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全文小说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希衡玉昭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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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沧玉

    男女主角分别是希衡玉昭霁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希衡玉昭霁》,由网络作家“蕴沧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离厌是天水灵根,一袭青衣倒也涤然出尘,衣袖上绣着流水纹样。江离厌被希衡一袖天风送到凌剑峰底,吹了会儿冷风后,脑子没那么热。他现在想想当时希衡之怒,是因为他不分亲疏,夸赞宜云师叔,却指责了她。师尊极少生气,可她生起气来,江离厌也发怵。江离厌虽喜欢宜云真君,可只是对她性情的欣赏,远不到能为她欺师灭祖的地步。就为了此事同师尊断绝关系,江离厌有些后悔。眼下,江离厌便紧张地朝希衡看去,生怕希衡再误会他和宜云真君的关系,却只见到希衡和敖业真君交谈的侧脸,半分神色也没给他。在这样的冷漠中,混杂着宜云真君叽叽喳喳的“江小厌”、“江小厌”江离厌忽然想起,哪怕是师尊希衡,也没能这么亲密地叫过他。以前,江离厌被希衡带到修真界,他身上背负着满城人命丧的心...

章节试读


江离厌是天水灵根,一袭青衣倒也涤然出尘,衣袖上绣着流水纹样。

江离厌被希衡一袖天风送到凌剑峰底,吹了会儿冷风后,脑子没那么热。

他现在想想当时希衡之怒,是因为他不分亲疏,夸赞宜云师叔,却指责了她。

师尊极少生气,可她生起气来,江离厌也发怵。

江离厌虽喜欢宜云真君,可只是对她性情的欣赏,远不到能为她欺师灭祖的地步。

就为了此事同师尊断绝关系,江离厌有些后悔。

眼下,江离厌便紧张地朝希衡看去,生怕希衡再误会他和宜云真君的关系,却只见到希衡和敖业真君交谈的侧脸,半分神色也没给他。

在这样的冷漠中,混杂着宜云真君叽叽喳喳的“江小厌”、“江小厌”

江离厌忽然想起,哪怕是师尊希衡,也没能这么亲密地叫过他。

以前,江离厌被希衡带到修真界,他身上背负着满城人命丧的心结,总害怕哪天一觉醒来,又看见邪魔作祟,要了自己的命。

江离厌拼命地想变强、想长大,想和一剑斩天光的师尊并肩。

有一日,希衡从外边诛魔回来,看见江离厌梦魇。

这位冰冷的剑修,对自己徒弟倒是温和,她的手抚上江离厌的额头,施展了清心咒,破天荒叫他的小名:“二水,你怎么了?”

江离厌怎么做的?

他咬着牙,猛地拂开希衡的手:“别叫我二水!我有名字,我叫江离厌!”

他想长大,所以连小名也不被他接受。希衡容忍了他的不敬,从那之后,她从来都只会规整地叫他名字,离厌、江离厌。

江离厌恍惚地想,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宜云师叔却开始堂而皇之、亲昵地叫他江小厌?他也总会回应她?

宜云真君从来都没有避讳希衡,当着希衡的面也用灿烂的笑容、熟稔亲昵的态度叫他江小厌。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少年?

江离厌忽然不敢看希衡的脸色,他无法想象每每师尊听到宜云师叔叫他江小厌,再想起之前的事,心底会如何想?

宜云真君一直叫着江小厌,喉咙都叫破了也没见江离厌回应,她气呼呼地朝她过去。

江离厌则低眉,嗓子里如含千钧朝希衡那边:“师……”

回应他的,是希衡冰冷、暗含警告的一瞥。

江离厌如坠冰窟,希衡的意思很明显,她已喝过他的出师茶,从此以后,江离厌不能唤希衡做师尊,只能恭敬地叫一声剑君。

江离厌原本的内疚和伤楚,都变成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愤怒。

她就这么狠心、真要断了他们这么久的缘分?

