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真是当领导当惯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事情的严重性。”

秦婉清嘟着嘴在一边说道。

“这里不一样。”

张阳慢慢的说道。

“对！”

“这里是我们警察局，当然是不一样的，不管你是谁，你管你爹是谁，只要犯了错误，只要犯了罪，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要是这把枪出了命案，那恐怕我们整个所里的人都要受到连累。”

秦婉清点了点头。

“不是，我是说，这个签字跟之前的签字有一些不同。”

张阳把手里的登记记录递给了秦婉清。

秦婉清按照张阳指示的，仔细看了看。

“这两个不是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

秦婉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这里，你看这个收笔，之前的签字都是撒出去的，但这一次的，却是半道停下的。”

“而且准确的说，这是两笔，而之前的是一笔。”

张阳对着秦婉清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那这就意味着，这个签字，是伪造的？”

“但是为什么要伪造一个签字？是谁伪造的？”

秦婉清问道

“我哪知道？”

“不过从这个压痕来看，我感觉是有人仿着这个笔迹写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你去问一下这个叫石文涛的警察，在这一天的时候，有没有领过枪就清楚了。”

张阳把记录本递给了秦婉清，秦婉清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便带着刘猛和一位警员走了回来。

“什么情况，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猛连忙问道。

“这个记录的签字有些问题。”

张阳指了指那份签字。

“队长，我刚看了一下，那一天我是绝对没有领过枪的，当时我跟你一起去天皓集团了，并没有在所里啊。”

“而且我们去那里，根本就没有必要带枪。”

石文涛在一边说道。

“你们两个，立刻调取那一天的监控！”

“看看是谁动了枪！”

刘猛对着两人说道。

两名警员立刻跑了出去。

“玛德！”

“我就说那个小子有问题！”

“搞不好十有八九的是那小子伪造的签名，胆子真是太大了！”

“把这种手脚不老实的东西招进警队，就特么是个定时炸弹！”

刘猛在一边气急败坏的骂道。

“刘队长，你先别急，现在的问题是找到枪，就算是那个管理员做的，那就更说明，这个丢枪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张阳在一边说道。

如果说，能做到伪造签名的话，就说明还是有着一点脑子。

不会不明白丢枪的后果，如果是他们做的，这种后果很难承担。

“嗯！”

“先关着再说吧，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刘猛对张阳问道。

“对！”

“你们看这里，刚才我又检查了一下这两个门锁，在地下发现了一点东西。”

张阳把手掌摊开，手掌中间是一些塑料粉末状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刘猛捏在手上，有些好奇。

“这应该是一种及时凝固的硬塑料，摩擦产生的粉末，应该是关门的时候，从钥匙孔里面震荡出来的。”

张阳指了指锁眼的部分。

刘猛连忙用手机照了一下，果然在锁芯里面看到了一些类似的东西。

很少，如果不刻意去找的话，很难发现。

“这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难道说，有人偷配了这里的钥匙？”

刘猛震惊的说道。

“这种锁，是属于老式的结构锁，虽然很是坚固耐用，但里面的结构相对简单，要想打开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按理说，如果其他人要进来的话，只需要两根铁丝，十秒之内就可以。”


而且一旦有案情，不管你在休假还是什么，说回去就要回去。

不一会。

秦婉清一脸凝重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出案子了？”

张阳看着秦婉清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案子。

“天海市理工大学，一个宿舍的八个女孩被奸杀了，我要马上过去。”

秦婉清看了看张阳。

“这么大的案子？”

张阳听了也很是吃惊，一般情况下，三个以上的死者，就是特大刑事案件了，这一下子是八个，而且还是在大学里面。

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也难怪秦婉清是这副表情。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么大的案子，我也不能干看着。”

张阳在一边说道。

秦婉清有些感激的看了看张阳，如果有张阳参与的话，对于找到真凶，自然更有把握一些。

此时外面的闹剧已经结束了，那两个警察没想到，来查一个偷拍的情况，竟然遇到了打架的现场，要不是他们及时赶来，看这个架势，说不定真就出人命了。

只能先把这些人带回去，然后让其他人来处理偷拍的事情。

趁着这个空档，张阳和秦婉清一路溜回了车里。

“刚刚的事情……”

“你……”

秦婉清看了看张阳，有些欲言又止。

“我的女朋友大人，我这虽然算是家属陪同破案，但是该有的奖金，你们该申请也得申请啊……”

张阳笑着说道。

“哼！”

“掉钱眼里的家伙，谁是你女朋友！”

“又没有跟我表白……”

秦婉清轻咬着嘴唇，红着脸瞪了张阳一眼。

开车朝着案发地点而去。

天海市理工大学。

最近随着学校的扩招，原来的老校区已经不能满足现在的规模了。

所以天海市理工大学，便另外拿了一块地，新建了一个校区，但是因为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一直没有到位，导致进度延缓了不少。

