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守活寡三年,转身嫁王爷一胎双宝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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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朱砂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穆兮夜泽宇的其他类型小说《守活寡三年,转身嫁王爷一胎双宝全文》,由网络作家“八月朱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子溪面露不悦,“你笑什么?!”苏穆兮看了眼白梦莹,然后对着乔子溪说道:“没笑什么,就是觉得郡主说得对,你确实年幼,所以你的一时失言,我就不放在心里了。”此话一出,白梦莹的脸色不由白了几分。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而乔子溪却没听出苏穆兮的言外之意,只以为苏穆兮还在为之前的那句“丑人多作怪”而嘲讽她。刚准备出言教训苏穆兮一番,却听乔子墨突然开口说道:“娘需要休息,乔子溪你安静点!”随后又对着蒋氏说道:“娘,我送郡主出府。”苏穆兮还想用激将法逼乔子墨写和离书,可乔子墨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拉着白梦莹离开了。见提前和离无望,苏穆兮对着蒋氏俯了俯身,“既如此,兮儿也告退了,夫人好好休息。”说罢,转身离开,看都没看乔子溪一眼。乔子溪气得直跺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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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溪面露不悦,“你笑什么?!”

苏穆兮看了眼白梦莹,然后对着乔子溪说道:“没笑什么,就是觉得郡主说得对,你确实年幼,所以你的一时失言,我就不放在心里了。”

此话一出,白梦莹的脸色不由白了几分。

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而乔子溪却没听出苏穆兮的言外之意,只以为苏穆兮还在为之前的那句“丑人多作怪”而嘲讽她。

刚准备出言教训苏穆兮一番,却听乔子墨突然开口说道:“娘需要休息,乔子溪你安静点!”

随后又对着蒋氏说道:“娘,我送郡主出府。”

苏穆兮还想用激将法逼乔子墨写和离书,可乔子墨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拉着白梦莹离开了。

见提前和离无望,苏穆兮对着蒋氏俯了俯身,“既如此,兮儿也告退了,夫人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离开,看都没看乔子溪一眼。

乔子溪气得直跺脚,“娘!你看那个苏穆兮,她也太嚣张了!”

没想到这次娘亲没有和她同仇敌忾,只是盯着那盒人参,目光冷冷。

在蒋氏看来,白梦莹就是欺她原本身份低微,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随便拿些人参糊弄她的!

苏穆兮最近是很嚣张,可白梦莹却更甚。

最起码苏穆兮给她服用的人参才是真正的老参!

而另一边,乔子墨一路无言将白梦莹送到了府门口。

面上虽然无波,但心中却烦乱得很。

皇后当年生二皇子之时也伤了身子,白梦莹经常进宫陪伴皇后左右,更是亲自熬药伺候,对那些名贵药材应是了解的,所以又怎会被骗?

白梦莹自然能够察觉出乔子墨的不对,心中还在想着说辞,却听乔子墨突然问道:“莹莹,若是你有百年老参,可愿意拿出为我母亲调理身体?”

白梦莹眸光如水,语气坚定,“自是愿意的!”

随即面露惭愧继续说道:“子墨,我是今早听闻你母亲身体不适的,外加刚回京不久…”

话虽没有说完,但却疏散了乔子墨心中的烦乱。

原来莹莹只是没有准备。

不过莹莹能在得知母亲身体不适马上赶来,可见其孝心,当然,莹莹之所以会前来看望母亲,都是因为心中有他。

“莹莹,对不起,我刚刚竟还误会了你。”

乔子墨轻柔的拉起白梦莹的手,面上满是温柔深情,语气中饱含自责歉意。

白梦莹摇头,“与当年我误会你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当年我只以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才负气远嫁的。子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乔子墨闻言,动情地将白梦莹搂进怀中,再次后悔三年前对白梦莹说的那些话。

当初他若不是觉得腿瘸会拖累莹莹,他与莹莹也不会分开三年。

可若不是那般,他想来也不会娶苏穆兮,那样的话,他还能重新站起来吗?