正巧这时宜云真君走到江离厌面前,她嚷嚷道:“江小厌,你干嘛呢?师叔叫你你都不回答。”

江离厌拱手行礼:“弟子没听到。”

宜云真君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副无拘无束的模样:“别一口一个弟子的,把你师尊那套往这儿学,本君自在随心,从不在乎那些死板的辈分。对了,你看本君身上这伤,可都是因为别人挑战你师尊,本君才受的。”

她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江离厌身上,宜云真君一向给人豪爽不羁、不在乎虚礼的形象,此刻也无玄清宗弟子说她过火。

江离厌只伤心愤怒地盯着希衡。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说出自己不再是希衡弟子的事。

宜云真君半真心半假意说:“结果呢?你师尊倒是来出大风头,我这受的伤她半点也不发表意见,也不说给点丹药治一治。算了,你师尊是个冷冰块疙瘩,本君不朝她要,本君朝你要。”

宜云真君此言,就是想在众人崇敬希衡胜过敖业真君时,提醒众人,她这伤可是为了希衡所受。

只盼着这样能提醒众人希衡的自私,减少希衡的名望。

也让人看看她大度随心的态度。

没想到,江离厌此时根本不像以前,没有露出对希衡不满的神色,反而道:“我给你补偿。”

宜云真君一愣,江离厌……怎么变了?

希衡则说:“不必。”她和江离厌已不是师徒。

江离厌听她撇得如此一干二净,更是心中酸怒。

“谁打伤的你,谁给丹药。”希衡对宜云真君道,“天下找本君比斗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此乃他们过火,而非本君过火。”

经希衡这么一说,众人一想也的确如此。

罪魁祸首敖业真君还在这里,宜云真君不找罪魁祸首的麻烦,怎么却先找希衡?

难道是因为她打不过敖业真君,却能仗着同宗关系拿话点华湛剑君?

快意恩仇、随心所欲也不是这个随心所欲法子。

宜云真君更觉不习惯,希衡不是个闷葫芦吗?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和她饶舌?

其实希衡是个一穷二白的剑修,她虽系名门出身,可她现在不只要养剑,还要养整个凌剑峰。

她早就入不敷出,丹药是什么味道,希衡很久没闻过了。

她根本不会自己当冤大头出这个丹药,而是看向敖业真君:“你打伤的人。”

敖业真君抽抽嘴角,有一种自己要被迫放血的感觉。

他肉疼地从乾坤袖中摸出一瓶丹药,扔给宜云真君,同时不快道:“本君来挑战华湛剑君,你自己不过是具灵期,偏要不知死活凑上来,难道本君和你动手时还要注意别伤着你?今日若非本君看在华湛剑君的面子上,本君定不赔付。”

宜云真君不只没得到众人的崇敬,反而被小气、没礼貌的敖业真君叱责一通。

敖业真君这话一出,宜云真君那“为希衡受伤的大度随心态度”就自然而然被戳破。

系统播报:【宿主名望-5,请宿主扭转局面】

放在往常,宜云真君定要让敖业真君好看,可她修为不如敖业真君,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她把那瓶丹药粗粗收下,这种等级的丹药,宗门里有一堆,根本不值什么。

敖业真君丹药也给了,此时该是决战之时。

他道:“华湛剑君,你似乎身上有伤?既然如此,本君入你的战境。”

战境,是元婴以上修士斗法时为了不伤及无辜之人,免沾因果,而开辟出的战斗之境。

照理,在谁的战境里,谁更具备优势。

希衡则不占这样的便宜,她不爱答应比斗,但一旦答应出剑,希衡便希望剑出寒芒,能够有所精进。

每一次用剑,都是在磨砺她。

希衡拿出一颗辟空石,里面蕴含浓浓的空间之力,她抬眸:“真君若不介意,可入辟空石中比斗,但本君需要先服一颗满灵丹,你也可以服用。”

希衡每晚都用灵力压制情魔毒,她现在的灵力一直是亏而不盈。

平素够用,但和敖业真君这样的大能比斗,希衡便需要先用丹药补足灵力。

敖业真君何等眼力?也看得出希衡的情况,他斟酌片刻,不敢托大:“好,本君也用一颗。”

