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人珠抖音热门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闻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剑下足了气力,上边下边同时在流血,我感觉到生命力在逐渐消失。我费尽全力,待孩子呱呱坠地,我才敢闭上眼。8有人在温柔地唤我“夫人”。我睁开眼,看见了冬凌。他长睫湿了,眼眶红红,像是刚哭过,不欲让我看见他这模样,扭过头去。灵台灵气充盈,我下意识摸了摸肩颈,伤口消失不见。“我睡了多久。”“五日。”冬凌将我的手贴上他的脸,“我以为夫人……我当时生了杀人之心。”“孩子呢?”“小世子被尚书夫人抱走了。”我凝神瞧着他,他有些黯然神伤。“阿凌,你给他取名字好不好?”我小声说。“小世子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护院,怎有资格……”我斩钉截铁地说:“你是他父亲。”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笑了,赧然地说:“那便叫遇青。”崔如稷带着群人过来,打破了旖旎的氛围。冬凌即刻...
我费尽全力,待孩子呱呱坠地,我才敢闭上眼。
8 有人在温柔地唤我“夫人”。
我睁开眼,看见了冬凌。
他长睫湿了,眼眶红红,像是刚哭过,不欲让我看见他这模样,扭过头去。
灵台灵气充盈,我下意识摸了摸肩颈,伤口消失不见。
“我睡了多久。”
“五日。”
冬凌将我的手贴上他的脸,“我以为夫人……我当时生了杀人之心。”
“孩子呢?”
“小世子被尚书夫人抱走了。”
我凝神瞧着他,他有些黯然神伤。
“阿凌,你给他取名字好不好?”
我小声说。
“小世子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护院,怎有资格……” 我斩钉截铁地说:“你是他父亲。”
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笑了,赧然地说:“那便叫遇青。”
崔如稷带着群人过来,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冬凌即刻与我保持了距离,眼底恨意灼然。
绷带上的血迹还在,倒不至于让人生疑。
“这是要将我押送去官府?”
崔如稷跪在了我跟前。
“噢,”我点点头,“查出真相了。”
“那丫头承认是自己起了歹心,现已畏罪自杀,我对你不起。”
他把剑柄强行塞入我手中,就着我的手,剑刃刺破了他的血肉。
他嘴唇失了血色,面露乞求:“沅沅,原谅我这回可好?”
崔如稷从未用过这么温和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转动剑柄,他紧蹙着眉,愣是不出声。
“好啊,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笑意不达眼底。
“孩子暂时留在你身边,我不会动他。”
他抢先答道,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答应了,舒了口气。
9 过了些时候我才得知,崔如稷此番妥协是因为我生产当日他的行径传到了帝王耳中。
同他不和的御史以宠妻灭妾不分是非的名头参了他一笔。
陛下当众斥责他,并罚了好几月俸禄。
崔如稷年少成名,又素有功绩,如今名声受损,受同僚排挤,自然不好过。
我畅快些,多喝了几碗鸡汤。
冬凌伏于我膝,神色郁郁:“夫人若是常人,早就殒命了,心爱之人遭此祸,我不报非为男子。”
我按住他青筋毕露的手,冬凌愚钝鲁莽,却实在俊武。
也不知青儿会不会同他爹一般。
“且等些日子,那些个人,不必脏了你我之手。”
从前在鲛人中,我最睚眦必报。
只不过我戾气过重,菩萨给我下了禁制,我需得不费兵刃,以免伤及自己功德。
崔如稷傲气被磋磨了,憋闷心头。
我让冬凌引他去青楼找鸢尾。
早在我和他成亲前,他就和摘月楼的鸢尾有所纠缠。
鸢尾于他,是一朵贴心的解语花。
有人坐不住了。
青儿仍由我抚养。
皇威面前,任凭裴昭柔使什么手段都无用。
她肚子毫无动静,崔如稷减少了去她那儿的次数。
她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掌权这段日子,府里的丫鬟但凡长得有几分姿色,都被她发落了。
裴昭柔带着几个丫鬟侍卫浩浩荡荡奔去青楼。
而我只让小绵跟过去看,自己哄着青儿。
青儿的肉手抓着我的手指吮吸着,我轻轻戳了他的脸颊,陷下去个漩涡,软乎乎的。
拿拨浪鼓逗逗,青儿就眉开眼笑。
崔如稷那等腌臜事我不欲再沾染。
后半夜侯府热闹极了。
回来一行人裴昭柔哭哭啼啼,冬凌扛着鼻青脸肿醉醺醺的崔如稷回来了。
我披了件外衣出来迎接,裴昭柔咬着手帕头发微乱,见到我态度竟然骤变。
她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姐姐,摘月楼那贱人勾引夫君,看样子有段时间了。”
当出现了新的敌人,她便觉得同我是利益共同体。
鸢尾惯懂男人,惹人怜爱的姿态摆得比裴昭柔还足。
风月场的女子比闺阁女子更会笼络人心,裴昭柔不是她的对手。
我同鸢尾做了交易,待她这颗棋走完,我便为她赎身。
她的意中人是个小士兵,葬身于边境的冲突中。
面对裴昭柔,我黯然神伤:“我从未得过夫君的心,不像妹妹,夫君都为妹妹用剑伤我了,这种事妹妹问我也没法子。”
她眼神里夹杂了轻蔑和恨铁不成钢。
“妹妹也累了,今夜我来照顾夫君吧。”
裴昭柔警觉地拉走崔如稷,表面笑吟吟:“不用了,姐姐,这是妹妹分内之事,姐姐身子还未好,就不劳烦了。”
我松开他,偷偷擦了擦碰过崔如稷的手:“那好。”
送走他们,我问冬凌崔如稷身上的伤如何来的。
“别的客人,还有我。”
他笑得灿烂,“我力气大。”
“夫人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和青楼女子纠缠?”
