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瑾寒姜清梵的其他类型小说《葬身火海后,我假死,他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杠上开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看起来,姜大小姐似乎不是很待见寒哥啊。众目睽睽之下,姜清梵将陆瑾寒带进兰苑,直接去了贵宾区。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空气里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陆瑾寒一走,与他一道过来的贺朝便成了瞩目的焦点。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配合着他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整个人风流且无辜,“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诸位不要误会,我本人实名反对暴力解决问题。”他的长相极具欺骗性,再加上他长得俊美,且气度不凡,想必身份必不简单。而兰苑本身是会员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的都是人精。看出贺朝不是普通人,猜测可能是哪家的少爷,于是众人上前,言笑晏晏地与之攀谈。正合贺朝的意。贺朝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从这些权贵圈子里的八卦中打探着自己想要的情报。另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姜清梵将陆瑾寒带进兰苑,直接去了贵宾区。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空气里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
陆瑾寒一走,与他一道过来的贺朝便成了瞩目的焦点。
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配合着他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整个人风流且无辜,“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诸位不要误会,我本人实名反对暴力解决问题。”
他的长相极具欺骗性,再加上他长得俊美,且气度不凡,想必身份必不简单。
而兰苑本身是会员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的都是人精。
看出贺朝不是普通人,猜测可能是哪家的少爷,于是众人上前,言笑晏晏地与之攀谈。
正合贺朝的意。
贺朝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从这些权贵圈子里的八卦中打探着自己想要的情报。
另一边,通往贵宾区的走廊安静的只有脚步声。
姜清梵走在前面,高跟鞋的声音被地毯吸附,咄咄咄沉闷地传出。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那束视线,灼灼如烈火般刺人。
她后背紧绷,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主动开口打破这份岑寂,“陆总今天约了人?”
陆瑾寒没回答。
头顶上明亮的灯光从姜清梵脸上划过,她眼底的光时明时暗,陆瑾寒这样冷淡,她莫名地有些紧张。
前方要穿过一个小花园的回廊,廊上灯光骤然昏暗下去,眼见着她的身影即将被阴影吞没,陆瑾寒忽地停下脚步。
姜清梵一无所知,毫无迟疑地走入那片昏暗之中,好似黑暗中伸出了无数双浓稠的触手,争先恐后地要把她拖进去。
这一刻陆瑾寒无端地心慌。
姜清梵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
她下意识转身看去,男人站在明亮的走廊里,只身伫立在那儿,挺拔的身形如同悬崖青松。
姜清梵此时是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和陆瑾寒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她依旧没对上他的双眸,她像一个鸵鸟,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不去看,就不会看到那双充满恨意的眼。
就能自欺欺人地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三年前,他在暗她在明。
三年后的今天,她身入地狱,他在人间。
兰苑的规矩,凡事以客人为先,纵然她是经理,也不例外。
进了兰苑的门,就是兰苑的客人,哪怕血海深仇,在此间她也只有一个身份:服务者。
姜清梵垂眸,敛尽所有神色,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如同面具般的浅笑,“陆总......”
只是她话还没出口,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腰间。
姜清梵还没回过神,那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腰往后一带,她毫无防备,踉跄着跌进对方怀里。
浓郁的酒气与香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简直快腌入味了,是这几年姜清梵日渐熟悉的气味。
“姜经理这是在等谁?”身后人几乎贴在她耳边说话,“难不成在夜会情郎?”
姜清梵没敢去看陆瑾寒的脸,那束强烈的视线令人无法忽视,她不用去看,也大约能想象得到陆瑾寒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厌恶?冷漠?
或许二者皆有。
她不着痕迹地想从身后人的手底下退开,“林少,您喝多了。”
身后的林少半醉半醒,察觉到她想逃走的意图,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下滑,冷不丁地在姜清梵臀部用力捏了一把:“姜清梵,你他妈在老子面前就别装纯了吧,一个三年前就被人玩烂的贱货,如今当上兰苑的二把手了,就以为自己翻身了?”
他说话间酒气全喷在姜清梵脸上,她忍了又忍,面上神情僵硬,背后视线如火。
她如同身在冰火两重间,眼见对方纠缠不休,她眼底划过一抹不快,但很快又被她掩饰极好地藏了起来。
她用力握住林少的手腕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笑容里带了几分警告,“不如我让人带林少去醒醒酒?”
林少扬手便是一巴掌,“醒什么酒?我没醉!”
