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七年时分季沉弈成小说
七年时分季沉弈成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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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椰椰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沉弈成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年时分季沉弈成小说》,由网络作家“椰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饭后,我被叫去季父的书房。季父一改往日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耐心和蔼地问我:“囡囡,你从小就喜欢季沉,现在还喜欢吗?”我连忙摇头,很卖力,脸上的肉都开始痛。喜欢季沉七年,卑微七年,痛苦七年,可我不长记性啊,所以这次,这次才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报复跟折磨。我不敢喜欢季沉了。季父得到我的回答,沉思了片刻,遗憾地说:“唉,算了,做不了季家的儿媳妇,但你永远是季家的女儿,囡囡这么好,这么漂亮,是季沉那小子没有福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里面是四百万,他们让我保管,说等你长大了,就交给你做嫁妆。”四百万,赎金也是四百万。被绑架的日子里,我也曾怨恨过父母,为什么他们没有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平白遭受这样的折磨。原来,原来他们早...

章节试读


饭后,我被叫去季父的书房。

季父一改往日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耐心和蔼地问我:“囡囡,你从小就喜欢季沉,现在还喜欢吗?”

我连忙摇头,很卖力,脸上的肉都开始痛。

喜欢季沉七年,卑微七年,痛苦七年,可我不长记性啊,所以这次,这次才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报复跟折磨。

我不敢喜欢季沉了。

季父得到我的回答,沉思了片刻,遗憾地说:“唉,算了,做不了季家的儿媳妇,但你永远是季家的女儿,囡囡这么好,这么漂亮,是季沉那小子没有福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里面是四百万,他们让我保管,说等你长大了,就交给你做嫁妆。”

四百万,赎金也是四百万。

被绑架的日子里,我也曾怨恨过父母,为什么他们没有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平白遭受这样的折磨。

原来,原来他们早已留下能够让我好好活着的保障,他们是如此爱我。

我将拇指放进嘴中啃咬,防止自己哭出声。

“谢谢叔叔。”

从书房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我朝我自己的房间走,却在半路碰到季沉。

他看出我的意图,对我说话的语气意外地柔和:“今晚程雪住你房间,你去住我旁边的客房。”

原来是为了程雪。

我点点头,开始往反方向走,最初住进季家的时候,季沉讨厌我,搬去了离我最远的房间,一个最东,一个最西。

可我的房间是季家请过顶奢设计师装修过的,客房万不能比。

但终究是季家的东西,季沉让我让,我便让。

没走两步,季沉叫住了我:“时晚,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

我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又像是担忧。

“我...抱歉...”我迟疑地开口,除了不停的道歉,我根本不知道跟季沉说什么。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跟我道歉,你很奇怪。”季沉走了过来,俯身抬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像触电了一般快速弹开,等我扶住走廊栏杆的时候,双腿发软,几乎不能站立。

季沉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神情变得不耐烦。

我强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说道:“我...我明天就会搬出去住,已经跟陆叔叔说过了。”

本以为季沉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很轻松,放我一马,谁知他却变得生气起来。

“搬出去?为什么?......我不过就是让程雪住了一下你的房间,她是客人,你让让她怎么了?”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

季沉阴沉着脸朝我走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腕,拽向最东边的房间去。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恐惧感汹涌地淹没了我的大脑,我带着哭腔掏出陆叔叔刚才在房间里给我的银行卡:“对不起,我有钱,不要打我。”

“我有钱,不要打我。”

季沉惊愕地回过头,我已经瘫坐在地上,手腕还举高着被他捏在手里。

“时晚,你在说什么?”

此时我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紫,看着季沉逐渐放大的脸,我渐渐回忆起绑匪辱骂我的话:季家的一条狗,妄想缠着主人。

“季沉哥哥,不,季总,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季沉终于意识到我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很多,揽住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失重感令我下意识搂住季沉的脖子,他的严肃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

“时晚,我不是不让你缠着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走廊的房门“啪嗒”一下打开,程雪从我的房间里探出头来,里面灯光明亮。

她捂着嘴,表现得有些惊讶:“季总,时小姐。”

季沉不悦:“房间给你了,还有什么事?”

程雪有些委屈地回答:“是美国那边分公司的一个视频会议,需要季总您亲自参加。”

季沉看了一眼怀中的我,无奈放下,我身体僵直,说不出话来。

“你去我房间等我。”

季沉留下一句话后,朝程雪走去,俩人进了房间,关上门。

明亮的光线消失在走廊,我劫后余生一般,冷汗早已浸透背后的衣服。

季沉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知道程雪的手段,无数次,我的生日、我的毕业典礼、他都是这样被程雪叫走的,或许他真的想走,也是真的不想回来。

而我也要尽快离开,去一个看不见季沉的地方,我生怕再跟季沉接触,会精神崩溃到疯掉。


奕成说到做到,他厨艺很高超,哪怕是最简单的粥,他都能做出花样来。

托他的福,这段时间,我深感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而就在我盛今天午饭的第三碗腰果粥的时候,奕成阻止了我。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趁我榨个果汁的功夫,小馋猫就又偷吃了?”

