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全文+番茄
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全文+番茄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罔闻

    男女主角分别是余赧姜万宁的女频言情小说《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罔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是深秋,落叶堆积。我坐在医院长椅,脚下堆满烟蒂,身旁是落满枯叶的确诊书。病名一栏写着‘急性白血病’。生命开始倒数,长则数年,短则数月。我才三十岁,正值而立,就要溺死在一片死水的生活里。我踩灭烟蒂,忘记第几次重新拿起确诊书,病名依旧醒目刺眼,无法忽视。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命中该有的报应......“余赧,我终于可以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了。”烟盒空了,我起身回家,蓄满残叶,枯枝张牙舞爪的小径尽头灯火通明。落地窗里,余赧慵懒斜倚,身旁不缺男人。而我,她名义上的丈夫,早已对此司空见惯。我平静推开门,客厅嬉笑如常,没人注意到玄关里站着的男主人。我本想直接上楼休息,却听余赧身旁的奶狗,谄媚道:“余姐,宁哥现在回来了,他和顾松谁才是我们姐夫。”我叫...

章节试读

正是深秋,落叶堆积。
我坐在医院长椅,脚下堆满烟蒂,身旁是落满枯叶的确诊书。
病名一栏写着‘急性白血病’。
生命开始倒数,长则数年,短则数月。
我才三十岁,正值而立,就要溺死在一片死水的生活里。
我踩灭烟蒂,忘记第几次重新拿起确诊书,病名依旧醒目刺眼,无法忽视。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命中该有的报应......
“余赧,我终于可以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了。”
烟盒空了,我起身回家,蓄满残叶,枯枝张牙舞爪的小径尽头灯火通明。
落地窗里,余赧慵懒斜倚,身旁不缺男人。
而我,她名义上的丈夫,早已对此司空见惯。
我平静推开门,客厅嬉笑如常,没人注意到玄关里站着的男主人。
我本想直接上楼休息,却听余赧身旁的奶狗,谄媚道:“余姐,宁哥现在回来了,他和顾松谁才是我们姐夫。”
我叫顾松,他说的宁哥是谁,我不知道,或许是余赧的情人。
我自嘲的想,就算论资排辈,姐夫的名头,也该落在我身上。
然而,余赧嘴角一斜,嘁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跟阿宁比?”
我目瞪口呆,骤感目眩神晕,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紧忙用手捂住时,客厅那头又传来余赧的声音,“他无非只是阿宁的替身罢了。”
客厅里笑声刺耳,余赧也跟着笑,我则弓着腰,石化在玄关,几秒以后,血盈满手心,从指缝里冒出来,呛得我咳嗽出声。
“余董,可能是先生回来了。”余赧身后,西装革履的特助说。
余赧眼里闪过些许惊慌,客厅变得安静,几秒后,我的笑声突然响起。
我笑结婚五年,以为真情不负,原来是他人替身,像个小丑。
我的笑声,悲戚瘆人,余赧蹙眉哼道:“顾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我戴上口罩,一言不发,默默上楼。
回答余赧的问题,势必带来更多麻烦,而我现在只想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好好休息。
“跟上去看看。”
余赧定定望着地板上的零星血迹,几秒后对特助吩咐道。
我推开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可是视线扫过,瞳孔突然瞪大,床上居然躺着我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看向我,笑道:“你就是顾松吧,他们说的没错,果然有点像我。”
我愣在哪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认识一下,姜万宁。”男人却起身,热情的伸出手。
我回过几分神,恼羞成怒般吼道:“滚。”
姜万宁毫不尴尬的收回手,依旧笑盈盈道:“你把赧赧照顾的很好,改天我得请你吃饭。”
“滚出去!”我彻底发了怒,一字一句的说。
因为他的出现,撕破了伤疤。
让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姜万宁嗤笑一声,迈着大步,走出卧室,我反扣住房门,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卧室外响起余赧的声音,“顾松,出来。”
我以为她是来向我解释的,于是打开了门,余赧却指着我的鼻子道:“现在,立刻给阿宁道歉。”
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我是她养的一条狗。
以往事事顺着她的我,这次却坚决不低头!
