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

本书作者

颜墨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禾陆衍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到刚才梅彩英还想狡辩,围观的人简直都要气笑了。这不叫拐卖孩子叫什么,她还想抵赖?梅彩英这女人也真是够心狠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这么欺负,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谁家没一个小孩?大家对这种人贩子深恶痛绝,纷纷出言道:“我们可不敢跟这么恶毒的人当邻居,不管梅彩英和林春莲会不会被判刑,都必须把她们从大杂院里赶出去!”“不然我们这些有孩子的,真是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生了!”听着大家的指责,梅彩英和林春莲心里都慌得厉害,全都跪在了地上抹起眼泪来。梅彩英捧着自己的肚子,还想要用怀孕来当借口,引起大家的同情。“我可是个孕妇,让我给你们下跪也不怕折寿!”“我们母女俩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们!”邻居们听得都无语了,又不是他们要求梅彩英...

章节试读


想到刚才梅彩英还想狡辩,围观的人简直都要气笑了。

这不叫拐卖孩子叫什么,她还想抵赖?

梅彩英这女人也真是够心狠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这么欺负,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家没一个小孩?

大家对这种人贩子深恶痛绝,纷纷出言道:

“我们可不敢跟这么恶毒的人当邻居,不管梅彩英和林春莲会不会被判刑,都必须把她们从大杂院里赶出去!”

“不然我们这些有孩子的,真是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生了!”

听着大家的指责,梅彩英和林春莲心里都慌得厉害,全都跪在了地上抹起眼泪来。

梅彩英捧着自己的肚子,还想要用怀孕来当借口,引起大家的同情。

“我可是个孕妇,让我给你们下跪也不怕折寿!”

“我们母女俩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邻居们听得都无语了,又不是他们要求梅彩英和林春莲下跪的?

她们还反过来要挟起大伙了!

周二姐更是不惯着梅彩英这臭毛病,直接阴阳怪气地怼她。

“比起我们,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大伙会不会折寿不知道,你梅彩英干了这么多坏事,肯定得遭报应,死了你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

“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你枪毙那天大伙肯定会去看的,你就走好吧,尽量不要把脑花儿喷出来了。”

梅彩英气得牙都咬紧了。

她见这些邻居们没一个同情她的,又转头哀求起了高露。

“公安同志,看在大家同为女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放过我吧。”

她还牢牢记着刚才林初禾说的孕妇不用枪毙的事,拿这些来当做自己谈判的筹码。

“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它还没来到这世界看上一眼,就这么走了多可怜。”

“公安同志,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想一尸两命,你就饶过我一次吧。”

梅彩英说着,还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无情的封永望。

“老公你说句话啊,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难道你要这么见死不救吗!”

封永望犹豫了下,还是心软了。

倒不是对梅彩英,而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妻子虽然很恶心,但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孩子。

自己又岁数大了,以后就是另娶,也不一定能再怀上。

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他也必须得让梅彩英再多活个一年。

封永望硬着头皮看向高露,跟她求情。

“不是说孕妇犯了法可以免刑吗?看在梅彩英还大着肚子的份上,你们就别抓她了。”

这怎么行!

林初禾还没说什么,林春莲就已经在心里疯狂尖叫起来。

当初那些坏事是她们母子俩一块干的!

凭什么梅彩英能够活着继续过好日子,她就得陪着她一起!

早知道现在这样,她还不如去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抢在自己亲妈前面怀孕!

但现在就是当街抢人也晚了,林春莲只能哭着倒在地上,开始卖惨。

“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所有的罪行都是我妈强迫我做的!”

“她那人性格又霸道又蛮横,我不敢不听啊!看在我不是主谋的份上,你们就放我一马吧。”

母女俩吵吵嚷嚷的,院子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林初禾面色冷了下来,直接一脚把倒在地上的林春莲给踹开。

“碍事,还不让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梅彩英。

她扣住了她的手腕,并拢双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刚才还一脸嚣张的梅彩英,这会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几秒后回过神来,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惊恐地大喊大叫着。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杀人了!杀孕妇了!你们快点把她拉走啊!”

林初禾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对自己心里的猜测还不是十分确信。

但这会见梅彩英的反应这么大,被她碰下手腕就吓得跟杀猪似的。

她瞬间确定了,她猜得没错。

梅彩英这肚子,就是有鬼!

