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小说完结版
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小说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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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在首饰铺外捡到了温婉的菜篮子,他以为温婉在首饰铺里,所以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找她。幸亏当时火势已经很小,否则后果不敢想象。“傻小子。”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一股子暖意流经四肢百骸。她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当时的情况感到后怕,又对温恩的这份情谊而动容。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无牵无挂,她孑然一身,除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价值观念,似乎一无所有。而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会为她的安危而赴汤蹈火的人。“温恩,以后,姐姐带着你好好过日子。”温婉笑着许下承诺。温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温婉替温恩烧了热水,他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从房间出来。“过来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回锅肉。”趁着他洗澡的功夫,温婉做了三菜一汤。她招呼着温恩坐下...

章节试读


他在首饰铺外捡到了温婉的菜篮子,他以为温婉在首饰铺里,所以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找她。

幸亏当时火势已经很小,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傻小子。”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一股子暖意流经四肢百骸。

她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当时的情况感到后怕,又对温恩的这份情谊而动容。

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无牵无挂,她孑然一身,除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价值观念,似乎一无所有。

而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会为她的安危而赴汤蹈火的人。

“温恩,以后,姐姐带着你好好过日子。”

温婉笑着许下承诺。

温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

*

温婉替温恩烧了热水,他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从房间出来。

“过来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回锅肉。”趁着他洗澡的功夫,温婉做了三菜一汤。

她招呼着温恩坐下,却发现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这么大的人了,洗个头发还不知道要擦干净水吗?”

她嘴上念叨着,手却已经伸到架子上拿下棉布,她将棉布盖在他的头发上,仔细的替他揉着头发。

她动作温柔,靠近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桂花的香甜气息。

温恩余光看见她露出的皓白手腕,眼神颤了颤。

“姐姐。”温恩低低的唤了一声,随后抬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将一个手环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温婉一怔,抬起手看了看。

手腕上,一条黑绳编织成繁复的绳结,绳结中间是一个黑漆漆的小铃铛。

她晃了晃手,小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音。

温婉笑了,“这是什么啊?你做的?这铃铛黑漆漆的,哪里来的?”

一连三个问题,似乎是把他难住了,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他思忖片刻,只说:“你带着,我就能找到你。”

温婉不信,“这么小的铃铛,发出的声音也不大,距离远了也听不见啊。”

“我能听见。”温恩固执的回答。

“好吧,就算你能听见,可是……”她夸张的摇了摇手腕,“你这是把我当小猫小狗了啊,还戴个铃铛防走失?”

而且,一句话她没好意思问。

难道这个黑漆漆的铃铛,真的不是太从大街上随便捡来的?

万一真的是哪只小猫小狗掉的呢?

可这又是弟弟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也不能寒了他的心。

温恩抿着唇,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姐姐,我怕哪天突然就找不到你了。”

温婉:“……”

这委屈的眼神,谁能抵挡得了啊!

“我戴!”

不就是个小狗铃铛吗?她汪汪汪,还能学几声狗叫呢!

弟弟开心就好。

吃饭的时候,温婉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少年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可皮肤没了蜡黄不健康的颜色,整个人气质也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恩恩,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变好看了很多呢?”

温恩心虚的撇开视线,语气却很肯定,“没变。”

“没变吗?”温婉狐疑的嘀咕着。

温恩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

温婉吧唧了几口,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为什么变好看了!”

温恩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温婉:“一定是我们伙食好,每天给你吃好穿好,把你养胖了!皮肤也变好之后,自然而然就好看了!”

闻言,温恩先是一怔,随即便偷偷松了一口气。

温婉还在自顾自的制定美颜计划。

“我看上次周校尉给的祛疤药也挺有效的,你身上的疤痕都变浅了不少,回头我再去问他好点儿,势必要把咱们恩恩养成一个俊美少年!”

