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抓周宴上,我扣下了阎王的眼珠子番外
抓周宴上,我扣下了阎王的眼珠子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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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老狗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三坡欧阳薇的其他类型小说《抓周宴上,我扣下了阎王的眼珠子番外》,由网络作家“荒山老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这一笑,那脸上的凶劲,带着排山倒海的阴损,给奶奶看的都有些渗:“啰啰嗦嗦的,就你话多,先吃饭!”老姨舔着嘴唇,给奶奶递上去一只脏兮兮的何首乌:“这个是我在白头山挖来的,年份还不错,姐你拿着补身子。”奶奶收下礼物,大伙入座,开吃,我给老姨倒了杯酒,她一饮而尽,对我奶奶道:“姐,我没什么道行,但谁要敢欺负你,我就算拼个魂飞魄散,也不能饶了他。”“我就住这了,我哪都不去,那个什么狗篮子蛇相,他但凡敢来,你看我不把他挫骨扬灰喽!”奶奶吃了口菜:“翠儿,咱姐妹好久不见,你家那位大鬼仙,修到什么层次啦?”老姨叼着块锅包肉:“层次没怎么动,但咱就是兵马多,堂口就是硬气,就是豪横,谁来都不好使!”老姨和奶奶边吃菜,边说着话,这种层次的对话,我也插...

章节试读


她这一笑,那脸上的凶劲,带着排山倒海的阴损,给奶奶看的都有些渗:“啰啰嗦嗦的,就你话多,先吃饭!”

老姨舔着嘴唇,给奶奶递上去一只脏兮兮的何首乌:“这个是我在白头山挖来的,年份还不错,姐你拿着补身子。”

奶奶收下礼物,大伙入座,开吃,我给老姨倒了杯酒,她一饮而尽,对我奶奶道:

“姐,我没什么道行,但谁要敢欺负你,我就算拼个魂飞魄散,也不能饶了他。”

“我就住这了,我哪都不去,那个什么狗篮子蛇相,他但凡敢来,你看我不把他挫骨扬灰喽!”

奶奶吃了口菜:“翠儿,咱姐妹好久不见,你家那位大鬼仙,修到什么层次啦?”

老姨叼着块锅包肉:“层次没怎么动,但咱就是兵马多,堂口就是硬气,就是豪横,谁来都不好使!”

老姨和奶奶边吃菜,边说着话,这种层次的对话,我也插不上嘴。

给欧阳薇夹着菜,我摸着她的小脸:“你多吃,你都瘦了。”

然后我起身,把提前准备好的饭菜,给院子里那四人送去,他们也没跟我客气,接过来就吃。

等我回来的时候,只见老姨旁边,多了个空座位,一副空碗筷。

起初,我以为还有客人要来。

只见老姨不停往空碟子里夹菜,然后点了根香,插上去。

我这才明白,她是在给她的老仙喂饭。

香一点上,屋里的温度,很快就冷了下来,头顶灯光受到未知磁场干扰,忽明忽暗地乱闪。

我和欧阳薇都挺害怕的,我壮着胆子,用千尸眼瞧向那空座位。

影影绰绰间,我好似看到穿黑衣服的女人,满头满脸的血,正坐在那吃着饭。

我再一揉眼睛,女人消失了。

再瞧那碟子里的饭菜,正肉眼可见地快速发黑,变质。

“小孩子别乱看!”老姨低头扒拉着米饭:“她跟你对上眼了,你命就没了,知道吗?”

我吓的后背发凉,连忙点头答应着。

我们边吃,边听两位长辈说话,她俩聊起那年,在湘西刘家寨子斗法的事,我这才知道,当年那场恶斗,老姨也在场。

她和我奶奶一道,杀的刘家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刘家寨子后来,竟成了当地著名的鬼寨。

奶奶饭量小,陪着老姨说了会话,就回屋休息了。

老姨点了根华子,眯着眼吞云吐雾:“三坡啊,你眼睛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别怕,总有办法解决的,我认识一个瞎子,三十来岁,叫路土,人家养了三四个碟仙,让碟仙给他指路,他虽然瞎,眼神却比所有人都尖!”

