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年近古稀离家出走,全家后悔疯了斌斌晓妍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本书作者

落清岚

    男女主角分别是斌斌晓妍的女频言情小说《年近古稀离家出走,全家后悔疯了斌斌晓妍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落清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幼儿园门口人很多,我站在人群外看了半天,才瞅见孙子斌斌,和几个小孩一起走出来。“斌斌,斌斌!爷爷在这儿!”我朝斌斌挥着手,前排的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小年轻扭过头,不满地看着我。谁知道斌斌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像没看见我似的,径直向前走去。我连忙追上去,一边忙不迭地掏出背包里的小外套,想给孩子穿上。“爸!我说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下回收拾收拾自己再来接孩子啊!”儿媳晓妍正好下班路过幼儿园,斌斌蹦跳着一头扎进了晓妍的怀里。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一件儿子淘汰的卫衣,外面套了个背心,裤子也是儿子穿旧了的,脚上的解放鞋布满泥点子,身上还被淋了水。“现在的小孩都懂得可多了,相互攀比着呢!咱们斌斌上的又是贵族幼儿园。你说你穿这么土气来接他。他在小朋友面前...

最新章节

章节试读


幼儿园门口人很多,我站在人群外看了半天,才瞅见孙子斌斌,和几个小孩一起走出来。
“斌斌,斌斌!爷爷在这儿!”
我朝斌斌挥着手,前排的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小年轻扭过头,不满地看着我。
谁知道斌斌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像没看见我似的,径直向前走去。
我连忙追上去,一边忙不迭地掏出背包里的小外套,想给孩子穿上。
“爸!我说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下回收拾收拾自己再来接孩子啊!”
儿媳晓妍正好下班路过幼儿园,斌斌蹦跳着一头扎进了晓妍的怀里。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一件儿子淘汰的卫衣,外面套了个背心,裤子也是儿子穿旧了的,脚上的解放鞋布满泥点子,身上还被淋了水。
“现在的小孩都懂得可多了,相互攀比着呢!咱们斌斌上的又是贵族幼儿园。你说你穿这么土气来接他。他在小朋友面前能抬得起头吗?”
晓妍一边说着,一边带斌斌上了车。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是平时摄影老往那树林子里钻,穿成这样不会糟践衣服。”
“那我可又得多说几句了爸,你没事老跑出去摄什么影啊?有人看吗?在家歇着不行吗?你说你这个时间往家赶,我们几个怎么能一进家门就吃上饭啊?”
晓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得低下头不作声。
车门关了,晓妍摇下车窗道:“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骑车回家吧,稍微快着点啊!陈旭也快下班了!”
“哎,好嘞!”我连忙又一溜小跑上了自行车。
不知怎的,往日他们也常这样说我,但是今天这话在我脑海,硬是盘旋着下不去。
以至于骑着骑着车,我给摔了一个大马趴。


一到家,我就扶着腰扎进了厨房。
客厅里,儿子陈旭在慷慨激昂地讲述着自己如何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
斌斌在缠着黎青陪他玩小汽车,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黎青此刻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晓妍在阳台上和自己的朋友打电话,分享着今天新了解的两只股票。
他们的声音混着电视的声音,盖过了厨房的油烟声和我不时发出的“嘶嘶”声。
今天骑车摔的这一跤可不轻,好在我自小就是山里人,上蹿下跳的野惯了,所以还能扛得住。
扛不住又怎么样?我几乎从不告诉家里人自己生的病。
在他们眼中,我似乎连最小的头疼脑热都不曾有过。
今天被儿媳指责了两句后,突然就腰疼了,这岂非矫情?更是仿佛有些刻意了。
于是我只能咬着牙关忍过去。
终于,我忍着痛捧出了四菜一汤外加一桶米饭,喊了句“开饭啦!”
客厅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只余下新闻中的主持人冷静地播报着“有路人疑似看见江城多年不遇的珍稀野生保护动物朱鹮......”
大家不言不语地吃着饭,偶尔评价两句菜价,或者说说哪里又开了一家新的肉店。
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如果我不在,这个家原本该是更热闹些的。
正是因为有我在,他们才不好敞开来聊天——毕竟他们原本想聊的可能都是些我不知道的新鲜玩意儿。
好不容易过了煎熬的用餐时间,大家都仿佛长舒了一口气似的,又快速聚集到客厅去了。
这对我来说也是解脱。
我一瘸一拐地收拾了所有碗筷,把厨房的水声开到最大,让自己的思绪像洗碗池中的泡沫一般沉浮。


