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知道我死了
她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让大厅里的温度再次骤降。
“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妈嘶吼着反驳了一句，面上的神色越来越激动。
季如烟微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林阿姨，要不是林初阳给苏枫注射了不知名药物，苏枫怎么可能会有慢性肾衰竭的病？”
“还有之前，如果不是因为林初阳恶意伤人，苏枫也不会失去参加全国小提琴手的比赛资格。”
我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她无比可笑。
苏枫什么时候失去参赛的资格了？
他没有进入第二轮比赛，是因为他自己技术太菜，在第一轮比赛就被刷掉了！
我妈双手一颤，眼泪簌簌落下，“如果我的初阳没有......”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季如烟挥手让两个保镖松开对我妈的钳制，再次出口的语调明显放软了几分，“林阿姨，只要你让林初阳出面道歉，我不会让林叔叔出事的。”
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逼我现身。
可我早就死了。
我妈用力闭上眼睛，沙哑着嗓音说：“初阳什么都没做错过，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
“你们这样粉饰太平的态度，是在助纣为虐！”
季如烟收起杏眸里浮现出的怜悯，冷声劝慰我妈，“林阿姨，事实的真相都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如果你们真的为林初阳好，就应该让他站出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跪求苏枫的原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在欲盖弥彰！”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一双大手扯住撕开了一样，疼痛蔓延到了我的四肢百骸。
季如烟一直让我跟苏枫认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嘲讽地看向季如烟，冷声说：“初阳没有错，他永远都不会出现认错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季如烟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觉加大。
“你跟林叔叔都这样了，他都忍心不出现，那林耀阳呢？他也会不管他的死活吗？”
林耀阳是我哥的的名字，从小他就是我的学习榜样，我偶像一样的存在。
后来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此后他就成为了我闭口不提的禁忌。
我飘荡在不远处，拧着眉打量着季如烟。
她出国的这几年，变化很大，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阴郁骇人，跟之前判若两人。
“不要，别再伤害耀阳了，你别再伤害我另一个儿子了......”
我妈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知道她很痛苦，三年前已经没了我这个小儿子，她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儿子了。
她跪在了季如烟面前，看得我一阵心酸。
我急急地伸手想将她拉起来，手却穿过她的身体扑了个空。
我努力了很多次，可次次都扑空。
“季如烟，你不是说子债父偿吗？我是林初阳的妈妈，我可以替他去给苏枫道歉的，我可以......”
我妈慌乱地朝季如烟爬过去，一脸卑微地扯出了她的裤脚，哽咽地哀求着。
“我可以道歉的，求求你放过老林和耀阳吧，只要你放过他们，我......我现在就去跟苏枫道歉。”
我妈颤抖着身子站起来，面色苍白地朝外面跑去。
我刚要站起来追出去，就听到了季如烟的手机传来一道响铃。
她沉着脸盯着手机上的陌生电话好几秒后，还是划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季如烟，你不是要见我吗？两天后，我在华亨大街等你。”
我清晰地听到了“我”的声音，我担心地转头看了一眼我妈离开的方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走到了季如烟身边。
季如烟沉着脸，刚要开口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
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却只机械地响着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你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能忍。”
我：？
这已经不是我能不能忍的问题了，而是闹鬼了！
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有另一个“我”出现了？
是谁在假扮我？
季如烟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就让人撤销了对我爸的报复。
等她挂断电话后，社交账号便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她通过申请后，对方也没说什么，我飘荡在她旁边，扫视了一眼，看出来了对方的账号头像是我之前的照片，可我完全猜不到会是谁这么做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飘荡在我妈身边。
苏枫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笑眯眯地跟我妈说话。
“林阿姨，我好久没吃到荔枝肉了，你今天可以做给我尝尝吗？”
我妈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眼睑低垂，双眼无神地回答道：“好的。”
苏枫不悦地挑了挑眉，伸手敲了敲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
我妈浑身一抖，立马改口，“干儿子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给你吃。”
我瞪圆了眼睛，愤怒地再次掀桌，可也只是让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掉下而已。
这两天苏枫简直疯了，一直指使我妈做这个做那个，让还让她改口叫自己干儿子，折磨羞辱我妈。
“林阿姨，只要你表现得好，我一定会让季如烟放过你们的。”