林初禾抓着她的手纹丝不动,同时朝着旁边站着的周二姐和孔嫂子开口道:

“麻烦两位大妈帮我按着点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得好好帮她看看才行。”

众人眼睛都直了,梅彩英干了那么多坏事还不够,居然还有别的?

今天这出戏真的是太精彩了!!

正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时候,下一秒就听见林初禾清冷的嗓音响起。

“我果然猜得没错,梅彩英,你压根就没有怀孕。”

“你在骗人,你是假怀孕!”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站在旁边的封永望也是一阵傻眼。

没有怀孕,这怎么可能?

他想起之前那些医生信誓旦旦的表情来,对林初禾的话更是充满了质疑。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为了陷害你亲妈,连她没有怀孕这种瞎话都能说得出来?”

“之前梅彩英叫来家里的医生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说她这一胎怀像很好,百分百是个儿子,你还敢在这里编瞎话!”

林初禾抬眼直接和他对视着,完全没有被他的架势给吓到。

“你都说是梅彩英自己找的医生了,她既然都敢假装怀孕了,她叫来的医生还会说真话吗?你用什么证明,她喊来的一定是医生呢?”

眼看着林初禾跟封永望对峙,林春莲在旁边看得都傻眼了。

她想了想,偷偷摸摸溜到了梅彩英身边,小声问她。

“妈,你给我透个底说句真话,林初禾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肚子里那个孩子是假的啊?”

是假的那可就太好不过了。

她也不用担心得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梅彩英虽然不知道林春莲心里在想什么。

但看着她这莫名落井下石的眼神,总觉得心里格外不适。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蠢货扇回到娘胎里去。

“死丫头,你连你亲妈的话都不信,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外人!”

林春莲怕自己真的挨了打,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几个大妈却都是过来人。

一看梅彩英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大家就知道肯定有鬼!

“这事好说,你们要是信不过彼此,再找个跟你们两人都没关系的医生过来看看不就得了。”


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

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

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

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

“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

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里,咱这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这次听说,王宏亮他未婚妻就已经嫁给别人了,你说像你媳妇那家人,如果以为你死了,还会苦苦等你回去吗?”

“反正不过是打个报告的事情,咱都在战场差不多死过一回了,回来就不能过的舒心一点嘛?你要为自己打算啊。”

陆衍川一想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就冷了下来。

那不堪入目的一晚,每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恶心。

这几年,他虽然没回去过一次,但是钱从来没少寄。

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他已经够尽责了。

就算那女人没有另嫁,他也不打算再跟这家人有任何接触。

看懂陆衍川的表情,凌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自家首长一直被那家人逮着吸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家首长值得最好的姑娘!

凌东在心里唾弃陆衍川的“媳妇儿”,转念又想到那仙女一样的林姑娘在此时出现。

这难道不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吗?

凌东搓了搓手:“陆哥,咱们抓紧找找林姑娘,说不定她还没走多远呢。”

等回头把林姑娘带回部队,以后多的是机会接触,哥几个再给首长助攻一下,幸福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啊。

凌东想得比谁都美。

而此时,林初禾正走出火车站大厅。

天光已经大亮,她站在大厅的阶梯上向下看,火车站门外的街道上。

路边店铺的叫卖揽客声、街道上的自行车铃声,连同包子铺门口云雾般蒸腾的热气与香气混杂在一起。

在清晨柔和的阳光笼罩下,一切显得忙碌,却又生机勃勃。

林初禾一边适应,一边迈开步子。

就在她走下阶梯的后一秒,身后火车站大厅里,响起一则紧急寻人广播。

广播员声情并茂地说明了刚刚火车爆炸的情况,并重点讲述了林初禾救人的事迹。

讲故事一样,说得格外动人。

“这位英勇救人,聪明勇敢,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解放军同志正紧急寻找您,请您听到广播后尽快到广播站来。”

“这位姑娘的行为值得我们学习,还请各位旅客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起帮忙寻找。”

整个车站一片哗然,纷纷扭头四望,帮忙找人。

无人知道,他们寻找的这个聪明勇敢有智慧的姑娘,此刻正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中,差点迷路。

鬼打墙般在相似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圈,终于,林初禾顺着路标指引,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公交车站点。

她刚刚一路走来,路边早点摊飘来的香气,早已勾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等公交车到来的片刻,她将手伸进包里。

手掌一翻,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白面包子,以及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水壶出现在手心。