他支吾着开口。
“我信你。”
我脱口而出,“该睡了,阿凌。”
心里却道,勾搭了就立即换过个干净的。
10 没想到崔如稷酒醒后一言不发,径直将鸢尾接进了府。
据他所言,鸢尾的琴音能缓解他头疼。
裴昭柔又哭又闹。
崔如稷终于发火了:“我为你落如此境地,昨夜不过是消消愁,被人打了你也不知心疼我,反而在外人面前驳我面子。”
“你唯一青楼女子和嫖客大打出手,还顾及面子么,现如今还接回家……如稷哥哥你忘记你对我的誓言了嘛,当初是我救了落水的你。”
崔如稷忆起往事,面色松动,语气也变温柔了,将人搂进怀中:“好了好了,我只是让鸢尾过来弹几日琴,又没将她赎回来,你若不喜,明日就送回去。”
鸢尾的琴音错音了,我看过去,她似乎翻了白眼。
不是不想赎,是崔如稷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我轻咳几句,打断了郎情妾意的一幕:“夫君,青阳本家来信,下月祭祖。”
崔如稷接过信,草草浏览几眼:“知道了,青儿可听话?”
“听话,夫君许久不曾来看他了,怕是下次再见,都会喊爹爹了。”
崔如稷眉眼浮现几抹柔情:“青沅我犯下大错,心怀愧疚,故这段时间才不敢去见你,今日晚膳便在你那儿用,和青儿多待会儿。”
我强迫自己说出令人恶心的话:“夫君也是心系妹妹,情急之下才做此错事,青沅想了许多,不忍心怪侯爷。”
崔如稷抚过我发丝:“你能这么想就好,和昭柔相处的和睦些,我便能享齐人之福。”
“你身体好些后,管理账簿之事还是得交给你。”
“夫君……”裴昭柔撒娇道。
崔如稷轻点她鼻尖:“你实在不善此道,乖乖等着银两花便是,费心费力做这些事,只会伤身体,还想不想替我生孩子了?”
她噤了声。
“夫君说的是。”
我皮笑肉不笑,对上裴昭柔怨毒的目光。
齐人之福,我怕崔如稷是没运气享了。
裴昭柔赴宴回来,带回来个道士装扮的年轻男子在亭中交谈些什么。
她略微萎靡的脸庞重新焕发光彩,盯着珠串,眼底藏着疯狂。
我走过去时她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向我行礼。
道士告退,擦身而过时和我交换了眼神。
我知道,裴昭柔已经生了执念。
“姐姐,你说世子会是谁呢?”
她虚虚地拢了拢尚未孕育的小腹,“如稷哥哥能放弃你第一次,就能放弃第二次,包括那个孽种。”
我凝了凝神,笑得淡然:“好啊,我等着。”
等着看你自取灭亡。
11 不久后便到了祭祖的日子。
收拾好行李,一行人出发南下青阳。
崔如稷劝我将青儿送去尚书府,让我爹娘看着,我执意要带着一同去。
“你瞧,听说要去祭拜崔家的祖先,他高兴着呢。”
崔如稷接过青儿,描画他眉眼,启唇道:“乳娘说的没错,他这眼睛着实像我。”
我温柔笑着,特意加重了语气:“侯爷的孩子自然像侯爷。”
低眉时却敛去笑意。
只有我能看见,他抱着的是个莲藕化的幻形。
青儿太小了,我自是不可能让他跟着舟车劳顿,所以提前让小绵和她姨母带着青儿去了道观。
然后用低微的灵力做了个假婴儿障眼。
裴昭柔靠着崔如稷假寐,她下意识地捏住了他腰上新挂的香囊,眼珠子在眼皮下轱辘着,不知在想什么。
行驶途中,马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外面轰乱起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遇到劫匪了。
裴昭柔吓得缩在崔如稷怀里。
他神情凝重,让我们在马车里待着,按着剑鞘出去了。
破裂的声音响起,有人破开车底,钻了进来。
蒙面黑衣男手持短剑,直直地刺向我。
我冷眼一躲,好嘛,冲我来的。
他似乎想置我于死地。
裴昭柔已经吓晕过去了,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忙喊着救命,单手拽着裴昭柔挡住他的路,抱着假青儿就慌不择路地爬出了马车。
黑衣人和护卫打的不可开交。
崔如稷朝我过来,却是直接略过我,满心担忧起裴昭柔的安危。
冬凌见我有危险,飞奔过来,大刀直接打掉了身后人的剑,我旋过身,看见了黑衣人手腕的青鸟图腾。
和记忆里的重合了。
“夫人小心!”