不舍地将白梦莹送上马车后,乔子墨回了房间。

今日双腿的酥麻感更甚,不由让他有些担心。

本想将苏穆兮叫来的,可想到刚刚苏穆兮那一脸讥讽的神色,犹豫了一番让身边小厮去请了泰安堂的许大夫过来。

苏穆兮只是一名女子,医术能有多好?只是照顾得仔细些罢了!

许瀚之被京中百姓誉为许神医,定是要比苏穆兮的医术强上百倍的。

也许若是他一开始没有自暴自弃,让其他大夫治疗,他也就不会等了三年之久才站起来了!

这般想着,乔子墨对苏穆兮的感激之情便消减了大半。

苏穆兮也听到了乔子墨请大夫的消息,不在意的笑笑,继续收拾起行李。

看来乔子墨的腿要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也不知道狩猎那天乔子墨都做了些什么,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小姐,您不去看看世子爷吗?难道您真的甘心就这样被别人抢走功劳吗?”

白芷虽然已经知道小姐要和世子爷和离,可世子爷的腿可是小姐夜以继日的医治照顾才慢慢好转的。

此时若是让其他大夫过来医治,怕是世子爷会将小姐之前的功劳给抹去。

苏穆兮好笑道:“你以为我现在主动过去,乔子墨就会领情吗?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恩情也已经还完了,剩下的我也懒得管了,我现在就想赶紧和离离开侯府!”

白芷犹豫,“小姐,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世子爷吗?就没有不舍或者是不甘吗?”

苏穆兮沉默。

喜欢吗?

在乔子墨站起来抱住她的那刻,也许是喜欢的吧。

可从白梦莹回京的那刻起,她便不再期待了,也早就猜到了会有今天。

至于不舍,完全没有。

倒是不甘,是有那么一点。

可乔子墨终究不是他的良人,想那么多也没有必要。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看几本医书呢!

见白芷一脸气闷,苏穆兮轻轻敲了一下白芷的额头,“好啦,小丫头的心思别那么多,你看我这样像是喜欢乔子墨的样子吗?太后的懿旨过两天应该就会下来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吧,可别落下什么,便宜了外人!”

白芷点头,“对,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请许瀚之看病的人甚多,等他赶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许瀚之轻捋胡须,为乔子墨检查了许久,面上的神色却是一片茫然。

“许大夫,我的腿可是有什么大碍?”

见许瀚之一脸严肃,乔子墨不由紧张了起来。

许瀚之缓缓摇头,面露惭愧,“恕老朽医术浅薄,竟未能找出世子腿麻的原因,听闻世子夫人医术了得,您的腿便是令夫人治好的,不知可否让老朽与世子夫人见上一面,请教一二呢?”

乔子墨皱眉。

检查不出原因?

难道他的腿没事?

可这酥麻的感觉却是切切实实的。

又听许瀚之继续说道:“不瞒世子,三年前老朽为世子爷看过腿后,虽说假以时日说不定可重新站起,但老朽却是全无把握的。没想到世子夫人竟然真的能够医治好您的腿!”

说着,忙对着乔子墨躬身行了一礼,又说了一遍,“恳请世子允许老朽与世子夫人见上一面!”

许瀚之言语之恳切,让人为之动容,可却让乔子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乔子墨身边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世子,长乐郡主身边的丫鬟求见,说是郡主病了,请您过去!”




钟斌和钟长青齐齐上前护住苏穆兮,眸中虽有惊慌,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可苏穆兮却并没有躲在两人身后,而是上前直面乔子溪。

“乔子溪,你疯了不成,齐国是有王法的!”

乔子溪那娇俏可爱的脸上,此时满是愤恨之色,听到苏穆兮的话后,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看着钟家父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两个奴才而已,我又不要他们的性命,只是打断腿罢了,大不了赔他们些银子,他们若是心里怨恨的话,也得怨你这个主子!”

苏穆兮皱眉,“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乔家人的事,如今奉太后懿旨和离有何不可?!乔子溪,你不要欺人太甚!”