他突然一把掐住姜清梵的脖子,就跟他突然扇她巴掌一样突然,用力到那一瞬间姜清梵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喉骨在对方滚烫的手底下受到强烈的掠夺,似乎要断掉一般。
她猛地握住对方的手,与此同时,来寻林少的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远远看到姜清梵被林少掐住脖子的那一幕,几个人纷纷惊呼失色。
说来也怪,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姜清梵居然清楚地从那些混乱的脚步声中,辨认出陆瑾寒的脚步声。
他走得很快,很急。
转瞬间到了身后。
而面前的林少还在因为她的拒绝而破防,口不择言道:“还他妈把自己当成首富千金呢?你就是个婊子而已,别给脸不要脸!说吧,多少钱一次,老子今晚把你包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他哇地惨叫一声,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似的倒飞了出去!
“陆唔......咳咳......”姜清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刚张口,空气便呛进来,她本能地弯下腰捂着脖子疯狂地咳嗽起来。
“清梵姐!”
“林少!”
“天呐,你谁啊,快住手!”
“杀人啦!”
兰苑的人来扶姜清梵,林少的朋友在尖叫呼救,一片混乱中,姜清梵的胃突然开始疼。
那抽搐般的疼来得突然而强烈,疼得她整个腹部都几乎痉挛。
她在一片混乱声中抬头望向那道黑色的背影,恍惚了一瞬,陡然有种时光倒流回三年前的错觉。
她推开扶着自己的人,跌跌撞撞冲上去,双手抱住陆瑾寒扬起的胳膊,喘息声急促:“够了,陆瑾寒,住手,你会把人打死的!”
怀里的胳膊陡然僵住!
姜清梵被胃疼折磨到意识都有些恍惚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他动手,否则会很麻烦。
她双手用力,几乎将他整只胳膊搂在怀里,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亲密。
她上半身几乎是主动地贴上去,柔软的触感令陆瑾寒头皮一麻,灭顶的怒火在她急促地喘息声中顷刻间转移。
“你把人打死打伤我都会很麻烦,你先消消气好不好?”姜清梵语气温柔,像撒娇,也像在哄人。
陆瑾寒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几秒,终于意识到她此时的不对劲。
“大......姜清梵?”
姜清梵努力睁大眼,用力地把他的胳膊压在腹部,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陆瑾寒,我好疼......”
她说:“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一天天的,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背着她啃馒头,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脾气还差得要死。
她把他捡回家的时候,他就像一条防备心极重的疯狗,谁惹他谁倒霉。
很长一段时间,姜清梵怀疑他有超雄症。
后来了解了才知道,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只能用拳头讲道理的地方。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姜清梵明显地感觉到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住,她安抚地用下巴蹭了蹭,皱着眉头,露出一抹娇气:“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吧。”
她这样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挤进他怀里。
只是刚贴上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的身子便软了下去。
男人浑身僵硬!
眼看着她就要朝地面滑去,一只手揽住她那截不盈一握的纤腰,把人捞了起来。
陆瑾寒垂眸盯着安静地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心跳的声音如同擂鼓般在耳畔响起。
“姜......清梵,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姜清梵脸色如纸,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的仿佛呼吸都没有了。
——
贺朝跟人喝了一轮酒,借口跑到花园里接电话。
一出来他便长吁一口气,松开一颗衬衫扣子,这才拿起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江静心,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他靠在假山上点了根烟,如同一只慵懒的成精的狐狸,在夜色下吞云吐雾。
电话那头,江静心道:“陆瑾寒半夜把闻实叫过去,我还以为你们谁被打了呢。”
贺朝哼笑:“哪里的话,江静心你要是不是说话就索性当个哑巴,你咒我们......等等!寒哥把谁叫走了?”
“陆瑾寒没受伤就行,省得我爸妈回头问我,烦死了!”江静心直接挂了电话。
“喂?等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贺朝郁闷死,江静心这个挨千万的,肯定是故意的!
他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火速去找陆瑾寒。
他一般非必要情况,不会把闻实叫过来。
叫了闻实,那就是出了大事。
十几分钟后,他遍寻不到陆瑾寒,但总算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你们说姜经理是不是跟那位新来的客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听说他第一次来,前脚刚把程遇打进医院,后脚就把林少打得半死不活,他把姜经理打横抱走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挺不干不净的。”
“姜经理艳名无双,有人为她争风吃醋不是很正常?上个月有人高调求婚后来发展成拳脚相博的事你们都忘啦?”
“说得也是,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人要为争夺姜经理闹出点血腥。不过我还是觉得今天那位客人不一般......”
“这种动不动就把人打住院的作风,怕不是黑社会吧?”
听八卦的贺朝:“......”
