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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位·深宫之争谢宁周禀辰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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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歌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宁周禀辰的其他类型小说《后位·深宫之争谢宁周禀辰》,由网络作家“越人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贴子并没有下给陈婕妤,以前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陈婕妤招呼没打一个突然就来了,让梁美人十分意外。她本能的转头去看李昭容,发现她也感到很惊讶。屋里人纷纷起身相迎,而陈婕妤已经到了门前,扶着宫人的手迈步进屋。“我是不请自来啊,各位妹妹不会见怪吧?”这声音又脆又甜,还带着一丝娇腻腻的余韵。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一下子就先声夺人,把屋里头的人都压下去了。这里头和陈婕妤相熟的也就一个李昭容,其他人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婕妤姐姐说哪里,姐姐能来,是看得起我们,就连今天这几盆花儿也都倍添光彩啊。”“哎哟,都是一样的姐妹,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陈婕妤就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停在了那里,把门外照进来的光挡了一半。谢宁是头一回见着陈婕妤,看着她第一眼就一个感觉...

章节试读


贴子并没有下给陈婕妤,以前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陈婕妤招呼没打一个突然就来了,让梁美人十分意外。她本能的转头去看李昭容,发现她也感到很惊讶。

屋里人纷纷起身相迎,而陈婕妤已经到了门前,扶着宫人的手迈步进屋。

“我是不请自来啊,各位妹妹不会见怪吧?”

这声音又脆又甜,还带着一丝娇腻腻的余韵。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一下子就先声夺人,把屋里头的人都压下去了。

这里头和陈婕妤相熟的也就一个李昭容,其他人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婕妤姐姐说哪里,姐姐能来,是看得起我们,就连今天这几盆花儿也都倍添光彩啊。”

“哎哟,都是一样的姐妹,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陈婕妤就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停在了那里,把门外照进来的光挡了一半。

谢宁是头一回见着陈婕妤,看着她第一眼就一个感觉。

刺眼!

陈婕妤穿着一件碧蓝底绣玫红花朵的宫装,红蓝二色交杂着,看一眼就觉得有点发晕。她头上云髻高挽,插戴着赤金叠彩花簪,两边还戴着一对飞凤衔珠步摇,那凤口垂下的长流苏怕不得有一尺长,走起来颤巍巍晃悠悠,让人忍不住替她的小细脖子担忧,头上顶着那么重的发髻和首饰,万一脖子给坠断了怎么办?

还有她脸上的妆容,眉毛描的细细有如桃枝,眉梢尖细就像出鞘的刀刃一样,嘴唇涂的艳红纯粹,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锋芒凛冽的感觉,直觉此人就不好相处,很有攻击性。

梁美人有些不安,作为主人,她当然得招呼应对周到,不能怠慢。

“婕妤姐姐请坐。”梁美人实在不晓得这位怎么突然就跑了来,自己没有下帖子,那也是因为知道对方地位和自己悬殊得太大,根本就高攀不上。可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有意怠慢,不把人放在眼里呢?

“这就是今天要赏的花儿?”陈婕妤绕着矮几转了一圈儿,她的裙摆更长,每到转弯处都得宫人蹲下给她把裙摆拎起来重新摆好,这种排场可不多见,李昭容刚才虽然来的晚,也没有像她这样带着人亦步亦趋的伺候她。

梁美人不清楚陈婕妤的来意,小心的回答:“花虽然不是很名贵,难得它们到这个时节还能开的这么精神,所以才请一二姐妹来一同赏鉴。婕妤姐姐今日能来,不但我们高兴,这花儿也没有白开这一季。”

陈婕妤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真会说话,怪不得皇上能封你一个美人呢。”她抬起头来,目光从在场的几人脸上一一掠过:“谢才人是哪一个啊?”

青荷心里一抖,其他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注于谢宁。

陈婕妤笑着问:“就是你?”

谢宁只能应了一声:“是。”

陈婕妤慢慢挪步,在她面前停下。

“早就听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真人,真是生的不俗啊。”

谢宁能说什么?这种话分明是皮里阳秋,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奖她。

“婕妤姐姐谬赞了,妹妹当不起。”

“怎么当不起?很当得起啊。”陈婕妤也不比她们大几岁,可说起话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前辈口吻,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我来之前你们已经赏过这花了吧?谢才人更喜欢哪一株啊?”