乔子溪闻言五官变得狰狞,一副恨不得吃了苏穆兮的模样,由于太过气愤的缘故,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的是你才对!苏穆兮,你怎能如此恶毒!你说,你到底对我哥都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苏穆兮只愣了一瞬,便想到了缘由。

这是乔子墨的腿出了问题?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不过…与她无关!

“我只是照顾了你哥三年,让他从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重新站起来了而已!至于其他,从我与他和离之时,他的一切就和我无关了!你若是觉得我做了什么恶毒的事,大可以去京兆府衙告我,可你这般私闯民宅还要动手打人,那就是你乔子溪嚣张跋扈、罔顾王法!”

乔子溪根本不听苏穆兮的话,而是看着从屋里出来的白芷、钟婶,以及一瘸一拐的苏醒,对着带来的家丁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除了苏穆兮以外,苏家的其他人一个都别给我放过,都给我把他们的腿给打折!”

说着,看向苏穆兮,“至于王法?呵!只有那种弱小的人才会把王法挂在嘴边!”

苏穆兮没想到乔子溪居然这么嚣张,对方人多势众,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这边是肯定要吃亏的,就在她准备抬出太后,希望以此能喝住对方的时候,一道低沉而有力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大胆!凡我齐国百姓都要遵守我齐国国法,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如此猖狂!”

乔子溪看向来人,只见一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长相儒雅的男子踱步走了进来,此人气质虽然看起来不似普通之人,但穿着却十分普通,这让乔子溪起了轻蔑的心思。

对着来人冷声说道:“你是何人,少在这多管闲事,赶紧离开!”

谢池今日沐休,原本是应了好友之约去品茶的,没成想马车驶到这苏府门前,却被看热闹的百姓堵住了去路。

在听到外面的百姓议论“仗势欺人”、“要不要去报官”之类的话后,谢池下了马车,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刚到苏家大门口,就听到了乔子溪那嚣张的话语。

他身为御史大夫,掌检查百官、维护国法纲纪之责,既然听到这种罔顾国法的言论,他自然要管!

然而他刚准备亮明身份,却在看到苏穆兮的那张脸后,愣在了原地。

乔子溪见对方不说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刚准备让家丁将此人赶走,却听苏醒突然开口说道:“谢御史!恳请谢御史为我家做主啊!”

御史?

乔子溪闻言,忙仔细打量来人。

御史俸禄不多,又一向清廉,所以大多穿着普通,可对方真的是御史吗?

不过是御史又如何?她在理,顶多只是说错了话而已!

谢池被苏醒的话叫回了神,将视线从苏穆兮的身上收回,恢复成原本的肃穆神色。

“苏院判?这是发生了何事?”

谢池之前请过苏醒为他母亲看病,两人也算认识,如今见苏醒这副狼狈的模样,忙走上前关心询问。

乔子溪见状忙先声夺人道:“谢御史是吧,我乃安阳侯府千金乔子溪,这苏家人阴险狡诈,恶毒至极,尤其是这苏穆兮,阴险善妒,见我哥要娶长乐郡主,便暗中使坏,让我哥摊在床上动弹不得!您既然是御史,那还请您为我哥做主,好好惩治苏家这些人!”

对于安阳侯世子的婚事,谢池也略有耳闻。

发妻照顾三年,站起来后却要娶他人。

虽谈不上忘恩负义,但却让谢池感到不耻。

再次看向苏穆兮,眸光晦涩不明,喉结动了动,才沉声开口道:“苏小姐,刚刚乔小姐所说是否属实?”

苏穆兮断不会平白受了这污水,先对着谢池行了一礼,才开口解释道:“谢大人明鉴,小女子见安阳侯世子与长乐郡主两情相悦,自愿成全有情人,昨晚得太后懿旨已与安阳侯世子和离,与安阳侯府再无关系,并没有暗中使坏,更不清楚乔小姐为何会突然闯入我家,又为何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乔子溪见苏穆兮装傻,伸手指向苏穆兮,“苏穆兮,你少在这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搞的鬼,我哥的腿会突然动不了?我娘已经请了好几名太医为我哥诊治了,都找不出原因,定是你心存不甘,对我哥的腿动了手脚!”

