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大牛李涛的其他类型小说《大牛李涛的小说她们绽放在晨晓中》,由网络作家“秋梨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纳兰性德雨季的时候,二大妈总是一改素常的慈祥,拿出家姐的架势警告林叔,山路湿滑,可别净想着上山下坝,找不完的矿。或许年龄大了,更珍视手足情分。林叔也会听二大妈的话,在清迈闲适的待上一段时间。老三在清迈有个租车店。一天,我和他正在店里喝茶闲聊。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四下打量着老三的店。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租车?男人身高1米八左右,长相帅气,穿着讲究,手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整个人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傲气。他说“租车”,用的是带着台湾腔的普通话。老三听不懂,我临时成了翻译。老三骂了句脏话,门口牌子不是写着,没长眼睛?我说,是的,这里是租车行,可以租车。我要租保时捷。男人依旧一脸傲气。老三知道他要租保时捷,嗤之以...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纳兰性德
雨季的时候,二大妈总是一改素常的慈祥,拿出家姐的架势警告林叔,山路湿滑,可别净想着上山下坝,找不完的矿。
或许年龄大了,更珍视手足情分。林叔也会听二大妈的话,在清迈闲适的待上一段时间。
老三在清迈有个租车店。
一天,我和他正在店里喝茶闲聊。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四下打量着老三的店。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租车?
男人身高1米八左右,长相帅气,穿着讲究,手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整个人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傲气。
他说“租车”,用的是带着台湾腔的普通话。
老三听不懂,我临时成了翻译。
老三骂了句脏话,门口牌子不是写着,没长眼睛?
我说,是的,这里是租车行,可以租车。
我要租保时捷。男人依旧一脸傲气。
老三知道他要租保时捷,嗤之以鼻。
怎么,他是不想活了?在这里开保时捷,是想出门就被绑架要赎金吗?真是个不着调的大傻叉,告诉他没有。这样的顾客老三很少会迎合。
知道没有后,男人说,我开车最低配置是保时捷,其他车不习惯,你们租车行连这个车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男人语气里满是嘲讽。
老三也是有脾气的,他但凡能听懂男人的话,估计这小子早就被打趴下了。
我们说话的间隙,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店门口一个女子用手轻轻抚摸门上挂的的风铃,伴着这悦耳的声音女子走了进来。
我才发现,原来老三店门上,一直挂着一串风铃。
老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女子,我也把目光投向她。
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静,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不施粉黛却明艳动人。她双手合十,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男人咳嗽一声,别看了,是我女朋友。
我和老三才尴尬的回过神来,任何一个凡人,特别是男人,在看到美人时能不多看几眼。食色人生,饮食男女不足为过。
老三也改变了态度,告诉他,要保时捷是吧,我们可以给从曼谷调来,等两天就能到。如果等不了,我们这还有一辆顶配的雷克萨斯570也不错。
男人想了一下,那就雷克萨斯,租10天。
老三让男人把钱付了就可以开走,一天700人民币。
男人觉得开车太累了,他也不熟路,让老三给找个司机开车。
老三说,我们没有提供司机这个服务,不过可以给你临时安排一个,只是司机钱你得单独支付。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立马把钱给了老三。
老三转头对我说,你给这小子当司机吧,你和他们沟通没问题,不仅可以出去玩,还顺便把钱赚了。
我欣然同意,接着问男人这几天的路线计划。
男人说,明天他们想去曼心罗转转。其他地方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曼心罗,听到这个名字老三和我都十分惊讶。
那地方,近几年很不太平,当地人不喜欢外来游客。一般人轻易是不会去那里的。