大差不差吧。
寒哥可比某些黑社会可怕多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狠狠打了个冷颤,正好迎面一个青年带着几个同龄人从电梯出来,像模特走台步似的出现在走廊尽头。
贺朝看清来人,将听八卦的心思暂且放下,笑眯眯地迎上去:“裴敬呐,你怎么才来,我可想死你啦!”
裴敬脸色微变,后退两步,“滚吧你!陆总呢?”
贺朝表示遗憾,“很抱歉,寒哥为了一个女人,放你鸽子了。”
裴敬:“你有病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就知道你不信。”贺朝耸耸肩,也不生气,指向刚才躲起来讨论姜清梵八卦的人,很干脆地说:“那你问问他们嘛,看看是不是寒哥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弃你这个合作方了。”
——
深夜,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
绿莹莹的,在白炽灯的对比下,幽暗如鬼火。
陆瑾寒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盯着那盏绿灯,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看也没看一眼。
指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地抽一口。
从头到尾,没人敢上前阻止他。
实在是他那身气势太过骇人了,数米之外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杀意。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掉,姜清梵插着氧气管,从里面被推出来。
陆瑾寒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脸,微垂的眸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绪。
“先把人送进病房。”手术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但麻木的脸。
他有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五官有点异域风情,只是表情太过无语,似乎隐隐压着冲天的怨气。
等到医护人员把还在昏迷的姜清梵推去病房,手术室外就只剩下他和陆瑾寒。
闻实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烟味,眉头皱得更紧了。
‘医院不能抽烟。“他面无表情道。
“抱歉。”陆瑾寒从善如流的道歉,但那脸上没有半点歉意。
他直接把烟头握进掌心里,淡声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闻实表情更麻木了,“胃出血,熬夜加压力大,以及喝酒不加节制导致的。”
他顿了顿,不禁看了陆瑾寒一眼,“她的死活跟你有关系吗?”
陆瑾寒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刀子般慑人心魄:“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闻实冷笑:“我倒是不想管,但你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是被她姜大小姐活活逼得跳楼的......”
“闭嘴。”陆瑾寒把那被他徒手按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别挑战我对你的容忍度,闻实。”
闻实脸皮子抽搐了几下,抿了抿唇,僵硬道:“抱歉。”
“嗯。”陆瑾寒问:“她会死么?”
闻实没忍住,阴阳怪气道:“祸害遗千年,她暂时死不了。”
“我今天啊心情好,就啰嗦了几句,你愿意听就听着,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老爷子乖乖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眉眼间全是笑意,脸上泛着高兴的红晕,“陆家那等家世,若是能结交,于你们来说利大于弊。”
姜清梵不希望老人家抱有这种心思,隐晦地说:“可是那位陆总不是好相与之辈......”
“你看看B市满城权贵,哪个好相与?”老爷子摇摇头,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好笑道:“以后祁家总要交到你和祁越手里的,祁越的父母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几年祁氏在他俩手里,一直在走下坡,爷爷希望你和祁越能挑起大梁......嗨,不说这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小两口只要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爷爷就算死也瞑目了。”
姜清梵忙说:“爷爷,你别说这样的话。”
“好了,生死有命,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今天不说这个,你快些回家吧,第一天结婚,总不能在医院里陪着我老头子度过。”
等老爷子睡着了,姜清梵才离开疗养院。
她刚坐上车,就接到了祁越的电话。
祁越今天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清梵,你今晚回来么?”