余赧横着眉,不容置疑道:“顾松,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余赧,”我定定望着眼前陌生的妻子,问:“如果我坚持不道歉呢。”
这是我最后的试探。
假如,余赧依旧坚持让我道歉。
我和她的五年婚姻就在今天彻底的结束吧,小丑也有扮累的一天。
余赧怒极反笑,呵道:“顾松,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她突然凑近我,用魔鬼般的低语,说道:“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他们不会死。”
我的骨气、我的坚持,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
余赧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欠她的。
要不是我十年前开车不慎,她的父母就不会死。
是我拿着剔骨刀,亲手削去她的骨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我哪有资格说不?
“对不起。”
我向姜万宁鞠躬,短短几秒就抽干了全部力气。
余赧望着我被羞愧压弯的脊梁,眼神复杂。
既有施暴者的残虐,酣畅淋漓般的歇斯底里。
又咬着唇,眼里盈着层水雾。
“现在开心了?”
我抬头,余赧立刻笑盈盈望向姜万宁,娇嗔妩媚的模样,我没见过。
我默默退回卧室,锁上门,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幅遗像,拂去浮尘。
他们是余赧的父亲和母亲。
也曾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最爱的长辈......
“余叔叔,陈阿姨,欠你们的命,我马上就能还了。”
“余赧不用我照顾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这个多余的人,是时候滚出她的生活了。”
我说完,放回遗像,取出我和余赧的结婚证,照片上,俊男靓女都笑的很甜。
我记得,领完结婚证的那天,余赧说是自己生命里最幸福的一天。
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因为拥有彼此而幸福。
五年以后的今天,我重新再审视这张照片,才明白,原来那时的余赧,觉得幸福是因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了。
折磨我这个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总说婚姻是坟墓,祭奠爱情。
而在我眼里,婚姻是冒着血腥味的屠宰场。
我是挣扎着、待宰的牲畜,余赧是享受这片刻欢愉的屠夫。
她日日重复,剖开我的心肠,还将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制成影片,循环播放。
幸好,我终于是要死了......
“余董,先生今天似乎去了医院。”
宾客散去,客厅重归整洁,特助向余赧低声汇报。
余赧听到脚步声,咽下梗在喉咙的话,冷笑道:“何必跟我说,他要是死了,我得放炮庆祝。”
我刚从楼下走下,就听到余赧这样说。
眼里无悲无喜,我来到余赧面前,推了推离婚申请,说道:“签字吧,我净身出户。”
开始几秒,时间凝固,余赧定定望着离婚申请,仿佛石化。
我还以为她会很痛快的答应。
“理由。”余赧问。
我信口胡说道:“我出轨。”
只要能离婚,能让我在死以前,享受片刻屠宰场外的世界,怎样的理由都好。
“好啊。”
余赧冷笑了几声,痛快的答应。

“会。”
余赧给出斩钉截铁的答案。
我心中稍舒。
五年光阴,就算是养只猫狗,也该有几分感情。
余赧话锋一转移,又道:
“我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噗......”
姜万宁没忍住笑出了声,紧忙道:“抱歉,抱歉。”
我坐在角落,神情灰败,感觉一双双怜悯的目光正望向我,如芒刺在背。
我的满怀期待,又一次被余赧轻易碾成齑粉。
直播镜头前,我像小丑,在全国观众面前,被公开处刑。
“不愧是挥斥方遒的集团总裁,说话就是一阵见血!”
“顾松要是真的得了绝症,余董怕不是得放炮庆祝。”
“这是软饭男应得的。”
“余董和阿宁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顾松怎么不真的得绝症啊!”
