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程澈程以初写的小说从此朝夕不相见
程澈程以初写的小说从此朝夕不相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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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澈程以初的女频言情小说《程澈程以初写的小说从此朝夕不相见》,由网络作家“穿睡衣的兔儿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澈女士,恭喜你已通过志愿者测试,请于一个月后下午14点到申湖机场二号航站楼集合。”程澈看着邮件上醒目的这行字,自嘲地笑了笑。这场动保志愿者活动为期三年,每年世界各地都有不少人报名,竞争十分激烈。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今年的这个时候给她发了通过邮件。月色如洗,程家大宅里只有她一个。程澈关掉邮件页面,桌面上显示的是她从身后拥着程以初,笑靥如花的样子。那时候她才17岁,程以初26岁。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对她的时候却一向是一副长辈的老成样子。“程澈,不许晚回家。”“程澈,你的成绩为什么又下降了?”“程澈,别吃不干净的东西,早点睡觉。”“程澈,程澈......”其实程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程以初的眼神不再单纯。她总是会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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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女士,恭喜你已通过志愿者测试,请于一个月后下午14点到申湖机场二号航站楼集合。”

程澈看着邮件上醒目的这行字,自嘲地笑了笑。

这场动保志愿者活动为期三年,每年世界各地都有不少人报名,竞争十分激烈。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今年的这个时候给她发了通过邮件。

月色如洗,程家大宅里只有她一个。

程澈关掉邮件页面,桌面上显示的是她从身后拥着程以初,笑靥如花的样子。

那时候她才17岁,程以初26岁。

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对她的时候却一向是一副长辈的老成样子。

“程澈,不许晚回家。”

“程澈,你的成绩为什么又下降了?”

“程澈,别吃不干净的东西,早点睡觉。”

“程澈,程澈......”

其实程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程以初的眼神不再单纯。

她总是会刻意去看程以初的嘴唇,想要注意那上面有没有口红的印记。

她总是热衷于替程以初找衬衣,因为那样可以在递给他之前轻轻嗅到布料上洗衣液的薰衣草味道。

程以初是她的小舅舅。

并不是亲生的,程以初是被程家收养的男孩。

在程澈的母亲在她八岁时因车祸去世后,他们两个就是最亲近的人。

程澈曾经是这样想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她在乎了十年的那个男人,并不在乎她。

程澈打开手机,聊天页面最后显示的还是她发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家?”

程以初一向笑容不多,尤其是面对程澈的时候。

但今天下午,程澈却在他的公司楼下见到了程以初微笑的样子。

对着那个程澈只在程以初的言语和照片中听说过的女人,是他被领养前在孤儿院认识的陈绾。

当时程澈手里举着蛋糕,只喊出了一个字,“程......”

在看到陈绾后,她的声音瞬间哑在了嗓子里。

那个女人并没有多么光鲜亮丽,她留着一头温婉的微卷长发,穿的裙子也是很温柔的淡粉色。

她站在车前与程以初交谈,看上去和程以初是那么登对。

时间仿佛是暂停了一样。

程澈眼中只能看到,程以初替陈绾撩起头发,程以初替陈绾开副驾车门,程以初帮她系安全带......

男人面对陈绾时的笑容是程澈从来没见过的,那样自然,那样温柔。

傍晚的风很轻,却吹得程澈满脸是泪。

“程澈,生日快乐。”她喃喃自语。

眼泪流进嘴角,是苦涩的。

她在程以初的公司楼下站了许久,站到路灯都亮起,程以初的秘书沈信都下班了。

“程小姐,来找你舅舅啊?他不是早就下班了吗?”

程澈抿了抿唇,额边的碎发被风吹进眼睛,扎的她眼睛疼。

是啊,他早就下班了,却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沈信走过来与她攀谈,在看到她脸上的泪后,慌张地从包里拿纸巾。

“怎么了?怎么哭了?”