“到时候,我们恩恩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不过恩恩,就算你将来成了俊美少年,你也不能做持美行凶的狗男人哦,要对小娘子一心一意的。”

她小嘴巴拉巴拉的,一顿饭的功夫,已经畅想了无限的未来。

温恩从头到尾都很乖的听着,只是眼神越发温柔。

如果生活能像她描绘的那般,也许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吧。

“没有小娘子,只有姐姐。”

温恩收碗筷的时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温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回应的是她说的哪句话。

“你这反射弧可够长的。”

温恩只是笑,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就进了厨房。

*

三天以后,衙门张贴了告示,说是首饰铺的火灾是因为有几个小贼偷东西被发现,和主人家发生扭打时,打翻油灯后引起的大火。

首饰铺里一个老师傅、四个伙计和一名小贼葬身火海。

有小贼的同党还逍遥法外,衙门列出了奖金,只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就能直接得到奖励。

小贼是假,杀人者是真。

那伙心狠手辣的人,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沈御自从能走路之后,就很少待在隔壁院子,据说是重新住进了军营。

隔壁通常只有小厮阿贵在。

也不知道阿贵是不是得了沈御特别交代,每天都换着法子给温婉送点心。

各种各样的点心,温婉吃得倒是欢快,温恩不高兴了。

一大早,趁着阿贵来送点心之前,温恩扯着温婉出了门。

跟着他七拐八拐后,进入一条幽深小巷。

小巷尽头,是一家点心铺子。

温恩熟门熟路的走进去。

温恩买了点心,拿起一块递到温婉唇边。

温婉咬了一口,眼神一亮。

“好好吃!”

“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啊!”

温恩得意的笑了,不枉他找遍全城才找到这家店。

他捧着点心走在温婉边上,温婉吃完一块,他立马递过去下一块。

街角处,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温婉起初没在意,直到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熟人,她才顿住脚步。

“周……”

她乐呵呵的扬起手,正准备跟沈御打招呼。

谁知还没喊出声,就见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走到他跟前,羞着一张脸和他说话。

那姑娘打扮精致,穿着鹅黄色对襟长裙,充满爱意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御身上。

这是……有八卦啊!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风流韵事,温婉起初是不想管的。

所以,她站在原地没动。

只可惜,林子里的人似乎不给她袖手旁观的机会。

沈御大步从树林里走出,看见温婉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救星,似乎急切的想要来到她的身边。

他的身后,那个衣衫凌乱的妇人娇滴滴的想要去扯他的胳膊。

沈御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温婉知道,他腰上是藏着一把软剑的。

由此看出,他是因为不能引人注目,所以才忍着没动手,否则这样一个妇人,他一个手指头都能解决了。

“夫人,你听我解释。”

沈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他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远处的商队看了一眼。

温婉一怔,随即余光看见有几个镖师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来。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低吼:“好你个负心汉,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和这个老太婆不清不楚!”

老太婆?

这三个字,把那衣衫不整的少妇都给震慑住了。

古往今来,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同样惧怕红颜老去。

少妇被温婉叫成老太婆,那只企图去抓沈御胳膊的手立刻就转了方向。

“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这么毒,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男女对立,瞬间变为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几名镖师过来的时候,就见温婉和少妇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女人打架,撕扯衣服非常正常,所以少妇的衣服被温婉越扯越破。

沈御表情阴沉,几名镖师见他在,不好拉扯温婉,全都去拉那妇人。

两个女人终于被分开,妇人的衣衫不整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没人会把夫人的衣衫不整和沈御联系起来。

温婉趁机牵起沈御的手往边上走,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松开他的手。

“怎么样,我反应快吧,这下没人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不过你也是,光天化日的,就不能忍着点儿,就算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好歹忍到晚上……”

温婉说话的时候,感觉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抬手一抹,指尖就被鲜血染红。

她表情一变,捏着鼻子抱怨。

“我牺牲太大,这都见红了!刚才一门心思撕她衣服,挨了她好几记黑拳,这算你欠我个人情吧?”

本来,沈御看见她流鼻血,已经伸手去怀里掏锦帕,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又冷着脸把手放下。

“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沈御冷冷的问。

温婉吸了吸鼻子,“呃……”

沈御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

眼前的女人,因为经过一场泼妇间的打斗,头发凌乱,鼻青脸肿,脖子上还有几道刺眼的抓痕。

狼狈,是真的狼狈。

可这份狼狈,到底是因为他。

沈御叹了一口气,还是拿出锦帕摁在了她的鼻子上,语气也缓和两分。

“我不认识那个妇人,是她自己找到我,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应该是……”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连“勾 引”这两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婉看得一愣一愣的,再一次见识到这个糙汉子纯情的一面。

天老爷,他摆出这么纯情的表情,确定不是在诱惑她?