情感导师没料到余赧的回答竟这样犀利,半分情面都不留。
尬聊一阵后,望向我,“那顾松呢,同样的问题,你的生活会有改变吗。”
“会。”
我给出与余赧相同的回答。
我心里想:
——如果余赧患了绝症,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
只要有能扭转乾坤的机会,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眼角膜、肾脏、骨髓,无论什么,只要需要,都能给她。
纵使付出生命,亦在所不辞。
我甚至不敢去想余赧有朝一日死在我面前。
这是不可触碰的幻想领域。
仅提及,整颗心就纠结在了一起,拧成无法解开的麻花。
但,我张口却说:“我的生活会更自由,不再压抑,没有她,我会过的更好。”
我猜,我这一厢情愿的报复,是不太可能在余赧心里留下疤的。
她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会在乎我说的话。
事实也果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余赧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洋溢浅笑。
我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一粒无足轻重的碎石,就算砸进她浩渺如洋的心里,也不会溅起水花。
报复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见我们俩都回答的这样雷厉果决,情感导师不敢再触碰更敏感的话题。
将矛头指向另两对演员夫妇。
姜万宁回答油滑,字字掺着对余赧的向往。
陈漫演技不错,将破碎感演绎的很不错。
我则在角落,无悲无喜,活像张背景板。
繁星璀璨时,录制结束。
“顾松。”
我正往帐篷里走,身后响起余赧的声音。
我驻足,礼貌的问:“余董有事吗。”
“余董......”
余赧细品这从我口中说出,略显生疏的称呼,眼底闪过一道冷意,
“今晚我睡你的帐篷。”
我下意识错愕道:“我和姜万宁住一间......”
余赧笑道:“我知道,不然为什么跟你提?”
我明白了,余赧主动找我,只是为了跟姜万宁睡在同一个屋檐下。
还在剧组,他们就忍不住了?
恶心得让我想吐。
“我要是不答应呢。”我问。
余赧道:“你都叫我余董了,所以,在我投资的综艺里,你有得选?”
她说得对,我的确没得选。
“我收拾东西。”说完,我就钻进了帐篷。
姜万宁正在喷香水,见我进来,故意道:“赧赧喜欢这个味道,她说别有一番风味和情调。”
“阿蒂仙的冥府之路?”我仅轻嗅就判断出品牌和款式。
姜万宁愣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送给余赧的第一瓶香水就是这款。
我记得那时的她,嫌弃‘冥府之路’的香型太成熟、妖冶。
吵着嚷着说不喜欢。
数十年前射出的子弹正中我的眉心。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冥府之路’,而是不喜欢由我送的。
我没有向姜万宁解释原因,从行李箱里取出睡袋后就钻出帐篷。
余赧正在外面等,我默不作声的与她擦肩而过。
整个营地的所有帐篷都是满的。
我又不可能跟陈漫睡在同一间帐篷里。
我便拿着手电筒和睡袋,沿着小路,往山区里面走。
片刻后,我在山腰处找到块齐整的巨石,便以此为歇脚点,铺好睡袋后,钻了进去。
只将脑袋露出来望着漫天繁星发呆。
星光妩媚,月光素雅,都是平日在城市里,瞧不见的风光。
我又想起余赧。
她最爱看星星了。
可却分不清牛郎织女和银河。
曾天真的说,要是我爱的人在对面,是河我就游过去,是山我就推平它。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真好......可惜她爱的不是我。
我正仔细分辨天穹上的星座时,一道流星,突然划破夜幕的绢布。
我紧忙抱拳许愿: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余赧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忘记五年以来的所有不愉快,将我的记忆,停在余赧最天真烂漫的时候。”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余赧能再爱我一次。”
“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等我死后,余赧忘记我。”
我再睁开眼时,流星消逝,仅剩繁星。
“余董,先生他睡在林子里的一块石板上。”
“我叫他去剧组的帐篷吧,寒冬腊月的,别冻出个好歹。”
帐篷里,余赧坐在角落品茶,姜万宁一杯一杯的给她斟。
李铭面露焦急,零下数度的天气,是会冻死人的!