林初禾淡定自若地将东西“掏”出来,先咬了一口包子。

松软的外皮包裹着厚实的肉馅,一口下去,浓香四溢。

包子做好就储存在了空间里,别说口感了。

就连温度,都和王老太太刚做出来时几乎没有差别。

林初禾慢条斯理地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半瓶灵泉水。

刚把水壶塞回包里,公交车恰好驶来。

时间还早,距离早高峰还有段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并不算多。

林初禾顺利地找了个位置。

刚落座,就见售票员手里拿着票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前往后。

她一个个找到刚上车的乘客,先询问下车地点,再收钱开票。

价格从五分到一毛不等。

林初禾所在的白云村相对落后,路上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

城乡相通的公交车更是很少见,需要走到邻村才能赶上定点出发的那班车。

她先观察了一阵,意识到京城的公交车是按站收费,立刻打开包,拿出师父留给她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林初禾看完纸条,一抬头,售票员恰好到了她的跟前。

林初禾将纸条收起,友善一笑。

“到东门胡同需要多少钱?”

原本带着几分上班怨气、心不在焉的售票员小姑娘,猛地对上这么一张清清灵灵,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漂亮面容,顿时什么情绪都忘了。

她就连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笑意。

“到东门胡同六分钱。”

林初禾将钱递过去,拿回车票,道了声谢。

林初禾低头将车票塞回包里。

视线不经意一扫,她看见了那半块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跑到外面来的半块玉佩。

林初禾不由得目光一松,伸手握住玉佩,指尖轻轻拂过玉佩温润的表面。

她的所有医术都是王老太太教的,师父很早就将这半块玉佩送给了她。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戴着,日夜相伴。

只是即便已经佩戴了这么多年,林初禾想到自己这次醒来后,意外觉醒了一个空间。

从那天开始,就只有自己能看到、触摸到这半块玉佩,她还是觉得神奇。

说起来,她能有机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了。


公安见梅彩英说话这么言辞凿凿的,这才勉强相信了她几分。

他们离开后,梅彩英却还仍旧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

要是林初禾的那个孩子找不到了,那她岂不是真的成拐卖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甚至丧命。

梅彩英心里就又绝望又痛苦,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天杀的钱胜!当初说好的会好好照顾我外孙!怎么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早知道这狗东西这么不靠谱,我当初说啥都不可能把孩子给他。”

梅彩英是真急了,疯狂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林初禾能够一切顺利,尽早找到孩子。

她不想被枪毙!

她是真的不想死啊!

*

小河村。

知道自己儿子十有八九还存活着后,林初禾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没有孩子的消息没关系。

只要能找到钱胜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具体的下落。

林初禾打起精神,跟高露在村里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钱胜的地址。

下午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

她却跟不知疲倦似的,还想直接赶路去找钱胜。

高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赶忙把她劝住。

“京城距离钱胜在的地方挺远的,你想过去得坐车才行,只能是等到明天早上客车发车以后才能出发。”

“今晚不如先在我家里住下,我提前帮你联络当地派出所,把所有的情况和资料都提供过去,让他们明天帮着一块查找,这样也能多照应你一点。”

“你今天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也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奔波呀。”

林初禾犹豫着不肯答应。

“这怎么行,高露姐,我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你看看你,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

高露直接拉着她的手,坐上了返回城区的公交车,又在派出所附近找了个饭馆,强拉着林初禾吃了顿饭。

“知道你关心孩子,但只有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余力关照他人。”

“你都跑了一天了,连饭都不肯好好吃,再这样下去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高露看着林初禾吃完了一整碗面,听到她又想跟自己道谢,还不乐意了。

“咱们两个都在一块待了一天了,应该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可真要生你气咯。”

林初禾听得又感动又无奈,她原本是想再空间里面待上一晚,喝点灵泉水,补充好体力。

但高露这么热心,她实在是拒绝不了,干脆领下了这份恩情。

“好,那我今晚就打扰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下起了濛濛细雨。

陆衍川已经下了长途汽车,一路步行抵达了白云村。

上半年他们深入敌后执行任务,整队失联,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也错过了爷爷的忌日。

因此陆衍川回部队述职复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了半天的假期,来白云村扫墓。

许久未曾踏足,白云村与从前有了些变化。

陆衍川站在村口向内望,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同时。

上次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如电影一般,一阵阵在脑海中闪过。

陆衍川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跟着一起来的凌东悄悄看了一眼陆衍川。

男人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明显比平时复杂了许多。

凌东思量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安慰地拍拍陆衍川的肩膀。

“陆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咱们这次能平安归来,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说着,他不由得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子时的情形,感慨万分,顺嘴就感慨。

“上次见爷爷,他还在催你结婚,没想到一转眼你不光结完了婚,都快要离婚了。”

陆衍川冷冷一道眼风扫来。

凌东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立刻住嘴。

但也没住嘴几分钟。

他话匣子打开了就仿佛合不上似的,一边跟着陆衍川往村里走,一边忍不住念叨陆衍川那便宜老婆。

“说起来,陆哥你和你那名义上的老婆,也就见过那一次吧?”

