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沈银翎陆映的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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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小白菜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沈银翎陆映的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正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忽然柔声道:“妹妹写的那本书是不是还有下册?不妨等全部写完了,再安排说书人进府不迟,大家也能听个完整的故事不是?”殷珊珊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朝沈银翎投去感激的一瞥,却忘了这个话题原本就是沈银翎挑起来的。她一本正经道:“姐姐说得没错,我那本书确实还有下册。娘、征郎,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更不要大张旗鼓请别人来府里听说书,我写书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创作环境的。”她如今能赚钱。高母和高征便把她当做宝贝似的拱了起来,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至于抬为平妻之事,高母决定亲自操办,还特意请高人挑了下个月的一个良辰吉日。殷珊珊原本也想趁热打铁,推出《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只是在闺房里憋了两日,憋出来的几个套路都被书局老...

章节试读


她正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忽然柔声道:“妹妹写的那本书是不是还有下册?不妨等全部写完了,再安排说书人进府不迟,大家也能听个完整的故事不是?”

殷珊珊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朝沈银翎投去感激的一瞥,却忘了这个话题原本就是沈银翎挑起来的。

她一本正经道:“姐姐说得没错,我那本书确实还有下册。娘、征郎,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更不要大张旗鼓请别人来府里听说书,我写书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创作环境的。”

她如今能赚钱。

高母和高征便把她当做宝贝似的拱了起来,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

至于抬为平妻之事,高母决定亲自操办,还特意请高人挑了下个月的一个良辰吉日。

殷珊珊原本也想趁热打铁,推出《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

只是在闺房里憋了两日,憋出来的几个套路都被书局老板否决了。

书局老板嫌弃她想出来的剧情不够新颖,完全只是在重复上一册的内容,于是拿了几本卖得好的话本子供她参考。

殷珊珊翻了翻,惊奇地发现原来古人玩得这么花!

她实在憋不出什么精彩的名堂,只能去问沈银翎。

沈银翎躺在摇椅上,一边轻摇团扇,一边弯着凤眼笑:“这有什么难的?你可以接着写太子妃发现了太子和那位夫人苟合的事,于是各种围追堵截,可是却都一无所获。另一边,为了追求刺激,太子把夫人带去了太子妃的寝殿,让她穿太子妃的寝衣,睡太子妃的床榻。”

确实刺激……

殷珊珊想着,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太子妃生不出孩子,那位夫人却怀上了太子的骨肉。”

殷珊珊听得心潮澎湃。

沈银翎短短的一番话,却给她提供了无数灵感。

比如太子妃和宫里的太监们偷情,这其中就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她有了方向,连忙兴冲冲回去继续写了。

才不过短短十日,《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就出现在了京城的各大书铺里,自然也出现在了沈云兮的寝殿。

书中角色除了那位夫人,其他重要角色都大胆地引用了本朝人物的真名。

沈云兮熬夜看完,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使劲把话本子砸了出去,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她扯着喉咙尖叫:“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本宫?!本宫怎么就沦落到要和太监偷情了?!本宫凭什么要被一根白绫赐死?!”

莲心捡起话本子。

翻开的那一页,章节标题正好是“沈云兮独守空闺寂寞难耐,海公公自荐枕席窃玉偷香”。

莲心扫了几眼章节内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合上话本子:“娘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些话本子都是别人胡编乱造的,大家不过看个乐子,不会有人当真的。张嬷嬷一直教导您沉住气,您都忘了不成?”

“沉住气、沉住气,本宫都快气死了,还要怎么沉住气?!”沈云兮气得砸碎几个昂贵的茶盏,“那老东西翻来覆去只会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替本宫出气,简直就是来吃干饭的!赶明儿本宫回禀了娘亲,把她撵回国公府去!”

她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知道这种书在民间流传很广,就算销毁,也仍然有人私藏。

倒不如……

以毒攻毒!

沈云兮灵光一闪,立刻道:“你们去坊市间找几个穷书生,给他们一笔钱,叫他们写本宫和太子殿下的爱情故事,怎么大胆香艳就怎么写,一定要超过这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尺度不是问题,唯一的要求,就是全书只能有本宫一位女主角,其他女人不准和太子殿下发生关系!”