“好，只要你答应让季如烟放过我们，我保证初阳他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我妈信誓旦旦的声音刚落下，苏枫便勾唇浅笑着说：“他都死了，当然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是谁？
我妈登时怔愣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苏枫笑得更灿烂了，“林初阳死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消息，今年是他死的第三年。”
他说完这话，顿了顿，看向我妈的眼神更加嘲讽了。
“对了，他死了三年的事情，如烟她也知道。”
“不是的，妈！他在骗你，他是故意骗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苏枫突然跟我妈说这个，但是我很肯定她突然说这些一定不安好心。
下一秒，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妈已经起身满眼猩红地朝苏枫扑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拖向不远处的落地窗，一把将他推下去。
“啊！”
苏枫凄厉的惨叫声在别墅里响起，骇人万分。
我妈轻笑出声，“那你为什么不忏悔？既然你不忏悔，那我就亲手送你去给我的初阳偿命！”
佣人急切的叫喊声充斥在别墅楼下的花园里，嘈杂又纷乱。
救护车来得很快，苏枫昏迷不醒地被医护人员抬走了。
彼时，我跟我妈就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冷眼看着这一幕。
季如烟的白月光出事了，等她知道后，一定会报复我妈的。
我急切地围在我妈身边走来走去，眸子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可我没有等来季如烟，恍然间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假扮我的人跟季如烟约定见面的日子。
她应该去见那个假扮我的人了。
等我到达他们约定见面的位置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走来走去的季如烟，她的眉眼间竟然还带着一丝期盼感。
我飘到她身边，没好气地说：“我从前就说你脑子笨，你还反驳我，你看看你，被苏枫骗得团团转，自己还深信不疑的。”
“不过我也没多聪明，不然我早应该察觉到你们两个不太对劲。”
我跟苏枫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的艺术生。
那个时候的季如烟是学校出名的千金小姐，身价过亿备受人吹捧。
已经快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了，那个假扮我的人还没出现。
小张走到不远处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就变色。
季如烟察觉到不对劲，冷声问：“公司出事了？”
小张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说：“苏先生意外坠楼了，佣人说是林......林夫人推下去的，还有别墅楼下有大片草坪，苏先生没有生命危险，目前已经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走，马上去医院！”
“啊？”
小张诧异地看向季如烟，震惊地问：“季总，你不等林先生了吗？”
季如烟脚步一顿，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森冷。
“林初阳不配跟苏枫作比较。”
我听到这话，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眉眼里满是苦涩。
季如烟还真是毒舌。
小张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季总，苏先生那边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边快到你跟林先生的约定时间了，要不再等等吧？”
我直接给小张竖了个大拇指，佩服他的胆大包天。
季如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冷声说：“我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他就是故意不出来，耍着我玩。”
下一秒，她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铃声。
是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这一次我凑近了一点，一眼就看到了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真的是我以前用过的号码。
可我的手机号不是被我妈注销了吗？
季如烟接通电话后，熟悉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如烟，我临时有点事，暂时去不了了，我们另外再约一个时间吧。”

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我死的这三年，每到这个月的时候，我爸都不敢大声说话，对我妈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的，怕的就是勾起我妈的伤心事。
可现在苏枫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激我妈。
苏枫眸色一深，继续说道：“林阿姨，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见不到林叔叔了。”
我妈僵愣着身子没说话，眸子里满是恼怒的神色。
她在面对苏枫的威胁时，毫无反抗之力。
我走过去，轻轻揽住我妈的肩膀，“妈，是我对不起你。”
我又陪了我妈一会儿后，飘去季氏集团找季如烟了。
我找到季如烟的时候，她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林初阳，你要是再骗我，我会让你万劫不复！”
“下午三点半，我在桦林广场等你。”
我瞳孔骤缩，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那个声音，是“我”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三点了，从这里赶到桦林广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可季如烟却生生将行驶时间压缩到将近一半。
这一次，那个假扮我的人真的来了。
我跟在季如烟身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身穿我以前旧衣服的男人。
季如烟看到他之后，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不少，我的心跟着提起。
这个广场的人流量不少，就在季如烟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的时候，她高傲地扬起下巴，“林初阳，我告诉你......”