我们都很好奇,男人为什么想去那个地方。
男人倒也坦率,理由简单,想去看看坤沙的老家。
老三把钱还给男人,这个生意他不做了,让他拿着钱走人。
男人不走,也不拿钱,他坚持说已经收了钱,就不能反悔。
尽管他俩语言不通,却不妨碍争执。
我告诉老三,没事,去就去吧,我也去看看。
和男人约好,明天早上我去酒店接他们。
男人挥挥手,女人跟在他身后走了。离开时,女子依然不忘和我们双手合十告别。
我注意到,当男人和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女人一直就安静的看着门上的风铃,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让我想到纳兰性德在《减字木兰花·相逢不语》里那句: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以至现在,每当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挥之不去的唯有她,沉默不语,像一朵芙蓉在秋雨里轻颤、摇曳。
他们走后,老三感叹:如此漂亮的女子,怎么就找了那样一个不着调的男人,可惜,甚是可惜。
出发前,老三拿给我一个包,包里装着一把手枪。
放好了,遇到危险保命用。我知道老三不担心我的安全,当然我那个时候早已有了泰国持枪证,是可以合法持枪的。
第二天早上我到酒店接他们。
打了男人电话,还没起床,我只好在大堂等着,从9点等到12点多,酒店摆的那几盘水果都快被我吃完了,我甚至感觉大堂经理随时准备把我轰出去。
他们终于起床下楼了。
男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的表情甚至像在告诉我:他是雇主我是雇员听他的,仅此而已。我等了那么久没有一丝抱歉。
女子依然微笑着和我问好,那微笑里透着不好意思。
她用轻柔的声音说,让你久等了,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想任何人听到这甜柔的声音,大概都不忍心去责怪她如何了。
我说,不碍事,叫我阿涛就可以。
她依然微笑着说,你好涛哥,我叫林惠珍来自台湾省,他叫……
这个叫林惠珍的姑娘,还没说完,男人便抢过话,耀辉,我年纪比你大叫我辉哥。
我心想还辉哥,我叫你大爷。
惠珍无奈的笑笑。
先去吃饭吧,去曼星罗的路不好走,得抓紧时间。我催促耀辉。
我带他们随便吃了点手抓饭,就匆匆赶路。
在车上,男人一会嫌音乐不好听,一会嫌车里空间太小,一会又拿出他的雪茄在车里抽起来。
要不是想着他给的钱足够多,我还真不愿意服侍这大爷。
惠珍倒是很安静,她就看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偶尔附和着耀辉说几句话。
遇到难走的路她也会提醒我,开车小心点。
我打电话给耀辉,一直打不通。
我鼓起勇气给林叔打了个电话,我以为他会骂我,可林叔只说:我安排人过来,帮着你一起办事,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我骂自己,打自己,狠狠的打,我想让我流出眼泪,哭出声,按我老家的习俗,人死了,总要有哭灵的人。
可我还是没有一滴眼睛,只有自责。我不知道,我不能出门的这段日子惠珍经历了什么。
寺庙里的和尚,把惠珍超度火化好,放在骨灰盒里交给我。
我给她在寺庙里,买了一方小小的牌位存骨灰盒。
1米74的惠珍,美丽,温柔的惠珍,以后就永远静静地躺在这窄窄的盒子里,除了我不会有人记起。
一切处理好,我们去找耀辉。
我们是在赌场找到他的。
他正在赌场看别人玩,别人赢钱了他就过去说吉利话,等着别人心情好施舍几块钱。
我拖起耀辉往外走,你多久没回去了?
他说,没有多久呀,我今早才出来。
我说,惠珍呢?
他说,在家里呀。
我说,真的吗?
他肯定的点点头,生怕我攥紧的拳头。
可好奇怪,我现在竟然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让老三开车去寺庙。
到了寺庙,我把他领到惠珍骨灰盒前。
我不想说话。
他看到惠珍名字,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在说:不是,不是。
过了很久他脱下衣服,他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他用衣服的里子,帮惠珍擦拭盒子,他一直擦着。
天不早了,我们带他离开。
他起身兜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是他注射用的针头,我想看看此刻他是否良心发现,就提醒他东西掉了。
他往地上看看,小心翼翼地把针头捡起来,当着惠珍的面又把针头放回兜里。
老三开着车带我们去吃饭。
我们三个人没怎么吃饭,也不说话,就一直喝酒,喝到晚上12点多饭店要关门了,我们才离开。
才出店门,耀辉就蹲在路边一直吐。
老三说,先带他去我店里休息吧。
来到老三店里,老三泡了三杯蜂蜜柠檬水,我们一起坐着喝。
耀辉没喝,他开始哭,哭了一会他问我,惠珍什么时候不在的?