两人交涉完毕,希衡吞下一颗满灵丹,再将辟空石扔向空中。

辟空石到了空中,自动生成一个空间,敖业真君和希衡同时飞入其中。

空间关闭,外间的人完全不知里面的战况。

玄清宗弟子们都有些紧张,江离厌也目不转睛盯着空间看。

宜云真君为显出自己随心自由、不和普通人一般的态度,则懒懒道:“有什么可看的?无论你们怎么看,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庸人自扰。”

玄清宗弟子:……

平时宜云真君说这些话,会显得她很不流于俗。

可今天宜云真君接二连三出丑,本就让众人有些烦她,现在更是让众人无语。

这些弟子修为低,不敢置喙真君,但一名玄清宗弟子则道:“禀真君,辟空石内华湛剑君和敖业真君相斗,我等能从辟空石外偶尔窥得一些剑理,只要参悟一丝,对弟子们来说也是极大的机缘。”

所以这真不是庸人自扰,宜云真君怎口无遮拦至此?

宜云真君:……

她依赖系统比较多,所以她忘记了。

但宜云真君不愿在弟子们面前丢脸,只敷衍道:“本君忘记了,你们修为太低。”

在场弟子已懒得理她,只垂头。

辟空石内,飞沙走石,剑影交织如游龙,剑剑可裂天威。

希衡用剑之时,湛然如神,长剑澄若秋水。敖业真君的剑则极狂极刚,一剑出,天下伏。

两人比斗,酣畅淋漓之时,一团魔云朝此处乌泱泱前来。

魔臣魔将侍立在侧,魔界战马双目赤红,精铁打造的马具寒光耀耀。

魔族太子殿下、也是玉冥界魔君的玉昭霁骑在最高大的一匹战马上踏云而来。

他俊美绝俗,气质如谪仙,却是不折不扣的魔,在战马上驰骋,云气四射,目望玄清宗的方向。

希衡,这段时间他很忙,没能找她比试,她肯定很寂寞吧。


萧瑜风额间青筋跳动。

受魔障影响,刹那间,他把眼前女子看成是自己的师尊希衡。

萧瑜风立马咬破舌尖,稍微清醒了些,眼前女子身着粉衣,修为看起来也低,绝不可能是希衡。

那她是谁?

萧瑜风看不真切她的脸,可是受魔障影响,他自动把希衡的脸代入到眼前女子的脸上。

他仿佛看见清冷绝俗的师尊希衡,此刻着一身嫩苞似的粉衣。

她周身肌肤无瑕,在南楼的星光里如染上一层辉光。柔和的粉纱让她显得多了些妩媚,眉眼似云岚胭霞,也减少了不可亵渎的神圣感。

萧瑜风把掌心掐破,他还在被心魔影响,这人不是希衡。

是……芸儿,对,芸儿今日穿的正是一身嫩粉。

萧瑜风被心魔折磨得很痛苦,他立刻想着,他和芸儿青梅竹马,本有婚约,如若他因为希衡的折磨生就这等心魔,那么,目前解开心魔最快的方式就是和芸儿在一起。

只要他失去元阳,希衡对他这么多年的掌控也就打了折扣。

萧瑜风迫切想要报复希衡,他恨希衡让他见过光明又将他踹回地狱,这些年,对希衡的恨一直折磨着他。

“芸儿。”萧瑜风开口。

希衡微微凝眉,一眼看出萧瑜风被心魔困扰。

她在杀了萧瑜风报仇和将萧瑜风逐出师门之间抉择,选择了后者。

萧瑜风满门被灭,希衡感念金阳谷惨案,曾暗中护萧瑜风一路,加上希衡曾和他的师徒缘分,如今保了萧瑜风一命。

但,希衡眼里已无半点师徒情谊,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是如此。

萧瑜风在希衡眼里已是陌生人。

希衡以灵力注入声音,冷声道:“萧瑜风,凝心、静气,剑斩心魔。”