眼看计划失败,我沮丧地把碗放进水池,他放下切到一半的水果走过来:“碗我刷,你去沙发上看电视。”

我兴致不高地点点头,他忽然拽住我往回一拉,我被箍在水池台子跟他身体中间。

“不让你喝粥,就不理我了?”

我没说话,撅嘴看向别处。

他笑了一声:“大夫说,明天开始,你可以吃正餐了,我带你去吃杭菜。”

我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

奕成的表情宠溺,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背,把我赶去了沙发,他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摆弄起我父母留给我的银行卡,除了里面安身立命的钱以外,这更是一个念想。

我忽然感觉我是被保佑的孩子,他们的爱从未离我而去,哪怕是在出意外之前,还在为我谋算着今后的人生。

奕成,就像是他们给我的礼物。

我把银行卡收起来,既然是嫁妆,我得好好保存才行。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进了一段音乐之后,忽然我看见了一个刺眼的标题。

“陆氏集团千金被绑架后,赤脚走回市区,模样疯癫,不复往日。”

我“啪”把电视关掉,呼吸急促起来,我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见到那些人,再也不会见到季沉。

平复许久,我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这时门铃响起。

我猜应该是奕成又订了什么快递,毕竟我住进来之后,整间loft,都是他设计布置的。

没多想,我起身去开门,却在门外,看见了我不想看见的人。

程雪拎着几袋水果,一看见我,笑得灿烂:“时小姐!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我冷冷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雪想了想,做出一副天真模样:“当然是季总跟我说的呀。”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季沉是怎么知道的?他监视我?如果程雪知道我家地址,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了?他要来找我吗?

“滚......”我努力挤出一句,想要关门。

结果被程雪抵住,她被骂之后,终于不屑伪装,眼神变得狠毒:“时晚,季总已经知道了你家地址,你最好赶紧搬家,别不要脸的缠着他。”

“我没有。”

程雪哼了一声:“没有?那些绑架犯打得你很痛吧?我听说,有棒子、皮鞭、还有你那天包里带的卷发棒,烫在皮肤上,一定很痛吧?他们给你吃的嗖饭嗖菜,连狗都不吃,你却吃下去了。”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几乎站不稳,我最不想回忆的事情,被程雪撕开遮布。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雪神色得意“是我提议让季总晚交酬金,给你吃吃苦头的,谁让你是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地缠着他!所以,我就暗示那些绑架犯,打得你越狠,钱就越快到账。”

我几乎崩溃,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做?季沉凭什么这么做?

脑海当中,最后一根理智断掉,我像个疯子一样抓住程雪,我去咬她,想跟她一起跌下楼梯,同归于尽。

奕成此时在屋内听见动静,跑到门口:“时晚!”

我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程雪。

奕成强行把我们分开,将我抱在怀里,我哭得止不住,他将再次扑上来的程雪一把推开,毫不留情。

程雪撞在楼梯栏杆上,发出“嘭”一声响,她疼得站不起身。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我们,季沉,依旧那样西装革履,从容不迫地出场,和我每一个落魄时间点形成鲜明对比,我是那样的可悲。

季沉上楼后,看见我伏在奕成怀里,脸色更加阴沉下去,他转身扶起程雪。

“季总,我本来好心看望时小姐,谁知道时小姐不领情,还冲上来打我,可能是...我发现了他跟奕助理同居了吧......”

“同居?”季沉怒意升腾。


奕成没说话,只顾搂着我,不断拍打我的肩膀,见我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想把我带回房间,结果被季沉拦住。

“时晚,别闹了,跟我回家!”

语气里带有命令,季沉始终还觉得是我在闹,他想把我从奕成怀里扯出来,结果被奕成挡回去。

“季先生,这里才是时晚的家。”

“时晚?叫得挺亲热,这就是你辞职的理由?”

奕成辞职了?我仰起头,却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颔。

双方正在僵持时,程雪突然吃痛叫了一声:“季总,我好疼。”

季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雪,最终转身把程雪抱了起来,离开时,留下一句:“时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不回家,那你永远不用回了。”

我怕得发抖,奕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经过程雪上次那么一闹,我打算搬家,我原本的初衷是希望季沉再也找不到我,可我的一举一动,竟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奕成对我无有不依,但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合适的房源。

“要不...先去我家?”

这个住址已经被季沉知晓了,奕成怕季沉会在他不在的时间段里,过来找我。

“你家?”我反问了一句。

奕成还是那么爱脸红,不过已经有了一些进步,起码他现在敢在这种情况下跟我对视:“嗯...你别多想,我家有两个卧室,还是够住的...”