“780度全景的!透明底盘!”

我和欧阳薇都惊的合不拢嘴,这就是我为啥喜欢听老前辈唠嗑的原因。

此前,我从未听过,这世上有人敢养碟仙的。

那玩意,不比阴女子还凶的多?

还养了三四个?

“老姨,这个路土,是个什么来路啊?也太可怕了吧!”欧阳薇吐着小舌头道。

老姨吐着烟圈:“只能说天外有天,吃我们这口饭的,永远都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

“因为你总有一天,会遇到比你更厉害的!”

用舌头舔灭烟头,老姨神色惊悚了起来:“那个叫路土的瞎子,道行当真是深不见底,不过呢,我能跟他说上话,要是哪天遇上了,我请他来给你看看眼睛。”

我们腾了个空房间出来,给老姨住,她带来了不少行李,进屋后,一件件往出拿。

香炉,香案,大大小小的骨灰罐……我在一旁,看老姨一件件往出拿,心里很是喜悦。


它造型类似鱼竿,可以收缩,还能用钢丝连着脚趾发动。

顶部的铁环,专套蛇的七寸,锁紧后,断蛇头的同时,还能顺带剥掉蛇皮,是捕蛇人独门兵器。

史细妹很阴险,刚才她受伤狂怒,对我大声咒骂,分散我注意力的同时,又偷偷用脚趾启动捆蛇索,想趁我得意不备之时,取我的人头。

毕竟在她眼里,我再厉害,也只是个目不见物的瞎子。

偷袭个瞎子,毫无难度。

她属实想多了。

我脑袋只一歪,就躲开了铁环。

史细妹一楞,神色更加怨毒了,她一把抄起捆蛇索,挥舞着铁环,连续朝我头上套着。

暗套都不成,更何况明套呢?

我很轻松地躲开,退到一旁。

斗法进行到此,已是尾声。

史细妹让蛇骨反噬,咬到了要害,此时软塌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来到她面前,抄起蛇皮口袋,打开看了眼,差点呕了出来。

一袋子死蛇,外加几根婴儿手臂。

这些东西,是史细妹施展邪术的媒介。

我腿上的伤倒不严重,毕竟只是被影子咬的,口子不深,随便包扎下就没事了。

史细妹就不行了,她被蛇牙咬穿了大动脉,脖子已经软了下来。

将死的那一刻,她回光返照地清醒了片刻,怨毒无比的眸子,看了看我,又看向楼上的奶奶。

“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瞎子……哈哈!你们跑不掉的,我儿子,炼出了蛇相,他会找到你们!”

“快了,我儿子就快来了,他必灭你们李家满门!”

我冷冷地注视她,蹲下,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黄豆,塞进史细妹嘴里。

死死捂住。

史细妹让黄豆卡的呼吸不过来了,带着浓烈的怨恨和不甘,去了阴间。

我又踢了她几脚,确认史细妹死透了,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三坡,接着!”

奶奶从楼上扔给我一个黑色小玻璃瓶:“趁她刚死,魂儿还没跑走,我教你一段密咒,你把她的魂儿勾了,装进瓶子里。”

“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答应着,打开小瓶子,念了一遍奶奶传授的密咒。

只见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史细妹体内缓缓飘出,一股脑钻进了瓶子里。

我将小瓶子收好,上楼,扶奶奶进屋休息。

回到楼下,我抓着史细妹的双脚,试着往外拖,她尸身像一大坨铁疙瘩,我累的全身都散了架,根本拖不动。

思索片刻,我给马义打去电话:

“马叔,我家进贼了。”

我家和捕蛇人之间的世仇,马义是知道的,我一开口,他立刻秒懂:

“小事,你别管了,我马上安排。”