我说,7、8天前吧。
他又问,她走时有人在旁边吗,走得痛苦吗?
我拿出烟猛抽几口。
我是要说:没有人在旁边,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害得她死了几天都没人发现,死不瞑目,你个畜生别和老子说话。
可我真没。
我说,旁边有人,走得安详。
我不知道我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耀辉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再说话。
好久耀辉忽然说说,涛哥,你帮我理个头发吧。
我有点奇怪地看着耀辉,他头发确实很长了。
我说,我不会理发,我给你钱,明天你去理发店剪。
耀辉接着说,我们那里有一个风俗,人将死之前,一定要亲人帮理好头发,你帮我理一个吧。
我点点头,老三找来一把剪刀。
我努力回想理发师帮我理发的样子,尽量帮他剪好一点。
但剪得确实不好,老三打来一盆水让耀辉洗一下。
我把耀辉送回去,陪他住了一个晚上。
几天后,耀辉给我打来电话:涛哥,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我说,你说吧。
耀辉说,我想请你帮我找份工作。
我说,我试试看。
我请老三帮忙,老三以前是很看不上耀辉这摊烂泥的,但这次他没有推脱。
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曼星罗。
才下车,耀辉就兴奋起来,拿着相机拍起照来。
我提醒他,当地人很排斥外来游客,你最好把你的相机收起来,别乱拍。
耀辉满不在乎,拍一下能怎么?我又没侵犯他们的隐私,实在不行就给钱,钱能摆平。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我心想你就狂吧。
村里有一棵大榕树,我们走到树下,看到一个卖米粉的小摊。
惠珍说,我们买点米粉吃吧。
我们买了三碗米粉,坐在榕树下吃起来。
吃着东西还是堵不住耀辉的嘴,他向我炫耀他听说的坤沙以前的往事。他高谈阔论,时不时还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正说得起劲,卖米粉的老大妈走到我们旁边,恶狠狠的警告他,不许再妄议坤爷的往事。
泰国有很多人们都能听懂汉话,特别曼星罗基本都说汉话和傣话。
我赶紧用傣话帮耀辉赔礼道歉,拉起他就走。
走着路上遇到一个寺庙,他又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惠珍跟在他身后,不好意思的和我说,涛哥,他这人就是这个样子,给你添麻烦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怕他又捅出什么笼子,我警告他,别再惹麻烦了,看看就赶紧出来。
见到我们进来,庙里两个上了年纪的和尚朝我们走来。我向他们问好,并告诉他们,我们是路过的,只是进来看看捐点功德钱。
和尚没为难我们,让我们随便逛。
耀辉对哪里都好奇,什么都要看看摸摸。
当时,正是傣族的关门节,当地人会去寺庙里供奉用泥巴捏的泥碗,并在碗里点上蜡烛。我正要阻止他去碰那些碗,可我话都还没说,他就拿起了碗。
这种泥碗本来就容易坏,他才拿到手里碗就坏了。这一幕正好被和尚看到了。
他们气冲冲跑过来,指责耀辉破坏了关门节的仪式。
可耀辉一点都不慌张,觉得无非就是一个碗,赔他们一点钱不就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耀辉这种骄纵的态度,让和尚更加气愤,叫来小沙弥低声耳语。
过了一会,小沙弥就带着十多个,拿着棍棒的人来到寺庙。
看这架势,我知道今天是摊上事了,我让耀辉态度诚恳点,赶快和他们道歉请求原谅,顺便多出点香火钱看看这个事能不能就此了结。
此时的他才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已才没了先前的傲慢,按我说的拿出一叠钱,诚恳的道歉。
可村民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举起手里的棍棒就准备动手。没办法我只好拿出枪,把钱亲自递给和尚说,我们本无意冒犯,确实做错了,这些钱足够给寺里添置香火,剩下的大家可以分一下给家里买点东西。