苏穆兮表现得落落大方,语态谦和又不卑不亢,让谢池微微点头。

可在听到乔子溪开口后,却又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安阳侯怎么会教出如此跋扈的女儿?

市井的泼妇都比这个乔子溪强上不少!

“乔小姐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谢池沉声问道。

却听乔子溪理直气壮地说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她苏穆兮前脚刚走,我哥后脚就站不起来了,而且太医都找不出我哥站不起来的原因,若不是苏穆兮搞的鬼,还能是谁?!”

“胡闹!你无凭无据却敢带人私闯民宅又无视王法,安阳侯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吗?!仗着有官爵在身,便让女儿如此肆意妄为!等明日早朝,本官定当参安阳侯一本!”

谢池显然是被乔子溪这嚣张的态度气得不轻。

他自为官以来,立志肃清朝中贪腐,尤其厌恶那些仗势欺人之徒。

所以今日之事,绝不能草草了之!




华灯初上。

安阳侯府,落霞院中。

苏穆兮看着面前这个被她悉心照顾了三年的丈夫,面色始终如常,只是眸中却逐渐多了丝冷意。

乔子墨身姿挺拔,身上还穿着今早外出狩猎时的那身衣服,看着身材纤瘦的苏穆兮,英俊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穆兮,刚刚赐婚的圣旨以下,下月初八我将会娶莹莹进门…我之所以能重新站起,离不开你三年的照顾,所以你与莹莹会是平妻,日后你依旧是我乔子墨的夫人。”

要娶别人?

苏穆兮在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长乐郡主身份高贵,会同意以平妻的身份嫁入这侯府?不如你我和离如何?这样世子既不会委屈了挚爱,还可还我自由。”

苏穆兮认真建议着,可却让乔子墨恼怒了起来。

看着苏穆兮左脸上那块丑陋的红色胎记,乔子墨眸中满是厌弃之色。

“苏穆兮!你应知何为知足!你只是小小太医院院判之女,如若不是因我三年前摔断了腿而自暴自弃,根本就不会听从父亲的话娶你为妻!当初是我怕误了莹莹的一生,这才伤了她的心,如今她重新回京,我是断不会负她第二次的!”

苏穆兮忍不住冷笑出声:“呵!那你就能负了我?”

三年前的乔子墨文武双全,身材高大挺拔,长相英俊非凡,与长乐郡主白梦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一次意外,让乔子墨从马上摔下,断了腿,自此天之骄子成了废人。

乔子墨生怕耽误白梦莹,故意惹其伤心,隔月白梦莹就远嫁给了甘州的靖王。

自此乔子墨一蹶不振,变得性情乖戾。

而就在这时,安阳侯上门提亲。

她不清楚安阳侯为什么会想让她一个身份低微且容貌丑陋的女子嫁入侯府,但安阳侯曾对她爹有过救命之恩,为了报恩,她答应了对方的提亲。

嫁入侯府后,安阳侯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直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虽不清楚安阳侯为何会对她那般好,但她一贯不喜欠人什么,因此她将这份照顾回馈到了乔子墨的身上。

这三年来她翻遍医书,寻遍世上珍贵药材,在她的悉心照顾下,终于让乔子墨在两月前重新站了起来。

重新站起来的乔子墨激动地抱住了她,对她许诺:“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乔子墨此生唯一的妻!”

当时的她信了,以为三年的付出感动了对方。

没想到却是她天真了。

半月前长乐郡主白梦莹守寡回京,乔子墨就开始心不在焉,没成想今日陪皇上狩猎,护驾有功的乔子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求娶白梦莹为妻。

呵!