所以等到新生开学的时候，新的校区还没有完全建好。

只是盖好了几栋宿舍楼和一栋教学楼。

就连食堂都是一边施工，一边开放的。

在新生开学之后，会计等几个专业的一批新生便先搬了过来。

这一次的惨案，便是发生在一个女生宿舍里面。

当秦婉清带着张阳走进这个新校区的时候。

被眼前这工地一般的校园给震惊了。

“这哪里是学校啊，四面连围墙都没有，还都是施工的工地，学生的安全哪里有基本的保障？”

“这些学校的领导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秦婉清很是不忿的说道。

“你真以为，在学校这个环境里面的什么老师，就是好人了？”

“你看看最近曝出来的那些无良大学教授，分明就是畜生还不如，更不用提那些没曝出来的了。”

“他们没有脑子，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张阳很是不屑的说道。

最近随着媒体的无处不达，也在不断刷新着人们对大学这个环境的认知。

当张阳两人来到现场的时候，这个宿舍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其他宿舍还有不少学生正探头往这边看着。

甚至不少人都拿着手机在录着什么。

一些警察正在跟学生们交流着，估计是劝说这些学生们不要把这些消息传播出去。

尽可能降低案件的负面影响。

但张阳也知道，这种事情是压根瞒不住的。

警方的压力可想而知。

看见张阳跟着秦婉清来了，刘猛倒是什么也没说，反而主动递给了张阳一双白手套。


“他如果真的要请很长一段时间假的话，要么是回家，要么是去找他的女友，可以从聊天记录跟买票的软件里面查一下。”

“他要这几天走的话，不会没有记录。”

“再就是说到这个手机，我突然想起来，你看一下，是不是在设置里面，并没有启动自动锁屏？”

张阳对着秦婉清问道。

“自动锁屏？”

“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婉清有些好奇。

“手机可是男人的第二生命，里面的小秘密可不少，怎么可能会不锁屏？”

“就好像……故意让我们看见，他在刷恐怖视频一样，你不觉得吗？”

“毕竟我们要解锁，可能还要带回来请技术部门帮忙。”

张阳对秦婉清问道。

秦婉清一脸错愕，当时光顾着惊吓去了，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别说男人了，就算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选择及时锁屏吧。

特别现在都是无纸化支付，一旦被人捡到或者利用，那可就全完了。

再说了，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我现在就去！”

“手机正在物料科。”

秦婉清听了，连忙走了出去。

结果秦婉清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个警察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嗯？”

“这里有人了？呦，是小张来了？”

前面的警察跟张阳打着招呼。

“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找找啊，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身后那个衣着时髦的妇女哭哭啼啼的说道，旁边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怎么回事？”

张阳一脸纳闷。

“警察同志，昨天晚上我老公就没有回来，本来今天早上跟王大哥约定好了，要一起出去进货，可今天早上王大哥来问我老公去哪了，我哪知道去哪了啊，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虽然不到二十四小时，但你们也要找找啊。”

“要是我老公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啊。”

那名妇女边哭边说着，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担忧。

“你们可以先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按照规定，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一般失踪二十四小时内是没法立案的。”

旁边的警察一脸无奈的对他们解释道。

“你看，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淑芬，我们再去其他的地方找找吧，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了。”

旁边的中年男子也在一边劝说着，在妇女背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不用了！”

张阳在一边插话道。

“嗯？”

旁边的警察诧异的看着张阳。

“这位大姐，敢问这位就是那位老王大哥吧？今天早上去你们家，他是怎么问的？”

张阳问道。

“啊？”

“就是……问我老公怎么没去啊？”

“怎么了？”

妇人对着张阳说道。

“哦，那就没错了，警官，按下他审吧，他知道人在哪。”

张阳对着旁边的警察说道。

警察一脸懵。

“一般跟人约好了没去，真要去找的时候，也应该是找这个人才对，你这一开口就问人为什么没去，你这很明显知道人不在家。”

“而且我看你刚才的动作，恐怕你们两个也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年纪不小了，玩的还挺花啊。”

张阳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那名男子突然转身，就要夺门而出，被刚才那个警察直接一个过肩摔，按在了会议桌上。

“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都答应你了，每周一次吗？你还不满足吗？”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老公下手，我打死你！”

那名妇人听了张阳的话，再加上男人的反应，也明白了过来，当即扑了上去。

外面听见动静的警察也纷纷冲进来帮忙。

那名老王大哥被死死按住了。

当秦婉清兴致冲冲回来的时候，看到会议室的一幕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打起来了？”

秦婉清目瞪口呆。

“额……”

“要不怎么说我们的警官厉害，这大傻子贼喊捉贼来报案，被当场按下了。”