温婉吞了吞口水,“我相信你了!”

是她魔怔了,就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真的和那妇人发生什么?

沈御避开敏感词,接着道:“这些走南闯北的商贩,放浪形骸惯了,路上遇到看顺眼的,只要你情我愿,就会来一场露水情缘,在商队里有个行话,把这种女人叫露水娘子。”

他解释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告诉她,那个妇人来找他,并非是他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而是那妇人的问题,是这些商贩间的不良陋习。

温婉听完,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盯着沈御看了看,点点头,“理解。该说不说,就你这相貌,肯定有很多露水娘子瞧上你。”

沈御正要反驳,却听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更渗人的话。

“不过,既然有露水娘子,那有没有露水相公啊?”

“我也挺好看的,万一有露水相公看上我,而那露水相公又有八块腹肌的话,我怕我经受不住诱惑啊……”

沈御嘴角一抽,睨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

一副完全不想再搭理她的模样。

温婉屁颠颠跟在他身后,还在发散思维推演各种经不住诱惑后,可能产生的恶果。

“相公,你走慢一点儿,咱们仔细说说,万一我受不住诱惑和人发生什么,一不小心肚子里揣了别人家的崽,而你又不知道,那你不就要当小崽崽的便宜爹……”

走在前面的沈御,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就不该跟她解释这么多,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

刚才就让她误会得了!

*

天快黑的时候,商队赶到了第一个落脚的小镇。

小镇真的很小,从街头到街尾,不过几十个商铺而已。

高翎作为边城首富,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吃晚饭的时候,温婉看了一圈儿,都没有看见那个露水娘子。

坐在她对面的沈御似乎猜到她在找什么,随口说了一句。

“高翎把人打发了。”

温婉闻言,转头看向高翎,“怎么打发的?”

她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高翎一边吃饭,一边笑,“这些小商贩跟着我们高家的队伍出来,也是想得到我高家的庇护。既然开罪了我兄弟,那自然是赶走了。”

“哦。”倒也是。

他们弄这个商队,又不是真的为了做生意。

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那马车上堆满皮毛等货物,看样子也是行商,赶车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材高大,长相俊俏。

他们看见客栈门口停着的高家马车,立刻面上一喜,大步往客栈里走。

温婉的目光,在两人出现的时候,就追随过去,尤其是其中一个跨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同伴本能的去拉他,却不小心扯到他的腰带。

腰带落下,衣服散开,露出了八块线条分明的腹肌。

“天要亡我!”

八块腹肌的露水相公就这么轻易出现了?

温婉吞了吞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些许微风吹过,明明是个小小的桂花树,却依旧能让空气里都充满了甜香。

阿贵也是如此,不过是平凡人中的一个,如果不是那场漠北人的屠杀,他兴许已经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只可惜……

沈御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温婉,只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本人。”

*

温恩洗完碗出来之后,就见温婉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发呆。

沈御不在,他紧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姐姐。”温恩在她身旁坐下。

温婉视线落在天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说:“恩恩,我们以后对阿贵好一点儿吧。”

温恩不明所以,露出茫然的表情。

“阿贵这小子,过得挺苦的。”温婉抿唇又道:“更何况,他今天还救了我的命。”

温恩闻言,先是一惊,然后便郑重点头。

“我听姐姐的,那我以后对他好一点儿。”

那时候,阿贵哪里想到,正是这看似闲聊的对话,在关键时刻竟然保住了他的命。

温婉拍拍屁股下的灰尘站起身,“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吧,我请客!叫上阿贵,我得好好感谢我的救命恩人!”