此刻萧瑜风入魔,就会加大上古八魔的力量。

萧瑜风一顿,看来心魔对他影响很大,还能幻化出师尊希衡的声音。

“芸儿,你是芸儿。”是芸儿,不是师尊,萧瑜风出声,不知是不是想骗过自己。

“芸儿、芸儿、芸儿、芸儿。”他起码念了几十遍芸儿,才勉强将脑海中希衡的身影驱逐出去。

紧接着,萧瑜风便闭上眼,想要一把抱住来人。

希衡:……

萧瑜风凝成金丹后修坏了脑子?曾经和芸儿洞房花烛的时候,叫着师尊。现在对着希衡,又叫着芸儿。

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希衡对此感到厌烦,她见萧瑜风自己除不尽心魔,便来帮他一把。

希衡抬脚踹上萧瑜风的胸口,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

噗通一声!萧瑜风撞到南楼墙壁,极致的疼痛让他终于清醒过来,再抬眼望去,面前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粉衣女子,容色只是清秀,身量也不算高。

但是,从她清冷的神情、高华的气质可以看出,她是师尊希衡。

萧瑜风猛然瞳孔一缩,刚才他叫几十声芸儿的时候,希衡听见了?

萧瑜风憎恨希衡不假,可这一刻,他心里却无端生起一股慌乱,似乎不想让希衡听见那些话,他不顾体内翻腾的气血,就想开口解释。

“师尊,刚才……弟子受心魔所控,并非本意。”

希衡则面无表情,并未将这事放在心里。

“敢问师尊来此寻弟子有何意?”萧瑜风低下头,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

希衡要和他同修《天地阴阳诀》,他都躲到这里来了,她也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哪知,希衡却道:“本君来此寻异火榜典籍,并非寻你”

萧瑜风皱眉,师尊不是因为这几日他都没有出现在凌剑峰,特意来寻他?

萧瑜风一直都认为,希衡一直在假装对他好、对他照顾有加,只为了拿他做炉鼎。他一边在痛苦中享受着希衡的好,一边又提防着她的算计。

这是头一次,希衡对他如此冷漠。

萧瑜风再问:“师尊寻异火榜是为何事?可是有邪魔作祟?”

他下意识觉得希衡是要处理邪魔作乱。

却听希衡坦然道:“解毒。”

解毒?

解什么毒?

萧瑜风在心底咀嚼这两字,猛地意识到希衡所说的解毒是解上古情魔毒。

她……要寻异火榜典籍上的其余男子共修《天地阴阳诀》 用来解毒?

她不是打算用自己解毒,然后一步步,引得他成为她的炉鼎吗?

这一刻,萧瑜风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希衡为什么忽然变卦,更不知道希衡为什么忽然要找别人。

她要用别人解毒,和别人功法相融?

这一刻,萧瑜风心底的魔意似乎更重,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于他不知希衡有什么古怪的后招,反而更烦。

萧瑜风声音嘶哑地询问:“师尊打算让哪位男修帮忙?”

“与你无关。”希衡一边说,一边探出强大的灵识,在南楼中搜寻上古八魔的踪迹。

萧瑜风保持跪下的姿势,一张脸埋在阴影里,与他无关?

是啊,与他无关,她原本是要骗他,拿他做炉鼎而已,区区炉鼎,怎么有资格过问这些事?

萧瑜风不信希衡真会放弃这次机会,她苦心筹谋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弃?

如今她口口声声要去寻找别的男修,恐怕只是托辞。

她可能只是想激一激他,让他说出甘愿为她解毒的事。

萧瑜风偏偏不遂她的意,叩首道:“是,师尊。若师尊寻人时需弟子襄助,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不必。”希衡道。

希衡本要现在就对萧瑜风说让他出师,可她担心柳芸儿等人的性命,没时间耽搁。

希衡的神念终于在偌大的南楼中寻找到上古八魔所在位置,希衡立刻就要赶过去,吩咐萧瑜风:“柳芸儿等人被邪魔带走,本君现在就要立即去处理,你立刻去叫守阁人封住烟海阁,以免邪魔逃窜。”

说完此话,她便掐了一个诀,身影淡去,消失在萧瑜风面前。

萧瑜风本想跟上去,可希衡一点也没等他,斯人已去,空留余香,周围只回荡着希衡果断冷漠的声音。

萧瑜风下意识皱起眉。

芸儿被邪魔带走了?师尊赶过去了,芸儿应该不会有事。

萧瑜风的思绪只在芸儿身上停留不到片刻,便立即落到别处。

师尊希衡,在他看来是一个很注重声名的人,那么,她真的会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投罗网,而去寻找别的男修和她共修《天地阴阳诀》?

