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就是柳烟。

我深呼口气，震惊之后，只余平静。

“真的是你？阿辰。”

“你来了，你来接我回家了是吗？”

“阿辰，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的嗓子很沙哑，像七老八十的老人。

她激动的撑着墙，却一直没有站起来。

“阿辰，我错了，我……我愿意跟你回去。”

她眼眶通红，这时的她，眼里没有了对权势的渴望。

只有对我的渴求。

我疑惑不已。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柳烟摸着脸，一行热泪流下。

她似乎很难以启齿。

终究，她还是说了。

李炎登基后，封她做了皇后。

前三年，她风光无限，享受着荣华富贵。

可李炎一直在暗中架空相府的势力。

他对柳烟，只是利用。

他心里有人的。

相府倒台后，李炎就撤了柳烟的后位，接了他心爱之人回宫。

柳烟一朝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变成了罪臣之女。

那三年被她陷害、折磨的嫔妃，变本加厉的在她身上讨回来。

她被关在冷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嗓子，和脸上的皱痕。

被一场大火毁了。

“阿辰，我……我想回家了。”

8

她朝我爬来。

我这才发现，她的双腿断了。

因果轮回，这是报应。

我后退几步，她靠近时，带来一股臭味。

我有些反胃。

柳烟错愕的看着我。

“阿辰，你嫌弃我？”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柳烟，这是你自己选的。”

“不是，是系统让我攻略他的。”

“都是系统。”

到了现在，她还在用系统骗我。

她根本就不认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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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炎，我终于嫁给你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不傻，今日大婚，你不是还喊累着了吗？”

“阿烟，你告诉我，你和陆辰，真的清白吗？”

柳烟娇笑一声：“当然清白，他是喜欢我，可我是相府千金，他只是一个下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如果不是留着他对你有用，我才不会和他虚与委蛇这么多年。”

“现在他给你清扫了所有障碍，阿炎，你后顾无忧了。”

“不过，我可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你一定一定不可辜负我。”

屋内传来两道肆意的笑声。

我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浑身发冷。

不知从何时起，柳烟心里已经没有了原世界。

她不再信奉平等，也不再嚷着回去。

她开始心安理得的使唤下人。

开始以相府千金的身份命令别人。

明明一开始，她说她讨厌这种生活的。

这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马上子时了，你再忍忍。”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

终于，要回去了。

在我意识消散的前一刻。

我的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

我睁开眼，才发现一把长剑插入了我的手掌。

可我连一丝叫喊都不发出。

太子一脸阴翳，蹲下身，一把揪起我的头发。

头皮很疼，但和手掌相比，算不得什么。

“瞧瞧你这样子，你说阿烟要是见了，会不会害怕的做噩梦？”

6

满身的血气。

脏污的身子。

我现在比乞丐还不如。

柳烟拿着披风，给太子披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阿炎，今日是我们的新婚夜，别为了这么个人坏了兴致。”

“陆辰，你回去吧，好生修养，等养好了伤，再来侍奉
太子。”

我垂着头，安静的像是死去了一样。

柳烟皱了皱眉，冷声道：“陆辰，你一个侍卫，摆什么架子？”

“本宫让你回去。”

她不耐的踢了踢我的肩膀。

我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这时，柳烟才发觉了我的不对劲。

她不顾我身上的脏污，把我推翻仰面而躺。

看着我紧闭的双眼，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探我的鼻息。

下一刻，她跌倒在地，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他，他怎么死了？”

“陆辰，陆辰。”

夜很静。

柳烟红了眼，唇角哆嗦。

这时，她肩上多了只大手。

太子扶起她，低声道：“死了就死了，一个侍卫而已，阿烟，你莫不是真喜欢他？”

柳烟猛地惊醒，摇着头。

“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

她眼里满是惊恐，却固执的不肯承认。

太子满意的笑了。

我的尸体被人扔在了乱葬岗。

这里满是豺狼虎豹。

为太子卖命五年，他却连一个全尸都不肯跟我留。

他的心狠手辣，这五年我见识了不少。

每每跟柳烟抱怨，她都是一副心疼我的样子。

可现在，她明明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为了权势要嫁给他。

那些人走后，又来了一拨人把我的尸体带走，埋到了一棵梨树下。

我现在，就是一个孤魂。

系统说传送门还未开启。

开启后，我才会回到原世界。

太子新婚后半月，先帝驾崩了。

以柳相为首的人对太子一路保驾护航。

他成功坐上了皇位。

柳烟被封为了皇后。

受封这天。

她和李炎受着群臣朝拜，满面春风。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权势
情形，却仿佛发生在昨日。

我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再去想。

我接受了我妈的安排，相亲。

只是没想到，我的相亲对象，居然是我的初恋。

她也三十了，这几年忙着事业，一直没想过结婚的事。

我们聊着以前，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都说初恋才是最美好的。

如今和她待在一起，我好像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这天，我们约完会回来。

消失两年的系统突然出现了。

它说柳烟想见我一面。

第一次，我拒绝了。

她现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哪还会记得我这个下人。

可系统接二连三的出现，让我烦不胜烦。

我说道：“只一次，之后你就给我消失。”

系统答应了。

我想象中的柳烟，应该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满头的饰品，身后跟着无数宫女太监。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享受着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可眼前的柳烟……

不是，那是柳烟？

我认为系统在欺骗我。

可它却坚定的说，那就是柳烟。

我皱了皱眉。

残破的墙壁，比人高的杂草，还有乱蹿的老鼠。

这就是柳烟生活的地方。

而那个缩在角落，蓬头垢面的女人，是柳烟？

荒谬。

这也太荒谬了。

我踩到了枯枝。

那个女人听到声音，突然瑟缩着身子。

安静过后。

她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她的脸……

我倒吸一口凉气。

柳烟最爱她那张脸。

可现在，原本白皙的面容黑乎乎的，长满了褶皱，甚至，有几道划痕。

看见我后，柳烟愣了愣。

“阿辰？”

我确信
爷的人。

六王爷是太子最大的威胁，半年前，他背了个谋反的罪名，被皇帝逐出京城。

没想到他还有争位的野心。

外面艳阳高照，红绸高挂。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今天是太子大婚，你睡了五天，还好及时醒了，不过，你好像也不能喝酒，大夫说，那刀子上的毒厉害的很，但你也别担心，太子肯定会救你……”

4

大婚？

初一？

今天，也是我离开的日子。

我唇角哆嗦，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柳烟哭红的眼。

于是，我问道：“我昏迷的这几天，柳烟来看过吗？或者，她知道我中毒了吗？”

小七耷聋着耳朵，有些神伤。

“陆辰，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柳小姐，可现在人家是太子妃了，你还是，别奢望人家了。”

“她来过吗？”我固执的问。

小七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太子受了惊吓，她一直陪在太子身边。”

“一次也没来过。”

我心猛地一沉。

自嘲的笑了笑。

桩桩件件，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柳烟就是变心了，她就是爱上别人了。

承认这件事就这么难吗？

陆辰，难吗？

我就要回去了。

最后一天，我好好逛了生活五年的东宫。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是真真切切的五年。

正堂很热闹，我站在人群后。

看着柳烟和太子拜高堂天地。

最后一拜，夫妻对拜。

我也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

柳烟喜欢中式婚礼，我偷偷看了好几套婚服。

今日真的见到了，新郎却不是我。

礼成，柳烟被丫鬟搀扶着去了寝宫。

突然，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一口黑血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