“李铭。”
余赧习惯性的先叫名字,才说道:
“别自作多情。”
“顾松不是想要自由吗,睡在广阔天地里,算不算自由。”
李铭再道:“我是怕先生冻出毛病。”
余赧呵道:“一个大男人这点冷都遭不住,他是干什么吃的!”
姜万宁在一旁见缝插针道:“李特助,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烦透了李铭,明明只是个特助,却偏爱多管闲事。
冻一宿算得了什么。
直接冻死顾松才好呢。
冻死了顾松,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上位。
攀上余家这根高枝,日后的演艺生涯,定是一马平川、一往无前。
姜万宁自信已经摆平了全部,就剩顾松这根横在自己和余赧之间的尖刺!
李铭无可奈何讪讪退出帐篷。
第二天,天光微明。
余赧就听见帐篷外,响起李铭惊慌的声音:
“余董。”
“出大事了!”
“先生的情况很不好,高烧不退,林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此时的余赧,与以往不同,冷艳面孔上缀着些许温情。
她知道豆豆对我多重要。
情绪失控的我,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现在的我,就像一艘,漂泊于汹涌洋流的竹木小舟,受尽风雨,终于驶入避风港。
曾经,余赧就是我生命里,所有的倚靠和唯一的避风港......
余赧顿时僵硬如一块铁。
这样亲昵的拥抱,曾经常有,如今却早已忘记了对方的体温。
这一幕被躺在病床的姜万宁看到后,不服气的冷哼,扯掉点滴,重重滚下床。
“余董,您带来的病人又昏了过去。”
余赧听后,神情一紧,重重推开我后,冲进姜万宁在的病房。
我望着那惊慌失措的背影,酸楚难言。
我又一次没绷紧情绪在余赧面前失了态。
以后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
豆豆的丧事,一切从简。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时,就不喜欢被太多的人看到,死后更该安安静静。
“豆豆,你在天上等着顾爸爸,好不好。”
第二天,雨后的清晨,我坐在豆豆小小的墓碑前,轻声嘱咐。
小姑娘怕黑,以后都要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豆豆,你坚持坚持,顾爸爸马上就能来陪着你了。”
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更严重。
从最开始的惊惧,到现在反而有些期待,病发暴死的那一天。
相比在人世,我在天上的亲人明明更多。
“顾松。”
电话响起,我接到余赧打来的电话,她说:“准备准备,下午来剧组,综艺复播。”
“抱歉,我不想再录了。”我说。
我不想再在荧幕前扮演余赧的丈夫。
我们畸形的婚姻,该有个清白、直接的了断。
余赧沉默,数秒后道:“合同违约金两千万,需要走法律流程吗。”
我又一次输给了余赧。
明明病入膏肓依旧没法摆脱囚禁我的婚姻。
“我让李铭来接你。”
余赧说完就挂断电话。
驶在城郊高速的豪车里,李铭西装革履,透过后视镜,望向面黄肌瘦的顾先生,试图缓和气氛,遂张口道:
“先生前几天去了医院?”
“嗯。”我点头。
“严重吗。”
我如实道:“白血病。”
呲——
李铭猛踩一脚刹车,险些撞上高速的护栏。
“余董不在,先生可以不用说气话。”
李铭调整好车子的平衡后,苦笑道。
惊讶以后,他极快的意识到,白血病只是雇主丈夫的玩笑话。
我重新沉默,不想解释。
李铭重新找到话题,道:“先生别怪余董,前天生日宴的事,是场误会。”
“余董以为你要去机场,所以想把你留在家里。”
“机场,我为什么要去机场。”我问。
“因为,沈小姐的航班,正好是当天晚上。”
我怅然望向窗外,风景在眼前像连环画一页一页的翻。
沈眠,居然回国了......