程澈接过纸巾,轻轻擦掉脸上的眼泪,“谢谢你,沈秘书。”

“不客气,对了,这是程总之前让我买的,说是你要过生日了,他今天走的早我忘记给他了,直接给你吧。”

沈信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上面印着高定牌子的LOGO,盒子里面是一条粉钻项链。

程澈的心颤了一瞬。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牌子,现在的她早就热衷上了别的牌子。

只是程以初不知道罢了。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是不在乎吧。

“谢谢你,这个蛋糕给你吧。”程澈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沈信。

“哎?你不吃吗?”沈信没有接。

程澈摇摇头,“朋友送的,我怕胖。”

她找了个最符合二十出头小女孩的理由,沈信果然人如其名,深信不疑。

“我送你回去吧,你自己不安全。”

程澈再次摇摇头,还对着沈信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关系的,我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程澈知道程以初工作忙,往日里他都是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只是今天是她的生日。

程以初却去陪了另一个女人,陪到了晚上十一点。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夜风吹动白色的窗帘,呼啦啦地直响。

程澈从小就害怕这样的风。

曾经每次遇上这样的天气,程以初都会在她的身边。

程澈面无表情地将桌面上的照片替换成纯黑色,又打开邮箱界面。

“你好,我是程澈,我会在一个月后去报道,祝工作愉快。”




直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程澈才意识到程以初又出门了。

该去收拾行李了,三年不短,要收拾的东西不少。

也许三年之后,程以初就和陈绾结婚了吧。

也许到那时候,他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不服管的外甥女存在。

程澈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微麻的腿却差点没站住,她直接向前栽去。

不知是寸劲还是位置不对,程澈的左手被地毯上的小碎片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从手腕蜿蜿蜒蜒地延伸到手肘。

“嘶——”程澈皱眉掰着胳膊查看伤口。

划痕并不深,但鲜血直流,看着吓人。

“钱姨,家里有纱布吗?创可贴怕是包不住。”

程澈并没有那么怕疼,她捂着胳膊下楼,但钱阿姨看到伤口却吓了一跳。

“哎呀怎么摔的?你等着我去找药。”

程澈想了想,“不用药,酒精消个毒就好了。”

钱阿姨仔仔细细地给她吹气,又小心翼翼地拿纱布包扎,现在程澈的一整个小臂都被洁白的纱布包着,像极了动漫里的中二少年。

“我还记得小姐你小的时候,喜欢那个什么......动画片?”

程澈笑道,“钱姨,是动漫。”

“对对,动漫,当时你把自己的胳膊腿全拿纱布裹上,程先生见到了吓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抱起来你就要去医院。”

钱姨絮絮叨叨地说着,程澈安静的听着。

小时候的事情有些遥远。

那时候的程以初对她每天都是笑容满满,会把她举起来转圈,会对她说舅舅最爱你。

只是现在程以初面对她时,永远是一副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

“钱姨,程以初去哪了?”

“程先生去公司了,他刚跟我说他约了朋友吃午饭,午饭不用等他了。”

程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才早上十点。

“这才十点就要吃午饭了?”

钱姨在程澈的胳膊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不是,程先生还说要陪谁去逛街好像。”

程澈没再说话,他能陪谁逛街呢?只有陈绾了。

昨天陪了她一夜,今天又出去陪她,刚才在家还控制不住地去想她。

程澈的心情瞬间就从平静变成了烦躁。

虽然她很清楚,一个月后自己就连烦躁的权利都没有了。

“小姐,你怎么了?”钱姨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钱姨,我也要出去逛街,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直到拎着包走出家门,程澈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为了和程以初赌气,竟然大白天出门受冻,不划算啊。

但出都出来了,总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她翻出手机划动了几下,看到一个人名。

电话那头是个听起来还没睡醒的声音。

“咋了橙子?”

“陪我吃个中午饭。”

沉默了两分钟,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能拒绝吗?”

“不能。”程澈很干脆。

“发位置。”

半小时后,程澈坐在咖啡店里,透明的落地窗映出她大大的黑眼圈。

她嘬着吸管,目视着咖啡店对面的高楼,程以初的公司就在那栋写字楼上。

来往的人都衣着光鲜,不是抱着笔记本办公,就是抱着一堆文件。

这里是CBD,没有周六,没有假期。

程以初也没有,但他依然愿意从白忙之中腾出时间陪陈绾。

“橙子,我的天你知道这离我家多远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李昭昭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头发拿发胶抹了个并不规整的背头,一屁股瘫坐在程澈对面的沙发里。

“还有,你不是说来吃午饭吗?饭呢?你就让我喝这啊?我可告诉你啊我喝不饱的......”