冬凌闷哼一声,替我挡了飞镖。
我情急之下催动灵力,沙尘四起,砾石有目的性地向黑衣人飞去。
他们见势不妙,纷纷逃走。
冬凌伤口流出的血变黑了,飞镖应是有毒。
我压着声音给他注入灵力:“你不要命了?
你忘了我是妖怪。”
他垂了脑袋:“我在你身边,就要护着你,豁出性命又何妨?
沅沅。”
后面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却让我心湖泛起了涟漪。
我本名就叫湲湲,许久没听人这么叫过。
事态的发展有点让我掌控不了了。
我只馋他身体,可没想过动心。
阿娘说过,莫要靠近雄性,会变得不幸,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
她原本是海域的海后,最后还是化为了海面的泡沫。
“如稷哥哥,我刚才以为自己要死了。”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崔如稷安慰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我来。
“青沅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冬凌受伤了。”
裴昭柔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我和冬凌之间逡巡。
刺客不为钱财,也没伤害其他人。
崔如稷见查不出源头,就这么算了,选择继续赶路。
沿途休息饮马,我同冬凌提了手腕图腾之事。
他惊讶地回我:“夫人,这是穆武侯养的私卫。”
穆武侯,是我的外祖父,我娘只有姊妹,并无兄弟,嫁给我爹后,兵符自然落在了我娘手上。
我感知到原身的心寒了。
12 抵达青阳后,大房一家将我们安顿好,随后领着我们去祠堂跪拜。
族长说过几日再上山。
我灵力耗费过多,简单寒暄后就回屋打坐了。
我单独一屋,裴昭柔说仍旧心有余悸,央着崔如稷陪她睡在我隔壁。
崔如稷让冬凌守在外头。
晚间,某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秋风敲打着窗棂,我隔着门看着冬凌的身影。
我轻轻敲击门,示意他过来。
“晚秋夜寒,你受了伤,容易得风寒,进来屋里睡着。”
裴昭柔闹得动静更大了。
冬凌的呼吸乱了。
那新戴的香囊是助兴之物,崔如稷应当格外兴奋。
“主家重地,我怕有污夫人名声。”
“夜里没人看着。”
“那也不成。”
我哑然失笑:“我如今不在发情期,你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那边沉默半晌,失失落落一句话飘过来:“原来夫人和我做这种事只是因为特殊时期。”
我一噎:“诚然是这样,也有旁的缘故。”
“什么缘故?”
“你有些厉害。”
“没了?”
“没了。”
“哦。”
声音彻底偃息旗鼓。
像是生气了。
“还有些心悦你。”
冬凌的影子猛地站起来,扶着门。
“这么欢喜啊……”我慵懒着语调轻笑。
“嗯,很欢喜。”
我想起被他抓回家的时候,他将我丢在水缸里,那缸破了,他傻乎乎地倒了好几桶水。
幸亏我不是真正的鲤鱼,否则我就真渴死了。
我化作人形看着家徒四壁的院子,学着话本里的田螺姑娘,帮忙打扫了。
结果他以为家里遭贼了,第一时间看我有没有被偷走。
后知后觉家中整洁许多,傻小子茫然无措又喜悦非常。
以为真有田螺姑娘。
笨蛋,只有鲤鱼姑娘。
13 往后几日裴昭柔夜夜痴缠着崔如稷。
上山时我看他眼下多了两湾乌青,气色不足。
族长以为招待不周,忙问有什么怠慢之处。
我贴心地替他们解了围。
祭完祖下山,裴昭柔和崔如稷不见人影。
族长急坏了,忙要带人找。
我说:“您先下山,留几人给我便好,夫君和昭柔妹妹应是觉着风景好,沿途观赏去了。”
我能感应到鲛珠在哪儿。
越靠近越能听见喘息和嘤咛声,几个少年都红了脸。
我在最前面,看见两人抱在一块儿靠着岩洞颤动。
岩洞中缓缓爬出了两只巨大的蝾螈。
蝾螈的舌头已经快舔上崔如稷的皮肤了,两人仍忘我交欢。
最后是裴昭柔先发现,连声音都未出又晕了。
蝾螈胆小,对上崔如稷凶恶的眼神退了回去。
一群人都看见了。
崔如稷还知道先帮裴昭柔整理着装,再穿好衣服。
然后将裴昭柔打横抱起,只是脚步虚浮,身形摇摇晃晃。
“你带人来此做什么,滚开。”
崔如稷被撞破情事,裴昭柔又被吓昏,神思恍惚,暴躁不堪,狠狠撞开我,若不是冬凌,我就摔了。
香囊名为情丝绕,让人上瘾。
我往少年们手中放了银锭,神色戚戚:“今日之事,莫要说出去。”
最小的少年按辈分唤我婶婶,他攥着拳头:“长辈皆说叔父光风霁月,我看是光天化日,婶婶心慈,若他不是侯爷,按照家法,该受刑的。”
“你能体谅婶婶,我便心宽了。”
我打听过,这小少年是族长之孙,平素爱打抱不平,喜欢写话本。
野合之事,估计要从青阳传至京城了。
14 在青阳又待了半月,便要启程返京。
裴昭柔食欲不振,一请大夫,害上喜了。
崔如稷青灰的脸有了血色。
“胎像平稳,恭喜侯爷,恭喜夫人。”
崔如稷吻了吻她额头,又看了看青儿:“先祖在天有灵,青儿要有弟弟了。”
“你怎知是男孩?”