莲叶眼睛一亮:“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莲心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妥。

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想提醒沈云兮去问问张嬷嬷的意见,但是看沈云兮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又不敢提醒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各种话本子就突然涌现在各大书店里。

光看书名就令人热血贲张,什么《揭秘:太子妃沈云兮侍寝经过详述》、《美人香:关于太子妃不得不说的那点事》、《东宫野史:太子妃误吞秘药,沈云兮乍泄风情》……

正所谓野史不一定保真,但一定够野,所以这些话本子刚上市就凭借香艳大胆的内容被抢购一空,如今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沈云兮在东宫是何等浪荡风情。

海棠替沈银翎买了几本回来。

沈银翎一边翻看,一边笑得肚子疼。

这些话本子,不用想就知道是沈云兮自己搞出来的!

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

见过请人写自传的,没见过请人写小黄书还拿自己当女主角的!

甚至还要拿出去卖!

沈云兮真是个人才!

她揉着笑疼的肚子,问道:“太子那边什么反应?”

微雨回答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这些话本子是太子妃自作主张弄出来的,现下正命人查幕后主使是谁,还要收缴销毁所有的话本子呢。”

沈银翎很想亲眼瞧瞧,当陆映知道这些书是沈云兮自己的杰作时,该会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她望了眼天色。

临近黄昏,夏风惠畅。

她心情愉悦地吩咐:“去满堂春订个雅间,我要宴请贵客。”

微雨好奇:“夫人是要宴请太子殿下吗?”

沈银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薄施脂粉:“我的故人,可不止他一人。”


沈云兮本来就对张嬷嬷很不满,得知她弄坏了那件价值千金的缂丝襦裙,顿时怒不可遏,也不听张嬷嬷辩解,当即命令宫人们打她板子。

沈银翎站在旁边看。

年过四十的掌事嬷嬷,平日里向来威严御下,此刻被按在长凳上打,老脸狰狞扭曲,又是泪又是汗,嘴里叫的十分凄惨,脸面更是丢的一干二净。

二十板子打完,她屁股血肉模糊,整个人冷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沈云兮慵懒地坐在廊下:“嬷嬷故意损毁本宫的缂丝襦裙,那襦裙价值千金,便是把嬷嬷卖了都赔不起。今儿这二十大板,乃是小惩大诫,嬷嬷今后可得当心着点。”

张嬷嬷面如金纸嘴唇哆嗦,声音沙哑说不出半个字。

沈银翎微笑着目送她被两个宫女抬走。

被效忠了十几年的主子打成这样,也不知张翠春心里作何感想?

不过她身上的这点痛,比起娘亲的命根本就是轻如鸿毛。

她迟早……

迟早要张翠春偿命。

这边的动静,早已被人禀报给了陆映。

桂全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御织局那边,可还要为太子妃继续赶制缂丝襦裙?”

“不必了。”陆映笔走龙蛇。

沈银翎很聪明。

她这么一个聪明而且目的性极强的女子,却甘心进宫为沈云兮洗衣裳……

陆映心里疑窦丛生。

他吩咐道:“让蕊珠彻查沈银翎,孤要知道,除了浣洗衣物,她还在东宫做了什么。”

蕊珠带着几名侍卫来到沈银翎的小院子,瞧见院子里晾满了衣裙和鞋袜,沈银翎正坐在廊庑台阶上晒太阳。

她没戴那张人皮面具,秋阳下的脸灿若芳华娇艳欲滴,即使穿着宫女服制,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清丽妩媚。

蕊珠不由想起昨夜从御书房外面路过时,从里面传出来的浪荡声音。

她眼底掠过几分嫉恨,冷冷道:“沈姑娘真是有本事,竟能祸水东引,脱逃娘娘的责罚。”

“你怎么又来了?”沈银翎慵懒地望向她,像是秋阳里餍足的猫儿,“我都说了,卿琉姑娘并不是我害死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蕊珠没理她,吩咐侍卫道:“进去搜!”

沈银翎看着侍卫们冲进厢房,眯了眯凤眼:“你想搜什么?”