过了会,就来了四个穿黑衣,戴口罩的人,进来三两下,就把现场收拾干净了。

连蛇皮口袋,捆蛇索等一切物件,全部打包带走。

从始至终,这四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等马义的人走了,我才终于回到卧室,脱掉外衣,里面的秋衣秋裤,被冷汗浸透了。

我索性脱光全身,钻进被窝,止不住的打摆子。

第一次杀人的滋味怎么样?我不知道,也没法描述。

只觉得疲惫,全身每个骨头都针扎的疼,可劫后余生的快感,又让我感到无比兴奋。

阴气到了这里,终于全部耗尽,千尸眼立刻关闭,我又成了瞎子。

躺在黑暗中,我回忆刚才斗法的画面,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

千尸眼,大狐狸观想法。

我只从黑相术里,学会了两个法门,就让我的实力,有了如此恐怖的提升!


这话说完,舅姥姥当场炸了毛!嗖地从袖子里抽出画笔,朝阴女子眼睛猛扎!

阴女子尖损地笑着,轻易就躲开了。

舅姥姥身形也跟着暴退,这两个阴森玩意,互相拉开距离,各自盘腿,坐在楼道两端,要开始斗法了!

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喘,瞧向不远处的204。

黑相术,就在里面!

欧阳劫在一旁解说给我听:“阴女子言出法随,她说出的话,必会应验!”

“这下,可把舅姥姥气炸了,非要拿出看家本领,逼着阴女子把话收回去不可!”

我点着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斗法。

我掌心满是冷汗,这个梦对我来说,是大机缘!我竟渴望着,能从她俩身上学到术!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我想多了。

那舅姥姥和阴女子盘腿坐地,两人相隔十米开外,舅姥姥阴惨惨地笑着,从怀里拿出个小香炉,点燃三根阴香,插进去。

阴女子啥都没有,干坐着,面无表情。

然后,就没然后了。

她俩就搁那坐着,一动不动。

梦里,我虽然占着爷爷的身,但我终究只是个26岁的小年轻,没太多道行,竟完全看不懂。

和我相比,欧阳劫额头青筋乱斗,双目死死盯着前方,脸色时而狰狞,时而放松,显然是看入迷了。

我看的很着急,想问他场面咋样了?怕穿帮,我又不敢问。

只能凭悟性硬看。

还真让我看出了点门道。

蹊跷出在香上!

舅姥姥那三根阴香,半死不活地冒出些青烟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烟很淡,慢慢往阴女子方向飘着。

可每次只飘出两三米远,就被倒逼了回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轮,舅姥姥急了,用刀片般锋利的黑指甲盖,往香炉里狠狠一插!

“小贱人,姥姥把你烧成女灰!”

一大股青烟涌出,潮水般扑向阴女子。

这次,青烟来势极凶,疯涌着呼啸而来,瞬间冲破阻隔,距离阴女子的鼻尖,只有几寸远了!

我们都以为,舅姥姥要得手了,谁知那阴女子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吹了口气,那排山倒海般的青烟,竟碎了一地,悲鸣着四散逃开了。

舅姥姥脸一狠,画笔沾着香灰,飞速在地上画了起来。

那画笔带着神通,画什么就来什么,眨眼间,十几个香炉就被舅姥姥画了出来,整齐地飘在她面前。

漫山遍野的青烟,从这些香炉里齐齐涌出,呼风唤雨地冲阴女子压了过去。

“动手!”

舅姥姥暂时压住了阴女子,立刻给我信号。

我死咬着牙,猫着腰,往204室冲去。

我心砰砰狂跳,虽说这是梦,但我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死在梦里,就真死了!

好在此时的阴女子,被舅姥姥死死压制了,根本没空管我。

我成功猫进了阴女子的家。

和阴间的其他房屋都不同,阴女子家里,并没有阴坟。

四周摆着些上世纪的家具,都已经腐朽了,盖着厚厚的灰。

桌上亮着盏小灯,旁边是一张黑白色的父女合影。

借着微弱的光,我急切地找寻黑相术。

可这玩意到底是本书,还是个啥?别说我了,就连欧阳劫和舅姥姥都不知道!