裴昭柔拍了拍他,嗔怪道,满脸洋洋得意。
“福至心灵。”
崔如稷临行前给京中发了信,等回到京城,裴父裴母都在侯府巴巴的候着。
裴昭柔成为了全家人的重点关照对象。
我出门去接小绵和青儿回来。
一回到府中,却发现冬凌被捆在大堂内,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鞭伤。
我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要是留疤摸起来便不好摸了。
崔如稷手里捏着个手帕,满脸阴沉,我同小绵耳语几句,她立即会意,跑去按吩咐办事。
“奸夫淫妇!”
崔如稷看见我走来,“还不快跪下!”
“不知我犯什么事了?”
裴母以手掩面:“青沅,你竟干出这等与护院私通的丑事!”
“你看看你接回来的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有辱我裴家门楣。”
裴父气得胡子都在抖。
“来人,拖出去浸猪笼!”
“夫君,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相濡以沫许久,你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怕是着急给昭柔妹妹腾位吧。”
“你!”
他撑着太师椅,“好,你说。”
“如稷哥哥,我亲眼看见这条手帕从冬凌身上掉下来的,我从前就发现这两人过分亲密了,上回盗匪……” 裴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拿过手帕:“这手帕的确是我院中的布料所制,但这针脚严谨的,不似我一渔村女能绣出来的。”
“或许是你苦练许久。”
裴昭柔反驳我。
“自从怀孕后,我一向卧病在床,没有精神头绣花,我的绣工如何,爹娘应该都清楚吧。”
他们哑口无言,我在裴府时,裴母请了最好的绣娘,都没能教会我。
“况且,”我勾起笑意,指着上头的青黑色痕迹,“我鼻子灵敏,这成色和气味闻着像螺子黛,近来的螺子黛只有妹妹院中有吧。”
“我拿的时候无意中蹭到过。”
“昭柔,你何时拿过,是冬凌自己拿来的。”
崔如稷似乎也感觉到不对。
“如稷哥哥,侯府的血脉不容有错,你若当真问心无愧,不如让青儿同夫君滴血验亲。”
崔如稷犹豫了片刻,最终开了口:“青沅,若青儿真是我亲子,自然还你清白。”
我默然应下。
厨娘端着瓷碗过来了。
瓷碗下垫了张毡巾。
青儿手指被割破时,我眼皮跳了下。
两颗血滴迅速相溶。
裴昭柔有些恼怒地打翻了水碗。
“不可能!”
“换一碗水,试试我和如稷哥哥的。”
厨娘端上来另一碗水。
两人的血滴分离了。
裴昭柔扯着他的衣袖:“不可能啊,如稷哥哥……” “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崔如稷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柔和,“是我错怪你了,青沅。”
我挤出几颗泪:“夫君这般不信任我,我无颜面在侯府待了,你且休了我罢。”
崔如稷命人给冬凌松了绑:“昭柔疑心病太重,我好好训训她。”
他把帽子扣在了裴昭柔头上。
裴昭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场闹剧以裴昭柔的禁足结束。
从前阿娘留下的话本里提及,水温会影响血滴融合。
没想到竟骗过了这群蠢货。
青儿因为手指刺疼一直在哭,我晃悠他唱童谣。
鲛人的歌声很快哄睡着了他。
我给冬凌上药,没好气的说:“仅剩的灵力全用你身上了,怎么就着了裴昭柔的道呢?”
“夫人唱歌悦耳动听,多唱唱,爱听。”
我想给他一巴掌。
15 裴昭柔月份大了就不再作妖。
只是崔如稷某天之后忽然就告了病假,不和她同房睡觉,也不见大夫,日日夜夜在书房闭门不出。
只叫冬凌送饭进去。
冬凌送的东西由原本正常的饭菜变成了虫蚁,最后变成了几个人的头发。
府中其他人都不知道。
裴昭柔叫来了爹娘都没用。
“夫君,你开门啊,如稷哥哥,你开开门好不好,宝宝和我都想你了。”
我披着大氅冷眼看着裴昭柔在门口苦苦哀求。
“放心,你的夫君马上就能出来了。”
“你是何意思?”
裴昭柔质问我,“如稷哥哥也是你夫君,你如此漠不关心,是盼着他出事么?”
起风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阴沉起来。
裴昭柔捂着肚子坐倒在地上。
她朝我伸出手:“姐姐,我,快去叫产婆,我发作了。”
裴母和产婆丫鬟团团围着裴昭柔。
我坐在角落里悠然自得。
“你妹妹生产,你还在那嗑瓜子,你有没有心?”
我吐掉壳:“母亲派人杀我时有没有心呢?”