张阳笑了笑。

不一会，几个警察就押着人出去了。

“神探！”

“多谢了！”

刚才那个警官对着张阳竖起了大拇指。

“神探？”

？？？？

秦婉清一头问号。

“怎么样？”

“手机看了？有没有线索？”

张阳转头问道。

“果然没有任何关于请假的消息，而且从他们的聊天记录来看，有好几次都说要去看他女朋友，但都被他女朋友给拒绝了。”

“总之，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我总感觉，他们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而且你说的是对的，确实没有设置自动锁屏。”

秦婉清把装在证物袋里面的手机递给了张阳。

张阳翻找着看了看。

“这哪是感情出现了危机，这压根就是一片青青大草原了吧。”

“这特么一个大冤种啊！”

张阳看着消息，完全是一个舔狗的身份，哪是什么正经谈婚论嫁？

老实人都被这么欺负了。

“那这样基本就可以确定了，那个殡仪馆果然有问题，我现在立刻去申请拘捕！”

“只要把人带回来，不怕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

秦婉清站了起来。

“先等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的时间的问题？”

“为什么在排班之前，就给那人定好了死期？”

“既然决定了要动手，为什么不立刻？”

“还有，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殡仪馆的工资，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殡仪馆工资福利高，那指的是正式员工。”

“但看门老头不属于，工资两千八，包吃住。”

“这样的工资，抽得起华子？还是软的！”

张阳对秦婉清说道。

“软的华子很贵吗？”

“我在我爸的车上见过好几条啊，我爸跟我说，一盒二十，多买还打折呢。”

秦婉清好奇的问道。

“唉……”

“也算是有个把柄了。”

“要是改天你爸气着你了，就去相关部门举报吧……”

张阳有些同情的看了看秦婉清，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坑爹大闺女。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秦婉清翻了个白眼。

“关键在于动机，他们为什么会联合起来，对一个新人动手呢？”

“动机是什么？”

“白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异常了，等晚上吧，晚上我们两个摸进去看看。”

“我想今晚上他们应该会有动作的。”

张阳想了想说道。

“进去看看？”

“去哪？”

“殡仪馆？”

秦婉清瞪大了眼睛。


张阳指了指冷晓东的手。

刘猛当即一拍桌子。

“快！”

“立刻在姓王的死者身上重新提取指纹，特别是肩膀、胸口等位置！”

“重新让技术科去现场，在沙发上提取指纹！”

“把有指纹的人全部带来，一一录口供。”

“有了这些东西，申请拘捕没问题，先把人拷回来再说！”

“一组的人，拿上家伙，跟我走！”

刘猛当即冲出去申请拘捕令了。

对于他们来说。

已经猜到了那场车祸的始作俑者，恐怕就是这个冷晓东，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对警察的挑衅！

是对警察权威的蔑视！

等到把冷晓东抓回来，再把那个酒驾的司机抓来让他看看，不怕他不交代！

这样一来，再加上指纹，就能慢慢打开这个案子的缺口。

“额……我还没说完呢，殡仪馆的那个案子其实也可以申请抓捕了。”

张阳一脸的无奈。

“张阳，殡仪馆的案子是什么情况？”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婉清来到张阳身边问道。

感觉这几天被张阳打击惨了，别说追上张阳了，就连跟上张阳的思路都有点费劲。

“天皓集团的口供啊，里面提到了一些人，最近辞职的不少，而且都是天皓集团两位死者的手下。”

“很明显，这是冷晓东在刻意清除一些威胁。”

张阳把一些资料递给了秦婉清。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冷晓东为什么这么做。”

秦婉清很是疑惑的问道。

“据我的了解，好像听说天皓集团董事长死后，他的妻子和孩子接手天皓集团并不是很顺利。”

“而且这个冷晓东，听说是天皓集团董事长救回来的，感情很是不一般。”

“如果你是冷晓东，这个时候其他两个董事要瓜分天皓集团，你会怎么办？”

张阳对着秦婉清问道。

刘猛在带队去拘捕冷晓东的时候，发现冷晓东早已经逃走了，准备乘坐最近的一次航班出国。

好在及时被机场的空管给截停了下来。

冷晓东对他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其实他知道，当他看到警察在发现脚印痕迹以后，就知道找到证据是早晚的事情。

但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走。

根据冷晓东的交待，行凶的经过跟张阳的推测，是完全一致的。

他正是为了报恩，所以才除掉了那些有潜在威胁的人。

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

冷晓东没有什么隐瞒，也把殡仪馆的事情给供了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是秘密的处理了一部分两个董事的亲信，全部运送到了殡仪馆里面进行毁尸灭迹。