萧瑜风了解过《天地阴阳诀》 男女修士共修此法,只需手掌隔空相抵,彼此功法相融。

但是,前提是功法足够相似。

如果是萧瑜风和希衡,他是希衡的徒弟,功法出于一系,自然十分简单。

可如果功法完全不同,就得以其他方式辅助。

萧瑜风眼前倏忽出现希衡被别的男修抱在怀里的场景,希衡从来都强大清冷,萧瑜风无法想象她被别人抱住的场景。

他猛地皱紧眉头,紧接着又立即告诉自己:希衡修为奇高,若她真要和别人共修《天地阴阳诀》 那就去吧。

他们功法不同,必要磨合,希衡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到那时,就是萧瑜风摆脱她控制的时候。

萧瑜风这样一想,奇差的面色才渐渐恢复正常,他张大嘴,大口呼吸,好像要排遣开心里憋闷的窒息感。

萧瑜风离开南楼。

那边,希衡的神念在被污染的南楼中,如夜色里透明的丝线,指引着她前往上古八魔所在之处。

上古八魔不只有八个,只是其中赫赫有名的是八个,希衡上次斩杀的上古情魔就是其中之一,这次来的不知是哪位魔。

希衡在南楼中穿行,不断有蛛丝来触碰她,又被希衡周身盈荡的剑意催逼碎裂。

忽然,希衡看见南楼一间暗室里,满地残肢断体。

里边儿则站了一名身量颀长、气质如谪仙的男人,他握着刀,轻巧地将刀尖从一具尸体肚腹中剖开。


他一方面不停止吸收上古贪魔,另一方面睁开眼,看着和自己面对面打坐的希衡。

希衡此时已经不再使用幻术,白衣若雪,墨发似云锦堆叠,柔顺垂在身后,身姿窈窕,眉眼间都萦绕着清冷绝色、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这真是一个月宫上不染纤尘的仙人。

玉昭霁的贪欲是什么?

他想要仙人成魔,染上魔的颜色。

希衡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在靠近,希衡睁开眼:“玉昭……”

焚寂魔刀从地面飞起,斩向希衡的颈侧,听得铛一声!刀剑相撞,希衡的云剑自动护主,连在剑府中温养的天湛剑也清鸣。

玉昭霁瞳孔完全变成美丽、异兽般的竖瞳,他好像很兴奋,又好像在茫然着什么。

玉昭霁清夜般的眸子此刻因战意好似潋滟着夺目桃花,血管里每一滴血液都在战栗:“希衡,来战。”

希衡为防止玉昭霁破坏净化上古贪魔,不得不和他战在一起。

刀风剑意,将整个佛经楼几欲摧垮。

玉昭霁一边挥刀挡剑,一边按捺着胸腔里肆虐做乱的凶兽。

不够、不够。

他的贪欲不只是和希衡比斗,还应该有别的迫切想做的事。

可是,到底是什么?玉昭霁根本不知道,他满腔的火和燥热,找不到出口,寻不到来由。

就在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烟海阁外忽而传来一声巨响。

“诸天神佛,乾坤阴阳,邪不胜正!”在萧瑜风的通知下,玄清宗的守阁人、长老以及弟子们全部赶来。

他们组成诛魔大阵,道光俨然。

玉昭霁眉眼中划过一抹戾气,却不得不中断弄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贪欲。

他始终心有不甘,在和希衡交错分开的刹那,握住希衡的手臂,仿佛要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他贪婪盯着希衡,在她耳边深深道:“希衡,你一次次来坏孤的好事,孤真是恨不得……”

“弄、死、你。”

希衡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拂开玉昭霁的手:“现在你做不到,未来静候佳音。”