她一怔:“你都知晓了?”
裴昭柔撕心裂肺的喊叫中,裴母冷淡开口:“你是裴郎同那贱奴的孩子,我不得不杀。”
当年裴穆氏与裴父的青梅同时生产,裴父命乳娘换了两人的孩子。
乳娘不忍,告诉了她实情,说最终没有换。
“你倒是命大,剑贯穿胸口落入海中还能活。”
“你又怎知裴青沅还活着?
你又怎知乳娘没有撒谎骗你?”
我身上浮现了鳞片,裴母瞳孔震惊。
“妖怪,妖怪!”
我站起来,无辜地说:“阿娘,你回头看看,到底谁才是妖怪啊?”
产婆和丫鬟忽地尖叫,纷纷逃开。
裴母回头,产婆将蝾螈头人身的婴儿扔进了她怀里。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门又倒塌了。
崔如稷垂着长舌,满口沾血的獠牙,他挺着大肚子,脚下躺着裴父的尸体。
“我的孩子,孩子……”他摇摇摆摆走向裴母。
裴母颤颤巍巍,将婴儿递给他。
崔如稷接过孩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身后赶来的道士的桃木剑穿了胸膛。
见崔如稷倒下了,院里陆陆续续挤满了人。
崔如稷抱着婴儿,还没断气,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一脚踩上他的肚子,笑着问道:“夫君,可疼否?”
我回头一望裴昭柔,她断气多时,婴儿吸干了母体的养分,生产之日就是死期。
她手上的珠串莹莹发光后消失不见。
崔如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异常可怖。
鲛珠可生珠胎,若女戴其与男交欢,则男女皆怀异胎,反之则无此异象。
男女交换时所见灵物,则为胎形。
二人非挑蝾螈精修炼之地,那就不能怪蝾螈了。
朝廷听了风声,派人来处理。
我没去看,怕脏眼睛。
只听坊间说侯爷和二夫人被妖怪附身,同席而焚。
火苗蹿上去时崔如稷还没死,在痛苦中被活活烧死。
二人一块儿被挫骨扬灰,也算是死同穴。
我领着乳母到了裴母跟前。
乳母声泪俱下说裴父用她独子威胁她,她只能将孩子换了,并且欺骗裴母说没换。
裴母呆呆地望着我:“你不是青沅?”
若不是崔如稷发现她的踪迹,将裴母带了过来,裴青沅便能安安稳稳地过好一生。
她还留存幼时的记忆,对崔如稷和裴家满心信任,却死在了回府的前夕。
小渔村的少女死时不过十四岁。
“沅沅在哪儿啊?”
裴母张着嘴,无声的哭泣。
”她死了,被你亲手杀的。”
裴母自此疯癫。
圣上念着崔如稷的功绩,又封赏了侯府许多。
我成了京中最尊贵的寡妇,悉心抚育小侯爷长大成人。
只不过外人不知,寡妇房里藏了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被尚书府寻回后,我嫁给了指腹为婚的崔小侯爷。
成婚不到半载我便有了身孕,小侯爷却在此时提出娶我养妹为平妻。
我生产那日,小侯爷提剑闯入屋子,声称我投毒害养妹。
我左肩多了个血窟窿,和身下一并血流不止,流泪哀求他。
他如地狱的修罗,冷眼道:“昭柔心疾发作,生不如死,而你不过生个孩子,也配叫疼?”
后来我倚在护院的怀里,笑吟吟地踩上了小侯爷隆起的肚子:“夫君,可疼否?”
1 裴昭柔嫁入侯府,母亲送了她珍藏多年的头面。
婚事排场之大,势头盖过了我这个尚书府的亲生嫡女。
她被迫屈居我之下,爹娘为了补偿她,掏出了半个家底。
多日的孕吐令我倦怠虚弱,我本不欲出现在前堂。
崔如稷满心扑在裴昭柔身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难受。
“你既为我正妻,依照礼数就该出席。”
他嫌弃地打量了我一番,冷淡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你近来形容憔悴,届时盛装打扮,莫丢了侯府的面子。”
我勉强牵动嘴角,笑着应下。
他若是顾及侯府的面子,便不会在我刚诊出怀孕时就执意娶裴昭柔为平妻。
说到底,全是替我那养妹考虑。
老夫人临终前留下话,侯府的正夫人只能是尚书府的嫡亲女儿。
崔如稷虽心悦裴昭柔,却仍旧得先娶了我。
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在我面前不苟言笑,态度冷硬。
他怨我占了裴昭柔的名分。
直到他被派去西南除匪患,回来时几乎丢了半条命。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同时为他祈了三月的福。
他醒后再看我,眼里多了柔情与感激,破天荒地从书房搬回寝屋,和我同榻而眠。
然而这点情分终究抵不过他和裴昭柔。
她仅仅落几颗泪,崔如稷就格外心疼,将我抛之脑后。
服侍我的小绵为我忿忿不平:“小姐,坊间都在可怜您得不到侯爷欢心……” 我喝下安胎的补药,叹了口气:“事实如此,任他人说去罢。”