而殡仪馆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殡仪馆里面一直干着买卖器官的非法交易。

其中出货的部分渠道，正是通过天皓集团的物流。

而那名刚入职的员工，正是因为参与了几次这种勾当以后，承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天真的想要劝说殡仪馆的其他人投案自首。

便在殡仪馆负责人的安排下，设计了一场谋杀。

如果不是天皓集团的人突然送尸体过来的事情，恐怕这个案子，也很难找到相关的证据。

或许这其中的联系，就只能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来解释了。

忙完了这两个案子，张阳也顺利的拿到了系统的奖励。

再加上刑侦大队，又或者说刘猛个人补贴出来的五百块钱奖金，张阳这才美滋滋的准备回家。


此时的会议室里面。

已经是一片烟雾缭绕。

“都特娘的哑巴了？”

“快一个月了，连受害者的尸骨都没找全，我怎么跟上级领导交代？我怎么给天海市的百姓们交代？”

“你们刑侦大队，平日里面一个个牛的不行，现在呢，刘猛，你告诉我没进展？这就完了？”

“上面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告诉上面说，我们刑侦大队的人说了，凶手太狡猾，我们都是废物？”

公安局秦爱国局长拍着桌子，沙哑着声音吆喝道。

刑侦大队队长刘猛涨红着脸，拿着烟的手都哆嗦了。

这一个月来，他没日没夜的带着手下人排查凶手，找线索，此时却被局长指着鼻子骂，但是案子没有任何线索，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尸骨都没找到，确实让刘猛无可反驳。

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再一次沉默不语。

气氛很是沉重。

“我有情况要汇报！”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秦婉清拽着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嗯？”

“胡闹！”

“就一个私家侦探，能有什么情况？”

刘猛本来听到话精神一振，结果看到秦婉清身边的张阳之后，脸瞬间垮了下来。

听到刘猛的话，原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秦爱国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胡闹！”

“这里是会议室，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就随便闯进来？”

“秦婉清，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给我把你的警徽交上来！”

秦婉清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在工作上，秦爱国从来不会给她偏袒，更何况现在正在气头上，直接要摘了秦婉清的警徽。

“受害者的尸骨，很可能在南华小区后面的护城河里。”

秦婉清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一样，直接让整个会议室炸了。

刘猛一愣，顾不上别的，直接把墙上天海市的地图撕了下来，在上面找到了南华小区的位置。

“南华小区？”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距离我们发现碎尸的地方来看，有的很远，有的很近，根本没有规律。”

“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刘猛并没有问秦婉清，而是转向了一边的张阳。

他知道，秦婉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线索，今天却突然来这么一句，一定跟这个什么私家侦探有关系。

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了站在秦婉清身边的张阳。

这么年轻竟然就是私家侦探？

对于他们刑侦来说，经验是靠一次次的出现场和缜密的推理，以及一个个血淋淋的案子积累下来的。

如此年轻的年纪，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发现他们一个月都发现不了的线索？

原本众人还有些期待的情绪瞬间凉了下来。

秦婉清见状，上前把刚才张阳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对着众人说了一遍。

听完了秦婉清的话，屋里面的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张阳。

过了良久。

秦爱国才把手中的烟掐灭了。

“你知不知道，老陈是我们公安系统法医界的权威？”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秦爱国盯着张阳。

想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从你们眼前的烟灰缸和这满屋的烟气来说，不像一个正儿八经开会的现场，倒像是一个发泄情绪的现场。”

“破案，本就应该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付出百分之一万的行动，与其坐在这里抽闷烟发火，没有头绪，为什么不试一试？”

张阳看着众人眼中的轻视，很是不爽。

私家侦探怎么了？

私家侦探就不能破案了？

虽然私家侦探不是专业院校出来的，也没有多年的刑侦经验，更没有系统的推理技巧，但……我有神探系统……

你咋整？

“我想知道，你做出判断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总不可能凭借你一句话，就兴师动众。”

过了一会，还是秦爱国先开口。

他虽然不相信张阳，但却也知道自己女儿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既然能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其实也很简单，你们既然已经把切入点放在了刀工之上，排查了这么长时间又没有线索，只能说明方向不对。”

“而且那个法医说全都是手切的，倒也不对，你们看这里。”

张阳从档案袋中抽出了几张照片，指了指几个地方。

“如果全部是刀切，尸体没有经过冰冻，一定会有按压肌理的痕迹，你看这里，这个地方是有的。”

“但是这些地方却没有。”

警方的拍照设备都是相当顶尖的，虽然只是照片，也足够身临其境。

刘猛看着张阳手指的方向，并没有太过惊讶，这些细节，在之前的时候早就发现了。

“这些地方我们留意过，所以才会有了是手切的初步判断，但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机器切出来的？”

秦婉清见没人搭理张阳，便开口问道。

“对！”

“每一部分里面，都混合了手切和机器的部分，但只要这里有手切的部分，可能下意识的就会忽略其他。”

