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云风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云糯云风北小说》,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糯目光沉静:“如果我习惯忍痛呢?”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
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
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
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
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
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我们不需要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操场上游荡。
我们没有游戏设施,所以我们设计了很多游戏,比如拽着人的四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拉,拽着人的头发骑大马,把人绑在电网上持续电击,而他们最喜欢玩的是叠罗汉,十几个人高高的叠压在一起享受窒息眩晕的快感。
去年叠罗汉玩死了一个,因为第一个人是跳起来往人身上砸的,下面的人肋骨被砸断,后面的人又压上来,肋骨插进心脏里,十几分钟后才被发现已经死了。”
云风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后倾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年前,他帮人开过一份死亡证明,尸体他也看过。
尸体上有明显的内脏穿刺伤,脾脏破裂,胯骨和胸骨多处骨折,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方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窒息,她至少在极度痛苦的窒息中挣扎了十分钟,最后活活闷死了。
云风北当时并没注意那具尸体的来历,只记得家属不要求尸检,据说还得了一大笔赔偿。
难道那个枉死的女孩儿就是......
沈秋韵想到那个画面,被吓得捂着脸颤抖,哭的停不下来,她嘶哑的问道:“糯糯,你也被这样对待过?”
云糯被送进疯人院时才18岁,又是女孩,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被欺负呢?
云风北眼底通红,甚至喉间都梗着一团血腥气,针扎了一样痛。
见他目光闪动,似乎想推翻她的言论,云糯替他说:“你是想说疯人院都这样,疯子怎么会懂分寸?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私不容人,是我要伤害白皎皎,所以我才会去疯人院,没让我去坐牢留案底已经是为我考虑了,对吗?”
云风北嘴巴动了动,被戳穿了心思他有点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云糯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沈秋韵脸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妈,是我伤害你女儿的吗?”
沈秋韵顿时定住,挂着泪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她就又双手捂脸,崩溃道:“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死在大山里,那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沈秋韵哭到手抖站不住。
“妈!”
云风北和白皎皎两个忙将沈秋韵扶到沙发上躺下。
云糯站在门口没动,她也很痛,走不动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冷漠无情。
云风北越想越气,冲云糯吼道:“妈妈哪里对不起你!皎皎何其无辜!是妈妈想被人贩子拐走,还是皎皎想出生在那种家庭?”
“你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其实就是心里有怨!妈妈和皎皎的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你能!你已经拥有了亲情,地位,资源,世间美好都围着你转,可你非要嫉妒一无所有的皎皎!
现在你好好的站在这,皎皎却要终生服药,你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闻言沈秋韵深深的低下头,白皎皎皱眉咬着唇,生怕沈秋韵会扛不住乱说。
云糯的目光依然望着沈秋韵,即使对方不敢跟她对视。
三年前,沈秋韵看到了,她知道白皎皎是自导自演,她知道云糯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没有站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讨厌白皎皎,怕白皎皎会被赶出云家,所以她跪在地上求云糯,让云糯承认是她伤害白皎皎。
沈秋韵的原话是,云糯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就算犯错也不会受惩罚,可皎皎不一样,她离开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糯不认!
沈秋韵就做了伪证,指认就是云糯刺伤白皎皎。
有她的话作证明,大哥二哥就信了。
因为在他们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一母同胞,沈秋韵不会偏心任何人。
但他们忘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多,手心永远是被护在里面的。
白皎皎是沈秋韵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而云糯从生下来她就没抱过,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没一会儿,沈秋韵就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来气,让大家都别吵了,大半夜的,都去睡吧。
云风北瞪了云糯一眼,这才和白皎皎一起送沈秋韵回房间。
云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蜷缩着躺回床上。
她对他们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们会带她去医院。
她的伤是慢性损伤,就算去了医院,仪器未必能查出来不说,就算查出来了,她也不敢上手术台。
白皎皎巴不得她消失,只怕麻药一打,她就没机会下手术台了。
好在云糯懂药理,她可以给自己慢慢调理。
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和这家人清算干净。
云糯不想生事儿,所以后面的几天都很少出房间。
王妈来收拾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宁保心丸。
她眼珠子一转,就把药盒拍下来拿去给白皎皎看。
晚上,在外应酬一天的云风北喝了点酒,被陆泊禹送回家。
两人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正跟白皎皎说话的王妈抹了抹泪,终止了话题。
陆泊禹则目光四顾,没看到云糯,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以前他哪次来,云糯都会像猫一样,听见动静就找过来跟他说话。
可他这两天频繁来云家,却一次都没碰见她。
白皎皎注意到陆泊禹的心不在焉,她也察觉出他最近好像来的特别勤快,而且总会走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吩咐王妈:“去给二哥倒杯蜂蜜水,二哥喝了会舒服点。”
云风北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脸,他今天职场失意,心情不好。
本来就烦,谁知下一秒一股热流猛地浇在他腿上!