耀辉又拿出钱给这些村民,每人发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才没有再为难我们,我们才得以脱身。离开寺庙,我加足马力开车,直到开出很远,想着他们追不上了我才松了口气。
等把车开到清迈,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肚子都饿了,耀辉说,找家店好好吃一顿,挑贵的吃。
我带他们来到老三带我吃过的黑森林餐厅。耀辉让惠珍点菜,惠珍看看菜单,递给我,涛哥,你点吧我们也看不懂。
我点了咖喱面、炭烤排骨、木瓜沙拉,沙爹鸡肉串……都是些他们家的特色菜。
我告诉耀辉,大哥,你真是能惹事,要不是今天我也带着家伙,我们三个今天就交代在那里了。接下来还有9天,我希望你收敛一下,就好好度假,别再惹事了。
穿过竹林,就来到他们租的铁皮房,是一格小小的单间。里面没有床,用纸板铺在地上,上面垫了一个床单。
耀辉正倚着门,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脚下有一些散落的锡纸,还有几个针头。
他没和我们打招呼,麻木的和我说,哥,给支烟抽抽。他以前喊我阿涛、兄弟。
我把烟,一盒的都给了他。
我知道耀辉已经彻彻底底的堕落了,成了行尸走肉。
老三看了眼耀辉说,没救了。他没有进来,站在外面抽烟。
我走进了他们的家,惠珍给我找椅子坐,可是家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耀辉坐着。
我看出了她的窘迫,我说没事,我站一下就走了。
我问惠珍,他什么时候吸毒的?
惠珍说,你们把他救回来后,没过多久就沾上了。
我看到,耀辉两只手臂,全都是被针扎过的针眼。
我又问惠珍,你们自己做饭吃吗?
惠珍说,有时候做。
我扫视全屋,只有一个电饭锅,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当时身上大概有3万泰铢,我拿出来全给了惠珍。
临走时,老三也从身上拿了些钱让我给惠珍。
这是当初他们租车的钱,给他们吧。老三说完扭头往车上走去。
我生怕我的眼泪流出来,也跟在老三身后上了车。
老三开着车,我们都不说话。
许久,老三说,走,喝酒去。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直到把自己灌醉,吐得再喝不下,不省人事。
一天早上耀辉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涛哥,你来我家里一趟,我请你吃饭,我托朋友从台湾带来一些鱼露。
我对鱼露和吃饭没多少兴趣,我只想去看看惠珍过得怎样。
于是我答应了。
我来到他们家里,门开着。
惠珍坐在唯一那只椅子上发呆。
耀辉佝偻着身躯,睡在床上,捣鼓他那个破手机,此时的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见我进来,他放下手机。从床边一个纸箱里摸出半瓶老干妈。
他对惠珍说,快拿这瓶鱼露去做饭,我请涛哥吃。
惠珍没有理他。
我不想戳破耀辉。
我说,我不爱吃鱼露,我请你们到外面吃。
我带着他们来到,之前给他们当司机时,吃的那家黑森林餐厅。
我点了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菜,我希望能以此来唤醒耀辉,让他想起他刚到清迈时的样子。
菜上好,他们俩个大快朵颐地吃着,惠珍以前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吃一点就饱了,现在她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我没怎么吃,心里难受。
等他们俩吃饱,我又点了一些让他们打包带回去。
这时耀辉对我说,涛哥,我能求你个事吗?
我说,你说吧。
耀辉说,我准备去做点小生意,你能借我5万泰铢吗?我知道他满嘴谎言,也知道他在骗我,但想到只要惠珍能吃顿饱饭,他骗我就骗吧。
你等着,我去给你取来。
我取了钱拿给耀辉,又去超市给他们买了米、油、做饭的煤气,把我能想到的生活用品都买了。
我把他们送到铁皮房,待了一下,我被蚊子咬了几口。
我问惠珍,你们没有蚊香吗?