不用打听,她肯定已经成为了这京中的笑话。

乔子墨也想到了两月前对苏穆兮的承诺,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有的只是居高临下,说话的语气也犹如施恩一般。

“你虽不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但你却仍旧是安阳侯世子的夫人。以后和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若是将此话传出去,世人该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说罢,拂袖离开。

虽然乔子墨的腿脚亦如常人,可苏穆兮却看出了不对。

刚能行动就去骑马狩猎,怕是不出三个月,乔子墨的腿疾便会复发,到时候再想医治,只会难上加难。

可她却没有叫住乔子墨。

因为这侯府,她会想办法尽快离开,至于乔子墨今后如何,与她无关!

瘸子在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想着扔掉拐杖,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乔子墨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瘸子。

怕别人说他是忘恩负义,便要困住她一生吗?

他休想!

丫鬟白芷端着药盅一直站在门外,将乔子墨与苏穆兮的对话悉数都听进了耳中。

小姐这三年是如何照顾世子爷的,她都看在了眼里,可到头换来的却只是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分。

若小姐只是贪图名分,早在三年前就能嫁给皇子了。

又怎会来这侯府,竟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小姐,这药还给世子爷喝吗?”

白芷抬脚走进屋中,看着手中的药盅迟疑出声。

这药是小姐特意为世子爷熬的,就是怕世子爷去狩猎伤了腿,引发旧伤。

可现在看来,她觉得这药倒了也比给世子爷喝了强。

苏穆兮看着这盅熬了许久的药,眸中晦暗不明,“给门房老九送去吧,这药里有上好的虎骨,应能缓解他的腿疾。”

门房老九对她倒还算恭敬,这药给他也算值当。

白芷犹豫了一番,应声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夫人房中的巧慧就走了过来。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看着巧慧眸中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苏穆兮面上神色如常。

她这些年遭受的白眼与嘲笑数不胜数,刚进这侯府时,也没少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刁难。

用不了几日她便会从这侯府中离开,所以犯不上因这些下人心生气闷。

于是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便向着她那个婆婆的院中走去。

进了屋后,看着侧躺在榻上的蒋氏,苏穆兮躬身行礼,“兮儿拜见母亲。”

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便传入耳中。

苏穆兮偏头看向一旁坐着的乔子溪,担心道:“妹妹可是喉咙不舒服?若是有病,可得尽早医治,莫要耽搁了病情。”

她与乔子溪名字的读音相同,往日里她都会自称穆兮,避开兮儿这个称呼。

可从今往后她却不准备再让着乔子溪了。

乔子溪没想到苏穆兮会这般与她说话,俏脸气得通红,本是娇俏可爱的长相,此时却尽显刻薄刁蛮。

“苏穆兮,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苏穆兮看着乔子溪光滑的脸蛋,疑惑道:“我只是让妹妹注意身子,难道说错什么了吗?我的医术妹妹应该是清楚的,当初妹妹脸上宛如蜈蚣一样恐怖的疤痕,不就是被我治好的么,难道妹妹都忘了?”

乔子溪六岁时,脸上不慎被树枝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丑陋的疤痕让她深感自卑,自此常年戴着面纱,足不出户。

苏穆兮嫁入侯府后见其可怜,研制了许多药膏,最后将她脸上的疤痕去掉,让其恢复了美貌。

没曾想恢复美貌的乔子溪不但不感激苏穆兮,还对她百般嫌弃,只因乔子溪觉得像苏穆兮这般身份低且容貌丑陋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嫂子,这会让她出门被其他闺秀嘲笑的。

所以每次见到苏穆兮,乔子溪都会对她各种针对。

不得不说,兄妹两人还真是一个德行。

自视甚高,不懂感恩!




她本不愿与白梦莹有任何交集。

可白梦莹今日来此,却是为她而来。

既如此,见一面也无妨。

没想到白梦莹却只是想要借机敲打她一番。

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平妻一事,却称呼她为苏姑娘。

而且平妻不分大小,白梦莹又凭什么要让她安分守己?

乔子溪见苏穆兮对白梦莹不敬,眼露气愤,“苏穆兮你别在这不知好歹!郡主嫂嫂乃是好意才与你说的这些,若换做是我,定是要让我哥休了你的!”