“好。”

温恩跟着站起身,乖乖的跟在温婉身后。

温婉边走边念叨:“顺便再给你和阿贵买几身衣裳去,你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拾掇一番,万一有哪个小娘子瞧上你们了,那不就能脱单了嘛。”

温恩听着,眸光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

不过,让温婉没想到的是,她随口一说,还真有小娘子找上门来了。

上门来的小娘子是住在隔壁街的,家里开了一家馒头铺子,许是温恩前几天去买馒头的时候,人小娘子就瞧上他了。

边城的确是民风开化,这姑娘提着一篮子馒头上门来,说是亲手做的,要送给温恩吃。

温恩当时脸都绿了,直接将馒头扔出去,还把小姑娘赶出院子。

小娘子委屈得捂脸直哭,温婉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才把人哄住。

等小姑娘走了以后,温婉才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

哪有这么对待娇滴滴的女孩子的?

温恩平时很听她的话,也不知道哪根筋犯了,就这件事上,完全不给她任何交流的空间。

于是乎,两人像是在赌气,好几天没怎么说话。

*

一场秋雨过后,边城的气温降得厉害,原本就没多少花朵的小桂花树,彻底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桠子。

人生苦短,何必为无关紧要的事过于烦心。

温婉好歹虚长温恩几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拿出做姐姐的气度来,想办法缓和关系。

她去隔壁叫了阿贵,准备一起去西街扛一只羊回来,拿一半做烤羊,拿一半来熬汤。

天一冷,城里想吃羊肉汤的人都想到一处去了。

卖羊的铺子前,人头攒动,一个个挑肥拣瘦的,老板一边切肉,一边吆喝,气氛十分的火热。

阿贵身形灵活,挤到最前面跳了一只最好的。

他正准备付钱,突然旁边出现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

“阿贵?”老妇人似乎很惊讶在这里遇见他。

阿贵回头,看见老妇人的时候,一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徐、徐姨。”阿贵硬着头皮打招呼,心虚的扫了一眼人群后方的温婉。

徐姨可是沈府资深的管事婆子,平时在府里的时候,徐姨没少关照他,所以他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

徐姨诧异的问:“阿贵,你不是伺候主子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阿贵惊出一脑门儿汗,将银子塞在老板手里,扛起那只羊就走,随口敷衍徐姨说:

“我就是替主子买羊来着,我不和你多说了,主子还等着呢,以后得了空,我再回去看你。”

徐姨“哦”了一声,看着阿贵扛着羊走到一位姑娘跟前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温婉只当阿贵碰见个熟人,也没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当回事。

*

沈府后院。

一名大丫鬟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赵氏听。

赵氏端坐在桌前,闻言,好一会儿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悻悻的开口。

“徐嬷嬷真的是这么说的?大将军……在偏院里养了外室?”

大丫鬟有些犹豫,“倒没有明说是外室。可徐嬷嬷说,阿贵是大将军的贴身小厮,除了大将军不会伺候其他人的。”

“他毕恭毕敬的替一个姑娘跑腿,那姑娘还住在沈家的一个宅子里,所以那姑娘极有可能就是大将军的外室。”

赵氏叹了一口气,“大将军也是的,不就是一个外室吗?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将军府十几个姐妹,多一个也不多,只要能替将军开枝散叶,我身为当家主母,自是替将军高兴的。”

大丫鬟却替主子不值,“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来边城这么久,将军却一次都没来过夫人的院子,保不齐是那个外室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赵氏:“倒也有道理。”

大丫鬟又道:“依奴婢看,夫人还是应该规劝规劝将军,好歹……雨露均沾,总不能让一个外室恃宠而骄,这要传出去,也是堕了大将军的威名,损了我们将军府的声誉。”

“规劝?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又不是没瞧见大将军对我的态度,我哪里有那个资格去规劝他?”

赵氏虽然不算聪慧,可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大丫鬟想出个法子,“夫人,咱们不能明着劝,可以变着法子说啊。”

赵氏:“哦?”

大丫鬟:“您可以给将军说,为了那个外室的声誉,还是要尽早将人抬进府里来才好,实在不行,给那外室一个贵妾的名分。既卖了将军一个好,也让将军知晓夫人的贤惠,一举两得。”

赵氏思忖片刻,眼神亮了亮。

大丫鬟又补充道:“总归是个妾,夫人也不必担心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只要进了府里,她本分还好,要是不安分,收拾她的法子也多得很。”

赵氏点头,“也对,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在外面要好掌控。”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

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

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

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

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

“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

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

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

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

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

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

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指上。

温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挤出眼泪,这下好了,他手劲儿这么大,捏她脸,直接给疼哭了。

手指似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他赶紧松开了她的脸。

“还真哭了。”

沈御烦躁的摸索着指尖残留的泪渍,“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个什么劲?”