程澈忽然觉得,叫李昭昭出来陪她并不是个好主意。

她翻了个白眼,“你话怎么那么多?点喝的,别废话。”

李昭昭被她噎了一下,接过菜单悄咪咪吐槽,“啧,大早上的吃枪药了。”

已经快11点了。

程澈很清楚,程以初虽然是个总裁,但他的吃饭时间极其健康。

每天中午十一点午饭,下午六点吃晚餐。

其实她也不确定程以初现在还在不在公司,万一他出门直接陪陈绾去逛街了呢?

“李昭昭,一个月之后我要......”

“怎么了?”李昭昭抬眼看她。

忽然程澈眯了眯眼睛,她看到一男一女从写字楼里说笑着走出来。

男的是程以初,女的是陈绾。

陈绾抬头跟程以初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程以初忍俊不禁的样子落在玻璃窗后的程澈眼里,是那么刺眼。




李昭昭坐在车里目视着前方的路,程澈坐在副驾上,车内的气氛很凝重。

“那个,程澈......”

“如果你想说让我别再喜欢他,那你放心,再过一个月我就不在国内了。”

程澈捏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隔着外套的布料,她感觉伤口仿佛又开始渗血了。

“你不在国内了?那你要去哪?”李昭昭转头看她。

程澈望着窗外的车流,随口说道,“去当志愿者,澳洲动保协会给我发了邮件,下个月去报道。”

“你要去多久?”

“三年。”

李昭昭没说话,把车缓缓开进商场楼下的停车场,地下车库的阴影瞬间抹去了一切阳光的痕迹。

“是因为程以初吗?”他的声音有些沉,和他以往的欢脱完全不一样。

程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你别不承认橙子,我都知道。”

程澈敲了他一个脑瓜崩,“你知道个屁你知道。”

他们很快在一个柱子背后找到了车位,李昭昭车技很不错,一把到位。

只是车子停好后,他并没有下车。

程澈看着他,摸不清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也要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李昭昭?我是去当志愿者,不是去当富二代。”

程澈还想再敲他一个脑瓜崩,手却被李昭昭攥住了。

他的手心很热,烫得程澈有些心慌,程澈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说,我也要去,是因为我也收到邮件了。”

李昭昭忽然随性地笑笑,松开了程澈的手。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又恢复了轻松,程澈动作很快地拎起包。

“赶紧下车,我饿死了。”

“好嘞,我的橙子小姐。”

只是他看向程澈背影的眼神,有些不甘与落寞。

另一边的高架桥上,程以初烦躁地被堵在凝固的车流中。

他自从看到李昭昭和程澈在一起后就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想。

程澈穿着婚纱满脸笑意地嫁给李昭昭,程澈牵着李昭昭的手让他随她一起喊自己舅舅,程澈未来也许还会跟李昭昭生孩子......

但程以初比李昭昭能忍,也更能收敛自己的情绪。

只是副驾驶坐着的陈绾看了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陈小姐,您想说什么?”程以初对待客户一向礼貌。

陈绾看着男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我是想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去哪就不劳陈小姐费心了。”

说起昨晚的事情程以初就更加不快,昨天是程澈的生日,本来都已经想好要早早回家陪她过生日。

然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信忽然告诉他邻市英涛集团的负责人提前一天到了。

英涛如今和程氏的关系十分密切,只是程以初没想到,这位负责人会是陈绾。

“以初,我其实是想为昨晚的事情向你道个歉。”陈绾十分真诚地说,“昨晚是我养父太过心急,他想......”

“令尊想让英涛和程氏联姻,也用不到如此下作的手段。”

程以初冷冽的声音打断了陈绾的声音。

如果不是昨天那杯酒,他也用不到大晚上去医院挂点滴。

陈绾撩撩头发,“是啊,我也是这么跟我养父说的,只是你懂得,英涛本就和程氏有着十分密切的合作,更何况我们两家是世交。”

车流再次停住,程以初的眉头拧紧了,他转头看向陈绾。

“陈小姐,程某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陈绾被程以初的直线球打的有些踌躇,她刻意放软了声线。

“我是觉得,我们不如就听我养父的,可以先订婚,毕竟以我们两家的社会地位还需要一系列的准备......”