王妈强势的将云糯从浴缸里拽出来,发现手机并不在她身上时,又去浴室其他地方找。
等她去撬开马桶水箱时,云糯直接冲过去一把按下冲水键!
王妈一看云糯紧张的表情,反应极快的掀开马桶盖,然而里面除了强力水流,什么都没了。
手机被冲走了?
王妈顿时抓到了把柄,幸灾乐祸的指着云糯:“敢偷东西,二少爷饶不了你!”
王妈一脸兴奋的跑出去邀功。
云风北在房间里坐着。
他心里烦,总觉得云糯这次回来疏远了许多,不像以前一样跟他亲了。
心里发紧,云风北坐不住,起身将柜子里给云糯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这是条项链。
父亲去世那年,云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开口想要这条项链,但那时候他和大哥忙着梳理家业,谁都没顾得上满足她这个小要求。
云风北喃喃道:“要是她收了礼物还不给好脸色,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云风北从房间出来,正打算去找云糯,王妈就急急迎面走过来,像是有话要说。
谁知她还没开口,沈秋韵先一把拽过云风北,焦急道:“风北,你快去看看皎皎,她又喘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沈秋韵哭哭啼啼的声音,几分钟后又归于平静。
云糯湿着头发,光脚从房间里出来。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安静的让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知道,今夜不会有人为她回家。
白皎皎惯会这一套,在云糯人生中的每个重要时刻,她都会发病博取所有人的关注。
云糯高考,白皎皎不小心打湿她的准考证,被吓到发病,为送白皎皎去医院,快错过高考的云糯被家人赶下车。
云糯成人礼,白皎皎为她开心而激动到发病,云糯独自一人被家人丢在宴会上,狼狈的被人指点。
就连父亲去世两周年的丧礼上,白皎皎都要出风头,跪在墓前自扇耳光,说都是她的错,拆散了父亲的家庭,最后伤心到晕厥,大哥和母亲一商量,直接决定以后不再祭奠父亲,以免引人哀思。
云糯扯唇,难怪父亲的墓前草长得老高,估计从她被关进疯人院后,就再没人去打理过。
而白皎皎故意在今天发病,就是想告诉她,就算她回来,情况也不会有改变。
沈秋韵所说的还是一家人,在此刻何其可笑?
在疯人院的时候,云糯不止一次产生恶意的想法。
要是沈秋韵没带白皎皎回来就好了!
要是沈秋韵没被解救就好了!
可渐渐的,爱意被时间消磨,恨意也逐渐平歇。
到后来,她不想要大哥二哥了,也不想要陆泊禹,她只想走出疯人院,一个人守着爸爸留下的痕迹。
但首先,她要活下去。
云糯看向二楼,自己曾经的房间,眸光微暗。
*
典当行。
伙计从窗口递出一张银行卡,语速极快道:“死当三个月,过期不候。卡里有三十万,没密码。”
包裹严实的云糯迅速接过卡,握在手心里。
这是开在黑市的一家当铺,不需要身份证,也不问东西来源,给东西就当。
云糯当了一条手串,是父亲送给她的遗物。
三个月后,她要用五十万把手串赎回来。
云糯的户籍信息已经在大哥的操作下,改成了白皎皎的指纹信息,所以就算云糯本人去了,也补不出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她连个人账户都开不了。
所以这三十万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金白银。
云糯拿到卡,用围巾挡着脸又问道:“安宁保心丸被拍走了吗?”