蕊珠的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太子殿下怀疑你进宫的目的不纯,自然是搜查一切可疑之物。”

沈银翎轻哂。

陆映可真聪明,她才进宫几日,他就已经开始疑心了。

一刻钟后,侍卫们出来禀报:“蕊珠姑娘,屋子里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香粉、皂荚,并没有其他可疑之物。”

侍卫们正要动手,沈银翎横眉冷对:“男女有别,我已委身太子殿下,谁敢动我?!”

蕊珠不甘示弱:“我奉太子之命彻查沈姑娘,沈姑娘是要抗旨吗?”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也很憎恶沈银翎害死了卿琉,但她毕竟是太子的女人。

蕊珠咬了咬牙:“你们不肯搜,我亲自来就是!”

沈银翎簪环坠地,海藻般的青丝倾泻曳地,她被蕊珠逼到角落,只得蜷缩着护住自己。

屋内光影昏暗,美人娇躯白皙窈窕晶莹剔透,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蕊珠心底不屑。

这些女子惯会以美色取悦太子殿下,等她们年老色衰,就知道美色其实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想着,又看见沈银翎肌肤上遍布暧昧红痕。

她知道,这些全是太子留下的痕迹。

可想而知,昨夜书房,她和太子殿下之间究竟有多么激烈!

蕊珠越想越气,双目赤红,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贱妇!”

沈银翎脸颊薄红如血,连眼皮都红透了。

她抬起凤眼:“蕊珠姑娘查也查了,可否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蕊珠讥讽,“你向慎王告密,害死了卿琉,你这种蛇蝎毒妇能有什么清白?!”

沈银翎盯着她,良久,突然噙起一个冷笑:“蕊珠姑娘究竟是恨我害死了卿琉,还是恨我得到了陆映哥哥的宠爱?蕊珠姑娘跟了陆映哥哥这么久,恐怕他根本不曾拿你当做女人吧?”

犹如巨石投进湖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蕊珠的脸色骤然一白,提起鞭子指向沈银翎:“你这贱妇胡说八道什么?!我对殿下只有崇敬佩服,绝无任何龌龊心思!就算是有情分,那也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你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和你一样,喜欢爬男人床吗?!听说你已经嫁给了大理寺评事为妻,如今却不知廉耻爬上妹夫的床,沈银翎,亏你从前还是国公府千金,你爹娘就是这般教你的?!”

提及爹娘,沈银翎的周身气势骤然变冷。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蕊珠得意一笑,倾身拽住沈银翎的长发,眼底淬着恶毒的光,“我倒是忘了,沈姑娘父母双亡全家被抄,早早就流放了甘州。既然已经没人教你规矩,那么不妨由我亲自教教你,何为尊卑,何为廉耻!”

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沈银翎突然咬住她的耳朵。

她咬的又快又狠,蕊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活生生撕下了半只耳朵!

蕊珠吃痛地倒退几步,尖叫着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沈银翎,你疯了?!”

沈银翎赶在侍卫们闯进来之前套上衣裙,含笑将青丝抚到一侧,被鲜血染红的樱唇,令她看起来格外妖艳昳丽。

她柔声:“我家教如何,不需要蕊珠姑娘来评价。蕊珠姑娘还是赶紧去太医院,瞧瞧能不能把耳朵缝上去吧。”

蕊珠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

她忍着剧痛,带着半只耳朵匆匆赶向太医院。

沈银翎也没闲着,整理过仪容,直奔陆映的书房。

等蕊珠包扎好伤口,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梨花带雨地跪在陆映脚边,俨然一副告完状的神气模样。

她惊呆了。

不是,明明是沈银翎咬掉了她的耳朵,她怎么有脸告状的?!

沈银翎柔柔弱弱地伏在陆映的膝头,胆怯地望了眼蕊珠:“蕊珠姐姐公报私仇,想要臣妇性命,幸亏臣妇聪慧,才侥幸逃过一劫。殿下,卿琉姑娘真的不是臣妇害死的,求殿下明察!”

“太子殿下!”蕊珠连忙跪倒在地,“奴婢没有公报私仇,明明是沈姑娘不肯配合调查,而且她还咬掉了奴婢的耳朵!”