“可以。”

程以初再次打断她的话。

他压根就没想过陈绾与他究竟合不合适,他只是觉得,既然没办法和程澈在一起,那么为了程氏,为了给她一个更坚强的后盾。

他和谁结婚都是结,不如选个能给他带来更多价值的人。

高架上的车开始缓慢流动,程以初发动汽车往前走。

透过车窗,程以初向外瞟了一眼,方才的交通堵塞是因为有两辆轿车追尾,前面的那辆车尾已经被撞得凹进去了。

程以初转过头,继续开车。

然而就像这场车祸一样,他并没有意识到刚才说的这两个字,会给他的未来带来多大的麻烦。




程澈是翌日清晨从热搜里看到的。

“程氏总裁将和英涛集团千金联姻!”

照片上是陈绾挽着程以初的手臂,陈绾一身高定连衣裙,程以初穿着灰色西装,两人笑得十分礼貌且登对。

程澈抬头看向镜子,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牙膏抹,一头乌发乱糟糟的,胳膊上还裹着纱布。

和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女人比起来,陈绾确实更像是程以初的妻。

手机忽然响起,程澈木然地看过去,是李昭昭。

她一次又一次地挂断。

卧室门被敲响,钱姨在门外叫她下楼吃饭。

程澈再次看向镜子,意外地发现脸上竟然没有一滴泪,就连她自己也被惊讶到了。

也许这就叫哀莫大过心死吧。

她忽然就笑出声来,“没关系的程以初,我给你的未婚妻让位。”

程以初最近特别忙,几乎没有在程澈醒着的时候回过程家大宅。

他的所有消息都是程澈从热搜上得知的。

程澈每天都要看新闻,仿佛在伤口上一遍遍撒盐就会疼到麻木。

她现在已经可以边看新闻边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了。

“程英联姻将选用某某品牌的婚纱!”

“某某珠宝为程英联姻送上祝福!”

“未来的程太太称:会相应国家号召!”

程澈关了手机躺在床上,嘴角自嘲般扬起。

现在就想到生孩子的事情了吗?程以初是不是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以后程以初和陈绾的孩子,不会与她有任何血脉关系。

他们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衣服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去到澳洲也穿不到那些高定,至于程以初曾经送给她的那些首饰,也被她按类摆放好,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随后的几天,程澈开始联系银行。

母亲临走时给她留下了一个保险箱,她未成年前保险箱的密码都是由程以初保管的。

前年,作为她的十八岁礼物,程以初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包括密码,全部过户给了她。

“程小姐,是有出国定居的打算吗?”

银行经理毕恭毕敬地为程澈拉开椅子,等着她在文件上签字。

“嗯,对。”程澈快速看完所有的文件,母亲给她留了不少东西,但大多都是不动产。

只是以后,她可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了。

“麻烦帮我找个可靠的中介,我需要托管这些房子。”

办完所有的金融手续之后,程澈忽然感觉一身轻松,她走出银行,想着走之前剩下的十几天该怎么过。

今天的天气很好,气温罕见地开始回升。

程澈怀里抱着风衣,细白的手臂暴露在阳光下。

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但却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早知道就不该让钱姨拿酒精消毒。

“程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程澈的脚步瞬间停住。

“你来银行做什么?”

程以初本就因最近准备订婚的事情烦躁,今天来银行是想当面查看自己名下的财产,以便下午约见律师签署婚前协议。

程澈缓缓转身,阳光从男人身后照过来,阴影将她罩住。

“我是个成年人了。”她看着程以初的眼睛,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

程以初眯了眯眼,目光停留在程澈的手腕上,“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

“让我看看。”程以初走过来。

“我说了没事!”

程澈猛地后退,胳膊上淡淡的疤痕蜿蜒爬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程以初的手顿在半空中,几秒后默然放下。

“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程澈转身离开。

身后的程以初没有动,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程澈忽然想起以前,以前每当自己佯装生气要走的时候。

她都会数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程以初总会在她走出五步前过来哄她。

“好了,是舅舅的错,我家小宝怎么会有错呢?”