她的话还没说话，那个身影猛地抬头，握紧了手里的刀刺向季如烟。
“季如烟，我要你偿命！”
紧跟着不等我看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就被季如烟一脚踹出去，狼狈地摔在了不远处。
一直在暗处保护季如烟的小张一行人，立马赶过来，快速在季如烟附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下一秒，我看到狼狈摔在地上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我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立马飘到我哥面前，着急地问：“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张等人也被吓了一跳，面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林耀阳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复杂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季如烟。
“季如烟，你与虎谋皮，算计我林家，还真是玩得一手好计谋！”
季如烟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沉声问：“林初阳在哪里？”
“你在找他？”
我哥冰冷的声音刚落下，季如烟便紧跟着说：“你们耍着我玩了这么久了，也该够了，你现在就把他叫出来，不然我会让你们一家都生不如死！”
“叫出来？”
我哥红着眼睛重复了三个字，而后放声大笑，“季如烟，初阳已经死了，是你害死了他的！你要找他，就去阴曹地府找去吧！”
他说完这话，握紧手里的刀，又一次扑向季如烟，却被站在她旁边的保镖制服住了。
季如烟不相信我哥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更冷了，“你们这又是在演什么戏码？”
我哥听到这话，直接拿出我的死亡证明——
“你看清楚，初阳死了！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忌日那天结婚
季如烟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冷声说：“你觉得林叔叔和林阿姨还能陪你闹多久？”
这一次先挂断电话的人是季如烟，她明显生气了，周身萦绕着骇人的气息。
她做了多年的上位者，最讨厌被人放鸽子了，对方竟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瞎来。
小张听到这话，瞬间感觉不妙，讪讪地闭上了还要劝说的嘴巴，跟在季如烟身后离开了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苏枫给季如烟打了个电话。
季如烟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哄着他，到最后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让他自己在医院好好养病。
果然女人有钱也会变坏是吗？
“如烟，我浑身都好疼，手臂又断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
“如烟，我好害怕啊！”
苏枫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充满了哽咽和沙哑。
季如烟拿着手机的手一紧，温声哄着，“别怕，我会帮你找全球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手，而且你现在是影帝了，不用再拉小提琴也能向别人证明你很厉害了。”
“这不一样的！如烟，成为优秀的小提琴手是我的梦想，如果那年不是因为林初阳，我应该已经......”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边的苏枫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嗓音问：“我只是想让林初阳当面给我道歉而已，这很难吗？”
我神色一愣，恼怒地瞪着季如烟。
他明明已经知道我身死的消息了，还故意说什么当面给他道歉这种话，不就是在激怒季如烟，让她再次去逼迫我父母，借此胁迫我现身吗？
季如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他的要求，还让他好好养伤。
我气得站起来，又扇了季如烟几个巴掌。
他们两个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癫公颠婆，到处发癫！
我怨气深重地离开季如烟的车，径直飘到了苏枫住的病房里，天天半天给他闹出一点动静，让她不得安眠。
一周后，苏枫面色煞白地去了精神科看诊。
“如烟，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感觉我的病房里还有别人，不想让我睡觉，总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将我吵醒。”
苏枫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惨白，眼底满是乌青。
季如烟没有多想，敷衍地安慰着：“一定是你最近心理负担太大了，所以疑神疑鬼的。”
“如烟，我......我能让林阿姨来照顾我吗？医院的饭菜实在不好吃。”
苏枫这话说得委屈巴巴的，季如烟心一软就答应了。
“我可以让林阿姨来照顾你，但是她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不要再说那些话刺激她了。”
“我不会了，我就是想尝尝林阿姨的手艺，多跟她聊聊天而已，谁知道她会突然......我跟你保证，我以后跟她说话，一定会思虑好了再说。”
季如烟没再多说什么，温声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公司最近接了新项目，我会比较忙，婚礼筹备的事情，你要是不满意就让小张按照你的想法改。”
“好。”
苏枫温声回答了一句，脸上再次恢复笑容。
傍晚的时候，我妈来了，她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苏枫正在跟小张商谈婚礼的事宜。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我妈了，她瘦了很多，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我妈看到苏枫的第一句话就是，“苏枫，这里是十一楼，你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摔死的。”
苏枫怔愣了一下，让小张先回去。
等小张离开后，苏枫笑着说：“林阿姨，这个月二十五号，是我跟如烟结婚的日子，你和林叔叔能暂代我父母的位置，见证我的婚礼吗？”
“这个月二十五号？”
我妈神色一变，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苏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是啊，这个月二十五号这一天，对我意义非凡。”
这个月二十五号，是我的忌日。

逼我妈照顾杀人凶手
二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我跟着季如烟下了车，一眼就认出这栋别墅，这是当时她说我们结婚以后做婚房的地方。
我跟着季如烟走进别墅，才进去就听到痛呼声传来......