姜清梵揉了揉疼得抽搐的胃,想了想,说:“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祁越:“他们能怎么说,我告诉他们我俩今天就搬去锦绣路那边,明天意思意思,回老宅一趟做做样子。”
姜清梵微微蜷起身体,“唔,那行。那我就不回了,兰苑离疗养院这边近,我回兰苑住。”
祁越没应声。
姜清梵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挂断电话,祁越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姜清梵应了声好,便结束了通话。
她揉了揉燃烧感严重的胃,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回到兰苑。
晚上十一点,正是兰苑热闹的时候。
姜清梵把车开进车库后,直接从后门的电梯上楼,回到楼顶的公寓。
从她和祁越决定假结婚开始,她就一刻也没停歇,白天忙着筹备婚礼事宜,晚上还要上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今天格外的累。
姜清梵放了热水,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安静的两居室里,冷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当热闹远去,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陆瑾寒的脸。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模样,与从前她所想象过的一般无二。
只可惜,昔日的青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如今的他是高不可攀的陆总,是人人巴结的陆家继承人。
如果他想弄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想到白天婚房里发生的事,她胃疼到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叹息。
陆瑾寒......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呢。
——
陆家老宅。
中世纪的城堡建在山顶上,独占了整座山头。
城堡周边的红绿黄相间的树叶白天时在阳光底下如同一幅精致靡艳的油画,而一到晚上,夜风拂过林间,呼啸声便如同鬼哭狼嚎。
那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
而此时,一声惨叫声冲破暗夜的宁静,为这座陆家老宅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不过对于客厅里的陆家人来说,这声音并不算什么。
在这声惨叫过后,先前跟在陆瑾寒身边的保镖浑身是血地被拖出城堡,扔上黑暗中一辆车,随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蜿蜒的道路尽头。
不多时,一群或西装革履,或身着礼服长裙的男男女女相继而出。
他们的长相都很出挑,是无论放在哪个圈子里,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那种长相。
然而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面具般虚假且得体的笑,一个接着一个,宛如暗夜里走出来的吸血鬼,心满意足地的离开。
毕竟他们刚才看了一出好戏。
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最末尾缓缓走出。
不同于前面那些人衣着整齐光鲜的样子,此时的陆瑾寒外套搭在胳膊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漆黑的眸子比夜色还深。
下台阶时,他身形晃了一下,旁边有佣人想要上前,又似乎忌惮着什么,伸出去的手很快收回,不忍直视地瞥开视线。
直到陆瑾寒走下台阶,转了个身,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才终于彻底显现在并不很明亮的灯光下。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顺着他的西装裤一路淌下,他所走过之处,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点点血迹。
先前出来的人有的没有离开,站在喷泉池旁,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望着他。
“一个私生子,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做出了一点成绩,博得了爷爷的欢心,才有幸认祖归宗,真当自己是出身正当的陆家人了,刚回来就敢无视父亲的命令,活该受罚。”
“他倒是皮糙肉厚不怕疼,跟个怪物似的,就是可惜了他那个保镖,人家才第一天被派去跟他,就碰上这种事,被连累的去了半条腿,真是倒霉。”
陆瑾寒驻足,面无表情地看过去,说话那两人皱了皱眉,仿佛看到什么垃圾般,捂着鼻子走了。
“少爷。”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不敢直接陆瑾寒的脸。
后者坐上车,血腥味瞬间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
司机熟练地翻出医药箱递给后座的男人,而后一句话不敢说的去开车。
黑色迈巴赫安静地行驶在道路上。
车里,陆瑾寒已经脱下了上衣。
耽误这么一会儿,他背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衣服混着血全粘在伤口上。
他撕下衣服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抖一下,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开口说话,声音毫无起伏,冷硬淡漠到近乎无情:“几点了?”
司机战战兢兢:“十二点了,少爷。”
“十二点了。”陆瑾寒重复了一遍,望向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打开车载电视,找找祁氏相关的新闻。”
司机听话地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视频。
其实不用特别去找,今天祁家大少与昔日B市首富千金姜清梵结婚的新婚铺天盖地的霸占了各大头条。
司机只是随手点开其中一条浏览量较高的视频,一点开,就是记者在婚礼现场对着拍完全家福的新郎新娘的八卦问题。
很无聊。
司机想着,估摸着身后这位爷可能不喜欢,就想关掉。
“别动。”
陆瑾寒冰冷的声音响起,司机指尖都僵住了。
他默默收回手,专心开车。
视频里的热闹和此时蔓延着血腥味的寂静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镜头前的姜清梵语带笑意的样子,清楚地映在陆瑾寒眼底。
他一边缠着绷带,一边听着她和祁越回顾往昔,缅怀着那段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光,听他们诉说二人青梅竹马的情愫。
浓郁的血腥味容易滋生出人心底最黑暗处的戾气。
陆瑾寒只觉得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后背忽然传出抽筋扒皮似的疼,那疼痛来得突然而猛烈,他指尖颤抖着,用力将绷带打了个结。
眼神一晃,正好与镜头里的姜清梵对上视线。
司机见他对祁家这么感兴趣,讨好地开口:“这两人真是般配啊。”
陆瑾寒听了,轻轻勾唇:“人人都说他们最般配。”
可他偏偏见不得。
他翻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穿好,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扣着扣子,一边问司机:“你说,都十二点了,一般新婚夫妻这个时间正在做什么?”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发,让姜清梵整个人看上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她就这样站在伞下,视线从程遇身上一晃而过,那眼神陌生而冷漠,令程遇瞬间僵在原地。
然后,她提步往里走,小金亦步亦趋地跟上。
程遇脸上血色尽无,“清梵姐,对不起......”