每次说这话的时候,程以初都会用胳膊比个大大的爱心,那副一本正经哄她的样子,总会让程澈忍俊不禁。

只是现在,就算数到一百一千,也不会有人过来哄哄她了。

然而下一秒,程澈听到了程以初的声音,“程澈!”。

心脏突然开始在胸腔里狂跳,她现在很好哄的,只要程以初叫她,她愿意......

“你为什么,不叫我舅舅了?”

程澈转身的动作蓦地停下,她低着头,墨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半晌后,她微笑着转身。

“舅舅,我可以走了吗?”




“小姐您起来了?早饭已经做好了。”

程澈穿着睡衣下楼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已经来上班了。

“我舅舅没回来吗?”程澈坐在餐桌前,看到桌子上只放了一碗粥,装作随口问道。

阿姨有些诧异,“哎?我以为程总是早起走了,我去他房间收拾的时候他没在房间里。”

程澈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里,“钱姨,您做的粥真好喝。”

后面那句她没说出口,之后再也喝不到了。

“好喝就多喝,锅里还有呢,不够我再给你盛。”

程澈刚想说话,大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程以初回来了。

他还穿着昨天程澈在楼下见到的那身西装,头发却是洗过的,并不是昨天的样子了。

程以初在外过夜,还洗了头发。

是不是还洗了澡?

是不是还和陈绾做了?

“舅舅。”程澈低声打了个招呼。

“嗯。”

程以初答应一声,换完鞋就往楼上走,却在即将迈上台阶的时候停下脚步。

“沈信说把生日礼物给你了?”

程澈没看他,继续认真喝粥,“嗯。”

“喜欢吗?”

程澈没说话,她一勺一勺喝着粥。

然而等到她抬头的时候发现,程以初没有上楼,他就站在台阶下看着她。

等着她回答喜不喜欢自己吩咐秘书去买的那个,已经不是她喜欢的牌子的首饰。

“喜欢。”

程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喜欢就好。”程以初垂下睫毛,转身上楼,很快二楼浴室就传来水声。

程澈在楼下坐着,她有些神游。

是不是很快,程家大宅里就要有新的女主人了?

那么作为程以初名义上的外甥女,她的归属又在哪里?

程澈想起昨天程以初让钱姨帮他洗了衬衣,正好借这个机会。

她想要告诉程以初,她有多喜欢他。

还有29天,再过29天她就要离开,但总有个念头始终徘徊在她的心头。

尽管这份喜欢,得不到任何回应。

“钱姨,把他的衣服帮我拿来吧,我去给他拿上去。”程澈起身。

舅舅这个称呼,程澈不打算再叫了。

她就是心里别扭,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叫舅舅仿佛直接切断了她所有的路。

程以初的卧室就在程澈的旁边,木质门黑沉沉的。

程澈怀里抱着衬衣刚想敲门。

“嗯......”

屋里隐约传来男人忍耐的声音,程澈把耳朵贴在门上,声音更清楚了。

她瞬间捂住嘴巴,脸上挂上绯红。

房间里,程以初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在自渎。

在自己的舅舅房门外听着他干那种事情,程澈哪里做过这种偷听的事。

她的心脏狂跳,左手停在门边上不停地颤抖,犹豫着要不要在此时打扰程以初。

“陈......”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仿如一声惊雷,只是这一个隐忍的字,就将程澈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向后退了两步,捂着嘴的手指不停颤抖,脸上发烫,心里却发寒。

陈绾,陈绾......

程以初明明刚和陈绾分开,这么快就忍不住再次想起她了吗?

二楼的地毯绵软,程澈并没有敲门,而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没有让男人听到一点声音。

男人衬衣上的薰衣草香时刻萦绕在程澈的鼻尖,她抱着衬衣呆坐在卧室门后。

墨色的长发从腿上落下,程澈攥紧了手里白色的衬衣。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喜欢到连自渎都要喊她的名字?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

程以初半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头发微湿搭在前额,手上白浊点点。

他忍不住,忍不住以最旖旎的方式,来幻想现实中那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程......澈......”

程以初不是不知道,自己和程澈有着名义上的亲属关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去想程澈在吃饭时嘴角沾上的米粒,程澈在沙发上休息偶尔扫过他胳膊的头发,还有程澈每天喊她“舅舅”......