“可是,总不能一直住两个卧室。”

在我家是这样,在他家也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坐实程雪口中的同居呢。

奕成眼睛微微睁大,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我脸不红,心也不跳,撩拨他这件事,早就手到擒来。

“时晚...”

我掏出父母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对奕成无比认真地说:“奕成,你也知道,我是季家养女,是一个季家可以随时抛却的玩儿意,可我也有真心,虽然大半不堪,可我还剩一点点是干净的,这一点点真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奕成红了眼,小心翼翼:“时晚,你的真心永远干净,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求之不得。”

我感动地与他相拥,好一会,我才想起来把银行卡放进他手里。

“嫁妆。”

奕成囧了一下,虽说是嫁妆,但好像我在给他下聘礼一样。

他笑出声:“乖乖,收回去,嫁妆是得拿在自己手里的。”

哦,原来嫁妆得拿在自己手里。

奕成重新把我搂回来,在我耳边说道:“嫁妆归嫁妆,但以后家里的钱,也是你的。”

家,我喜欢这个字眼。

幸好东西不多,奕成收拾了一天,我们就搬家了。

他的房子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干净整洁,我趴在奕成的卧室们口观察,柑橘香气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我的鼻子,馨香好闻。

“站着干嘛?进去。”奕成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开心地往他床上一扑,又软又舒服。

奕成在我身边躺下,忙活了一天,不知不觉也有些累了。

“睡吧。”

我在宣软的枕头里耸动了一下头,握着奕成一只略带粗糙的手,进入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卧室里,床头灯被打开,昏暗的光线下,奕成却还开着笔记本电脑在做着什么工作。

见我醒来,他飞速合上电脑,拔下U盘,然后从床头柜端过银耳汤羹。

还温着。

喝了汤之后,我再次陷入沉睡,第二天,床边已不见奕成踪影。


在客房的床上呆坐到凌晨三点,隔壁季沉的房间内没有传出一点儿动静。

在此期间,我用季母新买给我的手机,登录app,找到了一个安保不错,正在往外出租的公寓。

天刚蒙蒙亮,季宅内寂静无声,我拎着皮鞋,光脚出门。

走到外面,我忽然看见季沉的车旁边,靠着一个人,正在玩儿手机,我心下大惊,很怕那个人是季沉。

那人也听见了动静,朝我看来,我才发现,是奕成。

我装作无事发生,越过他,走到道边准备打车,他却跟了上来。

“时小姐?”

“......”

“季先生知道你...”

“能不能不要告诉季沉?”

我按耐住激动,明明只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可以逃离了,为什么偏偏碰上了他。

奕成有些摸不到头脑:“季先生会担心的。”

我努力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

奕成忙不迭退后,随即别过头去,耳根发红:“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以为然,如果能活着,羞耻心算什么?那种东西,早就被季沉消磨光了。

“他不会担心我的,这些伤痕都是他授意那些绑架犯在我身上留下的。”

奕成此时看向我,我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能够清晰地呈现出胳膊上的紫红色鞭痕、青色淤青、还有几道结痂的伤疤。

他难以置信,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趁他发愣之际,快速把衣服重新穿好,央求道:“奕成,求你了,让我走吧,不然我会死的。”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我都称呼他为季沉的狗,就跟那些绑匪称呼我一样。

奕成半天说不出来话,我赶紧跑向道边打车,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在判断衣服下方有伤痕的状况之后,又反弹地缩了回去。

我几乎要哭出来:“别......”

只见奕成咬着牙,语气坚定:“这个时间打不到车,我送你。”

“?”

我心情复杂地再次坐上季沉的车,奕成把行车记录仪关掉以防万一。

“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

他以为我抗拒坐季沉的车,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只要能逃离季沉,逃离季家,这些忍耐不算什么。

坐车到了事先约定的小区,我给中介发短信说要直接入住,他为了业绩,一大早便拿着合同跟钥匙,笑盈盈地在小区门口相迎。

奕成不放心,跟着我一起上去看了房子,是个精装的loft,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家居用品一应俱全。

“120平,已经是咱们小区最大的公寓啦,时小姐自己住还是跟男朋友住,都是绰绰有余的。”

我看向奕成,奕成一言不发,低头翻阅手中的合同,然后问了水电空调之类的事情,没有问题后递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很是信任,或许是每次被他从季沉办公室里拉出来,我对他拳打脚踢他也不在意的好脾气,又或者是他受季沉指示,在酒吧里找到我,对那些想要动手动脚的男人一顿痛打。

我不假思索,飞速签好,掏出银行卡交给中介,他在pos机上一划,又奉承了我跟奕成两句,开心离去。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我跟奕成,他突然变得有些局促。

“时小姐,我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想开张支票答谢他,那是我以前的习惯,但现在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对啊,我是“净身出户”,本想带两件贴身衣物,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房间也被霸占了,更别提支票单子。

“奕成,我怎么谢你?”