我满头满背的冷汗,快速翻找。

外面传来舅姥姥撕心裂肺的尖叫:

“小贱人张嘴啦!姥姥接不住!快来帮忙啊!”

终于,让我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床下面,找到了个小纸盒!

这纸盒我太熟悉了,之前爷爷把它交给我,都被我盘包浆了,我只一摸就认了出来!

取出纸盒,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打开看了眼。

盒子里,放着个阴森的小玩意。

我抓起来一看,是一个漆黑色的钥匙。

这钥匙摸起来凉丝丝,大概是人骨制的,上面刻着繁杂的纹路,握在手里,散发着阴阴的寒气。

这玩意,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相术?

我来不及细想,抓着黑钥匙,悄无声息地退出屋子。

此时的楼道里,厮杀正惨烈。

舅姥姥躺在地上,嘴里吐着黑血,她似乎是受了伤,半天爬不起来。

画笔也被她丢在了一旁。

欧阳劫正跟阴女子恶斗。

我退回到楼梯口,紧张地观战,只见那阴女子还坐在原地,但她那张脸,却像融化的蜡烛似的,下巴耷拉到一个很诡异的角度,嘴张的老大。

阴女子嘴里,呕出许多拉丝的小人。

那些小人,也就拇指大小,穿着花花绿绿的旧社会衣裳,脸上画着阴森而怨毒的死人妆。

欧阳劫也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个小碗,里面装满了黄豆。

他长发被阴风吹的乱七八糟,脸上看不出悲喜,口中轻念口诀:

“六甲密祝,临斗兵者,皆阵列在前!”

密密麻麻的小人,铺天盖地,朝着欧阳劫快速逼近!

当时的场面极度渗人,我帮不上忙,又不能丢下欧阳劫跑路,急中生智,我细细观察着欧阳劫,默记他的手势和口诀。

“撒豆成兵!”

欧阳劫口中轻喝,双手变换姿势,朝着小碗虚点,碗中黄豆竟一颗颗飞出,冰雹般朝着小人们砸去。

砰!砰!

黄豆碰触小人的瞬间,化成惨黄色的烟雾,爆裂开来。

小人更是被炸的粉身碎骨!

一颗颗黄豆,疾风骤雨般飞出,楼道里瞬间尸横遍野!小人们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刹那间,场面被黄雾笼罩。

我看的如痴如醉,一时忘记了恐惧,陷入了一种“禅”状态,我双手不受控制地学习,模仿着欧阳劫。

一门心思想学他的术。

很快,碗中的黄豆就见底了,欧阳劫面不改色,脖子却已被冷汗打湿,还不停往碗里添着豆子。

舅姥姥也咬着牙爬起来,同时操控十几个香炉,大量黑烟涌出,朝着阴女子疯卷而去。

我越看越入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立刻清醒过来。

斗法进行到这,我内心对场面也有了大概的解读:

欧阳劫和舅姥姥加起来,也斗不过那阴女子,落败,是迟早的。

黑相术到手了,该撤了。

我一声不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坟土,撒在地上,准备布阵。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207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国字脸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到那人的瞬间,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马义?