程以初很讨厌程澈喊他舅舅,因为那样好像在时刻提醒他。

你就是个龌龊的小人,爱上了自己的外甥女。

可每当现在这种独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又全是程澈的样子。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明白自己这种想法会吓到她,会让她永远地离开自己。

不能想象。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程澈的陪伴,程以初会变成一具什么样的行尸走肉。

他只能在发现自己心思的时候有意地避开她。

时刻在程澈面前冷着一张脸,跟她说话也只是督促和训示。

程以初不懂,自己一个在商场叱咤的大男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也许等到程澈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会发疯发狂,心里流着血却要笑脸相对地将她的手递给另一个男人吧。

窗外的阳光正好,程以初叹了口气起来换衣服。

只不过他没想到,程澈也没想到。

仅仅一墙之隔,两人却是异梦。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从十一月到了十二月,再过一个月就是元旦。

距离程澈要走的日子,只剩四天。

程澈半靠在床上刷着平板,忽然日历的右上角闪了个红点。

点开进去,里面显示。

“喜欢程以初已经2000天啦!”

屏幕上的照片是她选的,是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程以初陪她吃蛋糕糊的满嘴奶油的照片。

四天后去当志愿者,以后也用不到平板了。

程澈把平板关机放进抽屉里,看到抽屉底部有个灰色的本子。

那是程澈曾经写的日记。

里面除了在学校的所见,写得最多的便是程澈对程以初的喜欢。

“他的发梢被风吹动,好像是在我心里挠过,有些痒。”

“星河在他的眼睛里闪亮,我很庆幸那个眼神只有我看得到。”

看着那些天真稚气的文字,程澈不由得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现如今,程以初星河般的眼神只有陈绾能看到了。

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只有厌恶和冷漠。

程澈合上日记,把抽屉锁上,钥匙扔进了垃圾桶。

自此之后,所有对程以初的喜欢,都将化为烟尘,随风而去。

“小姐,有个陈小姐来找你,是你的朋友吗?”

钱姨在房间外敲门,她不看热搜,自然不知道陈绾就是未来程家大宅的女主人。

程澈有些疑惑,陈绾现在过来是来做什么?

不过她从来不怕事,不管陈绾想如何,现在这栋房子都还是她的家。

“请她进来吧。”

程澈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绾拎着热搜照片上那个包,正在她家里四处张望。

“陈小姐,有什么事吗?”

程澈站在楼梯上,停下脚步。

“程澈你好,我是......”陈绾抬头笑着对她说。

程澈直接打断,“我知道你是谁,你来我家干什么?”

陈绾眨眨眼睛,“啊,没有,我只是想来帮以初拿几件衣服,最近他很忙,我们两家马上要有更紧密的合作了......”

“钱姨!”程澈没再看她,站在楼梯上喊。

钱姨在围裙上擦擦手,“怎么了小姐?”

“去把程以初的衣服拿来,交给这位陈小姐。”程澈说完转身就要上楼。

“等下程澈,”陈绾再次叫住她,走到台阶边上。

“我可以去以初的卧室看看吗?”

她笑得温柔,只是这温柔落在程澈眼里,嫉妒得想发疯。

程澈本以为每天只要不想程以初,就代表着自己已经放下了。

然而今天见到陈绾,她才发。

原来喜欢程以初,对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早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磨不灭,甩不掉。

“不可以。”

“为什么?”

程澈冷笑着看她,“因为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陈绾的眼睛弯弯的,像朵温柔的康乃馨。

她的声音里也含着笑意,“马上就是我家了。”

程澈的脚步登时顿住,转身直勾勾盯着陈绾,目光如剑似刀般冰冷。

这个女人看着小巧,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特意等程以初不在家的时候,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吗?

陈绾好像没看到程澈要吃人的眼神,撩撩头发,继续微笑。

“对了程澈,我马上就是你的舅妈了,不喊一声吗?”