2 我强打精神坐在前堂,等着裴昭柔向我敬茶。
她莲步轻移至我跟前,声音轻柔:“昭柔给姐姐奉茶。”
我缓缓伸手接过,装作不经意地手滑。
茶水泼在了她手上。
我惊呼,神色愧疚无措:“诶呀,妹妹可有事?” 裴昭柔往后瑟缩,低声说无事。
方如稷寒凉地看了看我,朝她红肿的手轻轻吹气,随后吩咐人拿药膏来。
喜娘忙过去拾起碎片,笑容满面地打圆场:“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这寓意侯爷和新夫人未来日子顺遂着呢。”
仪式结束后,我回屋歇着。
本该在宴饮的崔如稷推门进了屋。
“我知你看不惯昭柔,但也不至于当众让她出丑。”
他铁青着脸。
“夫君心里我便是这种人么。”
我仰头倔强地看着他,泪眼盈盈中自嘲般笑笑。
“收起你那故作可怜的姿态,”他冷笑,“你若安分守己,便还是尊贵的侯夫人,至于旁的东西,就别肖想了。”
小厮过来喊人,崔如稷匆匆离去。
冬凌从锦帐后面走了出来,我这才恢复如常。
他蹲下来,轻柔地拭去我的眼泪,眉宇间充满怜惜:“夫人莫要难过。”
我勾住他的小指,凑近了他:“阿凌,你抱抱我,就不难过了。”
他麦色的皮肤蔓延了大片的红,缓缓起身将我带入了他怀里,全程不敢抬眼看我。
我抓着他宽厚的手掌放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小家伙感受到热意的压迫,似乎动了动。
后背抵着冬凌精壮的胸膛,我整个人都被他环住。
起伏的心绪在此刻安定下来。
3 崔如稷免了裴昭柔的晨昏定省。
不用见着她,我心情反倒轻松许多。
侯府的湖心开了许多荷花,我靠着纳凉亭,看中了一朵开得最盛的。
奈何离得太远,不过探了探身,就已满头大汗。
小绵突然向身后招了招手:“冬凌大哥,快来帮小姐摘花!”
冬凌挽起衣袖,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没入了水中。
他轻而易举地摘了那株菡萏,黑眸熠熠生光,弯了眼看着我笑,朝我游了过来。
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花。
是裴昭柔身边的丫鬟阿莲。
裴昭柔面若桃花,唇似朱丹,穿了件翡翠烟罗裙。
她眨着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姐姐和昭柔眼光果真一样,能否将花让给我?”
“爹娘和夫君都是你的了,妹妹还想同我抢区区一株荷花?”
我敛了笑意,盯着她说。
“我说是又如何。”
裴昭柔眼底的嘲意稍纵即逝,除了我无人察觉。
“还给我。”
我也不客气,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摸到了珠串似的东西。
莹白的珠串正套在她皓腕上,衬得肤色越发雪白。
小绵同我耳语:“这可是小姐为侯爷抄了许久佛经才求来的,怎么会……” 我愣神之际,裴昭柔尖叫了声。
原来是冬凌上了岸边,将带泥的水甩到了她的罗裙上。
阿莲给了冬凌一巴掌:“贱奴,你可知夫人这衣裙有多珍贵?”
冬凌跪着,脸上多了道红印,表情却不卑不亢:“冬凌鲁莽,冒犯了夫人。”
我心念一动,收了笑:“妹妹无需跟奴才一般见识。”
“我看是大夫人跟我家夫人过不去……”阿莲盛气凌人。
“就是过不去又如何?”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我的巴掌已经扇了下去。
裴昭柔一边提着裙摆,一边捂脸红了眼眶,将花放进我怀里,揉了揉手腕。
我瞥见她虎口往珠串处下了力。
“姐姐想要,昭柔给你便是了,何故唆使下人戏弄我还打我。”
“裴青沅!”
我回头,几日不见的崔如稷满是愠怒地走过来。
崔如稷查看她脸上的红痕,眼眸情绪涌动:“我竟不知你心眼如此小。”
“稷哥哥别怪姐姐,”裴昭柔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姐姐心里怨我很正常。”
“她有什么资格怨你,我本该娶你为正妻。”
崔如稷清冷的声音罕见地带了燥意,“你处处退让,她却得寸进尺。”
久远的记忆袭来,那会儿我还未走丢,约莫七八岁。
崔如稷比我年长三岁,于夏日里为我折莲,说着长大后要娶我。
后来他与裴昭柔郎情妾意,改口称那只是儿时的戏言罢了。
回到现实,这具身体的心掀不起任何波澜,甚至有些许的不耐烦。
4 转眼到了三伏天,东苑的冰块和瓜果供应的越来越少。
我本就怕热,怀孕后更是,暑气加剧了孕吐。
冬凌去井中连挑了许多桶水,也难以缓解。
他冒了汗,汗水顺着开襟处的肌肉纹理往下跌落,惹人遐思。
我轻轻咳了声,挪开了目光:“你近来少来院里,对你不好。”
“夫人可是嫌冬凌烦了?”