惠珍摇摇头。
清迈属热带地区,蚊虫多,家里都会必备驱蚊的东西,我无法想象惠珍每天是怎么过的。
我说,我去给你买点蚊香。
惠珍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带着她到超市,我让她想要什么东西就拿,不用不好意思。
她跟在我身后,像个听话的小女孩,什么都没拿。
刁叔带着我踏上了开往海北的火车,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海北市。
才出站刁叔的朋友已经在等我们,看到刁叔 他便迎了上来。
“辛苦了老刁,我们上车吧。”刁叔朋友指着身旁的一辆黑色桑塔纳小轿车说。
我们一上车,司机就加足马力,生怕我们反悔要下车似的,一股脑地带着我们往前跑。
桑塔纳是当时我坐过最好的小轿车。
我心想,这个工地肯定不错,还专门派辆小轿车来接我们,这次和刁叔是来对了。
车子越开越远,开到了郊区外很偏僻的地方。
刁叔说:“大力,我带着这个小兄弟从长寿坐火车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先去找个小餐馆,我们兄弟两个好久没见了,先去喝一杯。”
刁叔朋友说:“老刁,马上就到了,那里什么都有,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工地吧。”
车子又开了很久,终于在一个砖厂门口停了下来。
刁叔朋友打了个电话,紧闭的大铁门开了个口子,刚好够我们的车进去。
车子一进门,大铁门就马上关起了。
才下车一男一女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女人帮我拿着东西,让我和她走。
男人也帮刁叔拿着东西往相反方向去。
刁叔准备和我说话,他们马上就把我们分开了。
我环顾四周,这地方可真大,高墙铁门,人根本没办法看到围墙外的世界,墙头还围了一圈铁丝网。
我对带我的女人说:“姐,不是说工地干活,怎么带我来这里?”
女人不说话,继续带我往前走。
见女人不说话,我又说:“姐,你们这地方还挺讲究,安全措施做得真好,这么高的围墙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别啰嗦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不让你说话就别说话。”
女人带我来到一间大的厂房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住的地方进去吧。”
我看到房间里男男女女有四五十个,可房间里没有一张床,全都在地上打地铺。
见到我进来这些人齐刷刷地站起来鼓掌,嘴里说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第一次遇到这种架势,我一脸懵圈。
看着他们如此热情,我学着电视上,尴尬地和他们挥手示意。
女人对我说:“去找个地方铺床吧。”
她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几个大哥大姐争着帮我拿行李,铺床。
我看着他们帮我铺床,一时真的搞不清状况,我只想快点找到刁叔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女人问我:“小伙子,今年多大了,身份证带了吗?”
我想了一下说:“还没满17岁,身份证在老家办着还没有拿到。”
她说:“这样子呀,那收拾好东西先去吃饭吧。”
旁边一个男人和我说:“小伙子,你可算来对地方了,这里的伙食可好了,每顿都有红烧肉、鸡、鱼什么都有。”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待遇还怪好哩。
我和他们一起来到食堂吃饭,食堂在厂房另一个房间。
食堂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三只大的塑料桶。
我走近看了一眼,三只桶里装着不同的东西。
一只桶装着饭,另一只装着清水煮大白菜,还有一只装着半桶炒土豆丝。
我问身旁的人:“不是说每顿都有红烧肉,鸡和鱼吗?”