每个人满岁时,都被强行算过命。

这个算命的过程,叫抓周。

各地风俗不同,抓周的规矩千奇百怪,但这玩意,终归是家长对孩子未来的美好期许。

东北农村抓周,要配个圆场人,这圆场人必须会来事,万一孩子抓到个臭鞋垫子啥的,圆场的就要上来解围,把坏的说成好的,把场面圆回来。

那年我抓周时,却发生了一件极其阴森,恐怖的事。

甚至连我家请来圆场人,都吓到差点当场去世。

因为,我把阎王爷的眼珠子抠下来,生吞了。

……

那年我刚满岁,被人抱着坐下,周围摆满了小物件,大人们欢天喜地,我好奇又迷茫地注视四周,抓起个小算盘。

摔它个稀巴烂。

我奶奶叹气:“这孩子做不成生意。”

我又抓起根毛笔,轻轻一撇,笔断了。

我奶奶摇头:“也当不了官。”

我小脚一抬,踢开面前的听诊器,大人们接着叹气:“不是学医的料。”

这些个物件,没一个能入我法眼的,于是我就满地爬,最后爬到香案前。

香案上,供着一尊纸阎王。

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我爷爷铁口断命,千里之外断人生死,我奶奶是供奉蛇仙的弟马,度活人,也度恶鬼。

二老做的都是泄天机,扛因果,替人消灾解难的勾当,自然要拜阎王来化阴劫。

我就看上桌上那尊纸阎王了,小胳膊一够,抓到怀里就不撒手了。

看我最后选了阎王,那圆场人当时吓的也够呛,但反应还算快:

“好兆头啊!这孩子,将来要当人间活阎王!”

大人们一听,都松了口气,毕竟抓周这玩意,孩子抓到啥,以后就是个啥,外人强行干预,反而要出事。

谁知下一秒,我竟把纸阎王的两颗招子抠下来,塞进嘴里,嚼碎吞了下去。

圆场人脸唰地白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

婴儿并没有记忆,我也是很多年后,才从长辈口中得知了此事。

怕我被阎王报复,奶奶当时想了一宿,做出两个决定。

第一,打今起,她退出江湖,一心修行,此生不再泄露半点天机。

第二,奶奶给我取了个贱名,叫李三坡,坡,即是跛,翻译过来就是李三瘸子。

这么做,是希望阎王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孩子计较。

我到了识字的年龄,奶奶却不肯传我本事,怕我被阎王惦记。

我爷爷不信这个邪,偷偷教我风水,命理。

我打小就远比别的孩子聪明,三岁能背易经,四岁就会默写奇门遁甲了。

七岁读《撼龙经》,我嫌他写的烂,抄起笔,自个琢磨了一本出来。

写完我拿去给爷爷看,爷爷看了整整三天,叹着气,对我奶奶说:

这孩子以后,必是个大妖孽。

不光聪明,我打小就长得好看,村里那些个漂亮阿姨,都喜欢抱我,我没有父母,是吃阿姨们的奶长大的。

上学时,我身边的小女朋友就没断过,七天一小换,半月一大换。

长大后,我在省城当了两年风水师,我终于赚到了些钱,我的女朋友,是高中时的校花,我们马上要买楼结婚了。

谁知,命运却在这时,和我开了个玩笑。

26岁的夏天,我瞎了,瞎的很突然,跟熄灯似的,咔嚓一下,就黑了。

去医院看过,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坠入了无边地狱,一夜间,白了头。

女朋友果断跟我分手。

我成了个废人,一切天赋,野心统统灰飞烟灭,我曾梦想有天,能当上东北最厉害的风水师,现在却只能回农村,蜗居在家里,成为同村人的笑柄。

我失明后,爷爷一声不吭,铁青着脸出门。

奶奶死命拦他:“我不让你教,你非教……你个天杀的,这孩子被你害死了!阎王不会放过他的!”

“你要去那个地方?你不要命啦?”

“为了三坡,我必须试试!”爷爷一把推开她,大步离去。

爷爷走后,奶奶嚎啕大哭。

七天后,爷爷回到家,往我怀里塞了个纸盒子:“三坡,这东西,能治你眼睛!”

我来不及细问,激动地抱住纸盒,却听到了奶奶惊恐的尖叫:

“老不死的?你的脸,不对劲啊?”

爷爷笑呵呵道:“下面黑漆漆的,一不小心,让一个阴女子摸了我的脸,不碍事。”

“爷爷,下面是哪?什么是阴女子?”