冬凌微微喘气,眼尾垂下,显得十分低落。
“我不是……”我无奈弯唇,手指轻轻蹭过他高挺鼻尖的汗水。
“夫人放心,我有分寸。”
西南除匪患时,冬凌替崔如稷挡过刀。
所以我自然不担心崔如稷会怀疑冬凌,只不过裴昭柔一向盯着我的动静。
我不想让他陷入漩涡。
小绵将管家德伯带到我面前。
早几个月我就将大事小事全交回给他。
他朝我行了礼,谦恭而为难地说:“老奴也是不得已为之,侯爷说二夫人难耐暑热,易犯心疾,将月供的冰块尽数送往了西苑。”
德伯看了我一眼,犹豫不决:“他还说……” “说什么?”
“往后宴会操持,商铺打点的事情,让二夫人来。”
我立马明了这是要让我这个侯夫人有名无实。
“小绵,奶娘的下落可找着了?”
待屋里只剩下我和小绵,我才开口问道。
小绵点点头,轻声说了串地名。
我淡淡说:“按照计划去办。”
“是。”
胃里忽地翻江倒海,反了许多酸水上来。
我这样连续吐了几日,意识不清地躺在床上。
崔如稷仿若未闻,一次都未曾来过。
小绵去请大夫,只得知裴昭柔犯了心疾,专为府上看病的大夫到西苑去了。
冬凌赶过来,也只能去外头寻郎中。
小绵陪在我旁边,心急如焚。
门口有脚步声,我以为是冬凌回来了,来人却是怒气冲冲的爹娘。
这是我成婚后初次见到他们。
“昭柔病了,你个做姐姐的,为何不去看看她?”
我爹拿起桌上的空茶盏,直接掷向了我,恰好砸在了我烫伤的手臂上。
我清醒了几分,死死地攥住被子,朝我爹讥讽地说道:“您只拿她亲女儿,她就不是我亲妹,我何须去看她。”
“孽女!”
“老爷,小姐身体不适……” “主人的事,轮不到你个丫鬟说话,”我爹打断了想替我辩解的小绵,“不知礼数,都成婚了还唤小姐,拖出去打板子。”
“尚书大人,”我叫住他,“您要打便打我,连累他人作甚。”
我娘出了声,她试探着问我:“青沅,你在渔村长大,身体比起昭柔好上许多,害喜怎会这么严重?”
“定然是装的。”
我爹下了论断,“当初接回这丫头,我就察觉她心计颇深,夫人别忘了她往昭柔卧房里放海虫的事情。”
我只觉得好笑,心里更加深了某些猜测。
“夫君少说两句吧,青沅这脸色见着不似作假,”娘堆起笑,在我身旁坐下:“青沅啊,爹娘来看你,顺便同你商量件事。”
她抚摸着我的肚子:“大夫说昭柔体弱,恐怕难以生产,若你肚中此胎为男丁,不如过到你妹妹膝下,反正你还可生养子嗣。”
“小绵,扶我起来。”
我大喘着气,受制于这具身体的孱弱,费力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这件事你做不了主。”
崔如稷高声而来,淡淡扫过我,轻飘飘地替我做决定,“爹娘说了算。”
我闭了眼,咬牙切齿地说:“那便和离。”
在场的人均变了脸色。
我爹欲要发作,崔如稷同他说了什么,两人转身走了。
“欲擒故纵的手段用过一次便无需再用了,你不可能跟我和离。”
他语气凉薄,又隐含几分笃定。
是啊,外界都传,尚书府寻回的小姐对宣平侯一见倾心,恢复记忆后更是用情至深,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为其洗手作羹汤,温柔体贴。
我神色不明:“是么?”
5 又过了几日,崔如稷难得来看我,带了不少补品。
我心知肚明他的来意,心里厌烦,却仍要装模作样应付他。
“侯爷有何事?”
他几度张嘴,拉起了我的手。
“青沅,前段时间是我苛待了你,那日语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只是昭柔身子骨太弱,我不忍她受苦。”
崔如稷难得向我低了头。
“所以你就忍心我受苦。”
我顺着他的话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没有冬凌的好牵,念头一出,脚尖的灼意传来。
我意识到特定的时期又到了。
晚间小绵将冬凌找了过来。
他一进门,衣服就让我扒了个干净。
他眼神纯澈,就如初次我让他助我度过发热期那日一样。
我攀附在他身上,忍了许久的双腿终于化成了青白渐变的鱼尾,轻轻地掠过他的小腿。
冬凌掐住我的腰,将我翻了个身,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挠动人心:“夫人,这个姿势不会伤到孩子。”
我和他的头发交缠在一块,他拨开发丝,低头亲了亲我的肩颈。
“这样可舒服?”