“再加上有着法医权威的说法，你们自然不会细想，也就会得出，凶手是非常善于用刀的那一类人这个结论。”

“很明显方向是错的。”

“那个法医说谎了，这是第一个疑点。”

张阳淡淡的说道。

“这第二个疑点，就是关于食人魔，这种案例在国外确实出现过，但那种吃人，都是精神问题，也并不是把人肉当饭吃，而是吃某一个特征的部分。”

“把肉切片，把肉煮熟，恐怕凶手在故意让你们往这方面想，来隐藏真实的意图。”

张阳慢慢说道。

“意图？”

“什么意图？”

刘猛下意识的问道，不知不觉中，完全跟着张阳的节奏走了。

“我来问你，如果让你拎着一颗头颅和一堆内脏要抛尸的话，什么方面最容易暴露？”

“而你又会怎么办，才能尽可能避免引起人的注意？”

张阳反问道。


“怎么，不行吗？”

“你一个人就拿了那么多奖金，不应该吗？”

秦婉清红着脸瞪了张阳一眼。

“我那钱是留着娶媳妇儿用的好不好，你惦记个什么劲？”

“你该不会想把我的钱变成你自己的彩礼吧？”

张阳笑嘻嘻的问道。

“哼！”

“就你那点钱还想跟我提亲？想得美！”

秦婉清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的，怎么就好像是情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一样，瞬间红了脸。

好在老板娘正好把菜端了过来。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能理解我……们局长的做法，如果不是你，可能剩下的那九个孩子，就要被顺利拐卖出去了。”

“更可怕的是，我们警方竟然毫不知情！”

秦婉清一边吃着菜，有些无奈的对着张阳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很纳闷，按理说，这么多的孩子在天海市失踪，你们警察怎么会不知道呢？”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人都给你抓回去了，再结合着之前失踪孩子的报案情况，两者一结合，就算我不提醒，你们也能够察觉才是。”

张阳点了点头，之前就对这方面很是疑惑。

“因为一共就一个报案，而且还碰巧还是那个被我们救回去的孩子。”

秦婉清一脸苦笑。

“这怎么可能？”

“谁家丢了孩子不赶紧报警？”

张阳很是吃惊。

“从那些来接孩子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有一些是老人，有一些还联系不到，有一些更是……”

“总之一言难尽，只能说，人间百态吧。”

秦婉清慢慢地说道。

“所以，你们才会借助这个机会，树立警方形象的同时，也对大家进行普法和警示教育？”

张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对！”

“还是那句话，我们警察，惩治罪犯只是其中的一项工作，而更多的，是预防犯罪，这才是警察身份的作用！”

秦婉清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跟张阳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很是舒坦，眼前的张阳，总是能够准确的捕捉到秦婉清要表达的意思。

这或许也是自己心里闷的厉害，就鬼使神差来到张阳这里的原因……

“警察是个伟大的职业！向你们致敬！”

张阳笑着端起了眼前的酸梅汤。

“谢谢！”

秦婉清也轻轻跟张阳碰了碰。

“你有没有兴趣当警察？以你的刑侦能力，再加上破获这两起大案的底子，是可以特招进我们刑侦大队的。”

秦婉清对张阳说道。

之前就听刘猛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便试探性的问了出来，如果张阳能够在刑侦大队的话，那他们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还是算了吧。”

“我还指望把我的私家侦探社发扬光大呢，自由自在的多好。”

张阳撇了撇嘴。

我刚交了一年房租，你就拉我入伙？

闹呢？

房东该不会是你们家亲戚吧？

“你——”

秦婉清没想到，张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免有些失望。

在她心里面，自然是希望张阳能够加入他们的。

“那……行吧，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我再来找你！”

秦婉清说道。

“有奖金的那种啊，没有奖金的我可不接……”

张阳一见秦婉清隐隐有了白嫖的趋势，连忙补充了一句。

秦婉清翻了个白眼。

“哎呀，这个酸梅汤真好喝，好啦，吃饱喝足，下午再逛个街，这个周末也算圆满了……”

秦婉清跟张阳聊了这一会，之前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张阳正在目瞪口呆，突然，一粒扣子蹦到了张阳张大的嘴巴里。

秦婉清连忙扯了扯衣服。

刚才一个不小心，把胸前的一粒扣子给崩开了。

满脸通红的看着张阳。

“看什么看？！”

秦婉清连忙把包包抱在怀里面遮挡着。

“额……紫色蕾丝？”

张阳下意识的说道。

“不不不，我是说……今天是周几来着？”

“哦，是周六……”

张阳看着秦婉清要动手的架势，连忙转移了话题。

“等等！”

“今天周六？明天周天？”

“完了完了，惨了！”