姜清梵连步伐都没有停一下,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程遇站在原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各种打量的眼神,瞬间无地自容。
“就是他和清梵且硬刚啊?真有勇气,他怎么敢的啊。”
“清梵姐现在脾气变好,有些人不会就忘记她以前刚接手兰苑时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吧?”
“她以前可是姜大小姐,你们没见过她以前的她,总该听说过她以前的行事作风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静了一瞬。
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句:“是啊,她可是姜大小姐呢,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声,程遇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消失,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错估姜清梵的善心,是他最天真的想法。
他当然听说过姜清梵刚刚接手兰苑那会儿,凭借自己的手段,在兰苑掀起怎样的惊滔巨浪。
如今她能成为兰苑的二把手,掌控着兰苑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无论怎样看,她都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是姜清梵一直以来对他的包容,让他忽略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
拐角过后,再也看不到程遇之后,走廊上的灯光趋散了姜清梵身上那股冷意。
小金觑着姜清梵的脸色,期期艾艾道:“清梵姐,程遇......还能回来吗?”
姜清梵:“嗯?”
“你真的那样,唔,那样......”
“你想说我对他赶尽杀绝?”姜清梵瞥了他一眼。
小金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清梵笑了笑,她当然知道程遇的事,让兰苑的人对她颇有看法。
有人说程遇活该,自然也有人说她手段狠辣。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
“程遇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他机会的。他想离开没有错,但他错在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但凡他那位金主真心待他,愿意为他扛下违约金,刚才他就不会满身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求她给他一条生路。
小金犹豫着:“可是、可是您这样做,不怕他报复吗?”
“我做什么了?”姜清梵反倒觉得疑惑,“我不过是让他重新回到两年前的处境罢了。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毁约如儿戏,那兰苑成什么了?宛大头吗?”
进入兰苑的每个员工,都会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仅仅是那些私教老师,就是各行各业的精英翘楚。
兰苑的合同一直写得很清梵,在兰苑工作五年,或者为兰苑赚到足够的钱,就能自行离开。
到那时,兰苑在每个员工身上的投资,都会成为人们在社会上行走的财富。
那都是能看见的资源。
是程遇自己把路走窄了。
如果他再忍个两年,自尊自爱不乱来的话,他就能干干净净的从兰苑走出去,兰苑会清掉他在过去所有的痕迹。
并且如果他有足够有能力,像他的别的前辈那样,兰苑甚至能成为他的后盾。
可惜......
一叶障目,鼠目寸光。
“姜总,好久不见,快进来跟咱们喝两杯。”迎面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过来,挽着会所里一个青年的胳膊。
那青年先是叫了声‘清梵姐’,女客人拍了拍他胳膊,塞了沓现金给他,“你自己先去玩会儿,我陪你们姜总喝两杯。”
姜清梵示意小金离开,脸上扬起面具般的笑,踩着高跟鞋上前:“秦姐今天怎么得空来兰苑了,听说你手底下新来的总经理拿下了陆氏的单子,圈子里都传开了,说你捡到了宝,我还以为您忙着数钱没空来玩呢。”
秦姐被她三两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上前与她手挽着手走进专属包厢:“大小姐这张嘴呦,真讨人喜欢。”
——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驶入兰苑。
门口的泊车小弟快步上前,恭敬地帮客人拉开车门。
驾驶座的人先下来了,扬眸看了看面前有着中式园林风格的建筑群,啧啧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兰苑啊,跟江城的桃源居比起来如何?”
他转头问后面下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黑色的衬衣,黑色长裤,黑色的袜子,以及黑色的皮鞋,从头到脚给人一种又冷又邪的感觉。
一头黑发往后梳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仔细看去,他的眉尾处有一道很浅的疤,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令他本就立体锋锐的五官显得过分冷肃。
没有得到回答,前面的青年啧了声,“看起来比桃源居上档次一点。那裴敬把咱们约在这儿,是想给咱们施展美人计?”
陆瑾寒薄唇轻轻一掀:“兰苑是正经地方。”
“噢~正经地方,寒哥你来过啊?”贺朝八卦的心思活泛起来,但陆瑾寒没理会他,提步朝走进兰苑大门。
贺朝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迈着风骚的步伐跟上去。
两人由一名身穿制服的侍者领着,来到大厅等电梯。
旁边的电梯门打开,里面一道身影踉跄着扑出来,像是被人推了一掌似的倒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
陆瑾寒和贺朝一同看去。
地上的人有着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只是此时脸色发白,嘴角红肿着,满脸愤恨。
领路的侍者见二人看去,脸色微变,正好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侍者忙说:“两位先生,请进。”
陆瑾寒和贺朝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何况从侍者的反应来看,明显是兰苑内部的事务纠纷。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外面的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生已经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拖起来,看样子是要扔出去。
男生眼眶通红,恼羞成怒地大叫道:“我是清梵姐的人,你们谁敢动我!清梵姐没说话,谁都没资格赶我走!”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去,卡住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贺朝莫名其妙,“寒哥?”