玉昭霁:……

很好,希望到时候她也这么说。

今日,玉昭霁吸收了一半上古贪魔,希衡则净化了一半。

二人都不算亏。

玉昭霁见其余人赶来,不再恋战,他摧毁整个烟海阁南楼,趁乱离开:“希衡,三月后再见。”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好好治你身上的毒。”

南楼垮塌,可此时南楼内还有柳芸儿等活着的人。

希衡的神念早就找到了柳芸儿,确认她活着,希衡才有时间和玉昭霁打斗。

现在希衡顺着神念寻找柳芸儿,南楼垮塌的木屑纷纷,抱天木柱倾倒下来,墙壁上的油灯随之摇晃,灯油泼洒在地,大火把地板泡得油亮生光,瞬间席卷至整个南楼。

火光冲天而起。

柳芸儿被滚滚烟尘呛醒,她穿着身嫩粉色的衣服,鞋履也是同色,被烟尘呛得眼泪直流

她想施法自救,可用不出一丝一毫的灵力。

柳芸儿眼角含泪,几乎绝望:“萧师兄、萧师兄……”她多希望萧师兄能从天而降,救下她呀。

“捂住口鼻,屏息。”一道冷静的女声响起,好像有某种力量,安抚了柳芸儿不安的内心。

希衡凭空出现在柳芸儿身后,在她身上罩了一个结界,隔绝烟尘。

然后,她抓着柳芸儿的肩膀飞向外边,离开火光纷纷的南楼,在她们离开的瞬间,南楼猛地彻底坍塌,地陷三尺。

人群中的萧瑜风一直看着烟海阁南楼。


她用了许多灵力压制上古情魔毒,一旦灵力用超,压制情魔毒的灵力变少,就会加重希衡身上的毒伤。

此时不远处,温雨勉、白馨儿也在人群之中。

他们二人听说烟海阁南楼有邪魔作祟,立即赶过来,白馨儿还差点被南楼坍塌时的木柱砸到。

当时她本来想躲,可是玉昭霁这位太子殿下周身的魔气赫赫,威慑群仙,白馨儿动也不敢动,便被烧了一半的木柱砸到脚下,虽然人没事,但是满裙都被溅射火星点子。

温雨勉见希衡出来,就要带着白馨儿去拜见她。

白馨儿连忙一把拉住温雨勉:“大师兄,你等等。”

温雨勉不解询问:“师妹,师尊刚诛魔归来,本就负伤,我等身为弟子,此刻理应去探望师尊才是。”

白馨儿嘀咕道:“理是这个理,可你忘了四师弟了?”

她眨眨眼睛,杏眼中带了丝狡黠,“师尊一时气恼,将四师弟赶出凌剑峰,我们呢,就在师尊最需要弟子探望的时候,不去找她。”

“师尊难免觉得寂寞,等师尊回到凌剑峰,我们再通知四师弟。”

“这样,四师弟去探望师尊,关怀她,师尊一时心软,说不得就让四师弟回来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去关怀师尊,朝她请罪,岂不刚好?”

白馨儿一向有主意,希衡之前也颇为宠她和王枫。

温雨勉此时心里却不那么安稳,以往,温雨勉说不得会答应白馨儿的主意,可今日不知怎的,他察觉到师尊希衡并不同往日那么纵容他们。

以往,希衡是对外冷漠,对内柔和。

可现在温雨勉却觉得,希衡的眼中,好似也少了他们。

他们和外面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一样,在师尊希衡眼里,都没了区别。

温雨勉忐忑地劝白馨儿:“师妹,可我们人都到了这里,明知师尊有伤却不去探望,非弟子所为。你难道不怕师尊知晓此事,怪责你吗?”

白馨儿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好了,师尊不会真舍得罚我!我已经抄了百遍《南华经》,师尊现在心疼我还来不及呢!”

温雨勉犹豫片刻,想想以往的情形,终究答应:“好吧。”

希衡耳聪目灵,出窍期真君的神识范围何其强大,此时希衡也听到了白馨儿和温雨勉的窃窃私语。

她耳朵都被吵到了,只觉自己以前瞎过。

白馨儿、温雨勉。

她当初救他们的时候,是把胎盘救出来,脑子扔家里了吗?