凌东啧啧两声。

“看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那位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你们就扯了个证,你就每个月都搭上大半津贴,寄钱回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提到寄钱,原本默不作声的陆衍川忽然开口。

“来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他们回来后,部队核验完他们的身份,就将这几个月原本该发给他们的补给和津贴全部补发了下来。

陆衍川发现发下来的总金额不对,便让凌东帮忙查了查。

凌东也正要汇报这件事。

“之前咱们小队失联以后,部队上也不确定咱们是生是死,之前你委托部队每个月给林家寄的钱,就暂时停掉了。”

“部队上的人打电话来村委试图联系通知过,但没有联系上。”

“听说是你老婆……林春莲一家老早就改了地址,搬去了城里。”

“因为村委这里也没有林春莲一家在城里的住址,所以回来后补发的津贴就没办法再寄给她们,全都发到了你手上。”

陆衍川眉心微蹙。

“突然搬去了城里?”

“是啊。”

凌东挠了挠头。

“我也觉得奇怪呢,都说安土重迁,怎么好端端的,一家人突然就搬去了城里?”

正说着,恰好迎面走过来一个大妈。

凌东连忙拉住对方,礼貌询问。

“阿姨,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林家一家搬去了哪里,为什么搬走啊?”

刘大妈眨了眨眼。

“你说的是哪个林家,我们村里姓林的可不少。”

凌东连忙补充:“就是林春莲一家。”

“林春莲家?”

刘大妈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耳朵受了什么污染。

她整张脸都跟着皱了皱,带着几分鄙夷上下打量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啊?那户人家有什么好打听的?”

那语气,明显嫌弃不愿说。

仿佛只要他敢说是林家人的亲戚朋友,下一刻也会跟着被嫌弃。

凌东正不知该怎么回答,陆衍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故交。”

——如果没有那场荒唐的婚姻,他们也本该只是故交。


林初禾跟在陆衍川的身后往八号车厢移动。

所经之处,全都是哭嚎和惨状。

“这是一伙毒贩,刚才三号车厢引爆之后,躲在八号车厢的同伙直接挟持了林业局领导杜元正的孩子。”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林初禾在一片嘈杂声中紧靠在他身边,大致了解了情况。

虽然这男人没有明说,但是她猜测着八号车厢的毒贩可能跟敌特有关联。

“好,我知道了,我会配合你们的安排。”

林初禾全程反应平静,这倒是让陆衍川有些意外。

毕竟眼前这姑娘看着不过十七八岁。

刚才他经过了几个车厢,迅速搜寻医护人员。

混乱中林初禾镇定自若施救的样子格外出众。

陆衍川上过前线,经常跟医疗兵和军医打交道。

基础的战伤自救、互救处理他也会,一眼就看出林初禾手法稳,而且紧急处理能力强。

这也是他在人群之中迅速选中她的理由。

两人快到八号车厢的时候,远远望见陆衍川的凌东早已满头大汗。

“陆哥!你带个小姑娘过来做什么?那孩子快不行了!”

林初禾定睛一看,七八号车厢之间的防火隔断门此时已经破破烂烂。

七号车厢的乘客安静得出奇,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隔断门被震碎的窗户后面,是小孩微弱的哭声和男人的吼叫声。

“我没功夫跟你们耗!把车门打开,我先下去,否则我现在就弄死杜元正的女儿!”

被毒贩程锐挟持着的小女孩甜甜泪水模糊了小脸。

她的神情已经开始恍惚了,头上和脖子渗下来的血染红了她的小裙子。

甜甜歪着头,执拗地看着旁边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她不明白前不久还哄着自己喊宝宝的妈妈,为什么现在“睡”得这样沉。

“妈妈……甜甜好疼……”

甜甜伸手想抓住妈妈,却又被男人粗暴地拽了回去。

“妈的,想死是不是?急什么,一会儿就让你下去找你妈!”