伙计指了指身后的胡同:“还在后面排着呢。”
云糯道了谢,一路小跑往后面漆黑的巷子里去。
安宁保心丸是治内伤的好药,但因为是刚试验完的新药,还未投放市场,所以一药难求,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
云糯没想到的是,她跑得太急,转弯的时候会一下子撞到别人怀里。
她本来就虚,一撞就站不稳,手里的卡更是直接甩飞了出去。
她心疼钱,刚想去捡,双臂就被两只大手握住,紧接着她后背撞上凹凸不平的墙砖。
撞击让她闷哼一声,五脏六腑都扯着痛。
这时,巷子里响起沉重又杂乱的脚步声:“上这边来,他是个瘸子,跑不了!”
云糯一惊,下意识看向将她压在墙壁上的人。
男人迅速脱了外套,扔到没光的地方。
紧接着云糯感觉到小腹处硌得慌,依稀能感觉出是一柄金属材质的手杖。
男人有条不紊的做完伪装,这才掀起眼皮掠了云糯一眼,紧接着微乱的发丝下嫌弃的皱起眉头。
云糯伪装的实在太全面了,头上戴着大针织帽,脸上缠着围巾,就连衣服都是偷穿王妈的保姆服。
黑市这种地方,这样的打扮会让人失去欲望。
而周淮京想用一个保姆打掩护,更欲盖弥彰。
周淮京低喘着看向空空如也的巷子,暗道自己运气不济,正要把人推开,衣领处却传来一股蛮力。
下一秒,他和“保姆”的位置已经对换,他被抵在墙上,云糯则掀下帽子和围巾。
长发落下,将她的小脸遮挡的若隐若现,周淮京愣了愣。
云糯则一手将裤子退到脚踝,一手扯开领口,将手臂从领口钻出来,保姆服爆改露肩辣妹。
追逐的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时,云糯两只手掀开周淮京的衬衫下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云糯扬起脖颈,一道光线打在她脸上。
追逐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紧接着又将光线投向周淮京,周淮京下意识抬手遮光,挡住了脸。
黑市是鱼龙混杂的腌臜地,多的是嗑药的,对方辨认着男人,判断他绝对不是瘸子。
又注意到他和女人亲热在一起,便打消了怀疑,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追去。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云糯才降低声调,谨慎的看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
意识到他们没回来,云糯松了口气,自认为逃过一劫的她,一回头却对上一道冷凝又锐利的眸光。
他不怕云糯不跟上,她为了出去连炭火都敢抓,不可能会赌气留在这里。
果不其然,云糯从疯人院走出来了。
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手臂摁着肚子,含胸驼背,腿也像迈不开。
司机老刘觉得不对劲儿:“二少,小姐好像不舒服。”
云风北抬眸,冷哼了一声:“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都是我太惯着她,以为装弱就有理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她,云风北却看出云糯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还有手上的伤......
算了,一会儿等她上车,他大不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省的她再借口装病。
没承想,云糯明明看到了他的车,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她要逃跑!
云糯不想回云家!
白皎皎一定设好了陷阱等她去钻,她现在回去就是找虐!
云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要先去户籍处补身份证,远走高飞,自立门户!
可她被那群疯子伤的太重,挤出内伤,现在每跑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云糯大口喘气,满头冷汗,却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云风北一把拽住!
“啊!”云糯尖叫一声,被拽的没站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这声凄惨的尖叫让云风北一激灵,他愣神的看着抱头瑟缩在地上的云糯......