希衡身中情魔毒、灵力受损诛杀上古贪魔,本就是生死险境,白馨儿和温雨勉居然想着要冷落她,让她伤心,好给江离厌制造机会?

现在修真界流行弟子对师尊的PUA?

希衡如果能中这套,就说明她以往两百年白活,活该被玉昭霁把尸骨都挖出来洗洗晾晒。

希衡御剑而起,衣袂飘飘,丝毫没看向温雨勉和白馨儿的方向。

天光云影,雪衣无尘,足下长剑乘风,似要归九重天而去。

温雨勉、白馨儿见希衡居然没朝自己这边过来,同时愣在原地,以往师尊诛魔后,只要他们在,都会来问他们是否受伤。

怎么现在师尊丝毫没理会他们,直接走了呢?

温雨勉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白馨儿则勉强安慰自己:“师尊一定是没看到我们。”

白馨儿扭头对温雨勉道:“等下我把师尊引过来,一会儿咱们只朝师尊行礼,千万别多问她的伤势,知道了吗?大师兄。”


地上的鲜血渗透到地板缝隙,哒哒地落下去。

玉昭霁如常地忽视一地断肢,他神色雅然,跨过一截断裂的手臂,将插入尸体的焚寂魔刀抽出来。

刀身鲜血蜿蜒,玉昭霁回眸,墨玉发冠束着三千发丝,彬彬有礼看向希衡:“你来了。”

希衡是来了,但绝不是来加入他。

她走进这间暗室,粉色裙摆在刀风中微扬:“你不是回魔界去了?为何在这里?”

玉昭霁指腹摩挲着焚寂魔刀:“孤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责问孤为何要杀这些人。”

回过头又一愣:“你今天的打扮不错。”

嫩嫩粉色的纱衣,粉霞红绶藕丝裙,雪肤含光娇艳欲滴。

虽说用的不是希衡自己的脸,但玉昭霁心里自动将希衡的脸替换上去。

希衡穿清冷浅淡的衣服最合适,她是高华冷然的正道剑君,可这样娇艳如霞光般的衣服,让她平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和妩媚嫣然的情致。

就像另一面的希衡……

这样清冷端方的剑君,在某些时候,难道也会露出妩媚嫣然的神色?

玉昭霁莫名生出一丝逗弄的兴致,他站在尸骸之中,华贵清冷:“沙华魔界的规矩便是男女订婚着粉,取含苞待放之意,待婚典当天再用丹朱赤红,希衡,你今日穿这一身来见孤,要和孤订立婚约么?”

希衡心平气和回答:“魔界有在一地残肢中订婚的习俗?”

玉昭霁也不为希衡的不解风情生恼,他手中焚寂魔刀蜿蜒滴血,却刻意说得缱绻温和,好似真是谪仙似的太子殿下:“孤的新娘喜欢,孤破例又如何?”

“你要是嫌少,孤再加点?”

希衡眼皮一跳,她无法做到像玉昭霁那样拿人命玩笑:“殿下真风趣,不过其余人的尸骸又怎抵得过殿下万金之躯,殿下真要用尸体,不如用自己的。”

玉昭霁一侧头,便露出优雅的脖颈、性感的喉结,他模样似天上月,却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双眸中有流光一闪而过,快得人捕捉不到:“孤的新娘喜欢又何妨?我们魔族,本就有两强相争,胜者得到另一方的习俗。希衡,孤如果想真的胜过你,一定是生死之战,孤会断手还是断腿?还是说,孤会被你砍到血肉翻飞,只剩骨架?”

“届时,孤就用只剩骨架的手,也要深深搂着你,在孤的一地残肢之中,共赴婚典。”

……这会不会太超前了?