这是摆明了态度,根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谢宁也没慌张,指着跟前的那株说:“妹妹觉得这株白茶很清雅别致。”

“哦,”陈婕妤瞥了一眼那株花,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嘛,顶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青荷觉得这话听着就这么刺耳。这是说花呢还是说人呢?

可是人家是婕妤,比才人高着好几级呢。再说这种指桑骂槐的话若当真计较,也争不出个孰对孰错。

陈婕妤往前挪了一步,看着最靠右的那一盆茶花,就是那盆一花双色的。

“这个还有些意思,难为花匠怎么养出来的。”

她伸出手去就把顶梢开的最好的一朵给掐下来了,凑到鼻尖闻了闻,转头朝谢宁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姿态神情,就跟在叫小猫小狗一样轻慢。

旁边站的几个人都没出声。

刘才人她们是根本没有出声说话的资格,而李昭容就站在那儿看着,仿佛就是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完全没有要出声发话的意思。

谢宁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了一步。

陈婕妤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来,抬起手把那朵花替她簪在发间。

“名花就该配美人啊,”她转头问:“你们看好看不好看啊?”

不等旁边的人出声回答,陈婕妤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合适,都说人比花娇,这看着怎么是花把人给压住了。”

她一伸手把那朵花又给拔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抛在地下,伸出脚重重的碾了碾:“还是不要戴的好,免得把花都糟蹋了。”

这种不屑一顾的轻慢,看得刘才人她们全愣住了。

这哪里踩的是花,踩的是谢才人的脸面啊。

李昭容摆明是要置身事外的,梁美人又是尴尬又是焦急。

客是她请的,事也是她这里出的,回头谢才人奈何不了陈婕妤,还不得记恨上她?

可她这会儿要出声,不管说什么,总要得罪一方。站陈婕妤这边就肯定得罪谢才人,但是站谢才人那边儿?谢才人才多大份量,在陈婕妤面前能算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想得罪了陈婕妤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宁身上。

谢宁倒像是没听出来陈婕妤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样,弯下腰去把那朵被踩的一塌糊涂的花捡了起来。

“婕妤姐姐说的是,人若是衬不上花,倒只能反过来把花糟蹋了。”

她话说的很平和,态度不卑不亢。

谢宁身形窈窕,陈婕妤偏矮些,就算加上头上梳着的高髻,看起来比她还差了一点。

在旁边的人看来,明明陈婕妤霸道嚣张,可怎么气势上,反倒像是被谢才人给压了一头似的。

陈婕妤被她噎的一愣,提高声音质问道:“你说谁糟蹋了花?”

谢宁把那朵踩过的花放到了她手上:“姐姐们都看着呢,谁糟蹋了花这还用说吗?”


拿着那荷包里的钱,胡猴终于到了周公公的屋里。刚才过几道门往外掏钱的时候他才看见,里面不光有碎银子,还有金豆子!

胡猴是头一次见着金豆子。

以前做梦都没梦到过。

但是把这黄澄澄的实心的金豆子花出去的时候胡猴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有主子才有金子,要是没了主子,这些东西不说一钱不值,可也成了过眼云烟。

在今晚之前胡猴哪里能到周公公这样的大人物眼前,可是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时候,凭着谢美人的名号和那荷包金银,他居然顺顺利利的闯过来了,现在他就站在周公公的屋子里。

周禀辰披着褂子从屋里出来,胡猴二话不说一刻不敢耽误,扑通跪下,口齿清晰的说:“小的是萦香阁太监胡猴,我们主子夜里突然腹痛,恳请周公公打发人叫当值的太医去给主子看一看。”

周禀辰是知道谢美人的,不是个爱张扬的人。普通的小事绝不会这个时辰使唤人来寻他。

周禀辰二话不说,这就唤人来,拿衣裳拿灯笼出门,一边吩咐胡猴:“你先回去,太医马上就到。”