张阳突然想起来，之前老妈可是说过，明天奶奶八十大寿的时候，可要把所谓的女朋友带回去的，这家伙不完犊子了？

不过眼前倒是有个现成的……

张阳上下打量着秦婉清。

“什么完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秦婉清凶巴巴的瞪了张阳一眼。

“咳咳！”

“以后你们要是再有案子，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问题，你说！”

“只要我们警方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帮你争取。”

秦婉清以为张阳在谈钱的事情，很干脆的说道。

“行，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中午十一点，你去国华大酒店。”

“我女朋友八十大寿，你假扮我奶奶！”

张阳脱口而出。

秦婉清：？？？？？

张阳：（⊙o⊙）…，我特喵说的是啥？

秦婉清正要说什么，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

“马上归队！”

秦婉清放下电话，顾不上说什么，连忙起身。

“有案子，我要赶紧回去，走了！”

秦婉清连忙跑了出去。

“哎哎哎，明天国华大酒店！”

“国华大酒店啊！”

张阳在后面吆喝了一句，也不知道秦婉清有没有听见……

……

第二天上午。

国华大酒店的包间当中，张家的亲戚们早早的就来了。

男的在一边打着麻将吹着牛逼。

女的围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

“哎呦，我说阳阳家啊，这阳阳可不小了，怎么还没有个女朋友啊？”

“我们家帅帅今年可就要订婚了，我跟你说，女方家可是我们城西派出所的副所长呢！”

张阳的伯母在一边嘚瑟的说道。

“谁说我们家阳阳没有女朋友的？”

“听说我们家阳阳女朋友的家里，还是天海市公安局的局长呢。”

“今天可是要过来的。”

张阳他妈很是不爽的反怼了回去。

张阳的嘴角抽了抽，妈呀，老妈你这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还没见人就了解的这么清楚了？

“阳阳他妈，我听说现在的人都可以租女朋友上门，冒充背景什么的，你们可不要被骗了。”

张阳伯母撇着嘴说道。

“放屁你个老爬叉！”

“我们家阳阳找的女朋友那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凭什么我们家找一个就是假扮的？”

“再敢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这张嘴！”

张阳他妈直接把手指头戳到了伯母的鼻子上，破口大骂，要不是看在今天老母亲过大寿的面子上，说不定张阳他妈能直接动手。

张阳在一边竖了个大拇指，老妈威武啊！

这也太刚了，爽！

“小兔崽子笑个屁！”

“要是人来不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张阳正在一边咧着嘴看大戏，冷不防一道杀气凝聚了过来。

“我出去迎迎啊！”

张阳抱头鼠窜。

在酒店门口，眼看着到十一点半了，给秦婉清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提示关机，可把张阳急坏了。

难不成被放鸽子了吧？

还是被那个什么案子拖住了？

真有可能，刑侦大队可不是一般的忙碌，上次的碎尸案，他们刑侦大队的人，有人一个月都没有回家。

看来秦婉清一定是来不了了。

这可咋整？

难道真的要去租一个女友回来？

老妈，你刚才是一点后路也不留啊……

张阳麻了……


天海市殡仪馆坐落在郊区的一座山上。

整个山头上全都是松树，山的附近倒也没有什么人居住。

秦婉清带着张阳来到殡仪馆宿舍的时候，已经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一名法医正在里面忙碌着。

“等一下！”

张阳拉住了刚要下车的秦婉清。

“我先下去，你换上我这个。”

张阳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了下来。

秦婉清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崩开了，里面紫色蕾丝的内衣一清二楚，雪白的风景一览无余，要是就这么进去，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这个臭张阳，又被看去了！

秦婉清红着脸接过张阳的衣服，披在身上，这才匆匆下了车。

见到跟在秦婉清身后的张阳，刑侦大队的几个人冲着张阳笑了笑，倒也没有拦着。

上一次要不是张阳，他们所有人都要背处分，虽然挨了队长的一顿骂，但总比被处分要好，所以刑侦大队的人都对张阳颇为感激。

而且虽然张阳私家侦探的名声不太好听，但毕竟张阳的实力，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也算是关键时候的一个助力。

更何况，众人早就对张阳跟秦婉清的关系心知肚明了。

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一个私家侦探？

而且还能大半宿的调动我们局长下命令？

再加上这一次秦婉清带着张阳一起来，身上还穿着张阳的衣服，傻子也知道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刘哥，什么情况？”

秦婉清戴上手套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外伤，死亡时间昨天夜里一点到两点之间，初步鉴定，死于呼吸衰竭，死者有哮喘病史，具体的原因，还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分析。”

“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场没有人动过。”

那名法医指了指床上的死者，对着秦婉清说道。

秦婉清点了点头。

此时的死者正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靠在床角，一只手压在胸口，一只手抓着一瓶空的喷雾剂，喷雾剂的瓶子因为巨大的力道而抓扁了。

