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正睡的挺香的，却听到我妈响彻整个村的声音「生了，俺大妮生了！」

我连忙穿着衣服跑到我姐屋里去看，只听「哇」的一声婴儿哭声，我要当小姨了，我心里一阵开心。

抬眼望去，我却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红眼睛，绿鼻子，满身都是毛，却发出人类婴儿的哭声。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村里的的传说，结合着我姐突然怀孕的经历，我不仅喃喃道「怪物，这是怪物。」

我妈却打了我一巴掌「死妮子，愣着干什么，快给你姐擦擦脸，她可是全家的大功臣。」

我被一巴掌打的愣在原地，这是长大后我妈第一次打我骂我。

就在我愣着的一瞬间，我妈的一巴掌又打了下来，这一掌打的我眼冒金星，生理性流泪。

我却不敢再顶撞她，虽然她现在对我挺好，可是小时候她打我的场景我却还历历在目。

我拿着打湿的帕子向我姐走去，她躺在床上，明明刚经历那么疼痛的生产。

她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依然歪着头柔和地看着我。我拿起帕子给她擦脸。

她却眼眨也不眨，依然那副姿势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我妈却抱着那个浑身都是毛的怪物，轻柔地哄着它「宝宝，不要怕，外婆抱。」

面对这诡异的场面，我内心真的快要崩溃，却又不敢怎么办。

就在这时，哗啦啦的声响，门外站着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眼神贪婪地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怪物。

我被这群人的目光吓的腿一软，他们的眼神仿佛眼前是什么绝世美食！

「大妮生了，生了好！生了好啊！」村长赵大姨笑眯眯地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妮儿。」我妈高昂着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行了，准备开始吧。」村长赵大姨突兀地说了一句这。

我是一头云里雾里，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群人纷纷动了起来，却依然都目不转晴地盯着我妈怀里抱着的小怪物，更有甚者流出了口水。

「姨，你们在搞什么啊？」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地向赵大姨地问道。

赵大姨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妮，今晚要送你姐出嫁。」

「出嫁？」我不敢相信地问道，哪有人晚上出嫁，还是个刚生了孩子的孕妇。

「妮儿啊，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赵大姨放下这句话，就向门外走去。




留在屋里的一群妇人，却给躺在床上的我姐，一把拽了起来。

开始给她梳妆打扮，描眉画眼，脸上扑上死白的粉，画上大红的唇。

乌发高高盘起，戴上沉重贵气的金凤冠，两边插着凤凰六珠步摇不断的摇晃。

沉甸甸的坠的我姐弯了头，可她也不反抗，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依然是那副温柔祥和的姿态，眼神却直勾勾地透过众人看着我，可我却分明瞧见她眼神里那副嘲弄的模样。

最后一群人强迫地给她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盖上红色的盖头。她一动不动，像个提线的玩偶娃娃。

