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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等,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顾秋月,我说我胃疼。”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没了矫正鞋,他走路有些颠簸。
他立在我面前,看我把文件一份份摆好。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高洋,你不是没有手,我也不是你的保姆。”
他眼里闪过诧异和愤怒。
因为爱,也因为愧疚,我一直对他谦让容忍,何时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
他抬脚踢飞了我的文件,声音压抑:“是啊,我是个残废,你也看不起我了是吗?
那怎么办?
你妈还求我娶你呢!”
我慢慢抬起头,想从这张扭曲的脸上看出一点过去的影子。
“高洋,欺辱一个老人你感觉很骄傲吗?”
男人猛地一僵,似乎想说什么,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当着我面接的。
林素素说他胃疼,想问他需要吃什么药。
我觉得可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吃什么,她还来问他。
可挂了电话,高洋就立即打开手机查起来,然后快步拿起药箱把药翻出来。
临走时,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的腰靠也抱起来想一起带走。
我跑过去抢回来。
我腰疼的很久,高洋也知道,他还嘲笑我这腰靠买的丑死了。
高洋拧眉:“给我。”
“她胃疼又不是腰疼,你拿它干什么?”
“她最近加班,腰一直不舒服。”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灌风。
我笑的应该很难看,因为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
“那关我什么事?
我难道连姨妈巾也要帮她买吗?”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
“顾秋月,她因为你连女人最重要的脸都毁了,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一个腰靠怎么了?”
我征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大四毕业前夕,学校组织毕业野游,却恰巧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
我和擅自追来的林素素一起被困住在山上的小屋里。
高洋找过来,面对着林素素的恳求,他却把生的希望给了我。
也因此,林素素被毁容,高洋因为右腿残疾。
这些年,愧疚像巨石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接受了他的告白,给了他最好治疗和优渥的生活,我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不论他有什么情绪我都无条件接受。
哪怕他重新和林素素联系,藕断丝连,暧昧不清,我都全当看不见。
可我的忍让换来了什么?
“你凭什么把这一切都怪我身上?”
我终于愤怒。
高洋冷笑,笑里夹杂着恨意。
“不然呢?
你不只毁了她还毁了我!”
他一脚踢飞鞋子,里面的调整鞋垫掉了出来:“我到底要穿这个丑东西多久?
我什么时候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我还要忍受多少嘲笑才够?”
“你知道她们怎么笑我,一个被包养的瘸子,你的金丝雀,是一个依仗你生活的废物!”
“我当年有那么多梦想,我想成为篮球运动员,我想去山里支教,我想去玩极限运动,我想成为一个赛车手,全毁了!
我的未来全被你给毁了!”
他欺近我,用着最恶毒的声线:“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我觉得恶心,我恨的想吐,顾秋月,你凭什么把我和素素都毁了,你却什么事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