床单和被子都是一片凌乱。

看的出来，死者临死之前，在床上狠狠地挣扎了一番。

死者脸上狰狞恐怖的表情，也让秦婉清不忍直视。

再加上这里又是殡仪馆。

虽然当刑警这么多年了，秦婉清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真的身处在这种环境当中的时候，还是难免发虚。

多亏现在是白天，从门口透进来的阳光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秦婉清在床上看见死者一直在充着电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当即吓了一跳。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野猪头套，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砍刀，似乎要从屏幕当中冲出来一般。

秦婉清下意识的扔了出去。

“某音短视频罢了，看你吓的。”

“是不是个警察？”

听见动静的张阳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被扔在床上的手机。

“大晚上的在殡仪馆宿舍刷这种东西，真是……”

秦婉清也是无语了。

拿起手机来翻看了一下播放记录，几乎都是一些恐怖电影系列。

“嘿嘿，这种东西，是典型的白天刷不到，晚上逃不掉的那种，大数据这个推荐，很迷啊。”

张阳在一边说道。

他自然也有过这种经历，每次晚上睡觉前，想刷个美女跳舞的视频看看，做个好梦，结果全特么是恐怖电影，偏偏白天在人多的时候，随便一打开，满屏幕的黑丝大长腿。

这一点，张阳可是深有感触的。

“好吧。”

秦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哮喘的发作原因。

“谁是报案人？”

秦婉清在屋里面走了一圈以后，来到了外面。

“是我。”

“我是殡仪馆的负责人。”

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

“简单的说一下吧。”

秦婉清对着来人问道。

“昨天晚上是小刘的夜班，我今天来了以后，听老王说昨天晚上小刘不太舒服，就先回宿舍休息了。”

“小刘这人胆小怕事，上班也喜欢偷奸耍滑的，之前倒是也有过几次这种情况，但估计都是回宿舍打游戏什么的，我也就没当回事，准备见了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们这虽然是事业单位，但也不能这么不认真。”

“但今天中午吃完饭，还是没见到小刘，我还以为是真的病了，便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小刘那个样子，就马上报警了。”

负责人对着秦婉清说道。

“胆小怕事？”

“那还到殡仪馆工作？”

秦婉清疑惑的问道。

“哦，这一点我们倒是也问过他，据他说，他有一个谈了五六年的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女方家要30万的彩礼，还要在女方所在的城市，全款买一套房子。”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种地方，虽然说出去名声不是很好，但薪资待遇方面，还算是不错的，而且小刘吃住都在我们这里，基本也花不了什么钱。”

“刚来的时候，我们也都照顾他，让他白班，但我们人手本来就缺，也不可能一直照顾他，后面也就正常排班了。”

“哦，这个是我们的排班表，刚才有几个警官问的时候，跟我们要了。”

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摞排班表和巡查记录递了过去。

秦婉清拿了过来，从上面的巡查记录来看，半夜十二点的记录，还是这个叫刘明的人签的，想必就是死者，但后面三点的那次，就变成了王存文，应该就是负责人嘴里面提到的那个老王。

看来，死者应该是在签完了巡查记录以后，便直接回了宿舍。

哮喘发作之后，药用完了，这才发生了悲剧。

“好，先这样吧。”

“你跟我们的同志回去做一下笔录。”

秦婉清问到这里，几乎已经做出了基本的判断。

死者自己的失误，导致意外死亡，只要不是恶意的凶杀案就好。

秦婉清安排完善后的工作，正准备回去，却突然发现张阳不见了。


秦爱国愣了一会，也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吆喝道：“所有人集合，给我把警局大门关起来，谁也不准出去！”

“收缴所有人的手机！”

“快！”

秦爱国的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了。

此时的枪械室这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负责登记的警察面如土色，如丧考妣。

这是一个新来的警察，他爹是市里面的某一位领导，被安排到了这个枪械室做登记保管员，工作清闲不说，还能玩玩枪。

结果刚来没多长时间，在今天定期的数量核查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把手枪，当即就吓尿了。

警员目前佩枪常有64式手枪、77式手枪、可能还有部分54式手枪，54式手枪因为威力过大，大部分都被64式取代了。

部分地区的警员也会配备92式手枪，也有自动武器，一般是79式冲锋枪。

但警员一般是不携带佩枪的，只在执行任务时才申请佩枪，每一次申请都都有记录。

但凡事也有例外，就像爱小琴，扛大狙的祁同伟局长，人家的权利在那摆着，自然是有特殊的。

制度，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

而权利，却凌驾于制度之上。

但是丢枪这种事情，是相当严重的，就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把枪找回来了，那这个官二代这身警服是穿不了了。