胡猴利索的又磕了个头,提着灯笼赶紧回去了。

青荷守着门等他,萦香阁谢美人屋子里亮着灯。胡猴禀告了周公公的话之后,青荷点点头:“你去歇歇喝口水吧。”

胡猴应了一声,赶紧去小解。

这一泡尿可憋了太久了,从刚才被叫起来吹了冷风他就想去解手,可是这半天哪里顾得上。

放了水,又喝了口茶,胡猴不敢懈怠。这差事青荷交给他的,他得办的有始有终才行。

胡猴赶到门口,周禀辰带着太医来了,直接就进了里屋。

谢宁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连唇边都没有血色,见了周禀辰,露出有些虚弱的笑意。

“这半夜三更的,扰了周公公清梦。”

“谢美人不必客气。”周禀辰担心也不少。他就怕谢美人真有个万一,自己身上担的干系可不小。这可是皇上现在放在心上的人,如果出了差池,自己难免要背负照管不利的罪责。

太医进来的时候帐子放下了,谢宁的手伸到了床边,手上盖着一块薄薄的丝绢。

太医坐下诊脉。

这一刻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医的身上。

这位太医四十来岁年纪,个子有些矮,胡子稀疏,在太医院也不是什么数得上号的人物。在宫里值夜是例行公事,但是半夜被叫来看诊,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太医诊着脉,又问青荷一些话。

青荷在太医面前自然是有什么都说实话。

“今日是淑妃娘娘生辰,我们主子去赴了生辰宴,回来时说多喝了几杯,用了两口蜂蜜水就歇下了,晚上也没有用饭,就喝了两碗绿豆汤。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下了,今晚是奴婢上夜,听见了主子在梦中呼痛,后来人都痛醒了。”

周禀辰心里咯噔一声。

这实在太巧了。白日才去赴宴,晚上回来就腹痛。谢美人的宫女也不知道谢美人在延宁宫都用了什么菜,喝的又是什么酒。

会不会是,中毒?

周禀辰越想越是焦躁。

如果真是中毒,那牵连就太广了。淑妃娘娘这个做主人的首先就跑不了干系,今天去赴会的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带着嫌疑。

这一下可是把现在宫里头有体面的妃嫔全都一网打尽了。


“有劳方尚宫,我这人手笨的很,还得方尚宫多多费心。”

方尚宫忙说不敢。

她声音低哑,说话声音很轻。虽然现在自己做不了活,但是指点一下谢宁还是绰绰有余的。她说的非常尽心,从料子是不是透气舒适一直讲到袜口的花纹和系带的绳结,经验之丰富,眼光之精妙,比齐尚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个高明的师傅带着,谢宁仍然先用纸来练手,剪了纸样再用浆糊沿着缝线粘起来,做出来的袜子大小形状都没有问题,她才正式用那块丝棉料来做。

方尚宫走了之后,谢宁让青荷把针线收起来,打算出门走一走舒展一下筋骨,在屋里坐了大半天,又一直低头琢磨针线,现在觉得肩膀脖子那里酸疼酸疼的。

青荷陪着她出门,她心情极好:“方尚宫确实有真材实料的,主子做的这么顺利,看来这双袜子明后天的一定能做好了。”

“是啊,不过以前没听说过还有方尚宫这么一号人物。”

青荷没说话。

她听见方尚宫的声音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很多事。

方尚宫那声音一听就不是正常人的声音,若非是曾经生了重病,要么就是被药弄成那样的。宫里头的主子不想一个人乱说话,就会赏一副药给灌下去,喝了药之后就没法儿出声说话了。这方尚宫还能发出一点声音,算是幸运的。

既然这样,那她寂寂无名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针工局里的工人间争斗也十分惨烈,并不是手艺最精妙的一个就能当上掌事。正相反,枪打出头鸟,不懂得藏拙,过分锋芒毕露的人总会过早殒落。

青荷刚进宫没多久的时候,就听大宫女说过一件事。说是某位宫妃身边伺候的宫人做了一个荷包,皇上见了顺口夸了一句,第二天那个宫人就不慎烫了手,伤的很重,就算养好了只怕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灵活的做女红了。

她们在园子里的时候,远远的又遇着住在掖庭宫的人了,隔的远远的看见,并没有走近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遇到过的几个。

以前逛园子的时候多自在,那时候才人无宠,想要水边长的长草编东西,还找了好几个人才拿到手。现在说想要什么,一句话就办到了。甚至不用她开口,就有人主动双手捧着奉上来。

但是却没有过去那么轻松自在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主子,您想换个地方住吗?”