温婉吸了吸鼻子,“你还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吓唬我,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要囚禁我,你、你……”

她说着说着,情绪真的调动起来了,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哭的时候,她还用余光注意着沈御的反应。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招没用的话,大不了就说那书还在“师傅”的手里,回头给他们一个乱七八糟的地址,让他们满天下找去。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新身份怕是没戏,边城也待不下去了。

沈御眉头越拧越紧,眉宇间挣扎得很明显。

终于,他冷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粗鲁的一巴掌盖在了温婉的脸上。

“鼻子擦一擦,哭得丑死了!”

温婉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说我丑……我哪里丑?你仔细看看,我哪里丑?”

她仰着头,奶凶奶凶的和他对视,似乎即便是哭得停不下来,也要在这个所有女人都非常在意的问题上论个输赢。

沈御就见她双眼蓄积着莹莹水光,偏偏还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开合合,莹润又漂亮。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好啊,你说我丑,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刺眼……”

沈御:“……”

女人吵起架来,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沈御回过头,长长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你不丑。”

温婉:“你敷衍我!”

沈御:“……”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有种不知所措的失败感。

温婉见好就收,又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别关我了,行不行?那本书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别逼我了,好不好?”

沈御抬眸看她一眼,妥协的点了点头。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周校尉是个好人!”

沈御捡起锦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说不让你出这道门,的确是吓唬你。”

这点,他不否认。

“不过,连弓弩这件事是真的重要。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参与进来的,你不愿意坦诚相告,我不勉强你,但是……”

顿了顿,他沉声道:“你知道连弓弩来历这件事,不能再泄露给他人,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

温婉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可以起来了吧。”沈御唏嘘的问。

温婉应声,却因为蹲太久,腿麻了,起身的时候禁不住身形一晃往他身上扑去。

沈御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温婉跌坐在他腿上,尴尬得脸都红了,“误会,误会,真的是腿麻了而已。”

沈御叹气,“还不起来?”

“哦。”温婉撑着他肩膀站起身,却尴尬的发现他腿上的袍子上有鲜血浸出。

他的伤口,被她坐裂开了!

温婉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巴巴道歉,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

沈御瞧她那鹌鹑样儿,气就消了一大半。

“架子上有红木盒子,把它拿下来。”

温婉闯了祸,哪里敢耽搁,立刻取了盒子抱到他跟前。

沈御将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些小瓷瓶和裹伤口的棉布。

“帮我换药。”

温婉听话的拿起棉布和金疮药,突然想起什么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帮你换药?”

她没记错的话,他的伤是在大腿根处的,那么敏感的部位。

沈御挑眉,“怎么,难道要叫金木进来,然后告诉他,是你一屁股把我伤口坐开了?”

这话,她好意思说吗?

传出去像什么样?

温婉几经挣扎,在全部人面前丢脸,还是在一个人面前不要脸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

金木在门外等了很久,书房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温婉红着脸冲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沈御坐在轮椅上,脸上是金木看不懂的戏谑神情。

“总算是赢了她一回。”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金木听得一头雾水。

沈御却浑身轻松。

小妖精,每次都逗得他面红耳赤,这一次,总算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将军?你的袍子上怎么有血?”金木眼尖的注意到了异样。

沈御清了清嗓子,“伤口破了一点儿而已,不碍事。”

金木:“那属下帮您换药?”

沈御嘴角一扬,意味深长的说:“不用了,已经换过了。”

换过了?

将军行动不便,自己可换不了。

那就是……

金木想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难掩惊骇的表情,“将军,连弓弩的事情,您问清楚了吗?”

沈御白了他一眼。

金木懂了,“将军,您不会是中了小碗姑娘的美人计吧?”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沈御:“……”

他高兴早了,死丫头先前分明是故意的!是个连环计!

连弓弩没的事没问清楚就算了,他还被她看光了?

他哪里赢,分明是又输了!

还把裤衩子都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