重新回到拍摄剧组的时候,所有的演员都已经齐备。
“你拿到今天的剧本了吗。”
陈漫迎上来问。
我摇头道:“没有。”
陈漫笑呵呵道:
“有没有剧本其实没所谓,我们都是陪衬红花的绿叶嘛。”
“做好绿叶的本职工作就行。”
陈漫翻动剧本,找到有关‘余赧丈夫’的只言片语,
“明天早上,你得和姜万宁搭帐篷,余董和我做饭。”
“那今天呢。”我问。
陈漫朝前翻了几页,“闲聊,做游戏,很轻松。”
的确轻松。
我和陈漫以及另一对并没有话题度的夫妇,充当背景板。
全程都由余赧和姜万宁对话、闲聊。
相比第一天,今晚的直播,仅添了项算有话题度的游戏。
“你们心中的完美伴侣是谁。”
导演提问后,嘉宾要立刻指向那个人。
正在放空发呆的我,骤然听到问题,几乎仅凭本能就指向余赧。
陈漫指向姜万宁。
姜万宁则立刻指向余赧。
余赧则是要在两个人里做出选择......
我看似平静,实则紧张。
总是觉得自己应该从这段畸形的婚姻里抽身出来。
可在涉及到余赧的时候,又没法冷静。
她就像节拍器,常在左右我心里的节奏。
我......好希望她能选我!
“修罗场冥场面!余董快快快快选我们宁宁子。”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谁才是完美伴侣吧,余董怎么可能选顾松......”
“余董一直在看顾松哎,莫非旧情未了?”
余董抿了抿唇,扬起别人看来妩媚,在我看来残忍的冷笑,指向姜万宁。
摄像机清晰的捕捉下了我在余赧做出选择的那一瞬,脸上迅速变更的各种表情。
——惊诧、失望、痛苦、释然、重新平静。
替身凭什么配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呢。
小丑就不该做被爱的梦。
就这样吧,我累了,不想再继续爱了。
今天的录制在姜万宁和余赧其乐融融的闲聊中落幕。
第二天。
依照剧本,我和姜万宁及另一位男嘉宾在野外搭帐篷。
余赧则跟女嘉宾采摘食材,筹备晚饭。
余赧才是《再见,亲爱的》的头牌,直播镜头一直围着她在转。
姜万宁在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摄影机后笑道:“顾松,昨天赧赧选了我,你不觉得自己死乞白赖黏在她身边特可怜吗。”
“我和赧赧才是真爱,至于你......”
他瞥了眼身形瘦削的假想敌,冷笑道:“只是我的替身。”
我将器材按顺序摆放,并道:“首先,我没有硬要缠着余赧。”
“其次,就算我是替身,你也是那个插足我们婚姻的第三者。”
姜万宁踩上梯子,俯视着我,“听过一句话吗,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姜万宁的话,像根刺,扎了进来。
是啊,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我就是......
“顾松。”
姜万宁站在梯子最顶端,喊道:“帮我扶着点。”
我下意识的去抓梯子,没想到,姜万宁突然扭腰,带动起的力量使我无法扶稳。
摄影机拍来的时候,他尖叫着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万宁!”
采摘食材的余赧正正好好目睹这一幕,撞开我,冲向姜万宁。

“但我有个要求。”
我就知道,余赧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我问她是什么要求,只要能离婚,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接受。
“跟我上这档节目。”余赧指了指桌面一角的信封,原来是《再见,亲爱的》的邀请函。
虽然不谙世事,但我也知道,这是档火爆全国的离婚综艺,夫妻二人将在长达十八天的录制后,决定离婚或者重修旧好。
我不明白余赧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离婚,于是答应了下来。
五年地狱般的光景都能忍受,十八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查查他为什么去医院。”客厅重新冷清后,余赧对特助说。
“好。”
特助正要离开,却被余赧喊住,她将离婚申请重重摔在地上,厌恶说道:“烧了吧。”
几天以后,我和余赧进组,摄影机跟在身后,全程直播。
放下行礼,布置好卧室后,我和余赧在导演组的安排下,去见其他嘉宾。
“姜万宁,刚从国外回来的演员,以后多关照。”
我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再见到他。
我下意识望向余赧,她唇角微扬,视线锁死在姜万宁身上,显然并不意外。
因为太惊讶,我剧烈咳嗽起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余赧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就抛下了我,走向姜万宁。
我躲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落,看着正跟姜万宁谈笑风生的余赧,真的很甜蜜。
就算我不在了,他也能把余赧照顾的很好吧。
我试图这样劝自己,可我就是不甘心。
余赧,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到站在角落看你的我。
“你也是余董请来的演员吗。”与我都在角落的少女,打破沉默后问。
我不解的望向她。
陈漫笑道:“余董投资这部综艺就是为了捧刚回国的姜万宁,我是他们请来扮演姜万宁老婆的演员,你肯定也是吧。”
原来是这样......