陆映挑眉。

他刚刚只听到沈银翎一个劲儿地哭诉委屈,还以为她真在蕊珠的手上受了委屈,却不知她竟然咬掉了蕊珠的耳朵!


沈云兮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顿时大喜过望:“嬷嬷果然聪慧!本宫这就派人出宫,叫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们拿出墨宝,收上来比对字迹!”

“娘娘不可!”张嬷嬷又劝。

沈云兮不耐烦:“又怎么了?!”

“以老奴之见,不如安排一场吟诗作赋的赏花大会,然后将那些小姐全部请进东宫,让她们当场写字。如此,方能杜绝私下作弊的可能。”

沈云兮一想也是。

她得意道:“姜还是老的辣,嬷嬷到底比本宫多了几个心眼。看来母亲派你跟着本宫进宫,是正确的。嬷嬷放心,若能揪出那个小娼妇,将来本宫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张嬷嬷谦虚道:“为娘娘尽忠,乃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身份低微,怎敢奢求娘娘为老奴养老送终?”

她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笑的满是褶子。

她是沈府的家生子。

嫁的男人也是沈府的奴才。

那年她刚出生不久的亲闺女和沈云兮同时发高烧,她只顾着照看沈云兮,却忘了自己的亲闺女,导致亲闺女活生生病死,嫁的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她活活气死了。

但她不后悔。

对她来说,沈云兮就和她的亲闺女是一样的。

沈云兮当上太子妃,就等于她的亲闺女当上太子妃。

现在沈云兮说要为她养老送终,可见是把她这个乳娘当成了亲生母亲,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很快,沈云兮的赏花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然而遍邀京城闺秀作诗写赋,也没有谁的笔迹和东宫妆奁底下那张字条相同。

沈云兮不死心,又举办了第二场赏花大会,连官宦家中那些从不出门的庶女和表小姐都邀请来了,可仍然没找到字迹相同的人。

她疑惑:“难道是她,不是官家小姐?”

莲叶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猜测:“也许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吧,奴婢听说那些市井商户都是下九流的人家,做起生意来最不要脸,这种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怪嬷嬷出的馊主意,”沈云兮刻薄地瞪了眼张嬷嬷,“说什么能根据字迹找到那小娼妇,结果害本宫白忙活一场!张翠春,你再这般不中用,本宫就把你撵回国公府了!”

张嬷嬷讪讪。

她也没料到会扑个空。

一把年纪了还被沈云兮当着所有宫女的面指责,她心里不大好受,然而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她又忍不住自我安慰起来,暗道如今太子妃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

她赔着笑脸:“娘娘别急,老奴还有一计,一定可以揪出那个女人!”

沈云兮没好气:“说来听听。”

张嬷嬷屏退宫女,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歹毒:“再过半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您称病不去,那小娼妇见您不在,肯定会去猎场上爬床献媚。到时候您再突然出现,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沈云兮闻言,不觉心动:“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

“秋猎?”

藕花巷高家,高征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母和殷珊珊大吃一惊。

毕竟一般能陪伴御驾随行前往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今年破例让高征携带家眷前往,简直就是奇迹!

“肯定是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征郎美言的缘故!”殷珊珊笃定,望向沈银翎的目光透出几分得意,“姐姐,这次你能出去见世面,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呢。到时候围场里会有许多皇亲国戚,你不懂规矩,可得放机灵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到时候惹出笑话,让征郎被人瞧不起!”

沈银翎轻摇团扇。

上回殷珊珊被沈云兮的人打了一顿,在床上活活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被抬为平妻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

等她痊愈,早已过了卖冷饮的季节,沈银翎听说她把冷饮店关了,这些天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快递公司,经营模式类似于走镖,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接到过订单,毕竟南北各地的镖局太多了。

她戏谑地看着殷珊珊,温声道:“那我可得多谢妹妹了。这次秋猎,我定要跟着妹妹,好好见见世面。”

殷珊珊轻哼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兴奋地转向高征:“征郎,咱们快收拾东西吧?”