白梦莹闻言拍了拍乔子溪的手,示意她消消气。

随后一脸严肃的对着苏穆兮解释道:“苏…世子夫人误会了,我并非是说你贪图世子夫人的名份,我知道你悉心照顾了子墨三年,定是对子墨有情的,可子墨心中并无你,你若是一味强求,怕是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苏穆兮很想嗤笑出声。

怕她什么都得不到?

可她嫁入这安阳侯府三年,又得到了什么呢?

悉心照顾的夫君欲娶他人。

孝顺待之的婆婆对她满心嫌弃。

费心帮其治好脸的小姑子不仅对她没有半分感激,还对她恶语相向。

至于这个如恩赐一般让她得到的世子夫人的名头,带给她的却也只有嘲讽与讥笑。

只因她样貌丑陋,身份低微,即便乔子墨是个残废,也是她高攀不起的人!

苏穆兮懒得再去理会这些只会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人。

刚准备转身离开,没曾想乔子墨却突然大步走了进来。

“苏穆兮,我此生只爱莹莹一人,之前只以为与莹莹再无可能,外加对你多有感激,才与你相敬如宾的,其实我对你并无半点情爱之意,若你依旧试图让我对你倾心,那就趁早死心吧!”

乔子墨刚刚在门外听得清楚。

如果苏穆兮图的不是名分,那便是图他这个人了。

他不希望苏穆兮痴心妄想,也不希望白梦莹误会,才说的此番话。

白梦莹闻言俏脸羞红,含笑低头。

可苏穆兮却被恶心到了。

太后说是先要与皇上说明和离一事,再下懿旨。

也不知要等上几日。

可如今这侯府,她却是片刻也不想待了!

“呵!既然世子与郡主两情相悦,为何还非要拘着我,不愿与我和离?难道只是为了不得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可世子既然敢做,为何不敢当?还是说长乐郡主不值得你为之舍弃名声?”

乔子墨闻言,忙看向白梦莹。

刚准备说话,却听白梦莹先一步说道:“子墨,你不用说,我都懂的,你只是怕苏姑娘离开侯府无处安身、被人议论。我也说过,我不介意平妻,我只想与你执手走完余生,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乔子墨满脸感动,上前几步,不顾场合的直接将白梦莹拥入怀中。

喃喃唤道:“莹莹…莹莹…”

乔子溪见状眼露挑衅的看向苏穆兮,而苏穆兮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蒋氏突然手按额角,露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巧慧适时惊呼出声:“夫人,您这是又头晕了?!”

“奴婢这就让厨房给您熬参汤!”

可这般说着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露出求救的目光,看向苏穆兮。

“少夫人,奴婢知您心有怨气,可您不能不顾夫人的身子啊!”

苏穆兮看着蒋氏,眸光冷淡,“吃药之前,还是让我先为夫人把把脉吧,若是身体本无碍,人参吃多了反倒是会伤身。”

说着便要上前为蒋氏把脉,没曾想却差点被乔子溪推倒。

“别碰我娘!也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别以为你从你嫁妆铺子里拿了几根破人参就了不得了!今日郡主嫂嫂可是送了娘亲一盒子的老参呢!”

说话间已经打开了白梦莹带来的盒子,可在看到盒子里的人参后,面上的得意之色却瞬间变成了疑惑。

“这老参怎的这般小?”

“郡主嫂嫂,你莫不是被人给骗了吧?”