陆瑾寒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按着电梯门,阻止电梯关上,神情冷淡地望着在两个保镖手底下挣扎的男生。
“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清梵姐的人?这两年清梵姐处处照顾你,你又是怎么报答她的?清梵姐没直接让你把你扔出去是给你体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来动手了。”
司机哑然。
心说还能做什么?
洞房花烛呗!
陆瑾寒自言自语般道:“洞房花烛吧。”
下一秒,他吩咐:“去锦绣路。”
他在这里受惩罚,没道理让那两人双宿双栖。
司机还想问去锦绣路做什么,那里又没有他的别墅,但他不经意从后视镜里对上陆瑾寒的视线,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
这位刚回来的少爷此时的表情,好可怕!
车窗外的灯光从他脸上晃过,明暗交错不定,他的一双眸子如同凛冬的寒夜,又黑又沉,仿佛望不见底的无尽深渊。
正好这时候,视频里播放到祁少爷和姜小姐婚后新房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锦绣路。
司机:“......”
怎么感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
姜清梵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坠、下坠。
仿佛身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拉扯着她,要把她拽入无底深渊。
这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想起了姜家破产后,她父亲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画面。
那道在她心目中如山岳一般的身形如同一片枯叶般落下,重重地砸在她眼前,血肉模糊,身体分崩离析。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下一刻,她陡然从尘封的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才发现,她还是在自己的浴室里,刚才的窒息感是因为她不小心睡着了,不知不觉沉入水里被憋醒了。
空荡荡的浴室里回荡着她急促的喘息声。
她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将旧梦中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寒意从心里挥散出去。
卧室里手机一直在响,她从水里起身,随便裹了条浴巾走出去。
手机停了一瞬,随即一个消息发进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方欢欢的未接电话和消息,问她有没有受伤。
姜清梵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就会受伤了?
她回拨过去,才响了一声,方欢欢就接了。
她着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激动地问:“你没事吧?好端端的你们的新房怎么会起火?”
姜清梵脑子里嗡嗡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新房?什么起火?你在说什么?”
方欢欢比她更吃惊:“清梵,我知道你不喜欢向朋友诉苦,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你们新房半夜失火的事都已经上头条了,我看整幢房子都要烧没了......”
姜清梵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打断方欢欢:“等等,一会儿再说。”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回来不过半小时,她直觉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超乎她预料的事情。
她挂断电话,给祁越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却不是祁越。
一个陌生的男声说:“你好,这里是南湘医院,机主正在手术室抢救,如果你是他朋友的话,麻烦尽快过来一趟。”
听着手机里陌生男人的声音,姜清梵的胃更痛了。
——
锦绣路别墅的大火烧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等到消防车来时,那房子已经被熏得乌漆抹黑,黑幢幢的如同一座鬼宅。
姜清梵在路上就看到了方欢欢发来的视频,因为别墅的主人是祁大少,刚好白天是祁少结婚的大喜日子,这两个噱头放在一起,十足的吸睛。
如果姜清梵和祁越不是假结婚,如果她今晚没有犯懒回兰苑,恐怕她也会出现在视频里。
只是不知道是跑着出来,还是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抬着出来。
凌晨三点,姜清梵穿着睡衣站在医院清冷安静的走廊里听医生说话,长发还湿着,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乍一看去,仿佛深夜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病房里,祁越还晕着。
他原本身上的西装皱巴巴地扔在垃圾桶里,身上换了身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一侧颧骨有擦伤,脖子处泛着大片大片被烈火烫伤的红,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水泡。
医生道:“他人是被熏晕的,身体没有大碍,听说起火的时候他人喝多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脖子上的伤是被人救出来时发,起火的窗帘不小心绕上去烫伤的。”
“之后伤口不要捂住,结痂之前尽量不要碰水,我一会儿开点外抹的药,让他每天涂三次。”
姜清梵感觉自己四肢都机械化了,这些事情她刚才在手术室外等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再听医生说起,她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姜清梵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叹了口气。
头疼,胃疼,心乱如麻。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别墅怎么会失火呢?