他也没干什么啊。
他审视着云糯,却并没扶她:“你要是想用离家出走让我担心,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听到云风北的声音,云糯才敢放下抱着头的手。
她想起来这不是疯人院,不会有人追着她毒打。
云风北皱着眉道:“你现在是黑户,没身份信息你连车票都买不了。”
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她哪儿都去不了,就得靠着云家。
“我是黑户?”云糯先是不解,但马上她就眸光一震,想通了。
非婚子女白皎皎才是黑户,母亲带她从山区回来时,因为无法提供出生证明,也无法提供生父信息,所以白皎皎回到云家后就一直是黑户。
她没办法上学,无法买机票,也不敢出门,因为出身不好,会被人用有色眼镜指指点点。
她可怜又无辜,所以全家人都变着法的补偿她,连当初的云糯也是这样做的。
云糯哑声失笑,她同情别人的点,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云风北心里一梗,他知道这件事云糯会很难接受,于是他蹲下,给她讲道理:“你进疯人院后,大哥怕时间久了对你名声不好,所以才让皎皎顶着你的身份替你上学,替你出席各种宴会应酬。
她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刚来咱们家时连草莓都没见过,她知道她和你差距大,怕当众闹笑话给你丢脸,所以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以至于数次晕倒。
她这么为你考虑,你别不懂事儿伤她的心。”
云风北皱着眉,一副云糯不识好歹的态度。
云糯哼笑一声,问:“那我现在病好了,她能把身份还给我吗?”
云糯清楚,白皎皎一定已经顶着她的身份在大众视野中扎根,就算她肯让,她建立的人脉也只会觉得云糯欺负她。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要不回来了,可她心里还是抱着那点嫉妒和不甘心的情绪,她想知道云风北会怎么抉择。
结果云风北果然很不耐烦的斥责道:“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只顾自己,一句关心皎皎的话都不问。在疯人院治疗三年,怎么都改不了你自私的毛病!”
云风北彻底失去了耐心:“疯人院就在旁边,你不想回云家就滚回去!”
说完不再管云糯,直接上车,让司机老刘开车。
老刘错愕:“二少爷,真不等小姐了?”
云风北故意让车外的云糯听到:“我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把她养成不知回报的白眼狼!”
“就该让她多吃点苦,才知道什么叫人情味。”说完升起车窗,冷声道:“走。”
云家的车开走时,云糯看都没看一眼。
她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看了疯人院一眼。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进去!
回云家的路她认识,即使没有交通工具,她走路也能走回去。
但云风北都到家等两个小时了,也没见云糯回来。
墓园。
云糯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墓碑哽咽:“爸爸,我好想你......”
“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家了,一定会很难受。”
“爸爸,你抱抱我吧,哥哥和妈妈都不疼我了,他们只会拥抱白皎皎,对白皎皎笑......”
云糯委屈的抱紧墓碑,用额头一直蹭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可是墓碑不会给出回应。
就像云糯等不到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眼泪都流干了,云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云糯又用衣袖擦了擦父亲的墓碑:“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担心。”
说完她便开始用手去抠墓碑前的一块砖,手抠不动就用石头去撬,最后将面前的地砖撬开了。
地砖下面是空的,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云家祖上是药学世家,后来开了医院后,云家的后代渐渐偏向经商方向,晦涩难修的药学则逐渐被淘汰。
不过医书一直代代相传,她小时候,父亲见她对这些古药学很痴迷,所以把医书都留给了她。
父亲去世后,年仅十岁的她偷偷的把医书都藏在这里,那时的她天真的想,父亲在地下躺着太无聊,还可以翻翻书看。
没想到当年的举动,成为了她最后的一笔财富。
云糯把盒子拿出来,里面不光有古医书,还有一颗牛黄安宫丸。
真正的牛黄安宫丸在关键时刻可以吊命用,正统的方子是入犀牛角入药,不过后来犀牛角被禁了,后面再做的安宫丸都是用的水牛角。
当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云糯手里这颗就是遗留下来的宝贝。
她现在浑身是伤,没钱也没身份证去医院挂号,更买不到药。
所以她咬了一点安宫丸吞下去,剩下的一大块则又小心翼翼的收好。
之后她又飞快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又将所有东西原样埋回去。
不能让白皎皎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不然她一定会哄云风北把她的东西抢走。
刚把墓地恢复原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车上,秦方好拧开一瓶水喂给云糯:“好孩子,喝点水会舒服点......”