高征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骄傲的。

但随即他就想到,他能参加秋猎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政绩,而是因为沈银翎。

太子想要在猎场上操弄沈银翎,所以才破例允准他携带家眷前往。

一想到要把和自己拜过堂的正室夫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任由对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自己不仅不能有任何怨言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高征胸口就堵得慌。

他梗着脖子道:“秋猎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征郎!”殷珊珊不解,“这样好的机会,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我大哥好容易才为咱们求来的,怎么能不去?!咱们必须去呀!”

“是呀征哥儿,”高母跟着劝说,“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你不仅要去,还得牢牢跟在太子身边,多结交认识一些朝中大员。如此,官途才能顺当啊!”

高征双手紧攥,一张脸绷得通红。

官途?

他的官途根本就是靠卖妻得来的!

沈银翎把他们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是一定要去猎场的。

上回七夕夜,陆映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得加把劲儿,继续推进她和陆映的感情。

她慵懒起身,瞥向高征:“既然是太子给的殊荣,高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免得惹太子生气,白白耽搁了前程。”

高征一噎。

他知道这是沈银翎在警告他。

他目送沈银翎踏出门槛,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恼恨。

他攥了攥拳头,情不自禁在回廊里追上沈银翎,质问道:“沈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猎场上和他私会吗?!”

沈银翎淡漠:“我和谁私会,应当与高大人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高征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他凝视沈银翎,初秋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照在她白嫩娇艳的脸上,她美的不似凡俗女子,哪怕明知她不是完璧之身,此刻高征也情不自禁心头一晃,为她倾倒。

他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你我才是夫妻呀!你整天和太子厮混偷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

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

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

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

“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

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

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

“回禀殿下,奴才打听过了,娘娘被抓是因为近日京中流行的那些话本子。有知情人士向刑部匿名举报,市面上那些与娘娘有关的话本子,全是娘娘自己策划出来的。刑部认定那些话本子乃是淫词艳曲、污秽文章,所以连夜带人把娘娘抓了起来。”

寝屋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半晌,陆映才问道:“那些话本子,是沈云兮自己弄出来的?”

“是!据娘娘在官衙里面交代,那些书都是她重金聘请民间的书生写的,书里的一些宫闱、皇族秘事、,也全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风头,宣告她对您的主权呐。”

陆映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云兮……

真是个人才。

他怎么就娶了个如此蠢笨丢脸的太子妃?

桂全战战兢兢:“殿下,沈国公夫人和大世子沈行瀚已经去了刑部,也缴纳了保释金,可刑部不肯放人,非要您亲自过去接人。”

“孤知道了。”

陆映瞥向沈银翎,这小狐狸正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躲在锦被里面笑。

他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拖出被褥:“你昨晚去见崔季,就是为了告发沈云兮?”

沈银翎无辜地眨了眨凤眼,纤白娇嫩的手指轻轻拽住陆映的寝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软声道:“臣妇只是和崔大人叙旧,臣妇怎敢对妹妹下手?臣妇怜爱妹妹都来不及呢——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可怜兮兮的语气陡然一变,她演着演着,像是再也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

但她想,这不能怪她。

实在是陆映的脸色太精彩了!

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花重金组织民间书生,以她自己为女主角撰写各种书,还大肆卖到市井间,甚至连她自己的秘密,都大咧咧写在书上供人观看……

沈银翎笑得肚子疼。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夜沈银翎会突然要求来沈园。

因为桂全他们知道,他每次带沈银翎来沈园会干什么,他们自然不敢来打扰他。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沈云兮被抓进刑部衙门的事情持续发酵了一夜,等到今天晌午,已是闹得满城皆知,颜面尽失。

他黑着脸:“等孤处理完沈云兮的事,再过来收拾你。”

陆映存了作践她的心思,这大半年来一直吩咐陈嬷嬷拿宫中秘药用在她的身上,一日也未曾落下过。

那秘药原是宫妃们问太医院要来,用在身上取悦天子的。

用上一两个月就已经能有非常明显的改观,没人会像沈银翎这样用上大半年。

于是昔年看起来高贵优雅纤秾合度的国公府千金,看起来便很不像是良家女子,真真是肉浮骨酥,妩媚如妖。

陆映冷笑着,朝她那里重重给了几巴掌,见那水波晃动白的惹眼,又掐着她的身子,狠狠将她揉捏成不同的形状。

他道:“沈银翎,你总是学不乖。”