我还侥幸的以为,余赧接受邀约,是真的想坐下来,跟我一起抚平婚姻的褶皱。
我甚至因此,激动到几个晚上睡不好觉。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余赧把她的所有偏爱都给了姜万宁,哪舍得分给我那怕一缕......
“嗯,跟你一样。”我顿了顿,强作笑颜道:“我是扮演余赧老公的演员。”
我没发现,此刻的余赧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当她看到,我竟与身旁少女,肆无忌惮的谈笑风生时,整张脸黑到吓人,神情像是被捏住喉咙般扭曲。
我和陈漫这两个‘演员’,在适当的时候被推向台前,简单自我介绍后就沦为绿叶。
整个下午,镜头都聚焦在余赧和姜万宁身上。
“啊啊啊啊!余董和阿宁才是绝配好吗,给我锁死!”
“救命!我居然在离婚综艺磕CP!”
“只有我觉得,余董原配长得很像阿宁吗?”
“听说,余董和阿宁是青梅竹马,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顾渊是阿宁的替身!”
当天,#顾松 姜万宁的替身#就爬上热搜前列。
余赧和姜万宁接受采访的时候,陈漫吃着瓜笑道:“好家伙,真别说,你长得真有点像姜万宁。”
我释然说道:“就是因为长得像,所以余赧才找我来演。”
我本以为自己说完会笑出来,可惜没有,些许悲哀梗在喉咙里。
傍晚,野营帐篷的简易餐桌上摆满各色美食。
镜头聚焦,我和陈漫像两片绿叶,分别陪衬着身旁的红花。
余赧和姜万宁侃侃而谈。
看似热闹的综艺,实际上是无所不能的余董,亲自为爱人构筑的爱巢。
我身处其中,只能以十八天后就彻底解脱来安慰自己坚持下去。
“姐夫,我敬你一杯。”
姜万宁突然把盛满的酒杯朝向我。
“抱歉,我不会喝酒。”
我拒绝,酒精过敏的我,平常连杯啤酒都不敢碰,更别说现在。
我以为我拒绝姜万宁就会放弃,然而没有,他继续端着酒杯,站在哪里,“姐夫究竟是不会,还是单纯不想喝我敬的酒。”
“顾松,”余赧也不轻不重的说道:“别这么扫兴!”
我在扫兴吗?余赧难道忘记我有很严重的酒精过敏症状吗?
我不信她会忘,可能在余赧眼里,我的生命安危,终究是比不上对姜万宁的偏爱吧。
我不再扫兴。
接过姜万宁递来的酒,仰头灌下。
别说,酒真是个好东西,我像踩在云端上般飘飘然,甚至忘了自己还爱着余赧......
“明明能喝,非说自己喝不了,明摆着就是不给我们阿宁的面子。”
“靠着余董的面子才有在综艺上露脸的资格,软饭男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余董的贤内助?”
“真是不懂姓顾的在高傲些什么。”
“难怪余董就算在综艺上抛头露面都要跟他离婚。”
弹幕滚滚,我一无所知。
“余赧,我好难受。”
酒精过敏的症状慢慢体现,我眼前摇摇晃晃,于是抓住余赧的胳膊,含糊不清的说。
这一幕被镜头精准捕捉......