季如烟柳眉一蹙，一边喊着“苏枫”，一边朝里面快步走去。
很快，她在厨房里找到了那个男人。
原来苏枫在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伤口很小，血流得不多，可季如烟还是很紧张。
她拧着眉，沉着脸问：“保姆去哪里了？”
苏枫手指轻颤，嗓音低哑：“保姆家里有点事，我让她先回家处理事情了。”
季如烟很快找来碘伏和创可贴，细心地为苏枫的伤口消毒，她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阴狠，“既然保姆没空，那不如让林家人来照顾你吧，反正是林家欠你的。”
苏枫故作为难，“如烟，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了，但......我也很久没见过林阿姨了，的确是想跟她叙叙旧。”
他跟季如烟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可我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季如烟竟然要让我妈来照顾苏枫这个凶手！
对，凶手，他差点害死了我哥，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苏枫暗中谋划的！
我气恼至极，扑过去直接扇了季如烟两个巴掌。
“季如烟，你疯了吗？！”
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生气到想掀翻桌子，可最后只能做到让放在桌子上的碘伏翻倒，“砰”的一声，里面的褐色液体流了一地。
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浓情蜜意，季如烟甚至心疼的吻上苏枫受伤的手指，苏枫感动不已，回应着吻上她的唇。
再然后她推倒了苏枫，两人就在厨房里极致缠绵......
我看到这样恶心的画面，心痛远大于愤怒。
季如烟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她就用我爸的安危逼迫我妈来了别墅。
我妈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狼狈地站在季如烟面前。
“季如烟，你这是要把我们都逼上绝路才甘心吗？”
季如烟嘲讽笑了笑，“林阿姨，这一切都是你儿子林初阳做的恶，子债父偿，你是他的母亲，也得帮他还债啊，你说是不是？”
“三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仇恨吗？可初阳已经......已经死了啊......”
我妈的声音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泣不成声，季如烟没听清，正要让她再说一次，却见苏枫走了出来。
我妈在看到苏枫的那一刻，理智荡然无存，她瞳孔骤缩，红着眼眶朝苏枫扑过去——
“妈......”
我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眼睁睁看着她将苏枫扑倒在地，双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脖颈。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凭什么还能活着！”
苏枫躺在地上慌张地挣扎着，脸色涨红。
季如烟沉着脸上前，一把将我妈推开，“你是不是疯了？连你也要害死他吗？”
我妈重重摔倒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还想去掐死苏枫，我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口处泛疼。
当年苏枫故意刺激我哥，让我哥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我哥住院期间，苏枫去看过他，谁也不知道他跟我哥说过什么话，只知道苏枫从精神病院离开的时候，我哥跳楼了。
最后，我哥被就送进医院急救，人是活下来了，但是下半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让我怎么能不恨苏枫？
我妈双目猩红地瞪着苏枫，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掐死。
“林阿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季如烟的话，让我妈怔愣了一下，她回神后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季如烟，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所以当年初阳说他要娶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护着这个杀人犯！”
季如烟一边拍着苏枫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冷眼盯着我妈。
“杀人犯？你说这话的时候，问过林初阳了吗？你去问问他，到底谁才是杀人犯！”
我妈听到这话，一直萦绕在眼眶里的泪珠，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唇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几年，她看上去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半分变化，可实际上她每天晚上都在默默流泪。
我飘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想给她一个依靠，却知道根本无济于事。
“林阿姨，如果你不想林叔叔出事的话，我劝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苏枫。”
季如烟说完这话，像是怕我妈还会对苏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苏枫病得很严重，你别怪我没有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