“谢谢秦姨。”
秦方好看着云糯没精神的样子,心疼的掉泪。
她扯了张纸巾按了按眼泪,才开车去药店给云糯买了瓶胃药。
云糯话不多,跟秦方好也不亲近。
她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在渴望着什么。
秦方好吸了下鼻子,边开车边道:“糯糯,你是不是怪秦姨没去看过你?”
闻言云糯睫毛颤了颤,垂眸道:“没有。”
秦方好是陆泊禹的妈妈,又不是她妈妈,她不能要求别人对她好。
况且,陆家马上要跟她退婚,以后秦方好是白皎皎的婆婆。
云糯如果不识趣,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尴尬。
她现在不想维持这些虚伪的关系,她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身份。
秦方好擦了下眼泪,吸气道:“糯糯,秦姨也不瞒你,秦姨遇人不淑,过得也就是个表面风光,这几年我都在国外,很少会回来......家里的大事儿,我也说不上话。”
云糯知道秦方好话里有话,她说的大事儿,应该就是她和陆泊禹退婚的事儿。
云糯思忖了下,侧身看着秦方好:“陆泊禹没告诉您,我已经同意退婚了?”
车速明显快了一下,秦方好稳住方向盘,才提高声音:“你同意了?”
云糯嗯了一声,认真道:“泊禹和皎皎两情相悦,我愿意成全他们。”
一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还留着过年吗?
秦方好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不解道:“你明明那么爱泊禹,你舍得放手?”
别再是心里憋着气,又要闹场大的。
秦方好也不是防备云糯,实在是三年前的事儿太恶劣,她不想让云糯再悲剧重演。
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不爱了,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云糯道:“我和泊禹在一起,只是想让我爸安心,其实我真的只把泊禹当哥哥,我没想过要嫁给他。”
秦方好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眼云糯。
云糯的眼神儿很干净,透出一副柔和的敷衍,唯独没有为情所困产生的情绪。
秦方好就没再问什么,不管怎么样,云糯能答应退婚,对谁都好。
秦方好带着云糯先到了酒店,用不了半个小时,陆家人和云家人也会一起到场。
房间里,云糯换上秦方好准备的衣服,她偷偷看了眼吊牌,心里一紧道:“秦姨,太贵了。”
秦方好上前伸手就将吊牌拽了,这样退都退不了:“那个臭小子这么对不起你,他老娘帮他花点钱怎么了?”
云糯缓缓吐气,真是跪的久了,别人的一点善意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秦方好又亲手帮云糯化了妆,然后才带云糯去包厢。
电梯门开的时候,云糯刚想进去,就感觉到秦方好脚步一滞。
紧接着秦方好语气不太自然道:“淮京?”
云糯抬头,视线先是看到一根黑色的手杖和锃亮的皮鞋,她心里咯噔一声。
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立马就转到了一边,不跟对方对视。
这是那天黑市巷子里的男人。
她虽然没看清脸,但这根手杖她认识。
周淮京戏谑的眸光扫了云糯一眼,才跟秦方好说话:“这么巧,大嫂也在?”
秦方好对周淮京其实心里是发憷的,她知道他不是问她,于是低声道:“是你大哥在跟云家聚餐。”
周淮京哦了一声,做冥想状:“云家......是要退婚吧?我听说云家的丫头有精神病,大哥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肯让这种人进门呢?”
哪有当面蛐蛐人的,秦方好尴尬的瞥了眼云糯的方向,然后道:“那都是谣言,云小姐好着呢,你大哥很满意这桩婚事。”
周淮京笑:“那今天的饭局是要谈婚论嫁了?恭喜。”
周淮京出了电梯,手杖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秦方好这才拉着云糯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云糯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下意识的问:“他是周淮京?”