“装醉卖惨求同情?顾松还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我真的笑死,他还趁机碰余董胳膊。”
“只是长得像而已,阿宁的人品顾松根本没得比。”
......
我在迷迷糊糊中,只能下意识的靠向世上最信任的人。
余赧刚望向我,姜万宁就‘哎呀’一声,将她的目光又吸引了回去。
“怎么了。”余赧紧忙问。
姜万宁紧捏着手指,神情痛苦却故作轻松,“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刀子划破了手。”
滴滴鲜血顺着姜万宁的指缝流出来。
“都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说没事!”余赧迅速起身,拽着姜万宁就往医疗车走。
一众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纷纷跟了出去。
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了我。
我感觉浑身都在烧,过敏的症状使得舌头肿胀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用尽全力,低声道:
“余赧,救救我......”
话音落,眼前彻底黑了。
再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日头晃得刺眼,我躺在剧组的医疗车上,手背插着点滴。
过敏的症状已经好了大半,仅剩些许白血病带来的难以根除的头痛。
我口渴,下意识望向床头,猛然一惊。
“余赧......”我的床头这时正趴着个女人,我下意识就以为是余赧。
这一刻,我恍惚觉得,她还是爱我的。

“急性白血病。”我淡声道,没有骗余赧。
我大可以随口胡说。
但自数年前,我迫不得已瞒着余赧,偷偷出国,伤透了她的心以后。
我就发誓,以后再不骗她。
我同时,悲哀的期待,余赧听到绝症时的反应。
会不会有一两滴泪为我而流。
余赧起初,呆若木鸡,愣在房车门口,如同石化。
但在几秒以后,她便重新恢复曾经那副,高高在上的戏谑表情。
“顾松。”
余赧自以为参破了丈夫的谎言,嗤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下流龌龊到要用莫须有的病来换我的怜悯了。”
“这就是你当初,答应我的,绝不再骗我?恶不恶心。”
她嫌弃至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泡在泔水桶里的垃圾。
我就不应该再对余赧有所期待......
每次满怀热烈的期待,最终的结果都是,垂在婚姻的屠宰场里。
亲手被余赧割去几块我曾经爱她的骨肉。
“余董冰雪聪明,慧眼如炬,厉害厉害。”我无悲无喜,平静说道。
“五分钟以后,来厨房。”
余赧像是不想跟我多做纠缠,言简意赅的说。
“剧本里好像没有男嘉宾要做饭的桥段。”我说。
余赧蹙眉,不悦道:“你是演员吗,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得跟着剧本走?”
我没忍住,道:“演了五年,难免入戏太深,余董见谅。”
说完,我就在心里忍不住的悲叹。
归根究底我还是在乎的。
否则,一句实话,何须介怀,轻轻揭过,皆大欢喜。
我已默默做好,狂风暴雨骤来的准备,认命般的等着。
然而,余赧却像没有听到,说道:
“阿宁胳膊脱了臼,你的黄酒炖猪蹄做的不错,做给他吃。”
“想都别想!”我直接拒绝。
让现任给白月光做滋补晚餐。
余赧,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过人。
“想离婚的话就去做。”
余赧突然转身望向我,残忍笑道:“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好,我做!”我认命般的含怒点头,不愿再跟余赧同在一个屋檐下,疾步走向剧组临时搭建的厨房。
目送着我离开,余赧叫来特助,嘱咐几句。
李铭记录在册,准备离开前,拘谨问道:“余董,恕属下冒昧,您真的要跟先生离婚?”
“怎么可能。”
余赧脱口而出道:“他欠我的,还没有还完,现在说走就要走,哪那么容易。”
“就算是死,他也必须被囚在我身边,死在我眼前!”
李铭听后,不寒而栗。
在不被摄像机捕捉的厨房里,我烹制着余赧要求的黄酒炖猪蹄。
我望着沸腾砂锅里炖煮的软烂食材,回忆自结婚以后与余赧的点点滴滴。
奇怪的是,我竟想不到半分,余赧所待我的不好。
全部都是苦中作乐的甜蜜瞬间。
一个未掺恶意的笑、一句随口道出的关心......
