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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规梵清的女频言情小说《伽蓝如梦情如尘全文小说林清规梵清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塔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她割腕放的血。林清规不可置信看着母亲,她忍受疼痛,放了满满一碗。母亲竟然这样毫不珍惜的摔在地上。永昌侯夫人丝毫不觉得心疼,反而生气斥责:“你这是怨上我和你妹妹了?”见林清规沉默不语,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梵清是高僧,你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赐,怎么能说让就让?你闹什么不嫁,这是抗旨!你这是置全家的性命于不顾!”“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命鬼!你害你妹妹伤心,把我气病了都不够,还想拉着全家去死!”她坐在床上捶着胸口:“我和你妹妹生病,用你一点血,你百般不愿,如今还用抗旨威胁我!”“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生下来也该把你掐死,也就没有今时今日受的气了!”字字戳心,难听至极。林清规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脸。“你又惹你母亲伤心!”永昌侯从门外大步踏...

章节试读




这是她割腕放的血。

林清规不可置信看着母亲,她忍受疼痛,放了满满一碗。

母亲竟然这样毫不珍惜的摔在地上。

永昌侯夫人丝毫不觉得心疼,反而生气斥责:“你这是怨上我和你妹妹了?”

见林清规沉默不语,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梵清是高僧,你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赐,怎么能说让就让?你闹什么不嫁,这是抗旨!你这是置全家的性命于不顾!”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命鬼!你害你妹妹伤心,把我气病了都不够,还想拉着全家去死!”

她坐在床上捶着胸口:“我和你妹妹生病,用你一点血,你百般不愿,如今还用抗旨威胁我!”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生下来也该把你掐死,也就没有今时今日受的气了!”

字字戳心,难听至极。

林清规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脸。

“你又惹你母亲伤心!”

永昌侯从门外大步踏进来,面色铁青:“你撒谎成性,如今还心狠手辣,不气死我们,你是不是不甘心!”

“父亲,不是这样的。”

林清规哭着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和母亲撒过谎。”

“当初是我救了梵清,我也没有给他下药,现在我愿意成全他和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没有不愿意给母亲治病。”

“我懒得再听你辩解!你要是还有点孝心,就赶紧给你母亲做献血!”

永昌侯粗暴扯起林清规的胳膊,将她提到床边。

“放血!”

林清规刚放了一碗血,情绪激动之下头晕眼花。

又被猛地拉扯,一头撞在床沿上。额头青紫一片,瞬间沁出血珠。

手腕被再次割开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一片。

“六日后举办婚礼,你和玉瑶同时出嫁。你给我老老实实,不要再搞事!”

永昌侯的脸色难看。

林清规只觉得耳朵发懵,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口中血腥气一阵阵泛上来,被她强行压了又压。

直到被父亲赶出房门,她终究是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画屏惊呼一声,半拖半扶着她回到房间。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用力提了起来。

“你在这装什么柔弱!我用你一点血,你就在这睡起了大觉!”

母亲的怒吼声响起在耳畔:“你为什么不去给玉瑶送血!”

她狠狠抓着林清规的衣襟,一拳一拳捶打在她胸口。

“你不去送血,你妹妹昏迷了,你就是不想让你妹妹好,你巴不得她死是不是!”

“跟她废话什么,赶紧取血!”

父亲烦躁催促:“快去拿碗。”

林清规还未回神,只觉得腕间一痛,一阵眩晕袭来。

等到父母急匆匆离去,她已经面无血色。

有人走近,给她轻轻包扎腕间的伤口。

林清规恍惚睁眼,看见梵清俊秀的侧颜。

“为什么不包扎伤口?”