四十年前,黎青作为我们陈家屯最后一批知青,因为家庭原因失去了回城的机会。
她吃了两回农药,大抵是命不该绝,两回都被村里人送到卫生院救了回来。
最后,她认了命似的,在村支书的撮合下跟本村“最有出息的小伙”陈景生,也就是我,结了婚。
我在铁路局找到了一份铁道维护的工作,在那个年代足够养活全家人。
于是我让精神涣散、完全无法胜任村里会计工作的黎青辞了职,并告诉她只要安安心心在家看看书就好。
那时的黎青身材细长,一张小脸虽总是带着倔强的神情,却不难看出生得极好。
人人都说,陈家小子娶到了这样的城里媳妇,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总是竭尽所能捧出自己所有的一切给她。
而她却并不稀罕,也不待见我。
我发了工资,从城里买回了时下最流行的花生怡糖,她却说这东西甜腻,对牙齿不好,硬是一个也不肯尝。
我跑遍全县,买了县里小姑娘人人都喜欢的花格子布料给黎青裁了做裙子,她却说城里人已经不穿花格子了,这是农村人才看得上的审美。
总之,我似乎做什么都无法让她满意,她终日冷着脸,不愿让我碰,也不同我说话。
结婚第八年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有了转机。
黎青的父亲去世了,消息送到她手里时,人都已经下葬了。
黎青的母亲早亡,父亲和弟弟是她最后的亲人。
不能亲眼去送父亲最后一面对她打击很大,她悲痛过度,染上了严重的风寒,高烧不退。
当时正值三九,天寒地冻,大雪封山,根本没法去卫生院。
我把各种法子都试了一遍,始终没能把黎青的高热降下来。
最后,我一咬牙,给黎青戴上围巾帽子,把她裹在棉被里包好,又将棉被捆在自己身上,出了门。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的风雪是江城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已经成了灾。
我甚至无法回想自己是怎么顶着那样的风雪,一步一步从陈家屯挪到了永安县。
医生告诉我,当我将黎青背到卫生院,说明来意后,便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黎青已经退烧了。
听说,如果她再晚来一会儿,高烧就会引起肺炎,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而我呢,如果再在雪地里走一会儿,可能会冻得双腿截肢。
这件事后,黎青对我的态度有了好转,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
她开始不吝啬给我笑脸,也偶尔愿意为我洗衣做饭。
甚至还批准我从堂屋的折叠床上搬进卧房,结婚八年,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第二年,黎青生下了我们的儿子。
儿子呱呱坠地时,正好是旭日东升的时候,我给他取名陈旭。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心头发酸。然而好景不长,陈旭六岁那年,黎青彻底和我翻了脸。