我不禁咬上了他的手腕。
门外传来了小绵有意放大的声音:“侯爷,你怎么来了。”
冬凌有些慌乱,想要抱着我出浴池。
我缠他缠的更紧,用气声告诉他不要紧。
“青沅,今晚我留在东苑。”
方如稷在屏风前站定。
我弄出些水声。
帘子拉了一半,我能看见他的身形,他却不好看见我的。
“我在沐浴。”
我压抑着声音的颤意,忍着不适喊他夫君,“身体还未好,恐不能侍奉夫君。”
“无妨,我搂你睡一觉。”
冬凌胆子变大,我的闷哼声淹于他的手掌中。
“可我不想同你亲近,”我平复了乱掉的呼吸,开口说,“你不过是想劝我将孩子给裴昭柔。”
一提到此事,崔如稷果然生气了。
“一个孩子而已,你该顾全大局。”
“小绵,送侯爷走。”
情潮快将我淹没,我不欲再和他周旋。
“好嘞,”小绵反应很快,“天色已晚,侯爷请回吧。”
崔如稷沉默了片刻,甩袖而去。
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冬凌低头,我得空呼吸,发现他眼尾发红,虔诚地抚摸着露出水面的鱼鳞。
“夫人,你当真不爱侯爷了么?”
他可怜兮兮地问我,“那我可不可以爱夫人?”
“可我是个妖怪啊。”
我轻笑着反问他,“你不怕么?”
“不怕,夫人于我,亲近非常。”
他抱我入海,遨游其间。
6 那次之后,我精神好了许多。
我娘以我快要生产为由头,住进了侯府。
其实她大概率是忧心裴昭柔的身体。
我听到些消息,裴昭柔遍寻法子,想要亲自为方如稷生个孩子。
随着我月份愈大,她渐渐沉不住气了。
我不去见她,她频频来找我。
她总带些首饰和绫罗绸缎过来,有意无意地炫耀。
“我忘了,这些东西原该是姐姐的,还有这个孩子。”
她丹蔻染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肚子,“可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全属于我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悠悠地说:“你昨日还花了三块金锭求了张方子。”
“那又如何,神医说这法子非常有效,待我有孕,生下孩儿,你猜猜我会怎么对小外甥呢?”
我撑着桌子,神色一凛:“你敢!”
裴昭柔见我失态,笑得肆意:“姐姐等着便是。”
我吐了口气,紧盯着珠串:“戴着他人之物,会遭反噬的。”
“姐姐喜欢吓唬我,也不是第一天了。”
她说的是我初次入府时。
我行囊里有个匣子,她想打开看看,我不让。
她便偷偷拿走了匣子,结果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裴昭柔歪曲事实,坐实了我心肠恶毒的形象。
从德伯处得知,裴昭柔近来的花销过多,账目亏空的厉害。
我了然笑笑,喝了口冬凌泡的青桔水。
尚书府如玉似宝地将她养大,她目光短浅,管理账目之事根本不在行。
她还延续着从前在家中的骄奢。
可吏部尚书有钱,宣平老侯爷清俭,侯府的存银并不多。
裴昭柔靠着嫁妆,以这样的速度迟早要败完。
她所谓的神医不过是我雇人假扮的。
所花金钱尽数进了我腰包。
7 我娘去了寺庙拜佛。
崔如稷不放心,派了一群护卫跟着去。
冬凌也去了。
我突然间有些心神不宁。
傍晚的时候肚子我阵痛,崔如稷连忙喊了产婆。
他本想在屋外候着,阿莲过来说裴昭柔不行了。
我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
小绵为我擦去冷汗,我咬着汗巾用力,心想下回再也不生了。
产婆皱着眉,不住地叹气:“胎位不正,若子时还不出来,夫人小世子都会很危险。”
意识模糊间,脑海里浮现了冬凌英挺的脸。
我呢喃出声:“阿凌,阿凌。”
一想到他不在我身边守着,我就恨的牙痒痒。
“小姐,你说什么?”
小绵耳朵靠了过来。
“冬凌,混蛋。”
我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我化作鲤鱼的形态困于网中。
他是个刀匠,从集市上买了我回家。
高大健壮的男人气势十足,却在挥刀砍向我时起了恻隐之心。
“我放你走,你可要保佑我多挣些钱给我爹治病。”
他有个年迈的瞎子老爹。
再见到他,是我被接回尚书府的途中。
他换了营生,替人走镖,路上遇见了山匪,他身中数刀,跌落在泥泞中。
我救了他,了结了因果。
我为鲛人,吃了原身的尸身,此行只为了却原身的执念,不想牵扯旁的人。
后来这憨货却寻上了侯府,信誓旦旦地说要护我一辈子。
巨大的轰鸣声让我从回忆中醒过神。
崔如稷不顾阻拦,将门都踹倒了。
他提着剑步步走向我。
小绵和产婆慌忙上前,方如稷迅速将剑横亘在两人喉间:“滚出去!”
小绵虽然害怕,仍旧站着不动:“侯爷想要做什么?”
我猜测到裴昭柔又使了手段,只是她挑的未免不是时候。
更没想到崔如稷能失去理智到这种程度,我心道自己不够周密,留下了祸患。
怕连累小绵,我轻声告诉她快走。
我尚在用力,左肩剧烈一痛。
方如稷的剑已经在我身上捅了个血窟窿。
怀孕的鲛人法力全无,同凡人无异。
眼前人的模样分开又重叠,我想杀了他,却有心无力,只能喊着疼痛哀求着他放过我。
他居高临下地说:“你院里的人午间给昭柔送了糕点,那糕点里有引发心疾的药物,现如今昭柔生不如死,你不过生个孩子,也配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