林清规惨然一笑:“包了做什么,反正每天都要割开。”

他既然恨透了她,又何必假惺惺在这装关心。

梵清动作一顿,面色复杂:“清规,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何必非要针锋相对。”

“你做了错事,我愿意原谅你。等到玉瑶身子恢复好了,我们三个好好过日子。”

玉瑶,玉瑶,又是玉瑶。

他给自己包扎,是怕自己出事,不能再给玉瑶献血了吧。

林清规默默收回手,喉间腥甜。

这副身子本就在渐渐失去生机。

每一次取血,都在加速她的死亡。

她就快死了。

他还指望着六日后二女嫁一夫,完成圣上赐婚,三个人好好过日子。

可惜到时候成亲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那天之后,林清规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每天不是对着窗外出神,就是看着眼前的帐子发愣。

最后三天,她对一切都没有了留恋。

取血的时候,她也一声不吭,伸出手来,任由下人为所欲为。

血越来越不好取,伤口割的越来越深,几乎已经见骨。

梵清来看过几次,她也面无表情,不再跟他说话。

就连林玉瑶来跟她炫耀的时候,她都沉默不语。

“按照大晋的习俗,未婚夫妻须得去河边放灯,梵清亲手为我做了鸳鸯灯,你猜他在上面写了什么?”

“他写众生无我,苦乐随缘。姐姐,你猜我们当中,谁是他的苦,谁又是他的乐呢?”

林玉瑶见她的视线空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写愿得一心人,与君长相守。”

“他笑的很好看呢。”

......

林清规眼泪模糊了双眼,静静看着她。

“哼,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怕了,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是让你知难而退的!”

林玉瑶索性不装了,沉着脸警告:“梵清心里只有我,我们情投意合,你要是知趣,就应该把正妻的位子,让出来!”

林清规惊愕抬头:“我们是圣上赐婚,怎么能让......你这是要欺君吗?”

“什么欺君?”

永昌侯和梵清大步走了进来。

“父亲......我只是太爱阿清了。”林玉瑶脸色一转,哽咽流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阿清妻子的身份......我这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

“我不奢求其他,更不愿父母家族为了我抗旨欺君,只是想在成亲的时候,以正妻的身份拜个堂......”

永昌侯急忙将她揽进怀里:“傻孩子,你自然会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圣上虽然把正妻的身份给你姐姐,但是到时候姐妹同嫁,谁又知道以妻礼拜堂的是哪一个呢?”

说完,他便冷眼冲着林清规命令:“就让你妹妹以妻礼拜堂吧!你执妾礼就行了!”

执妾礼拜堂,她要给林玉瑶敬茶!磕头!

一直强撑的心理终于崩塌,林清规衣着凌乱,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的嗓音嘶哑,几欲泣血:“皇上赐我的是妻位!不是侍妾!”

永昌侯阴沉着脸,厉声呵斥:“玉瑶是你妹妹,她身子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你是想气死你妹妹,是不是?”

林清规满心绝望,她就要死了,死后连个堂堂正正的名分都没有!

他们还想要她给林玉瑶下跪!

“她抢我的功劳,抢我的夫君,要我的血,要我的命......如今连这虚无缥缈的名分,也要抢走?”

给林玉瑶下跪,这比打断她的腿,剜出她的心还让她痛苦。

这就是她的父母亲人。

她抹了一把泪水,看着梵清:“你也要让我做妾?”

梵清叹息一声:“清规,无论以什么身份拜堂,你都是我的妻子。玉瑶只求拜堂当天而已。”

“我们还有无数个以后,你就把妻子的身份,让给她一天吧。”

林清规流着泪,突然笑出了声。

哪里还有以后,这一让,就是一辈子了。

可怜她林清规,为了眼前人付出了一切,最后却是一场空。

“好,我让。”




林清规看着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纯良无害。

鱼纹,这是在嘲讽她多余。

她当真没有恶意吗。

见林清规沉默不语,林玉瑶眼神微变,下一秒捂着脸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那件金凤嫁衣正好是我的尺码,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的。”

“姐姐你不要怪我......”

梵清皱眉,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不过一件嫁衣而已,穿什么不是穿?你至于迁怒玉瑶吗?”

他唇角威压,眼神不悦:“玉瑶身子不好,你何必惹她伤心。”

林清规自嘲一笑:“从你们进门到现在,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明明也看到了前因后果。

自己什么都没说,可是仅仅因为林玉瑶几滴眼泪,他就慌了心神。

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她。

“姐姐,我知道你怨恨我,因为我插在了你和梵清中间,可是我是真心爱他,如果你怪我......”林玉瑶看着梵清,哭的梨花带雨:“你别娶我了!那嫁衣给姐姐穿吧!”