身旁那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呀,你没看到吗?就是红烧肉和鸡、鱼。”
老天爷,我一度怀疑是我的眼睛花了,还是这些人睁着眼睛指鹿为马。
趁着吃饭的机会,我四下寻找刁叔,终于看到了他。
我准备过去和刁叔说话,又被带我进宿舍那个女人看到了,她马上走过来拦住我。
食堂里大概有一两百号人等着吃饭,吃饭前,这些人又开始鼓掌呐喊“今天我要成功,我一定会成功,感恩一餐一食,实现首富目标……”那声音可谓震耳欲聋,喊了好几分钟才开始吃饭。
他们蜂拥而上,围着那三只塑料桶,真有点饿狼扑食的意思。我抢不过他们,只弄到一点残羹剩饭。
刁叔也看到了我,但我俩身边都有人跟着,他们不让我们靠近说话。
我只好草草吃了几口饭,回到宿舍地铺上休息。
大家吃好饭也陆续回到宿舍,他们有的人开始拿出笔记本背起书来,有的对着墙在咆哮式的演讲。我没有细听他们说些什么,大概内容就是,成功,赚钱,当首富之类的话,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们,我也感觉到我来的可不是什么工地。
我深深感觉到一种不安,从小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赚钱哪有不吃苦卖力的,就这些人这样神神叨叨的我是不相信能赚到钱的。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必须快点和刁叔说上话,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所有人都睡了,我把鞋拿到被子里,悄悄地把这些钱藏在里面,又垫上鞋垫,这可是我最后的家底,千万不能被偷了。
我彻夜未眠。
早上起床,他们和我说,让我收拾收拾去参加培训上课了。
我说:“培训什么?我是来打工的。”
他们说:“打什么工,我们干的是全球顶尖事业,我们是最优秀的人,希望你也努力,早日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优秀人才。”
我不想再搭理他们,看着他们每个人忙忙碌碌地收拾自己,恨不得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穿,我只觉得好笑,这些人脑子都不正常了。
见我无动于衷地坐在地铺上,旁边的人又和我说:“小伙子,快拿出你的干净衣服换一下,等一下培训你还要上台讲话的。”
我说:“我之前就一个挖煤的,只带着两套衣服,穿哪套都一样。”
他们每个人都收拾得油光水滑的,每人还带一个小笔记本,也给我拿了一个本子一支笔,让我培训的时候做笔记。
我跟着他们来到一间厂房,里面摆放着椅子,还有一块有黑板。
我用眼睛不停的找刁叔,看到他时,他也在找我。
他眼睛红肿,满脸憔悴。
可眼下我们没办法在一起说上话。
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30出头的男人站到了黑板前面。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男人高呼“今天我要成功,我一定成功。”
其他人便跟着一起喊。男人不停地换口号,其他人都热情高涨,跟着男人喊得面红耳赤。
我确实佩服他们,早点都没吃,一个个还如此亢奋。
喊了不知多久,估计也是累了,男人示意他们停下。
男人说:“在座的各位都是顶尖人才,相信在我们共同努力下,我们的海北国际发展投资开发高新技术集团一定会成功上市,到时候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集团的股东,公司都会给你们每一位发原始股票。”
男人说完,下面又响起热烈地掌声。
我想他们也真厉害,给公司起名字能起这么长,能记住吗?
男人接着说:“今天我们这个大家庭又新加入了两位成员,下面就请他们上台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他们把我推上台去。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太奇怪了完全不像工地干活的样子,说就说吧,我就胡编乱造了。
我随便说了几句就匆匆结束,接着他们又让刁叔说,刁叔也说了两句应付过去。
一个早上这些人就在这种呐喊和亢奋中度过。
终于挨到了结束,大家准备去食堂吃饭,看他们一个个也是真累了。
我正想着怎样找刁叔,忽然有人拉我衣服,是刁叔。
我还没开口说话,刁叔压低声音说:“阿涛,我被朋友骗了,这里是传销,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传销,我也只是听说过。怪不得这里一点不正常。
我说:“怎么办?这里墙这么高,苍蝇都飞不出去。”
刁叔说:“肯定会有办法的,他们上课讲什么你一定不要听,要不然时间长了就被洗脑和他们一样了。”
这时有人发现我和刁叔在说话,他们立马过来把我们分开了。
接下来几天我就晚上不睡觉,白天他们上课培训的时候我就睡觉。
可是怎样才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