奕成微微惊讶:“不...不用谢。”

我不再说什么,就算他以后需要我酬谢,我也不会拒绝。

奕成离开了,他还要回去上班,离开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我自然是要休息的,我甚至冒出了一个:终于能休息了的念头。

几十公里的路,我在农地里的雨棚睡觉,在低矮的树干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精神时刻紧绷着,警惕来抓我的人,警惕野外伤人的野兽。

回到季家,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一个逃离的机会,所以坐在客房那个宣软的床上时,我一次一次掐自己大腿内侧柔软的肉,只为保持清醒。

我脱了鞋上楼走进卧室,里面的大床上只有光秃秃一个床垫,家居用品我自然没有来得及买。

不过幸好这件loft附赠了遮光窗帘,我把窗帘一拉,倒在床垫上,沉沉睡了过去。


爱了七年,在我被绑架的时候,季沉却没有交赎金,只因为女秘书向他提议,趁此机会叫我学乖。

我经受了地狱一般的折磨。终于学会远离季沉,他却哭着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光着脚走进市区的那天,我上了新闻。

季家养女,被绑架数月,穿着破烂的衣服,又脏又臭,光着满是伤痕的脚,狼狈地逃了回来,像狗一样。

我看着媒体们的闪光灯冲着我,争分夺秒地抓拍,而我的心早就如同死水一般,再也无法惊起一丝波澜。

从前的时晚死了,那个光鲜亮丽、天真烂漫、娇纵鲜活的时晚死了,是那些绑架犯,也是季沉,摧毁了她。

很快,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打开一条路,为首的队长叫做弈成,我认识他,缠着季沉的七年里,都是他把我从季沉的办公室跟私人公寓里请出去的。

说是请,其实跟拖拽差不多,因为我死缠烂打,因为季沉厌烦至极。

“时小姐,先生在车里等你,请跟我走吧。”

弈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惊讶了一瞬,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是这副惨样。

我点点头,迈出受伤的脚,在路上留下血迹斑驳的脚印,痛觉神经早已麻木,这一小段路程跟我的逃亡之路相比,不值一提。

弈成走在我身后,忍不住开口叫我:“时小姐……”

我没有回答他,可怜我吗?其实他应该庆幸,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会缠着季沉,也不会再给他的工作增加额外的麻烦。

上了车后,我看见季沉正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细碎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立体的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

是啊,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跟轻松,整个人的状态别提多好。

听见动静,季沉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认出来:“时晚?”

我乖顺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学乖了,以前我不在乎季家养女的身份,把自己当成季家的亲女儿,骄傲跋扈,可如今被绑架后,我才知道,我的命在季家手里,只要季沉不拿赎金,我就是贱命一条。

他皱起眉,有些不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哪个样子?疯子?乞丐?我逃亡了几十公里,日夜不寐,除了绑架犯,我还要警惕郊外山林里吃人的野兽,渴了就接雨水喝,饿了就去翻高速道边儿的垃圾堆,我想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疯吧。

我知道,他是怪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媒体面前,会给他的公司带来麻烦,确切来说,是季家的公司。

“对不起。”对不起,脏了季沉的眼睛。

季沉听我这么回答,先是一顿,随即唇角勾笑:“她说得没错,你果然学乖了。”

我听不懂季沉在说什么,等到车门关上,车子启动,季沉忽然伸出长臂向我靠近,我本能抗拒地往角落里畏缩,结果他忽然停住,开口语气嫌弃:“时晚,你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的空间密闭,我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终于被季沉闻到,是混杂着血液与汗水,在泥土里滚打,垃圾堆里剐蹭后,发酵的味道。

听见季沉这句话,我下意识离开车座,结果车开不稳,我直接在过道上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弄脏椅子的,我只要...”只要跪在这里就好。

好疼,膝盖上,还有那些绑架犯用细细的钢针扎出来的血洞,他们怪我,对季沉来说我一点儿也不重要,他们要不来赎金,浪费了时间,所以拿我泄愤。

我站不起来,干脆跪坐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季沉瞬间怒不可遏:“你这是干什么?回座位上去!”

他命令我,但是却嫌脏并没有来扶我,我只能听话,废了好大的力气撑着身体坐了回去,疼痛,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低血糖,我连生理泪水都被逼了出来。

对于我的眼泪,季沉一向是视若无睹的,他只觉得厌烦,可这次,他竟然破天荒地把他擦过手的手帕丢在了我身上。

我攥紧那块儿干净洁白的帕子,以前我定会开心得要命,可现在,那手帕无不昭示着我的肮脏与残破。

奕成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低着头,或许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丢人可笑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