梵清脸色微变,嗓音透着冷意:“别胡说,婚期都定了,我一定会娶你。”

“金凤嫁衣本就是给你的,除了你,别人谁也不配穿。”

林清规脸色霎白,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指尖忍不住颤抖。

“两位想亲热,我给你们腾个地方。”

林清规起身下床:“我去给母亲献血,这床......你们随便用。”

梵清不可置信抬起脸,脸上清冷尽退:“清规,你在胡说什么?”

“还没有成婚,我怎么能......”

话没说完,玉瑶突然晕厥在他怀里。

“玉瑶,你怎么了?”

他顾不上再继续说话,急忙低着头查看怀里的女人。

林清规不愿再听他们的声音,快步离开。

进到母亲屋子的时候,还没开口,就迎来了当头一喝。

“跪下!”

永昌侯夫人脸色阴沉,眼底划过阴霾:“听说你为了一件衣裳,把你妹妹气晕了?”

林清规跪在床前,不答反问:“从小到大,妹妹抢了我那么多东西,衣服,首饰......母亲可曾帮我说过一句话?”

“妹妹给我的嫁衣选了鱼纹,嘲讽我多余,母亲可曾跟她说过不妥?”

她本以为母亲会心中有愧,多多少少安慰她几句。

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茶杯。

瓷杯狠狠砸在她的额头,林清规眼睛一闭,头上传来剧痛。

“你这是在质问你的亲娘?我生你养你,竟轮得到你来审问我了?”

永昌侯夫人勃然大怒,胸口剧烈起伏:“你这个畜生!”

林清规缓缓睁眼,鲜红的血液淌过眼角,眼前血红一片。

“那天晚上,不是我给梵清下药,母亲你比谁都清楚。”

“回房休息之前,我一直都在给你捏腰捶背,根本没有时间下药。”

她脸上沾满了黏稠的血污,此刻全被泪水淹没:“是玉瑶吧。”

“只有玉瑶,才有下药的时间。”

“也只有她,才会让你们这样急于隐瞒。”

“啪!”

永昌侯夫人脸色骤变,一巴掌甩在了林清规脸上:“你给我闭嘴!”

还没等林清规反应过来,又一掌狠狠掴在了她的脸上。

“我是你母亲,我说是你就是你!你妹妹自小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也只有你这样毫无廉耻,撒谎成性的人,才那般下作,上赶着爬床!”

永昌侯夫人接连甩了三个耳光,直到林清规的嘴角流出血渍,这才停了手。

林清规脑海一片空白,脸颊高高肿起。

她似哭似笑,伸出手腕轻轻一划,鲜血流了满满一碗。

“母亲,你生我养我,我该割血报母恩。”

她将盛满鲜血的碗,放到床头:“是我无能,得不到母亲的喜爱”

“以后我会让画屏来送药。”

她被打的头发散乱,身上血迹斑斑,满身狼狈。

往后退了几步,林清规重新跪下,磕了三个头。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看着她踉跄的离开的背影,永昌侯夫人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一计不成,这又装起了可怜。

说什么最后一次,她真就不信了。

三日后大婚,她还能不来给自己这个当母亲的磕头?




“神女清规,情劫难渡,愿返回天界受罚。”

林清规又哭又笑,含泪捏碎了手里沾血的玉符。

屋内朔风平地而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虚空响起。

“历劫未成,回天界须受八十一道天雷惩戒,有魂飞魄散之险,你可知?”

“知。”

“斩断尘缘,凡间肉体死亡,再无回头之机,你可知?”

林清规面无血色,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开口:“......知。”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她太执拗,红尘苦海这样多的人,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位佛子。

想要渡佛渡劫,万事两全。

可最终还是为这爱疼痛难忍,入赘阿鼻。

自惭多情污梵情。

想到一个时辰之前,他冷漠要求自己的场景,林清规眼泪潸然而下。

“你是玉瑶的血亲,只有你的血,可以温养她的身体。”

“从今天起,你需每日取血,给她做药引。”

梵清的表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还有你母亲,她生你养你,如今只是要你一点血而已。”

“我不明白。”

林清规声音哽咽:“为什么给她和母亲治病,需要用我的血。”

看着面前表情冷漠的男人,她流泪摇头:“日日取血,我会死的。”