这要是被人用这把手枪做了案，还有可能进去。

此时的张阳也听到了动静，倒是没出来凑热闹，毕竟现在是在警察局，到处都是监控，不可能有人把枪这么简单的带出去，虽然想不明白，但张阳毕竟不是警察，涉及到枪这种敏感的物件，也不能轻易让外人参与。

刘猛等人已经进入枪械室筛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痕迹。

枪械的登记一点问题也没有，有出库，有入库，所有的信息都能核对起来，甚至昨天的核对名单上，这把枪都是在的。

但偏偏过了一晚上，就没有了！

更诡异的是，从昨天晚上核对完到现在，并没有任何用枪的记录。

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再碰过枪，那就是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枪械室的管理员！

当刘猛让人把管理员控制住以后，那人很明显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动过枪。

刘猛只能先让人把枪械管理员关押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那把枪给找到，但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而且还是在警察局的枪械保管室里面丢失的枪，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他们天海市公安局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所以秦爱国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封闭了消息。

关闭了大门，收缴了所有人手机。

刘猛现在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接二连三的案子，让刘猛的心理和生理已经接近透支。

“去，把张阳叫过来。”

“额不，请过来！”

刘猛对着手下的警察说道。

不一会，张阳便跟着警察来到了枪械室的外面。

此时枪械室外面已经没有了人，在秦爱国的安排之下，所有人都挨个去问话。

看见张阳走进来。

刘猛苦笑一声。

“又要麻烦你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刘猛无奈的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在排查近期带枪外出的情况，确保每个人都有归还。

还要排查枪械室的监控，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支枪的去处，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对，我不是警察，所以我跟你的聊天，跟审案没有关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赵敏正在医院抢救，警察对于你是不是招供，兴趣不大。”

“但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想跟你聊聊。”

张阳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摄像机旁边，把摄像机关了起来。

此时的审讯室当中，就只有张阳跟男子两人。

当然那名男子不知道的是，在双面镜的外面，刘猛他们正在冷冷的看着里面的情况，而且隔着双面镜，一台摄像机正对着那名男子。

这是张阳特意安排的。

刚开始的时候。

刘猛并不明白张阳在进去之前，特意说的那句‘记得录像’是什么意思，毕竟在审讯室里面都是有专门的录像设备的。

当看到张阳把屋内的摄像机关闭之后，刘猛这才明白，从一开始，张阳进来就打算关掉里面的录像机的。

果然。

那名男子在沉默了半天以后，还是对着张阳开了口。

“我叫曲良，胡江亚是我打工时候用的名字。”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我没有杀人，他们抓错人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还要一直关着我的话，我有权利去告他们非法拘禁的。”

曲良慢慢的说道。

“看来，你应该是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不过有一个问题你忽略了。”

张阳话说一半，停顿了下来。

“法律法规是在不断完善和调整的，现在扣押犯罪嫌疑人的时间，已经延长至四十八个小时了。”

“而且如果有人证的话，更是可以延长到七十二个小时，以便警方进一步补充证据。”

“从医院传回来的消息看，似乎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赵敏就会苏醒。”

“到时候恐怕你想走出这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张阳一脸戏谑的说道。

“你说谎！”

曲良不敢置信的看着张阳。

此时在审讯室的外面，所有人也都是一脸茫然。

“羁押时间调整了？”

“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个赵敏，到底死了没有？我怎么被张阳说的都有些怀疑了？”

“不光是你，我刚才都差点信了，我怎么感觉，这个张阳进去之后一句真话也没有啊！”

几个警员压低了声音说道。

“都闭嘴，真真假假，最基本的审讯技巧你们都忘了？”

“老老实实的听好了！”

刘猛瞪了几人一眼。

“但是队长，这样一来，是不是牵扯到诱导性的审讯啊，到时候这个录像带可能没法用。”

一名警员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不是！”

“谁在里面审讯？张阳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人罢了，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审讯室里面跟嫌疑人聊了起来。”

“有问题吗？”

刘猛脸上露出了一个老狐狸的笑容。

“额……”

“好像确实没有问题。”

那名警员无奈的耸了耸肩。

“而且，你们以为，张阳只是单纯的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口供那么简单吗？”

“你们太小看张阳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毕业的，还有当时是谁把你们招进刑侦大队的？送礼了？”

刘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几人一眼。

此时的审讯室里面。

曲良已经失去了刚进来时候的淡漠，而是一直用手在扣着裤脚，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

他在担心，又或者说，他在分析张阳的话到底是不是可信的。

赵敏到底有没有死？

如果没有死的话，那一旦说出来，自己就彻底完了。

“你最喜欢的大学是哪一所？”

“我看了一下赵敏的专业，天海市理工大学会计学专业，虽说不是双一流本科院校的专业，但也似乎跟你这个农民工的身份不是很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