希衡紧锁眉头,玉昭霁好似越说越兴奋起来了。

这让希衡不可避免地想到当初她骨头都被玉昭霁挖了洗的事情,陷入沉默。

早知道今天不幻化出粉色的裙子,烂地里算了。

最终,希衡道:“别开玩笑,玉昭霁。”

玉昭霁则不言,玩笑么?其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是玩笑。

她弯下身,仔细翻找、检查这些残肢碎体,同时将话题接入正轨,回答玉昭霁之前的问题:“你我分别不过半日,这点时间,我不至于眼盲。”

“这些尸体身上不是你的刀伤。”希衡仔细检查尸体,他们身上的伤口很碎、也很钝。

像是一个人不熟稔地杀人、砍人,在下手时找不到最佳下手点,连力气也不太够,只能胡砍、乱砍。

当然,也更像是一个“人”不熟悉自己刚到手的身体,带着些凝滞、生涩地杀人碎尸。

玉昭霁诛杀叛臣、同胞和修真界敌人无数,他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造成这么拙劣的伤口。

玉昭霁今天莫名心情不错:“你倒很了解孤。”

他也不再用焚寂魔刀去割剩下的尸体,反而饶有兴致,将焚寂魔刀一旋,割下希衡裙角一点衣料。

拿到手中,那截衣料变成雪色,果然是幻术。

玉昭霁盯着那截衣料,这次死的都是修真界之人,玉昭霁冷酷心肠、半点不慌。

希衡则发现:“这些死去的人身上都被挖走了一部分。”

她拿起一截软趴趴却死僵的断手:“这只手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剑修,从他指腹上的茧可以看出。他的手筋被整根挑走。”

希衡再从地上找到一些碎块,拼凑在一起成为半具尸体,她干净清冽的手就这么从血水中淌过,丝毫不在意脏污。

玉昭霁不由望去。

希衡再指着这半具尸体上凹陷的面中:“她的指甲中有许多草药屑,是一名丹修,她则被挖走最珍贵的鼻子。”

剑修被挑走手筋、丹修被挖走能分辨草药的鼻子。

“这个魔,也许是上古八魔中的贪魔。”希衡分析,“但信息太少,不足以断定,要再看一看。”

地上的死尸太碎,样本太少。

可这个过程必不可少,上古八魔并不好对付,如果提前弄清它到底是什么,有助于希衡降服它、救人。

希衡又拼凑出一具尸体,是一个乐修,乐修最重要的是耳内修炼出的乐灵。

面前的这具女尸耳朵完整,看不出是否缺少乐灵。

一直冷眼旁观此处的玉昭霁忽然瞥向半弯下腰的希衡,他将焚寂魔刀收回刀鞘,谪仙般的面孔露出一个微笑:“希衡,你可要剖开她的尸体?孤记得,你们正道之中,有不得侮同道尸体的不成文的规定。”

“现在你剖她的尸体,则有辱正道之风,偏向孤的魔道。你不剖她的尸体,则会错过上古八魔的信息,阻碍你营救别人。”

“你,剖还是不剖?”玉昭霁轻启薄唇。

他很想看到希衡脸上露出纠结为难的色彩,正道,一群伪君子而已。

刚才玄清宗不就有个叫宜云的女修说希衡虚伪?连希衡那群没用的白眼狼徒弟也被此言迷惑。

正道总是如此,如果希衡在这里剖尸,来日被别人知晓,就会成为对她口诛笔伐的理由之一。

玉昭霁很想看希衡选择,他想看希衡的选择一步步靠向他。

希衡则定定看着玉昭霁,她此刻是那名女修的面容,神色却一如往常清冷无瑕,毫无欲念,将那张仅是清秀的面容都变得光华夺目:

“正道之正,不在于恪守陈规,而在于救可救之人,杀该杀之人。”

“我之道如何,从来只在我手上,而不在于别人唇舌之间。”

话音落,云剑起。

长剑清脆割开那具女尸的尸体,从女尸耳后直至后脑,皮肉整齐地翻开,她的耳朵中,果然没有了乐灵。

杀她的贪魔,虐杀了她,取走了她的乐灵。

玉昭霁看着端庄高华、清冷沁骨的希衡剑尖染血,目中瞳孔渐渐变为凶兽般的竖瞳。

他愈加兴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