秦方好意识到云糯似乎对周淮京挺感兴趣的,于是提醒她:“可别光看他长得好,他可不是好东西。”
周淮京的恶名云糯小时候就听说过。
有次陆家宴会,父亲带她去过,她亲眼看见过周淮京砸了宴会上的香槟塔,出了好大的风头。
那时周淮京十几岁,还没残疾,就已经表现出不服管教的刺头属性了。
难怪那天在巷子里她觉得周淮京眼熟,原来她早就见过他。
说起周淮京的身份,陆泊禹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只是陆泊禹从不屑叫,也不跟周淮京亲近。
因为周淮京是陆家的私生子,陆家让他认祖归宗改姓陆他不肯,就一直随母姓周,因此陆家也不肯认他。
不过看秦方好刚才的表现,陆家的局势似乎也在变。
电梯叮的一声响,云糯收回心思,和秦方好进了包厢。
没多久,云风北和沈秋韵走进包厢。
云风北看向坐在秦方好身边的云糯,提醒道:“云糯,云家的位置在这边。”
出门在外餐桌礼仪不能丢,云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身份?
今天皎皎才是主角。
秦方好握住云糯的手,对云风北道:“是我要糯糯陪我聊聊天,这你也要管?”
“要是没有糯糯爸爸,我们未必能坐一桌,云二少可别忘本。”
秦方好一句话就让沈秋韵低下了头,云风北脸色难看,却反驳不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云家不如陆家,秦方好护着云糯,云风北只能忍。
又过了会儿,一身气派的陆父和一个年轻女人也进了包厢。
众人顿时站起来,尤其是云糯一脸懵,不知道陆父身边的女人是谁,她好像从没见过。
再一看秦方好黑掉的脸色,云糯这才明白她说她过的也不好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和陆父一起坐在了主位,笑意大方得体的看了眼秦方好,然后又隔着桌子,跟沈秋韵搭话去了。
上位者老谋深算,情绪管理个顶个的密不透风,任谁都看不出私下里的诡谲云涌。
云糯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父和这女的好了好几年了,秦方好不堪其辱三年前就跟陆父办了离婚。
而白皎皎是和陆泊禹一块进来的,陆泊禹牵着白皎皎的手,对众人道:“我和皎皎刚才去点菜了,让大家久等了。”
白皎皎一出现,陆父身边的新老婆就笑眯眯道:“这就是糯糯吧?果然秀外慧中,难怪我们泊禹这么喜欢。”
在疯人院的第三年。
协助护士眉头拧成川字,从走廊里进来,抬脚踢开压成一团玩叠罗汉的精神病们。
等那些人扭曲尖叫着四散而开,才露出被压在最底下,蜷缩着不动的女人。
头发乱的如同蛛网一般罩在脸上,女人眼神儿呆滞,听到协助护士在她头顶很凶的说话。
“1030号,你家里来人了,赶紧起来收拾。”
家......
她是说把她扔到疯人院,一丢就是三年的那家人?
那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
协助护士见她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于是不耐烦的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起来:“你要死了?听不见我说话?”
云糯双手抱头,被人粗鲁的扯着衣领拖拽到浴室。
对方打开强力水枪,对蹲在墙角的云糯胡乱喷射,那样子不像对待人,而是圈里的牲口。
二十分钟后,云糯被带到会见室。
“云二少,1030号给您带来了。”
云糯无波无澜的目光看向面前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双手交握,手肘撑在腿上,微微蹙着的眉头透露出烦躁沉重的情绪。
这是她二哥云风北。
小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生下云糯后,闹脾气离开了家。
父亲苦寻无果,在她十三岁时就过世了,后来是大哥和二哥撑起了家。
那时候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他们在,就绝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如今再次看到记忆中的这张脸,云糯心里抽痛了一下,眼神儿却冷冷的垂落下来。
委屈是真的,怨恨也是真的。
她的二哥已经不疼她了,还亲自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云风北也抬头看向云糯。
来的路上他还在幻想,三年不见,她一定知错了,一定会乖乖的扑到他怀里,求他原谅她。
然而并没有,她就站着不动,一脸冷漠。
他满心欢喜,怀揣着接妹妹回家的喜悦来的,没成想三年未见,她连句二哥都不叫!
云风北本想起身拥抱的动作又收了回去,不悦的语气:“皎皎说想你了,央求我接你回家,从今天起你就可以离开疯人院了。”
见云糯终于给出反应,云风北话音一转:“但有个前提,你回去后不许再为难皎皎。”
云糯的脸色垮下来,他们真以为,她不去为难白皎皎,家里就能万事太平?