不过万幸的是祁越没事。
祁越暂时没醒,姜清梵按照医嘱给他拿了药之后,看到里面有止痛药,就吃了一颗,胃部的灼烧感才终于缓解。
之后她又忙着安抚看到新闻打来电话询问的各个亲朋好友,一直到窗外天光破晚,才终于消停一会儿。
祁越中途醒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的说想喝水,姜清梵倒了杯温水,扶着他喝下后,他拽着姜清梵的胳膊,闭着眼睛骂了句‘混账东西’。
骂完就又昏睡过去了。
不知道是被烟熏得太厉害的,还是昨天喝的酒还没醒。
“......”
混账二字,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姜清梵苦中作乐地想,能让祁越都爆粗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探了探祁越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才安心地趴在床边,本想浅眯一会儿,但她实在太累了,眼睛一闭上就彻底睡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本该在病床上的祁越不知所踪。
阳光从窗外钻进来,盈满一室明亮光辉。
她一时间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直到门口处说话声再度响起,才把她从刚睡醒的迷茫中拉回思绪。
她正想起身,就听见祁越不知道在对谁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有人问起起火原因,你就说是我喝多了不小心点的火。”
几秒后,另一道声音低声说:“少爷是想瞒着少夫人吗?”
姜清梵花了几秒钟的功夫,才意识到管家口中的少夫人是自己。
祁越:“爸妈那边也瞒着。”
管家叹了口气,“就这么放过那个纵火犯吗?”
病房门虚掩着,祁越靠在门边,听管家提及那个纵火犯,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对方不是说他喝多了,认错地方了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祁越摆摆手,示意管家不必再多说。
管家刚要应声,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顶着一脸惺忪睡脸的姜清梵出现在门缝间,盯着祁越:“谁放的火?”
饭桌上,祁家父母坐在一边,姜清梵和祁越坐在一边。
祁父祁母看着两人老老实实同步喝汤的画面,悄然对视一眼。
祁父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祁母的腿,后者伸手将他的膝盖拨开,眼见姜清梵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碗,赶紧给她又盛了大半碗。
姜清梵忙说:“阿姨,太晚了,我吃不下这么多。受伤的是祁越,您给他多盛点。”
“他又不是没长手,让他自己盛。”祁母心疼地看着她,“倒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没休息好,昨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吧,你看你脸色,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
姜清梵眼里全是笑:“阿姨,我真没事儿,我没化妆脸色就这样,正常。”
祁父:“怎么还叫阿姨?该改口叫妈了吧?”
祁越喝汤的动作一顿,倒是姜清梵依旧一脸笑意,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妈’。
一声妈叫得祁母心花怒放,一高兴就忍不住多话:“好好好,都多少年了,清梵你总算是我们家的门了。”
“你们那房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法重新装修好,这段时间就先住回来吧,你们工作忙,平时肯定不会好好吃饭,在家有保姆照顾,我们做长辈的也放心。”
姜清梵噙着笑没急着拒绝。
祁越说:“从这里到清梵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不方便。妈你就别为我们操心了,我们自有打算。”
祁母依旧不放心:“什么打算?不要嫌我多嘴,老爷子还能不能熬过今年都不知道,你们要是能早点给他添个曾孙,他走的时候兴许能高兴点。”
祁越和姜清梵同时沉默着没接话。
祁家人都知道这场婚约是为了让老爷子安心,只是不知道姜清梵和祁越从一开始就是假结婚,只当两人青梅竹马兜兜转转终于修成正果。
好在假结婚之前,姜清梵和祁越就考虑到被催生的问题了。
正好姜清梵的手机响起,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借口去接电话,把催生的问题留给了祁越去解决。
姜清梵来到院子里时,来电铃声已经响过一轮,这会儿已经自动挂断了。
她这会儿不想回餐厅,便走到僻静处,点开邮件打算处理下这几天积压的工作。
这时刚才那号码又打过来了。
她正好点到接听,电话毫无预兆地接通。
她顿了下,将手机放在耳边,与她带笑的语气不同的是,她脸上神情寡淡之极,“您好,哪位?”
那头的人没出声。
或者说没有人。
因为姜清梵连呼吸声都没听见。
她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又问了一遍,但对方还是没回应。
她便以为是谁不小心打错了,正要挂断,男人冷淡的声音如金石落玉盘,泠泠地撞入她耳中。
“是我。”
姜清梵骤然捏紧手机!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通过一下。”男人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
姜清梵茫然:“什么?”
陆瑾寒短促地笑了声,“姜小姐该不会是忘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吧?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每次都亲自去祁家找你?”
姜清梵急道:“......不要!”