林初禾脸色一沉,在陆衍川跟凌东吩咐完之后,只问了一句话:

“不得已的时候,这个毒贩能不能杀?我怕保不住这孩子。”

她知道这些相关人员背后一定牵扯到更多和敌特有关的信息,最好是捉住活口。

可是现在的情况,要留活口不现实。

什么?

陆衍川跟凌东都是脸色一变。

凌东刚才甚至都在担心,像林初禾这样少不经事的小姑娘会被吓得临阵退却。

然而——

她、她在说什么?

陆衍川垂眸望进林初禾的眼里,看出了她那一闪即逝的果断狠绝。

“能。”

男人压低声音。

“但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逞强,我和东子会支援你,这车厢里可能还有他伪装的同伙。”

凌东:……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最初的两个计划全都白搞了,突袭人员临时变成了这位姑娘?

林初禾点点头:“好,我会小心的。”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她伸手在布口袋里一摸,刚才空了的瓶子现在已经装满了灵泉。

此时对面。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过车上无辜的人。”

杜元正脸色惨白。

他和妻子千钧一发之际同时扑在女儿身上,一死一伤。

他的左手已经动不了了。

程锐笑了起来:“杜副局长,你装个屁啊?把你身上藏着的资料拿出来,不然我先把你女儿杀了,再炸死你们所有人!”

杜元正差点站不稳,红着眼看向无助的小女儿。

他怀揣着的资料,是必须亲手送到的,可是他的老婆和女儿何其无辜。

就在这时,林初禾推开隔断门走了进去。

她举起双手:“我是医生,能让我先治疗一下这个小孩子吗?”

“她的情况很糟糕,再不止血包扎就会死,既不方便你挟持人质,也不利于你得到你要的东西。”

程锐一看林初禾毫不避讳地走过来,刀尖对准了她:“你在说什么屁话?哪来的娘们儿?妈的,停下,别动!”

林初禾平静道:“我只是想救这个孩子,如果她死了,你猜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程锐看了一眼眼睛通红的杜元正。

刚才失误捅死了他老婆,这男人情绪已经有些崩溃。

如果再弄死他女儿——

“把你的包丢地上,什么也不准带。”

林初禾翻开包包,当着程锐的面把里面的塑料水瓶子、几个小瓷瓶和针灸包拿了出来。

“我没有别的东西了,这些都是必备的。”

林初禾打开水瓶喝了一口给程锐看。

路过杜元正身边的时候,她踉跄了一下,灵泉水泼在了他不断渗血的左手上。

杜元正“嘶”了一声,以为这小姑娘是害怕了,毕竟面对的是如此穷凶极恶的歹徒。

然而林初禾装作手抖,眼底却格外沉静。

这些看在程锐的眼里,不过是弱小女人的逞强罢了。

林初禾刚靠近程锐,便被他粗暴地掐住脖子拽了过去。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吸气声。

陆衍川眼神一沉,看了凌东一眼。

他们借着林初禾吸引程锐注意的时候,消失在了车厢里。

很快,被歹徒挟持的人变成了林初禾。

她尽量忽视男人手里的刀子,先初步检查了甜甜的情况。

林初禾抱着小孩,给她喂了点灵泉水,就听到她嘴里含糊在喊“妈妈”。

甜甜还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

林初禾给她严重的伤处涂上药粉。

程锐情绪又失控了。

“磨磨唧唧做什么?想被老子弄死是不是!”

林初禾没说话,只是把小孩先平放在桌上。

她看到程锐在拿着刀子靠近的时候,有一名“乘客”非但不怕,还用眼神示意他人质不能从小孩换到成年人。

“再走一步老子就捅死你,把这小屁孩给我还回来!”

程锐立刻被提醒,然而已经晚了一步。

他刚举起刀子要刺向林初禾的这一瞬间,眼前一花——

下一秒,一根长针刺在了他动脉之间的颈动脉窦。

又准又狠。

程锐心脏骤停,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确认他已死,林初禾抱着小孩蓦地藏在了桌下。

“臭娘们儿!”