为了让陈旭在永安县报名上小学,我想办法找了单位,给我们一家在永安县分了套小房子。
从陈家屯搬进永安县,黎青别提有多高兴。
我们坐着村里的拖拉机搬家的路上,她一直在兴奋地计划着家里哪块放床、哪块放沙发。
看着她笑得开心,我心里也甜得像蜜一样。
没想到,刚搬进新家,黎青去了趟邮局的当儿,一切就全变了。
从邮局回来的黎青黑着个脸。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将新买的水杯朝我掷过来,大吼一声:“陈景生,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水杯砸在我胸口上,生疼生疼的。
原来,黎青去邮局存钱时,当班的工作人员正好是我同事的老婆小刘。
小刘听说黎青是我的老婆,便同她攀谈起来,这一来二去,就讲到了当年黎青父亲去世的事情。
小刘说:“陈景生可真是个好男人,收到你爹病危电报的第一时间,就给汇去了二十块钱。二十块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黎青却从这话听出了端倪:病危?可是黎青收到的分明已经是二十天后的报丧电报!于是她想明白了:陈景生怕自己去见亲爹最后一面,一去不回,于是故意隐瞒了真相,就是为了把自己永远留在陈家屯!
那天,黎青发了很大的火,把新家的东西都砸了,吓得陈旭哇哇大哭。
可是即便如此,有件事我也永远不能告诉她:我不让黎青看电报,不是怕她一走了之,而是怕她从此恨上自己的亲爹!
我早就听黎青讲过,爹对她和弟弟向来一视同仁。
黎青的娘死后,他又当爹又当娘,吃尽了苦头,把他们姐弟拉扯大。
然而,黎青父亲的电报上,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为了良心好过而吐出的最后的真相:
当初黎青之所以不能回城,不是所谓的家庭问题尚未解决,而是他爹为了把自己退休后的工作名额让给黎青的弟弟黎洪,故意隐瞒了黎青还在农村的事。
这就导致回城知青名单压根上没有黎青!
我知道黎青的性格,她这个人疾恶如仇,最是固执。
倘若她知道是自己一贯敬重、深爱的父亲做了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去看他,说不定还要马上写封电报和他恩断义绝!
于是,为了让父亲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念想,更是为了让她自己余生不要活在仇恨中,我选择隐瞒了病危电报。
没想到后面却等来了她父亲的死讯。
更没想到等待我的是和黎青几十年如一日的貌合神离。
可是你若问我后悔吗?
为了让她心中不要怀揣对父亲的恨,却让自己被她恨了几十年,我真的不难受吗?
说不后悔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如果时光倒流,也许我依然会这样抉择。


我在书房的小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
往事如风,灌进我的脑海,使我无法入眠。
六十多岁的人,若是离婚未免被邻居说闲话。
我是没什么关系,就是陈旭那么要面子,肯定不会同意。
这也是为什么黎青那样厌恶我,却从未主动提过离婚的原因。
但是,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啊。
我可以回永安县,甚至陈家屯,他们不会有一个人去找我的。
这样的话,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黎青说不定会和费亦川在一起。
反正费亦川的老伴早就去世了,他也没有孩子。
而陈旭和晓妍应该都不会反对。
我走了,谁会因为想我而伤心难过呢?
黎青自然不会,晓妍也不会——我不过是她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公公,过去配不上她优雅的婆婆,现在也配不上当斌斌的爷爷。
斌斌也不会想我,费亦川那么有气质,如果是费亦川去接送,斌斌在小朋友眼中一定很有面子吧。
陈旭也不会想我——陈旭现在是公司的陈总,混得风生水起,有一个经济学教授后爸做助力,总会比我这个退休的铁路工人强许多。
那么到最后,可能会想我的,估计只有老是一起摄影的老郑、老吴、老孙了。
他们总说我摄影有天分,为人也敦厚老实,总爱和我一起。
我走了,他们应该最起码会失落个几天吧。
想到还有人为我的出走而不舍,我心中便多了几分欣慰。
次日,等陈旭和晓妍去上班后,等黎青去散步并顺便送斌斌上幼儿园时,我从书房的床底下拖出了我几十年前退休时铁路局送的纪念品——一个从未用过的黑皮箱。
我往里草草装了几件衣服,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竟然这样少,装得满满当当的家里竟没有几件东西属于我。
最后,我把攒了好几年的退休金买的摄影机斜挎在身上,提着黑皮箱,最后看了眼家里。
然后拉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