当初她被送到疯人院就是白皎皎一手促就的。
五年前,警察把消失了十五年的母亲和小她一岁的白皎皎送回云家。
她才知道一天都没抱过自己的母亲是被人贩子拐进了山区,白皎皎是她被强迫所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白皎皎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家人团聚,大哥二哥都很感动,并且丝毫没有嫌弃白皎皎,把她当亲妹妹疼。
她起初也是掏心肝的对白皎皎好,想要补偿她,却没想到白皎皎处处使小手段,各种诬陷她。
她为了不让哥哥们心烦,不让母亲为难,从来都是能忍则忍。
直到三年前她被困在大火里,白皎皎非要冲进去救她,等云风北发现她们时,却亲手抢过她的防毒面具给白皎皎用。
云风北抱着白皎皎冲出大火,没管已经快要昏迷的她。
事后白皎皎还激怒她,说她就是故意跑进大火里,看云风北会救谁。
云家只需要一个女儿,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她气愤不已,当众揭穿白皎皎,可白皎皎只是往云风北怀里一扑,掉了几滴眼泪,大家就都去哄白皎皎,却骂她狠毒,白眼狼。
最后白皎皎故意握着她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她握着刀柄的样子被全家人看到。
他们都觉得她疯了,所以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见云糯拉着脸,云风北不由觉得来气,他都给她台阶了,只要点下头她就能回家,她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你不说话,是想继续待在疯人院过舒服日子?”
疯人院舒服?这话让云糯震惊。
他知不知道疯人院里全是疯子,是法律人情都无法控制的疯子!
这些人可以随意撕扯她的衣服,可以用勺子柄在她脸上乱戳,他们最喜欢玩叠罗汉,一堆人把她压在最底层,让她被碾压胸骨胯骨,让她窒息陷入黑暗!
疯子就算把她杀了也是不需要负责的!
当然这些事儿云风北都不会知道,因为这三年他从未来看她,他以为她在疯人院静养,过着躺平摆烂的生活很惬意。
她太了解云风北了,在云风北心里,她是个撒谎成性,手段狠毒的疯子。
无论她怎么解释,哪怕展现伤口,云风北都不会信,甚至会认为是她自导自演。
而疯人院的护士也不会承认她们纵容病人欺负她的事实。
这种状况云糯已经在云风北身上验证过很多次了。
向偏心的人告状才是愚蠢。
见云糯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样子,云风北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我看你的疯病还没好利索,是不是回家还要报复皎皎?”
云风北想听云糯认错,可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心口堵得难受,于是他赌气的将面前用来煮茶的围炉踢到云糯身边。
围炉里跳出几个火星子,云糯动作幅度很大的往后跌了一步,满脸惊惧的把手藏到身后。
云风北:“你要是敢用手抓碳,我就相信你病好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不敢抓,就说明病没好,那就得继续留在这里治疗。
三年前被火烧过后,云糯就对火留下了阴影。
云风北看出她眼里的恐惧,心里安稳了几分。
他知道她最怕火最怕疼,所以她一定不敢伸手,只要她答应不再伤害皎皎,他就原谅她。
刚这样想完,云风北突然目光一惊,只见云糯猛的将手伸进围炉。
“谁让你真抓了!”云风北冲上去,一把拽过她的手。
云糯的手心已经被烫的见血!
见她咬牙忍痛,痛到浑身发抖的样子,云风北顿时愣了下。
她是最怕疼的。
以前哪怕手擦破点皮,她都能掉眼泪,委屈的让他哄半天。
怎么现在手心被烫破这么大一块,她却一声不吭?
......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怎么不向他撒娇了?
云风北心里顿时抽痛起来,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怎么会不心疼:“疼吗?”
云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藏到身后,淡声道:“我病好了,不疯了,能出院了吗?”
云风北眉头顿时拧成川字,怒声道:“我好心来接你,你又甩脸子又阴阳怪气给谁看?”
“你捅了皎皎一刀,我们没把你送进监狱已经够纵容你了,你还委屈上了?”
“你以为你自残我就会向从前一样惯着你?”云风北怒意叠加,扭头离开疯人院:“你爱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