“只用你那么一点血,怎么会死。”

梵清表情平静:“林清规,你要是还有点廉耻之心,就不该拒绝。”

他一身白衣胜雪,眉眼如画,看过来的眼神却冰冷如刀。

都说佛渡无量众生,可是梵清身为佛子,对她只有恨意。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耳鬓厮磨,做尽男女间最亲密之事。

他紧紧抱着她,求着她不要离开。

明明他们七日后就要成亲了。

圣上赐婚,佛子还俗。

林清规凝视着他俊秀的眉眼,心中酸涩难言。

“梵清,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是你的妻子啊。”

她看着满桌的喜帖,红纸热烈,金字醒目。

就在刚才,她还满怀欣喜的往上面写着名字。

下一瞬,他就要提出了荒唐的要求。

“神医说了,补药加了你的血,事半功倍。”

人有多少血可以取。

而她被日日取血,又有几日可以活?

“当初我被人追杀,是玉瑶舍命救我,落下心疾。你却趁我虚弱,下药引诱我破戒......”

“你坏我修行,破我佛法金身。即便这样,我也答应陛下娶你,对你负责。你还想要什么?”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是不是还想要我拿身体来换?”

林清规浑身发抖,屈辱涌上心头:“别脱了!”

她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梵清,不管你信不信,你被人追杀,救你的人是我,不是玉瑶。”

“我们两个发生关系,也不是我给你下药,是你主动的。”

她闭上眼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他是如何面无表情扔掉袈裟,如何用佛珠缠住自己的脚踝,如何......一步步拉着自己沉沦。

可是。

“如果救我的是你,为何你身上没有伤口,反而玉瑶被一箭穿胸,我醒来的时候,你安然好眠,毫发无伤。”

因为我体内还有最后一丝神力!神力恢复了我的身体,我是被活活疼晕的。

她想开口解释,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天道限制,关于神力的事,竟是一点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我主动强迫你发生关系,为何你不挣扎呼救,反而顺水推舟。”

梵清声音冷淡:“你如何解释。”

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愿见你痛苦挣扎!

林清规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几乎攥出了血。

她本是上界神女,奉天命下凡历劫,前八世世世圆满,唯独这第九世,懵懵懂懂长到及笄,都不知道自己要渡哪一劫。

直到她在佛法大会上,看到了垂眼看人间的梵清。

先天佛骨,不染尘埃。

一眼心动。

她当下就明白了。

这一世渡的是情劫,与她有关的,正是那清高出尘的佛子。

那一晚他抱着自己,竭尽全力抵死缠绵,脸上却全是忏悔和泪水。

“我心有魔障,罪孽深重......”

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眸泛红,绝望悲伤。

在累极晕倒之前,她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死志。

也正是那一刻,林清规下定决心替他隐瞒。

“佛子高洁,定是你下药引诱他犯错!”

面对第二日众人的指责,林清规选择了沉默。

而梵清看向她的眼神,也由愧疚变成了痛恨。

他恨她给他下药,恨她破他金身。

“我解释不了,总之我没有撒谎。”

林清规口中发苦,努力压下心里的痛楚。

“勿要多言,快些取血吧,玉瑶还在等。”

梵清递过手里的匕首,取出一个玉碗。

“日日给她和母亲取血,我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林清规面无血色,死死咬着牙齿,嘴里几乎泛出血来。

“哪怕这会要我的性命,你也不在乎?”

她满怀期翼,又问了一遍。

梵清面色一变,最终还是冷淡开口:“只用你那么一点血,怎么会死。”

“好......好......”

林清规胸口泛起尖锐的疼痛,她颤抖拿起匕首,在腕间狠狠一割。

鲜血从雪白的腕间汹涌而出,很快流满了玉碗。

看着梵清匆匆而去的背影,她边笑边哭,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牌。

鲜血浸透玉牌,她用力一把捏碎。

“神女清规,情劫难渡,愿返回天界受罚。”

......