沈银翎吃痛,白着脸发出一连串嘤咛。

她轻声道:“殿下别打了,臣妇侍奉殿下更衣。”

说完,起身去拿陆映挂在木施上的锦袍。

她回眸看向陆映,帐幔遮挡了彼此的视线。

她顿了顿,悄悄弄了些香膏抹在锦袍的领口和袖口,才不动声色地捧着锦袍去找陆映。

陆映梳洗更衣完毕,前脚离开沈园,沈银翎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乘坐马车,径直来到刑部大门外,停在了马路对面。

微雨替她买了些茶点回来,兴奋地禀报道:“夫人,昨夜不止太子妃出事,连殷姨娘也被抓起来了!有人匿名举报殷姨娘编排太子和朝中女眷,原来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就是出自殷姨娘的手笔呢!”

茶水很香,糕点也很精致。

沈银翎慢条斯理地享用,樱唇噙着一丝讥笑。

如果崔季懂她的心思,就会把沈云兮和殷珊珊关在一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女人在刑部官衙里面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夜!

此刻,陆映已经进了刑部。

前来接待的官员正是崔季。

崔季作了个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道:“现下太子妃正在牢里关着,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陆映瞥他一眼。

崔季。

去年的探花郎。

果然生得清隽秀丽,和他那位庶兄一样,是沈银翎喜欢的那一款。

崔季也在悄眼打量陆映。

他来到京城以后,曾听肃王府小世子提起过,当朝太子陆映,曾是沈夫人的未婚夫。

可他如今,却娶了沈夫人的堂妹。

夏风吹来陆映身上的味道,崔季闻出那是某种香膏的味道。

他很熟悉。

是沈夫人惯常用的那种香膏,是她自制的,外面的胭脂铺子里买不到。

蝉鸣声声。

白花花的日头,照在刑部官衙后院的青石板砖上。

在这个炎热的中午,崔季注视陆映投落在地砖上的影子,仿佛窥破了某个惊天秘密。

而此刻大牢里,沈云兮和殷珊珊正打得不可开交。


沈银翎是被高征从小坎寺接回藕花巷的。

她在高家一向不怎么露面,因此即使离开了这么久,除了高征其他人根本就没发现。

她来给高母请安的时候,高母忍不住骂骂咧咧:“天底下竟有这样稀罕的事,当儿媳妇的一个月才来给婆母请一次安,你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再来?!”

沈银翎摆弄着茶盏:“那我走?”

高母气得够呛:“你——”

高征打断她:“娘,沈氏是身体不好,所以才难得过来请安,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难怪姐姐瞧着清瘦了些。”殷珊珊给高母顺了顺气,“再者,姐姐是乡下人,不懂规矩也是有的,娘何必跟她计较?来人,把宏哥儿和辉哥儿抱过来,哄老人家高兴高兴。”

沈银翎掀起眼皮看她:“妹妹的快递公司怎么样了?可还在经营?”

“那是自然!”殷珊珊梗着脖子,“虽然最近没什么生意,但将来肯定是能赚钱的!而且除了快递公司,我打算再开一家西餐厅,专门服务上流人士,肯定能日进斗金!我呀,生来就是劳碌命,我可没有姐姐享清福的好运气!”

沈银翎虽然不知道西餐厅是什么,但她的快递公司还没倒闭就好。

也方便她将来在沈云兮的那尊白玉佛像寿礼上做手脚,给叔父一个巨大的惊喜。

说着话,高宏和高辉被乳母牵了过来。

高征看着婆媳俩逗弄孩子,对沈银翎道:“我打听过了,京城里的名门望族,早在族中子弟两三岁时就开始聘请先生为他们启蒙。眼见着宏哥儿和辉哥儿已经到了年纪,我想请你替我打听打听,瞧瞧京城里可有适合的名师。”

沈银翎把玩茶盏。

原来高征急不可耐把她从小坎寺接回高家,是为了这个。

“征郎!”殷珊珊突然大叫,“姐姐是从乡下来的,从没见过世面,又没有结交过什么达官显贵、官家贵妇,她哪懂什么启蒙、什么名师?你找错人了!”