程锐的同伙全都没忍住站起身来,作势要引爆炸弹让全车人陪葬。

而这时,早已攀附在车厢外,以陆衍川为首的解放军们,枪口对准了车上所有歹徒。


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

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

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

她的孩子果然没死。

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

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

林春莲瘪瘪嘴。

“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

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她畅快地哼笑了一声。

笑声从鼻腔里冒出来,林春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

下一秒,一转头,就完全僵在了她的脸上。

院门口这道纤细的身影不是林初禾又是谁?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初禾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林春莲顿时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鬼一样下意识倒退半步。

“林……林初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禾红唇轻勾。

“当然是来看你们啊,我亲爱的——姐姐,妈妈。”

她一字一顿,面上笑着,周身却带着股难言的冰冷锐意。

语气冷得更是仿佛能化作实质的锋利冷刃,悬在林春莲母女头顶。

林春莲心脏狂跳,立刻退到梅彩英身旁。

“她不是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傻的吗?”

母女俩惊恐疑惑的眼神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看出的一点是,林初禾此刻是清醒的。

甚至……有点疯。

林春莲被林初禾那目光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攥住梅彩英的衣角。

“妈,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算账的吧?”

梅彩英下意识心虚了一秒。

目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她重新换上平日里的那副刻薄嘴脸,挺了挺腰杆。

“怕这个死丫头干什么?是她老娘,她还能弄死我?”

说完,她直直望向林初禾,还是从前在家那副不耐烦,且发号施令的语气。

“死妮子,谁让你来这里的?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回老家去!”

林春莲眼珠滴溜一转,也立刻摆出一副为林初禾着想的模样。

“是啊妹妹,你在乡下待惯了,来城里肯定不适应。”

“你要是想来看望我们,现在应该也看过了,不如就趁着天还没黑,还有回程的车子,赶紧先回去吧。”

见林初禾不说话,林春莲压下眼底的烦躁,有些着急的咬了咬唇。

“不是我们不想留你,你也看见了,家里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

“而且你来得这么急,我们也没办法开证明让你去住招待所。”

“你要是现在不走,今晚可就要睡大街了。”

林春莲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林初禾的反应。

仿佛生怕她死缠烂打,非要住下来。

林初禾轻呵一声,嘴上说着“好啊”。

她转过身,明显听见背后两道吐气声此起彼伏。

仿佛终于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林初禾唇角一撩,却并没有走。

她虚晃一枪,在母女俩紧张的注视中,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往上一坐。

林初禾双腿交叠,胳膊松松往把手上一搭,挑眉看向面前两人。

明明视野高度比她们矮了半截,气势却更让人心惊了。

林春莲顿时急了,却又下意识不敢上前,只能咬牙维持着那白莲语气问。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赶紧走吗?”

林初禾面不改色:“我可以走,但在我走之前,要先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东西?什么东西?”

林初禾启唇,一字一顿。

“当然是我那便宜老公这三年寄给我的一千块。”

林春莲母女顿时脸色大变。

那眼底透露出来的情绪,有心虚,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就差把“她怎么知道有一千块”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林初禾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目光,眉梢微挑。

还真说中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衍川总共寄了多少钱回去。

她只是按照他在部队大概的的津贴,简单计算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有五六百左右,说成一千,也只是想诈一诈林春莲母女。

谁知竟真的歪打正着,说中了!

林初禾眼底多了几丝疑惑。

想不到贺衍川倒有几分责任心,三年不见面,还是多寄了这么多钱回来。

这人倒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劲。

正想着,梅彩英母女似乎已然统一了战略。

梅彩英刻薄地吊着眉梢,急急开口,矢口否认。

“什么寄给你的一千块,你瞎说什么呢?”

“我就说你脑子坏了吧?贺衍川那是你姐夫,他怎么可能寄钱给你?”

“就算要寄,也应该是寄给你姐姐,哪轮得着你来管我们要钱?”

梅彩英仿佛自己说服了自己,越说越理直气壮。

林初禾冷呵一声。

“姐夫?既然是姐夫,当初和贺衍川结婚洞房的人,不该是她林春莲吗?”

“怎么如今跑到城里,和城里男人结婚的,也是她?”

林初禾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逼视着林春莲。

“城里男人也想嫁,其他男人的钱也想拿,林春莲,你知道什么叫重婚罪吗?”

重婚罪名不小,那可是要坐牢的。

林春莲瞬间慌了,下意识就想否认。

梅彩英挺着肚子立刻挡在她面前,冲林初禾瞪圆了眼睛,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林初禾,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再不平衡也没用了,现在咱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梅彩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你是乡下人,而我们,已经是城里人了,我们的阶层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