乔子溪没有多想,说出的话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认为白梦莹被人给骗了。

安阳侯乔修远之前只是军中的一个普通校尉,在十九年前的那场宫变中立了功,这才成为了安阳侯,后慢慢被皇上重用,一步步当上了如今的兵部尚书。

蒋氏是他的发妻,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庄户女子,后来成了侯爷夫人,倒是逐渐认识了许多锦缎珠宝,但对于名贵药材却是不甚了解的。

平日府中用的药材大多都是别人送礼而来,后来有了苏穆兮这个懂药材的,她就只管用,更是不用操心了。

乔子溪是蒋氏亲自教导长大的,蒋氏不懂的东西,自是不会教,因此乔子溪对药材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她却也知道,越是年份大的人参个头应该越大,而能被称为老参的,少说也得几十年才行。

可眼下这盒子里的人参还没有哥哥昨晚买回来的大,更是不能与苏穆兮拿回府的人参相比了。

白梦莹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

她来之前打听过了,蒋氏只是用人参炖汤,便没拿什么年份大的人参过来,不过这一盒子的人参加起来,却也值二百多两银子了。

没想到乔子溪居然嫌小…

蒋氏也将那人参看得清楚,心中不由暗自恼火。

还以为能借此事让苏穆兮认清状况,免得让她再拿药材说事和她要银子。

没曾想看起来对她敬重有加的白梦莹,竟然拿这种小人参来糊弄她!

苏穆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都是些不到十年份的小参,根本算不上老参。看来郡主是真的被人给骗了呢!”

呵!

身份高贵的郡主也不过如此!

昨日她刚把府中的药材给锁了,今日就来给蒋氏送参。

打的什么算盘,简直不要太明显。

只是乔家人的“胃口”早就让她给养叼了,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小参的。

倒是让白梦莹的算盘落空了。

白梦莹见状,也只能谎称是被人给骗了。

蒋氏闻言也只能笑笑,“不管怎么说,郡主的心意是好的,身在郡主府,却还记挂着我的身体。倒是要比府中伺候的人强上许多。”

说完,扫了苏穆兮一眼,随后对着一旁的巧慧冷声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让厨房熬汤!莫不是在巴不得我死?!”

巧慧面露惶恐,急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厨房!”

苏穆兮冷眼看着这一切,忽地嗤笑出声。




乔子墨闻言急忙呵斥,“你给我闭嘴!”

说着还想要挣扎起身,可用力了半天,双腿还是动不了半分。

还以为母亲已经将银子还给了苏穆兮,没想到不仅没还,还让妹妹找人去查了账册。

母亲和妹妹不清楚那百年人参的珍贵,可他却是清楚的。

想到那三根百年老参,乔子墨在心中对苏穆兮又生了愧疚。

深深地看向苏穆兮,可苏穆兮却没有给他半分目光,而是从白芷的手中拿出一本账册递到了谢池的面前。

“谢大人,同样的账册我抄录了两份,请您过目。”

谢池打开账册一笔笔地看下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乔家人的嘴脸还真是可恶!

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在这贪女方的便宜。

将账册合上,还给苏穆兮,“这本账册你收好,本官相信京兆府尹会还你公道的。”

乔子墨忙开口说道:“不必谢大人劳心!”

随即对着蒋氏催促道:“娘,快将银子给苏穆兮!”

若是真的找上了京兆府衙,只会让整个侯府跟着丢脸罢了!

蒋氏眸光微闪,“这笔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得凑两天。”

说着又看向苏穆兮,“穆兮啊,过两天我定会将银子给你,可子墨的腿你可不能不管!”

苏穆兮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先将嫁妆以及行李搬走。

蒋氏心中虽然着急,可却也只能答应。

不然她能怎么样?

现在和离书都写好了,谢池又在场看着,她若是不答应,怕是苏穆兮又该给她扣个克扣女方嫁妆的帽子。

而乔子溪听到苏穆兮要搬嫁妆,则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哼!德行,以为谁惦记你的那点东西呢!”