高征眉头紧锁。

沈银翎再如何不堪,昔年也曾是高贵的国公府千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去哪里聘请名师?

如果能让她求一求太子殿下,还愁宏哥儿和辉哥儿没有好先生教吗?

于是他训斥道:“我和沈氏商量启蒙的事,你插什么嘴?!”

“宏哥儿和辉哥儿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能插嘴?!”殷珊珊跺了跺脚,“姐姐虽是嫡母,却见识短浅孤陋寡闻,又不像我有个当太子府幕僚的大哥,她一个乡下妇人哪来的本事聘请名师?!孩子启蒙的事我会亲自处理,无需姐姐插手!”

她唯恐沈银翎会害她的两个儿子,连忙吩咐乳母把他们抱走了。

高征气得不轻:“胡闹!”

高母数落道:“我看是你胡闹才对!珊珊说得不错,沈氏一个乡下妇人哪懂怎么教孩子,还得是珊珊亲自出马才行。珊珊啊,你别听征哥儿的话,往后怎么教孩子,你说了算!”

殷珊珊这才破涕为笑,恭敬地福了一礼:“多谢娘!”

沈银翎才懒得管高家的两个儿子。

她正要回侧院,却在半路被高征叫住。

高征不安道:“沈姑娘,珊珊不懂事,请你见谅。这请先生的事,还得是你来。虽然你我只是假成亲,但宏哥儿和辉哥儿好歹唤你一声嫡母,你该对他们负责的。”

沈银翎随手掐了一朵墨菊。

嫡母?

殷珊珊对她严防死守,生怕那两个孩子亲近她,所以他们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唤过她母亲。

虽然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念着稚子无辜,她仍然道:“我幼时的启蒙先生俞老夫子就住在北郊,你若愿意,我可以手书一封,为你引荐。”

俞老夫子最疼她不过。

当年父兄出事,俞老夫子甚至豁下老脸,亲自为他们奔走求情。

可惜,如今她委身陆映,已经没有脸面去见他。

高征激动:“俞老夫子?莫非是俞青衡俞老夫子?!我听说京中小半朝臣都出自他的门下,天底下的读书人或多或少都读过他的著作,当年我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就背诵过他的好几篇文章,针砭时事,字字珠玑,真乃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正是他。”

“如果能拜到他的门下,宏哥儿和辉哥儿定能前程锦绣贵不可言!”高征激动不已,“沈姑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若能事成,我定让宏哥儿和辉哥儿给你磕头,将来他俩出将入相,我定要让他们好好孝敬你,在天子面前为你讨个封赏,让你当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

沈银翎嗤之以鼻。

她回京的野心,从来就不仅仅是诰命夫人。

她朝高征略一颔首,径直离去。

沈银翎回到书房,很快就写好了引荐信,命微雨给高征送去。

微雨前脚出门,德顺后脚就来了。

他恭恭敬敬:“殿下请沈夫人到沈园一叙。”

沈银翎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几名玄金卫。

算算时间,陆映应当已经知道沈云兮绝育的事了。

他派人登门相请,恐怕是想找她算账。

她不动声色,温声细语:“我今日才从小坎寺回京,身子疲乏得很,能否明日再去沈园?”

德顺没说话,只是微笑。

“我明白太子的意思了。”沈银翎抬手扶了扶步摇,“德公公,能否容我先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见太子殿下?”

德顺恭声:“沈夫人,太子要您即刻前往沈园。”

沈银翎顿了顿,笑容不达眼底:“既然殿下迫不及待想见我,我这就动身。”

她随德顺往外走,暗暗递给海棠一个眼神,示意她想办法联系郦太后。

海棠会意,在她和德顺离开之后就要前往小坎寺,哪知却被陈嬷嬷拦住。

陈嬷嬷神情严厉:“你和微雨从前护着沈夫人的事,殿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海棠,你可不要犯糊涂!我会亲自监督你和微雨,谁也别想把消息走漏出去!”

沈园。

沈银翎并没有被带进楼阁,而是直接被送进了地牢。

穿过狭长阴暗的甬道,她看见陆映白衣胜雪,坐在审讯堂上喝茶。

听见脚步声,陆映抬眸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