便让我坚持了整整五年。
我想,我就跟眼前炖在锅里的猪蹄,没有任何区别。
早就被腌渍入味。
所幸,十几天以后就能离婚。
趁着所剩无几的活着的时间,嗅一嗅,生活里没有余赧的滋味。
傍晚,结束录制。
我回到房车。
姜万宁紧跟在身后,笑道:
“赧赧说你做饭的手艺不错,我本来是不信的,今天尝了尝确实不错。”
他把卑鄙的卖弄写在脸上、藏在字里行间。
我停住脚步,笑道:“是吗,喜欢就好,全吃完了?”
姜万宁点头道:“赧赧特地嘱咐你做的,哪舍得剩。”
我重新走向房车,用仅仅只有姜万宁能听到的声音,暗自雀跃嘀咕道:
“太好了,泻药没白放。”
姜万宁听后,神情巨变,冲进卫生间,手动催吐。
第二天,录制时,姜万宁脸色很差,全凭厚厚的粉底掩遮。
“大冬天的设计徒步的剧情这不明摆着折磨人吗。”陈漫悄悄吐槽。
今天,参与录制的嘉宾将在野外徒步并夜宿荒山。
节目组全程仅派数架无人机及医疗小组的负责人做基本的安全保障。
美名其曰,通过户外活动,亲密协作,使夫妻重新唤醒恋爱时的悸动。
我和陈漫都明白,说辞都是假的。
节目组的真实目的是,协助姜万宁凹‘荒野求生’的人设。
“顾松。”
驱车至市郊荒山后,余赧喊停了我。
“阿宁胳膊脱过臼,你帮他分担分担。”
说完,不等我答应,就把姜万宁的野营包蛮横的塞给我。
他们并肩越过所有嘉宾,有说有笑的并肩走在最前面。
我望向怀里的浅褐色野营包,苦涩一笑。
数十斤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的时候,余赧是一点没想过我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
姜万宁胳膊脱臼......
可我的病要比他严重的多得多啊!
她眼里只有姜万宁哪能再看得到别人呢。
我用尽全力,才将姜万宁的野营包背至胸前。
急性白血病早就潜移默化的掏空了我的全部气力。
我举步维艰的跟上他们。
陈漫看出我的勉强,低声道:“你把轻点的包给我,我帮你背一截。”
小姑娘心肠素来不错。
再者,同为各自婚姻、家庭关系的‘演员’,理应抱团取暖。
余赧回头,正巧看到陈漫正跟自己的丈夫,窃窃私语,耳鬓厮磨的样,看得她怒火高涨。
“顾松。”
余赧把自己的背包也塞给我,道:
“有空朝三暮四的闲聊不如多拿点东西,堵住自己的嘴。”
陈漫吓得噤若寒蝉,跟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我像枚图钉,快要被远超我身体所能承受极限的重量,砸进地面。
余赧依旧我行我素,说完,不管我的死活,重新回到姜万宁身旁。
陈漫怕得罪余赧,断了日后的星途,不敢再提要帮我分担的事。
我就只能再紧咬牙关,右肩挎上余赧的包,亦步亦趋的跟上他们。
等到山腰营地,寒冬腊月我竟满头大汗。
后脊彻底被冷汗沁湿,一阵山风,便有阵阵寒意涌上心头。
我感觉我的肺像破旧的风箱,每次呼吸都隐隐作痛。
我知道这是白血病在作祟。
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顾松。”
我正准备坐着休整,就听余赧吩咐道:
“你把帐篷搭起来,我和阿宁在附近捡点干柴。”
她半分休息的时间都舍不得给我。
我直勾勾望着余赧,一时恍惚,不太明白,她是看不见我累到大汗淋漓的样子吗。
彻底把我逼死,她就满意了吗。
“好。”我点头答应。
既然余赧这样想,那我就让她如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