「妮儿，你过来，给你姐穿上鞋。」我妈突然地叫我，手里拿着那双红得欲要滴血的绣鞋。

众人闻声都看着我，我甚至能感受到盖头下的我姐也在盯着我看，我别无选择地接过那双红绣鞋。

我半跪在地下，握住我姐的脚，却冷的我一个颤抖！我握着的仿佛不是人的脚，而是一个千年不化的冰块！

面前的脚苍白的不像话，红绣鞋穿上，衬的脚更加的苍白，连血管都是绿色的。

穿完鞋，我稍稍仰头，却对上盖头里的我姐的面孔，她张着血红的嘴，露出尖尖的獠牙，面上却是对我笑。

我被这瘆人的一幕一屁股吓的蹲坐在地上，额上冷汗淋漓，面上全是恐慌。

「吉时到，送喜嫁娘上轿。」随着一声落下，众人都不欲理会我，抬着我姐送进院子里停的轿子。

我姐刚被塞进轿子里，一刹那，唢呐一响。

高昂的唢呐，激昂的鼓点，鲜红如血的红绸，旁边是众人响亮的哭声。

「妈，要把我姐嫁到哪里去了？」我轻轻地捣了捣我妈说道。

我妈手里仍然抱着抱着那个怪物，满眼止不住的兴奋地说道「你姐当然要嫁给老毛人，妮，我们家的福气要来啦。」

「嫁给老毛人？」我疑惑地发出声，却不敢轻举妄动来阻止这场诡异的婚事。

因为全村的人一副面色潮红，神情癫狂的模样，我决定等一会悄悄找个时机再去救我姐。

「众宾请落座，喜宴开！」村长赵大姨一句话，村里的人纷纷落座。

我傻了眼，什么时候准备的喜宴啊，我正欲溜走，却被我妈抓住狠狠地摁到座位上。

「开宴了，别乱跑。」妈的脸上是一如既往地对我的和善模样，可我心里却一阵陌生的感觉。

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我浅浅地扫了一下，却差点生理性地呕了出来。

桌上的都是什么呀！一盘蠕动的活物，蚯蚓，蜈蚣......，还有一盘全是蛇头，蛇的眼睛都没闭上。

竖瞳狠狠地盯着你，嘴里的尖牙呲了出来，杯子里的红色液体浓稠的不知是什么血，一股锈味的腥气。

「妈，这东西怎么吃啊？」我询问道。

我妈逗着怀里的怪物，轻轻地瞥了我一眼「妮，你可多吃点，这可是上好的补品。」

我妈话音刚落，她就一筷子夹起不断蠕动的蚯蚓一下送进嘴里，面上还是那副享受美味的样子。

众人都纷纷举筷夹起桌上的诡异菜品，咽进嘴里，都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美味，实在太美味了！」




「红眼睛，绿鼻子，四个毛蹄子，爱吃毛孩子」

我们村有个习俗，年满十八岁的女孩要送到山里的毛蹄庙一晚。

再回来的女孩子会莫名其妙地大了肚子，生下浑身是毛的孩子。

可是这几百年来送去的女孩没有一个怀孕的。

直到我的姐姐，她生下一个红眼睛，绿鼻子，满身是毛的怪物。

全村的人却眼泛红光说这是他们的宝物。

......

我们村格外的不一样，地处格外偏远的大山，大多数村都重男轻女，我们村却重女轻男。

每个女孩都受尽家中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男孩却受尽屈辱，稍有不如意，就遭受打骂。

「呦，媛媛回来了！」村头的王婶看见我回来，给我打着招呼，我连忙寒暄几句向她问好。

「媛媛，是为你姐怀孕那件事回来的吧，你姐可争气了，几百年了，都没人怀上，就你姐怀上了，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王婶面带艳羡地说道，仿佛我姐怀孕是多光荣的事情。

我却沉下了脸，我是村里的唯一的大学生，根据我学过这么多年的科学知识，我不理解我姐怎么就怀孕了。

「王婶，不跟你说了，我赶紧回家看我姐呢。」我懒得在跟王婶唠了，直接拎着行李朝家走去。

「真是姐妹情深啊。」王婶紧紧地盯着我的背影冷不丁地说道。

我被她这突然的一声吓得有点心慌，王婶刚才紧紧地看着我的样子怪瘆人的。

明明是盛夏，外边酷暑难耐，回到村里这一会我却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抓快了步伐。

一路小跑终于到家「妈，姐你们在家吗？」

奇怪的是，却无人回应，我有点疑惑，这两人去哪了？

我们家是单亲家庭，我爸在我小时候去山上矿上干活，矿塌了，他人也没了。

这么多年一直是靠着我妈拉扯着我和我姐长大，我妈非常辛苦，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却老的像五六十一样。