“小姐,我把程先生的衣服装好了。”

钱姨的声音阻止了程澈即将打在陈绾脸上的巴掌。

程澈顿时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学着陈绾的样子微笑。

“陈小姐,你该走了。”




程澈忽然就忘记了刚才要跟李昭昭说的话,她靠在沙发后背里,抱着手臂。

“你的吃的怎么还没上,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她没好气地对面前的李昭昭说。

李昭昭对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刚想反驳,然而顺着程澈阴沉的目光看过去。

他看到了程以初。

他的气也立马就不顺了。

“靠!”李昭昭一拍桌子站起身。

程澈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你有毛病是不是?”

“你别管。”李昭昭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男人总是最懂男人的。

虽然李昭昭还只算个男孩,但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程澈喜欢的不是他。

关于程澈喜欢程以初这件事,李昭昭作为程澈从幼儿园就开始的同学,可以说是最早知道的。

一开始他也很不理解,为什么程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各种嫌弃,面对程以初的时候总是笑脸相迎。

一般面对家长不都是该像个避猫鼠一样吗?就像他面对他爸爸时那样。

直到后来上高中时,程澈红着脸来上学,都快大课间了她的脸还红着。

李昭昭注意了她两节课,终于等到大课间去找她犯贱。

他坐在程澈前座的凳子上,盯着她亮亮的眼睛。

“橙子,你为啥脸这么红?不会是做春梦了吧?不会是梦见我了吧......”

话还没说完,他的腿上就挨了一脚。

“别胡说八道啊,谁会梦见你个沙雕啊。”程澈别过头去,一会又开始嘿嘿地笑。

李昭昭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好像有些脱离掌控了,但他的嘴一向比脑子转的快。

就在那个时候,李昭昭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

“你不会是梦见你舅舅了吧?”

程澈没再理他,她把头埋进袖子里,但露出的耳朵尖更红了。

李昭昭的世界瞬间坍塌。

他想不通,程澈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喜欢上程以初那个老男人。

但李昭昭不是个墨迹的性子,他很快就想明白,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吗?

这有什么的,追回来不就完了!

咖啡店门口马路上的气氛如今剑拔弩张。

程澈只反应了一下就明白了李昭昭要做什么,赶紧追出店门,然而却被刚刚变红的交通灯拦在马路对面。

她眼睁睁地看着李昭昭气势汹汹地冲到程以初面前。

“程以初!”李昭昭怒吼一声。

程以初回头直接迎面被打了一拳,他的口腔里瞬间充满血腥味。

“你个老男人!”李昭昭喘着粗气。

他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程澈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背着她找别人之类的话,因为那样好像在证明自己输了一样。

程以初抬手抹抹嘴唇,果然出血了。

他的视线顺着李昭昭来的方向看去,牙关紧了紧。

他看到程澈一脸担忧地站在马路对面,红灯变绿,她立马挤过人群跑了过来。

程以初本来并没有把李昭昭这个小屁孩放在心上。

然而此时他不禁想,程澈是在担心李昭昭吗?

也是,毕竟她从小就和李昭昭一起玩,现在长大了生出爱慕之情也正常。

想到这,程以初的脸色比刚才李昭昭打他的时候还要黑。

“怎么打人啊?你是谁啊?”

原本已经坐进车里的陈绾,急忙下车查看程以初的伤势。

程澈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比刺眼的阳光更令程澈觉得难受。

陈绾正在拿纸巾细细地帮程以初擦着血迹。

她的手指擦在程以初的脸上,好像弄得他有些疼,程以初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李昭昭,我们走吧。”程澈的心瞬间落入谷底。

有人担心他了,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再看下去,失态的就不仅仅是李昭昭,还有她自己。

她拽住李昭昭的袖子向后退,然而哪怕是此时此刻,程以初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程以初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被李昭昭打,也不在意她是否关心。

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替他擦伤口的女人。

甚至没有跟程澈说一句话,程以初坐上车,很快就倒车离开了。

正午的日头很大,烘得程澈脸上发烫。

真丢人啊。

为了这个眼里心里没有自己半分地位的男人,她像个疯子一样追来公司楼下,又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看都不看地丢弃。

最后一次了。

程澈突然想让集合出发的日子能早些,再早些。

这样也许心里就没那么酸疼。

“橙子,你别难过。”李昭昭看着程澈快要哭了的样子,他也有些难受。

程澈闭上眼睛,眼泪在眼眶中转了许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扯着唇角笑笑。

“我不难过,我没什么可难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