我边问,手边伸进盒里一摸,是空的。

爷爷啥也没说。

当天夜里,爷爷就断气了。

爷爷走后,我奶奶受了刺激,疯了。

白天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唱阴森的戏文,夜里去村后的黑坟圈子,舔坟头的供品吃。

这段日子,我学会了独自做饭,洗衣,上厕所。

生活上这些寻常琐事,对盲人来说,并不容易。

经过反复练习,我甚至可以每天独自去村口晒太阳,并且不迷路地回家。

每到夜里,我总会拿出那纸盒,细细摸索。

它已经被我盘出包浆了,我依旧不甘心。

这是爷爷拿命换来的东西,它能治我的眼睛!

一个,空纸盒?

……

日子过的极慢,我习惯了在无边黑暗中独处,也彻底失去了康复的希望。

这天,媒婆王姐不请自来:“你瞅瞅,多好看的小伙,咋头发都白了呢?”

“该找个小姑娘照顾你的。”

我笑着摇头:“那不糟蹋人姑娘吗?”

“你有本事,又年轻,糟蹋啥?”王姐点着烟吞云吐雾:“这是当年你家老头,给你定的娃娃亲,人姑娘是城里大户,家里条件老好了。”

所以,是来退亲的吗?

“退啥亲啊?”王姐一拍大腿:“你失明的事,人姑娘早知道了,可人家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你瞎不瞎的,人根本不在乎!”

“这不,姑娘我带来了,你俩好好唠啊。”

说着,王姐出去了,我沉默片刻,瞧向对面的黑暗:“妹子,你多大?怎么称呼?”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

气氛,在无声的诡异中反复拉扯。

好一阵过后,大门咔嚓一响,姑娘终于是走了。

两个娘们走后,我独自在家里打坐。

孤独,能让人的心灵变的宁静。

打坐到晚上,我有些尿急,下炕去解决。

谁知拉链刚拽下,就听身后传来个软糯的声音:

“我帮你扶着。”


我后背,顿时起了层细密的寒毛,右手一翻,握住了枕下的匕首。

我的第一反应是,欧阳薇的同伙来了,一切都是她密谋好的,她唯一忌惮的奶奶,已经入睡了。

此时下手,刚刚好。

理由很简单,她表现的太平静了,正常姑娘遇到这种事,早吓的失声大叫了。

她却一点都不怕。

我变成了一条黑暗中的蛇,匕首犹如轻风般,抵近了欧阳薇的腰侧。

垂死者的反击,也可以很致命。

“一男两女,三个人,并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欧阳薇并没有察觉我的举动,继续在我耳边通报着。

“怎么办?”

不是她?

对此,我竟有些失望,用指尖,在欧阳薇掌心写了“样貌”二字。

“头戴暗黄色斗笠,身穿大红色的纸衣,纸裤,赤脚,每人手里拿着根钓鱼竿,背上还扛着个蛇皮口袋。”欧阳薇认真汇报道。

是湘西来的捕蛇人!

在湖南永顺的死人谷,住着一批神秘的捕蛇人,这些人会控蛇的邪术,当地村民若是被毒蛇咬伤,捕蛇人一个手势,就能让毒蛇自个爬回来,吐出蛇胆救人。

他们手上拿的,不是鱼竿,而是杀蛇用的兵器,顶端装有可收缩的锋利铁环,专门套取蛇的七寸。

捕蛇人和供奉蛇仙的弟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有着不共戴天的死仇。

“怎么办?你怕吗?”欧阳薇问我。

我用指尖,在她掌心上写下段话:

“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别怕。”

写完,我看向门口那三人,阴阴地笑了:“就你们这点微末道行,来东北撒野,不是作践自己吗?”

“滚回湘西吧。”

那三人并不答话,犹如三只尸体,直挺挺地站了很久,终于,右侧那个长发女子冷哼着笑了:

“一个瞎子,口气倒不小!”