谢宁想了想,微微摇头:“先不换了。”

青荷说:“主子不搬也有理,咱们现在太招眼了,听人说,一动不如一静,奴婢怕一迁宫,会有人趁乱钻空子。再说,当初李昭容也是晋位昭容之后才搬离后苑的。”

至于宫中又进了新人,怕以后会横生是非,谢宁也已经想开了。难道搬到别处去就能躲开是非了?只要她一天得宠,是非就一天不会离她而去,所以迁宫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袜子很快做好了一只,另一只也快要完工了。

方尚宫又过来了一次,说完了针线的事,也闲聊了几句。

谢宁问:“方尚宫是哪年进宫的?”

方尚宫声音还是低哑,离的近,她说的慢,才能听清楚。要是离的稍远一些,只怕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我是八岁入的宫,在宫里已经待了快四十年了。”


晋封之后,开销也大了。

以前因为品阶低,也没有这么多应酬往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宠,还得了晋封,她才发现宫里头一天天的居然有那么多事情。

就像现在,陈婕妤的生辰就在三天之后,这份儿礼怎么也得送。

她晋封之后还没与陈婕妤照过面,两人曾经因赏花而结怨,这事儿甚至闹到了皇上面前,陈婕妤先告状,而谢宁毫发无伤反而晋位一级,这场无声的比拼陈婕妤输了一仗。

可是现在她生辰,谢宁还是要有所表示的。

“打听看看别人送什么,咱们也跟着送差不多的。”

青荷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应是。

“我要学着做双袜子,”说起此事谢宁觉得有几分无奈:“上次那块九折棉的布料,你等回头找出来我好用。”

青荷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了:“是,奴婢这就去找。”

这袜子是给谁做的就不必多问了。主子自己开窍了,青荷感到十分欣慰。

青荷想了想,问了另一件事:“主子以前没做过这个,不如先找针工局的人要尺寸,再要个靴袜的样子来,照着做。”

“你说的是,那就这么办吧。”

上次做香袋的时候齐尚宫还抽空过来指点了她不少,比如怎么走线,怎么收针,绣纹要怎么显的整齐平滑等等一些窍门。这次做袜子,谢宁也想请教她一二。只是想着齐尚宫也是位忙人,总不好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打搅她。

给陈婕妤预备的生辰礼物是一个听风瓶,青荷选好了之后拿来给谢宁过目,待谢宁点头之后就送过去了。

至于陈婕妤生辰的那天,听说会摆两桌酒菜宴请宾客。陈婕妤肯定不会下帖子给萦香阁,谢宁也根本没有打算去。送不送这份礼,两人也不可能化敌为友的。

听说梁美人倒是得到了邀请,她准备的礼物是一套白玛瑙缠丝九孔壶,比起听风瓶价值要高了一筹,也比听风瓶显的更用心。

她正在忙着学做袜子,先用纸来试着裁剪。因为那块九折郡贡的丝棉布宫里没多少,她这里也就一块,原来是想留到夏天的时候做个贴身穿的短衫,现在用来做袜子,谢宁觉得有点浪费。做袜子用不完,但剩下的余料也不够做别的了。

可谁让皇上都开口了呢?

