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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我从地上起来,跟在江鉴秋身后。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写了三个大字“神经病”。
那个被叫作三妹的女孩擦掉脸上的脂粉,乖乖牵着他的衣角,看了我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哥,她是谁?”
“不知道。”江鉴秋停下,看着我,“你跟着我干什么,有病?”
“不是。”我挠头,“你家其实就是我家。”
三妹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眼睛缓缓瞪大,不停在我和江鉴秋之间来回跑。
江鉴秋没忍住骂了我一句:“神经病吧。”
我耸了耸肩,没理他。
路上,我余光瞥见眼珠子滴溜溜来回打量我和江鉴秋的三妹,心里某个角落又被触动,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道:“仙人跳这种事情是犯法的。而且她才17岁,你让她穿成那样去勾引男人……”
“她不那样你给她钱念书吃饭吗。”江鉴秋不领情,没等我说完就打断道,“谁不想活的坦荡光明。”
“不可理喻!”我被气得不轻,“你们兄妹俩好手好脚,做点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江鉴秋冷笑:“我爸妈欠债整整七万,不还钱那些人就天天来追债,还去她学校闹,你给我找个比仙人跳来钱更快的?”
我觉得他不对,想反驳,却又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一路我们没再说话。
一直走到江鉴秋家门口,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准备进去,谁料他跨进去的下一秒就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差点碰到我又高又挺翘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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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过来身上没钱,住不了旅店,只能在门口等着。
院子里有张木椅,我在门口站了会儿,确定江鉴秋不会轻易给我开门后,坐了过去。
天快亮了,山头已经渲染开一片鱼肚白。
我撑住下巴,看着天边,在脑子里梳理这诡异的事情。
但这种诡异的事情毫无道理,完全没法整理。
于是我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今年我爸妈多少岁,距离那件事发生还有多久,这会儿他们俩应该在哪……反正来都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改变未来,又不会损失什么。
但我想了半天发现,现在我爸才二十一岁,还没工作,没到A市,也没遇到我妈。
我从出生起我家就在A市,我知道我爸是其他省入赘来的,但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在原地守株待兔——他跟我妈95年结婚,之后便一直在A市生活。
我只能等到那一天,然后告诉他,注意那件事。
但是……我没有时间等啊。上次我在这里应该只停留了两分钟就走了,怎么可能等他四年!
等等,我没有时间,江鉴秋有啊!他就是这个时空的人,又不会忽然离开。
想到这儿,我又厚着脸皮敲响了江鉴秋的门。
后者还没睡,端着一盆洗脚水开门,没好气的看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我个忙呗?”我堆起笑脸,殷勤地拿过他手里的洗脚水,倒在院子里。
一回头却发现他脸色不对。
江鉴秋咬牙切齿:“我刚倒好的水,还没洗,你给我倒了,有病啊!”
我:“……我给你重新烧吧。”
江鉴秋家里是柴火灶,我不会烧火,废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终于让他重新洗上了脚。
我拿着抹脚布在一旁等着他,笑得像朵花似的:“弟弟,水温还合适吗?”
江鉴秋:“……”
他无言半晌,长叹出一口气,问:“你是不是没地方住?”
我下意识想摇头,摇了一半发现自己确实没地方住,又点头:“嗯。”
他抽过我手里的帕子,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你睡那儿吧。”
“行。”我点头应下,又反应过来,“哎呀,不是这事,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唉,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鉴秋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无语。
“有一年的夏天……”我回忆起那年夏天的事,那时父亲应酬喝了太多酒,浑身都是烟酒的气息。
母亲正好怀了二胎,父亲怕身上的酒味熏到了母亲和胎儿,于是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结果没想到他被仙人跳的人盯上了,那人尾随他进入酒店,冒充服务人员给他送掺了药物的水,而后拉着他拍摄艳照,以此为威胁,向他索取巨额钱财。
父亲怕事情闹大影响母亲情绪,于是选择破财免灾。
然而纸包不住火,当父亲拿到照片准备销毁时,却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孕期容易激动,两人在车上发生争执,最终发生车祸,三条人命当场死亡。
“所以你看到我们仙人跳才那么失控……”江鉴秋眼中泛起同情。
天愈发白了。
我有些难堪,扭过头去:“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大概四年后,我爸妈应该会来你这儿买房,到时候你告诉他,千万别在外面睡觉,不管应酬到多晚,都记得回家,还有,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跟我妈发生争执,记得先靠边停车……对了,我叫苏柚,我爸叫苏建国,你记住了吗?”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的自己眼泪哗啦,一扭头,发现江鉴秋没了。
身后是2米宽的大床,一个公仔掉落在床边。
……我又回2022了。
不知道江鉴秋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