“想死,尽管出手。”我不再理睬他们,翻身就睡。

那三人站了好一阵,突然依次发言:

“他是瞎子。”

“却能看见我们。”

“还知道我们是湘西来的。”

“他不对劲。”

三人语调宛如地狱的丧钟,尖细而阴损,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薇推了推我:

“李三坡,他们走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后背竟让冷汗打湿了,刚才的处境实在凶险,差一点,我就命丧黄泉了。

哪怕失明前,巅峰期的我,也不是捕蛇人的对手,单对单斗法,我只有逃命的份。

三个一起上,除了束手待毙,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后来,我回想三人临走前说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他们刚才,似乎并没有看到欧阳薇。

在他们眼里,我一瞎子,独自一人,眼都不睁,半睡半醒间,就说出了他们的师传来历。

换谁,谁不怕?

我直接问欧阳薇:“他们看不到你吗?”

欧阳薇没回答,而是笑着夸赞我:“你心理素质真好,临危不乱,我可做不到。”

她不肯说,我也没再过问,这三人肯定不能就此罢休,还会再来的,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该死!偏偏我是个盲人!

我死咬着牙,奶奶没疯时,对付他们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奶奶整个人的状态极差,走路都不稳当,她拿什么跟这些人斗?

我思来想去,总不能坐以待毙,实在不行,只能去求老仙了。

“我们该躲起来。”欧阳薇建议道:“把奶奶也带上。”

“气场早被锁定了,没用的,睡吧。”我立刻否定道。

欧阳薇嗯了声,躺回沙发上。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我穿越成了死刑犯,跪在刑场,快要被就地正法了!

奇怪的是,刑场居然设在了市中心。

周围都是崭新的高楼大厦,一尘不染的柏油路,四通八达。

可我注视四周,却看不到半个活人。

马路上也没有车。

甚至连一片树叶子都没有。

这地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和诡谲。

空气中,也满是停尸房的刺鼻药水味。

惨青色的天空下,我们十几个囚犯站在小凳子上,每人脖子上都挂着根上吊绳。

一个满身血污的白大褂,正在挨个踢凳子。

被吊住的人,痛苦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很快就要轮到我了!

有的囚犯被吓的大声哭喊,有的当场失禁,他们都吓疯了!

除了我。

我在笑。

梦里的我,终于恢复了视力,我能看清一切,这感觉,真好!

就算快死了,我也觉得人间值得了。

这时,我身旁一个头发很长,五官模糊的囚犯,将嘴贴到我脸跟前,阴阴地问:

“第一次?”

我怒视他。

那囚犯冲我怪笑:“没时间了,我教你个手势,看好了!”

他开始冲我比划起来,他的动作太快,指节不时发出骨折的响声。

那一刻,我突然福至心灵,集中神智,死死盯着那人的手,我从未见过如此繁杂的手势,它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灵魂的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当那手势完全施展开的刹那,时间静止,阴阳反转,连黄泉都逆流了!

啊!

我惨叫着从睡梦中惊醒,清晨的阳光宛如一块漆黑的布,撒到我脸上。

我立刻施展刚学会的手势,我确信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没用,什么都没发生。

我依旧瞎着。

“做噩梦了?”耳边传来欧阳薇的声音。

“是啊,梦见咱俩真结婚了。”

欧阳薇也不生气,捏了捏我的脸,递来条湿毛巾:“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三个捕蛇人,上吊自尽了。”

欧阳薇刚才去买早点,看到昨晚那一男二女,把自己吊死在了村口的老秃噜树上,死状凄惨无比。

每人脚下,各堆着一团熄灭的篝火,似乎是死前被人炼过尸油。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狂喜,刚开始我以为,是奶奶出手了,可我去问,奶奶却说,她昨晚压根就不在家,她在坟圈子过的夜,并没有遇到过什么捕蛇人。

奶奶从不撒谎。

出手的,是欧阳薇。