婚礼当天的记忆回笼。
她没忘记,男人现在是她的债主,并且为了折辱她,要求她无条件当他的暖床工具。
她的拒绝显然令对方不快。
在那无声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姜清梵暗暗用力咬了下唇内软肉,直到刺痛感传来,她才骤然回神。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漫延,她低声说:“我知道了。”
陆瑾寒挂了电话。
姜清梵在夜风里无声地站了会儿,点开微信,果然看到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附加消息。
但她就是知道这是谁。
她指点悬在半空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对话框瞬间跳出来,她怔怔地盯着屏幕,不知道是不是盯得太久了,眼睛有些发涩。
紧接着,一个地址便发了过来。
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消息。
姜清梵一直盯着那个黑色头像,盯得眼睛都开始刺痛了,僵着的指尖才像是重新受她操控。
她退出聊天框,看着列表里一水的各种‘先生’‘X总’等,于是又重新点进陆瑾寒的头像,在备注那里,打下‘天星陆总’几个字。
仿佛这样,就能把彼此的距离,定在一个安全线之外。
——
许是那天不欢而散,陆瑾寒好几天没再出现在姜清梵面前。
她陪着祁越在祁家老宅待了几天之后,便重新回去上班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锦绣路的别墅失火后,祁越将市中心一幢公寓收拾出来,对祁家父母宣称以后两人住那边。
姜清梵为了做个样子,象征性地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搬了点过去。
那天祁越去了公司,只有她一个人。
当她进门后,在茶几上看到一个开着的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祁越在某餐厅与客户吃饭的画面。
屏幕左下角显示着实时监控几个字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几乎是同时,‘天星陆总’发来消息。
只有三个字:搬出去。
没有任何命令式的言语,但放在茶几上实时对祁越监视的画面,就是一个霸道且无声地威胁。
姜清梵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只让钟点工过去收拾。
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住进去,不过是用来应付祁家长辈的障眼法而已。
然而陆瑾寒只用一个电脑,一个监察视频,就让她明白,他一直在盯着她。
一直。
——
“梵姐?梵姐!”
姜清梵猛地睁开眼,面前一张凑近的脸吓得她呼吸一顿。
认出面前的人是助理小金,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刚来兰苑那会儿,小金是个大二学生,长相属于清秀可爱那一挂的,虽然刚进兰苑不到三个月,但因为嘴甜会来事儿,姜清梵便把他带在了身边。
他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姜清梵有时候会捏一捏,全当解压。
不过再怎么喜欢的脸近距离凑到眼前变了形,也是挺吓人的。
她此时在兰苑的包厢里,刚才为了安抚几个脾气大的客人,她喝了点酒,胃里开始火烧火燎的痛,她就吃了片止疼药。
本来只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成想竟睡过去了。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好,只睡了二十来分钟。
“什么事啊,这么急急忙忙的。”她一开口,声线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沙哑。
小金已经倒了杯热水送到她嘴边,“梵姐你脸色太差了,是不是胃又疼了?先喝杯热水缓缓。”
姜清梵接过,嘴干的很,所以一口气喝了半杯下肚。
胃里舒服了一点。
她冲小金笑了笑:“谢谢。”
小金身上穿着兰苑特定的制服,把他一七八的身形勾勒得十分清隽修长。
等姜清梵缓过胃里那股难受劲儿了,他才开始说正事。
“程遇又来了,在办公室等您呢。他带着律师来的,说要马上和兰苑解除合同,佟姐过去了,闹得挺难看的。”
姜清梵放下杯子起身,“佟同没动手吧?”
小金:“没,卫哥劝着她呢。”
姜清梵嗯了声,朝外走去。
兰苑很大,沿湖而建。
说是个私人会所,其实是一处私人庄园改造的,面积比起祁家老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面关于兰苑的传言数不胜数,说得好听的就是个高档且私人一点的娱乐消遣的场所;说得难听的,说是淫窝。
其实都不对。
兰苑虽然服务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但不干拉皮条的事。
不过人一多事就杂,总有人自己耐不住,在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的甜言蜜语的哄骗下,或为财或为势,跟客人发生点什么,或是保持某种不太正当的关系。
有很长一段时间,兰苑乱得很,导致很多人不守规则,闹出了很多事。
也是那段时间,兰苑的口碑急转而下。
但其实,兰苑明确规定会所里的员工不得与客人在工作期间发生不正常关系。
只是禁止归禁止,私下还是有不少人跟客人纠缠不清。
但只要不闹到台面上来,一般来说,兰苑都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兰苑开门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不过,像程遇这种,跟客人谈一场恋爱,闹得人尽皆不说,就因为当初签下的合同没到期,就扬言要把兰苑告上法庭的人,还是近两年来的头一个。
更何况,程遇还是当初姜清梵亲自签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