我给她买了好多护肤品，她说我浪费钱说她不用，又说「妮儿，再等等，再等等妈就好了。」

我想着妈的意思是等我以后有工作挣钱了，她就能买贵的护肤品，脸也就好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说来奇怪，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活在大山里山清水秀，空气好，村里的男女都长得格外水灵，尤其是女人。

我妈虽然操劳的脸上满是皱纹，但那张脸依稀可以辨出当年风华绝代的样子。

「妮，你回来了啊，都不知道给妈说一声，妈跟你姐去接接你。」我妈从门外扶着大肚子的我姐扯着大嗓门嚷嚷道。

我一眼望去，先看见我姐，她还是那么美。在这个村里，最美的就是我姐。

即使现在她怀孕了，穿着宽松的蓝色连衣裙，肚子挺挺。

可那张脸依然皮肤白皙光滑，五官精致而立体，尤其那双含情眼氤氲着水雾，看的叫人欲罢不能。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这么好看啊，我紧紧地攥着拳头。

「妈，姐的肚子这么大了，你咋不早点给我说。」

我说完话，我姐歪着头柔和地看着我，我向她望去，却看见她眼中的一丝诡诈和狡黠。

我不敢置信平时老实的姐姐会流露出这幅深情，眨眨眼在看过去她却还是那副温柔地模样，看来我看花眼了。

「我不想住没啥事吗，不都怀个孩，不过你姐确实争气，一下子就怀上了，真给妈脸上争光。」我妈喜气洋洋地说道。

我纵使内心感到无比的疑惑和不解，却不敢问出声来，这是我们村一贯的习俗。

我要问我姐的孩子怎么来的，我会被不止我妈还有村里的所有人指着脊梁骨骂。




众人面色越发癫狂贪婪，充满了欲望，甚至有人直接动手去抢。

越来越多的人跳了起来，趴在桌面上，争抢着，怒斥着，一片混乱。

我被这一幕惊醒到，立马藏进屋子里，我不明白今天村里的人到底怎么了，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屋外闹哄哄的，有凄厉的惨叫，还有诡异的猫叫，我扶在窗子往外看去。

疯了！全都疯了！那是一副怎样的人间炼狱的模样！他们都在互相厮杀着，伤害着，我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外边血流成河，我立马扭回头，我捂着嘴努力地让自己不叫出声来，「砰砰」心却加快地跳着。

过了一会外边声音停了，我忍不住在附在窗前往外看去。

却是望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正隔着窗歪着头与我对视，我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窗外的怪物听到声响，伸出长满毛的爪子不断地用力地敲击着窗户。

那一瞬间，我头发发麻，一下子往后退去，那怪物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歪着头嘲弄地看着我，嘴里「嘎嘣嘎嘣」地吃着什么。

我忍住恐慌仔细一看，几根带血的手指头还在它嘴里，它吃的是人手！

它一边吃东西一边用红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头上的冷汗淋漓，我却连用力呼吸都不敢。

就在我这么艰难的时刻，它却突然咧开嘴对我诡异一笑，然后扭头却是走了。

我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惊怕，是它！是老毛人！

我们村子里一直有个传说和习俗，「红眼睛，绿鼻子，四个毛蹄子，爱吃毛孩子。」是我们村小孩从小唱到大的童谣。

传说山里住着老毛人，老毛人最爱吃人，每次吃人都能出像吃豆子「嘎嘣嘎嘣」脆响的声音。

为了不让老毛人下山吃人，我们村有个习俗，就是把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送到山里的毛蹄子庙。

在那呆了一夜的女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怀孕，生下红眼睛，绿鼻子，满脸都是毛的怪物。

这就是「小毛人」，有了小毛人，老毛人对村子里有了挂念和眷恋，就不会再吃村子里的人了。

这也是村里为什么一直女性地位很高的原因了，因为村子里的安静祥和都是女人用自己换来的。

几百年来，送去的女孩没有一个怀孕的，我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结果我姐却怀孕了！还生下那么一个怪物！

我今天还看见真的老毛人了！这原来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