齐尚宫知道谢美人做的香袋已经呈上去了,而且听说皇上从佩上就没有再换下来过,现在谢美人又要做袜子了。

齐尚宫是很愿意再替谢美人出谋划策的,但是奈何近来事务繁多,她确实抽不开身来。想了想,给谢美人另推荐了一位尚宫。

这位尚宫也是针工局的人,年纪呢,比齐尚宫还要大一些。当然了,到了这把年纪,目力早就不行了,没法儿做活计。在针工局这种地方手艺是顶顶要紧的,不能做活,那也只能干靠着混日子。

齐尚宫自己来不了,又不愿意来一个野心勃勃的和自己争抢谢美人这儿的好处,于是弄一个无力威胁她的人来。

这位尚宫姓方,她刚一来时,谢宁第一眼就看见她花白的头发。

光看这头发,简直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一样,苍老之极。

让这般年纪的人行礼,谢宁可过意不去,她进来后谢宁就示意青荷,过去搀扶一下,让她不用多礼。

方尚宫抬起头来的时候,谢宁才发现方尚宫虽然早生华发,但并不算太老,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相貌端丽,想必年轻的时候更加动人。


能让皇上烦心的都是大事,谢宁帮不上忙。

这一夜睡的很安静。

没有颠鸾倒凤,两人裹着一床锦被。皇上倒是头一沾枕就睡着了,谢宁却迟迟没有入睡。

也许是白天午睡的时候起迟了,晚上就不怎么困。

帐子外头的灯光透进来,恍惚听着外面像是起了风。

皇上睡的很沉,下巴处冒出了短短的青茬。

她不敢乱动,侧着头打量他,然后自己也就跟着睡着了。

第二日应该是不用早朝,皇上起身的时辰比平时晚,谢宁也跟着一起醒了,皇上饶有兴致的看宫人服侍她梳头,还坐到旁边来,向她询问那些瓶瓶罐罐都有什么用途。

发现眉黛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帮你画一画?”

谢宁也迟疑了一下才问:“皇上您会吗?”

“想来也不难。”

看他这么兴致勃勃,实在不好扫他的兴。

皇上捡了一枚螺黛在手里,把她的脸轻轻端起一些,小心的描了一下,再一下。

谢宁往后缩了一下。

“疼吗?”他有些紧张的问。

谢宁小声说:“痒。”

她的眉毛本来生的就好,其实不用怎么细描。有时候谢宁不想费事,就根本不去画它。

画这个眉,皇上两臂高举,谢宁紧绷着一动不动,两人都快折腾出一身汗来了。

末了画完,看着仿佛左边比右边长,再添几笔,又觉得右边比左边粗。

皇上实在不知道再怎么添减了,把眉黛放下,有些自嘲的说:“还得多习练才行。”

谢宁揽镜自照,感觉也就比平时显的浓一些黑一些,也并不难看。

“第一次画成这样也不错了。”

她没有再洗脸重画,就这么陪着皇上用了早膳,有朝臣递牌子求见,皇上起驾离开长宁殿,谢宁也就回萦香阁了。

梁美人寻上门来,谢宁也只好打开门请她进来喝茶。

梁美人比她大两岁,但是失宠已久,眉眼看起来总带着一股幽怨自怜,话语里也透着酸溜溜的味道。谢宁和她话不投机,喝完一杯茶,梁美人也就识趣的告辞了。

隔了两天,青荷在服侍她梳妆的时候说新鲜事给她听:“听说这两天好些人都把眉毛描的又粗又黑的,昨天见着白美人,那眉毛吓人一跳,像眼睛上面横了两根枯柴。”

青梅忍不住加了一句:“还是烧焦的。”

谢宁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人以为她侍寝回来画着那样一双眉毛,就以为皇上近来喜好变了,变成喜欢粗重浓眉了?

那不是他喜欢,是因为他手笨呐。

青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是没放弃劝说谢宁,说应该给皇上做一二针线。

“其实您一点也不笨,过去做不好是因为不用心。”青荷态度特别诚恳:“您只要想做,一定是能做好的。”

也许她说的有道理吧。

谢宁也觉得可以帮皇上做点东西。

既然她愿意做,那做什么,怎么做,这些事情就全不用她操心了。青荷从头到尾都给安排好了。

“先从简单的做起。做个香袋,做的快一天就能做好了,加上绣花打络子的功夫,也就两天。”

那不是谢宁的水平和速度。

青荷也很明白,接着说:“主子您慢慢做,做个半月功夫也就差不多了。”

别人一天能做的东西她得做半个月,青荷对她水平的估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