即便回去后要遭受八十一道雷劫,即便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她也该走的。

一道惊雷炸响在天空中,窗外黑云压城,暴雨瓢泼。

“允神女清规,七日后回归天界。”

虚空中的声音消散,林清规手心突然出现一个泛着金光的“七”字。

腕间的伤口狰狞,她怔怔看着消失的金字。

就这样吧,七日后,她会抛弃一切,永远离开。

什么情劫,什么梵清,都无所谓了。




林清规再也没有过一次拖延,每天到了取血的时候,都顺从配合。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每次取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血液流的太慢了。

“这是补血补气的汤药,我喂你喝点吧。”

梵清轻轻舀起汤药,递到她唇边。

林清规虚弱靠在床头,讽刺一笑:“如果不是因为我取血困难,你也不会这么温柔对我吧。”

她曾经做梦都想他关心她,爱护她。

如今终于等到了他温柔呵护她的时候,可是他却只是因为,需要她的血。

说到底还是因为林玉瑶。

毕竟供血不足的时候,林玉瑶假装孝顺,要先紧着母亲。

梵清动作一顿,脸上愧疚:“对不起。”

“我自己会喝,不劳佛子辛劳。”林清规端起药碗,仰头将汤药喝个干净。

汤药滚烫,一路从喉间烧进心里,呛得她咳嗽不止。。

“你放心,定不会耽误给林玉瑶供血。”

她将药碗扔回桌上,避开他复杂的目光。

梵清并没有走,他在床边坐了很久,轻轻握住了林清规的手:“你救玉瑶,就等于救了我,你我两不相欠,我也不再恨你了。”

“等成亲后,我也会好好待你。”

“梵清,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欠你。”

林清规默默收回手,平静看着他:“从来都是你欠我。”

看着她心如死灰的眼睛,梵清心中一痛,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

“这串佛珠伴我十余年,能够定心安神。”他褪下腕间的佛珠,套在她的手上:“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林清规怔然看着珠串,鼻尖檀香缠绕。

那一晚他不知在哪里误饮了春药,迷失了神智,就是用这串佛珠,绑住了自己的脚踝。

情到深处的时候,佛珠也随着动作晃动。

——“你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不忍心让我难过,跟我亲热的时候,体贴温柔,唯恐不能令我快乐。”

玉瑶的话回荡在耳边。

林清规脸色陡然一白,将手里的佛珠扔到了地上。

永昌侯府就这么大,那晚究竟是谁给梵清下药,她不信父亲母亲查不出来。

他们捉奸当天,迅速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是下定决心要舍了自己的。

她看着前院的方向,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能够让他们这样在乎,不惜舍弃自己的,也只有玉瑶了。

明明自己也是他们的孩子......

林清规郁愤难发,胸口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既然他们这样不喜欢自己,那么走的时候,也没有必要留下自己的东西。

她吩咐画屏,将自己的东西归拢,全部摆到了桌子上。

东西实在不值钱。

好东西都被林玉瑶以各种借口借走了,再也没有还回来。

“取个炭盆来,全都烧了吧。”

画屏看着她面色苍白,形销骨立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小姐,你......”

林清规对着她微笑:“好画屏,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在这一世的时光里,父母偏心玉瑶,梵清误她恨她。

只有自小伺候她的画屏,坚定站在她这一边。

被父母斥责打骂的时候,是画屏挡在她面前,替她挨了不少打。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也是画屏相信了她的话。

她就要死了,不能把画屏留在永昌侯府。

“这是你的身契,我已经去官府给你办好了手续,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我给你准备了二十亩良田,还以你的名义,在银装存了八百两银子。”

林清规眼眶微红:“好画屏,你别嫌少,我卖了所有的首饰,也只得了这一点。”

“我不走!”

画屏哭着摇头:“我要一直伺候小姐!”

林清规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傻姑娘,我就要死啦,哪里还用得着人伺候。”

画屏跪在地上,一边烧着她的衣服,一边痛哭。

“呀,这是怎么了。”林玉瑶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画屏抹了抹眼泪,端着炭盆匆匆离开。

“姐姐,我是来谢谢你给我献血,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林玉瑶抿嘴一笑,笑容单纯。

“为了感谢姐姐,我和阿清刚刚去了绣坊,定了嫁衣。”

她笑眯眯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露出火红嫁衣。

“可惜龙凤呈祥,只剩下一套了。阿清做主,把金凤嫁衣给我了,只能委屈姐姐穿鱼纹了。”

“姐姐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