谢池算是看清了乔家人的嘴脸,生怕苏穆兮一个弱女子在安阳侯府吃亏,索性直接送佛送到西,说要让随从帮着苏穆兮一起搬。

对此,苏穆兮自然是欣喜道谢。

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位太医,本想要趁机提出告辞。

安阳侯府的热闹,他们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免得惹火烧身,没曾想刚提出告辞,蒋氏还没拦着,苏穆兮却先开口了。

“两位太医请随我来,这三年我一直都有写日志,还请二位看看。”

说着,看了乔子溪和蒋氏一眼,才继续说道:“等二位看完,也好从二位的口中还我清白,不然怕是有些人还会认为安阳侯世子的腿是我搞的鬼。”



苏穆兮将行李和嫁妆抬出侯府后,还是没有要医治乔子墨的意思。

蒋氏见状,不再忍让,露出的嘴脸与乔子溪一般无二。

“苏穆兮!没想到你心思竟然这般歹毒!我儿感念你三年的照顾,才让你与长乐郡主为平妻,可你竟不知足,还对我儿坐视不救!你这般身份低微、样貌丑陋之人,我倒是要看看你与我儿和离后,谁还会要你!”

苏穆兮头都没回,直接走出安阳侯府。

她不愿再浪费口舌,她想要快些回家,免得让爹爹担心。

谢池将苏穆兮面上的淡然都看在了眼里,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乔家人这般待你,你为何还要救那乔子墨?怕是你的用心,他们不会看到,即便是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里。”

刚刚他随意翻看了几眼苏穆兮写的日志,上面写的非常详细,以李太医和王太医的医术,等将日志看完,想必便会找到医治乔子墨的办法了。

苏穆兮无所谓的笑笑,“乔家人如何想我,我并不在乎,我只需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即可。”

说着,又换作一副认真的神色继续说道:“行医日志不仅是为了给行医者自己看的,也是为了将自己的所学所得所感更好地传于他人,李太医和王太医医术了得,我的行医日志能给他们看,也是我的荣幸。”

“我毕竟是女子,若是从我口中说出断腿之人该如何医治,想来愿意相信的人不足十分之一,可这话若是从两位太医的口中说出,那相信之人便会有十成了。这样一传二,二传十,也会有更多瘫痪在床的人得到医治,重新踩上这片宽广的土地。”

谢池为官多年,佩服的人屈指可数。

可就在刚刚,他竟然在心中对苏穆兮由衷感到了钦佩。

“苏小姐当真高风亮节,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谢府找我。”

苏穆兮当然不会拒绝谢池的好意。

在这京中,若是能有个御史大夫当靠山,怕是可以横着走了!

“多谢谢大人!”

苏穆兮对着谢池深深行礼,随后礼尚往来道:“若是谢大人家中有女眷需要看病,也可随时来找我。”



与此同时,乔子墨却被下人抬进来的满满一大箱的日志惊到了。

“这都是苏穆兮这三年来写的?”

李太医点了点头,见蒋氏和乔子溪都不在,犹豫了一番,忍不住对着乔子墨说道:“世子,您别怪老朽多嘴,其实苏小姐此举,实则就是在变相为你医治。”

“老朽刚刚粗略翻看过苏小姐写的这些日志,不仅将您的病情症状以及治疗方法写得清清楚楚,还罗列了许多病例以及偏方。即便是老朽没有亲眼所见这三年来苏小姐是如何照顾您的,但通过苏小姐写的日志也不难看出,苏小姐之前为了医治世子的腿,可以说是费劲了心血。”

王太医闻言也不由插嘴道:“是啊!行医日志对我们医者而言,堪比不传珍宝,可苏小姐却毫不吝啬的直接拿出来让我们查看。虽然苏小姐嘴上说让我们看她的行医日志,是想借我们的口还她清白,可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我们该如何医治世子的腿。”

他二人在太医院时便与苏醒的关系不错,如今见苏醒的女儿被乔家人这般冤枉诋毁,自是看不过去。

这般为苏穆兮说话,也只是想要让乔子墨弄清事实,不要记恨苏穆兮。

可乔子墨听了二人的话后,却不由多想了起来。

也许苏穆兮并非像她所表现的那般对他没有丝毫的爱意?

若是全无爱意,又怎会为他做到如此?

就在这时,乔子溪一脸开心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吓得李太医和王太医两人齐齐闭了嘴。

乔子溪没有注意到两位太医面上的变化,而是笑着说道:“哥!郡主嫂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